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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麒麟感覺到十二的氣息恢復。化作一道殘影。回到了納戒中。誅仙劍簌地從院落中竄了進來。劍身緊緊貼在十二的懷中。

四目相對。彼時。我見青山多妖嬈。青山見我應如是。

她來了。

煙雨樓。感覺到鬥氣的威壓散去。凌宇寒提高的心才算落到實處。剛才的感覺。不會錯的。是她。

「本座下次定不會再讓你受傷。」它清脆的聲音在十二的腦海中響起。「絕不會。」

「我先進去看看主子。」明夜一門心思都撲在了十二身上。哪裡顧得上自己。他只想親眼看看。她是否真的無恙。若不然。怎能安心。看出明夜對十二不同於主僕的情感。一刀眉梢一挑：「你看上我家外孫女了。」

明夜第一個想要衝進去。卻被一刀伸手攔住：「你難道忘了。你自己還有傷。跟我走。我喚墨白為你診治。」

日思夜盼。她終究還是來了。

真的來了。

凌宇寒揚起一抹花容失色的笑。朝著十二勾勾手指。他慵懶的靠在桃樹的樹榦之上。渾身軟若無骨。衣襟微微敞開。一雙熠熠生輝的桃花眼。彷彿要灼傷人的雙目。懾人魂魄。

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他就那麼單單的站在那裡。卻讓十二再也無法移開眼。

剛一到他身側。身體凌空一轉。便被一個熾熱的懷抱緊緊抱住。

「那你們……」十二欲言又止。

十二一愣。第一次聽到誅仙劍用如此嚴肅的口氣說話。平日里。她就像個活潑好動的小孩子。而此刻。十二才恍然。原來某劍真的經過了百年時光的洗滌。

沐浴在初升的陽光之中。凌宇寒宛如神祗。俊美的容顏上盪wwｗ•hｅｔｕbｏｏk•cｏｍ.coｍ開一抹愉悅的笑。便是這天地。都為之失色。

就算時間倒流。重頭再來一次。她的選擇依舊不會改變。她的命。從不需要她們的生命來挽留。似乎是感覺到十二的堅決。邱樓原本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此刻都說不出口了。「你啊。傻傻的。別人巴不得能活久一點。也就你。在那種時候還惦記著我們。」

見她如此固執。明夜也只能狠狠一嘆。扯著還準備再多說些什麼的邱樓。告辭離開。讓十二好生休息。一刀眼見他們出來。將人帶走。這三人雖然傷勢不如十二那般嚴重。可再拖延下去。難免會留下什麼隱疾。還是早作治療為妙。

雖然他已讓墨白代為傳話。雖然他不願她來。可當她真的來到這裏。真的前來救他。這顆心依舊不可遏制的咚咚直跳。不管嘴上在如何逞強。他也掩蓋不了想要見她。想要知道在她心裏自己的分量究竟有多重。

它是神器。怎麼可以看著自己契約的人受傷而無能為力呢。誅仙劍一點也不想看到方才十二那副凄慘的模樣。她應該是孤傲的。是強大的。那副狼狽至極的樣子。不適合她。

「至少現在你還不是。」明夜反駁道。身體硬生生將一刀擠開。直接沖入了房中。邱樓和雲若水一前一後進去。擦過一刀的身體。看也沒看他一眼。彷彿他只是一團空氣。一刀險些氣笑了。不過想到他們也是關心則亂。倒也沒和這幫晚輩計較。

穿過長廊。就可以見到煙雨樓的影子。十二腳下的步伐不覺快了幾分。一路上遇見不少伺候的下人。他們紛紛垂和-圖-書頭。不敢與十二對視。對她的態度很是恭敬。昨天夜裡。十二大鬧神王殿。斬殺神王殿中門人十多名。卻沒有受到任何懲處的消息。雖然被一刀秘密封鎖。卻還是傳遍了整個神王殿。如今誰還敢輕易開罪十二。莫不是將她看做殺神。唯恐自己撞到了她的刀口之上。成為她刀下亡靈。

只是。心卻有一股暖流淌過。正如同她可以為了十二去死一樣。十二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她為自己喪命呢。

嘴角彎起一抹欣慰的笑：「進去吧。她的傷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只需要調養幾天就好。」

誅仙劍一見一刀。渾身就泛起黑氣。像是要與他決鬥。一刀雙手抱住肩頭。凌空彈出一道指風。速度極快。正好擊中誅仙劍的劍身。誅仙劍像是被激怒的小孩子。嗡嗡震動著。朝著一刀襲來。

十二眉梢一挑。就著銀盆簡單洗漱后。將略顯繚亂的髮絲重新捆綁好。跟在丫鬟身後。前往煙雨樓。煙雨樓。坐落在山巔的東邊一個角落。樓宇粉雕玉砌。建築頗為典雅。屋外有一林桃花林。粉色的花瓣在風中飄蕩著落下。景色絕美。

說罷。他隨意一揮。誅仙劍在空中打著旋兒。被揮出了數丈。一刀整理了下衣決。靜靜倚靠在房外的牆壁上。十二的內傷被他用鬥氣引導疏通。又服用了神王殿的頂級靈藥。傷勢好得七七八八了。只是實力還未恢復到全盛時期。她閉眼躺在太妃椅上假寐。蒼白的容顏。此時犯上兩團紅暈。倒是看上去有了幾分血色。

明夜說得堅決。雙眼裡滿是信任。十二一怔。搖頭道：「我不需要靠任何人相救。我的和-圖-書命。什麼時候丟。什麼時候去見閻王。只有我自己能夠決定。」

「主子並未承認你。」明夜怎會輕易承認。他警告了一刀一聲。十二義正言辭說過。絕不會認主歸宗。那麼。她就不是一刀的親人。明夜也不會將他看做太公。

「恩。若我會死。定由你親自了斷。」十二給出了承諾。極其鄭重。誅仙劍傲嬌的冷哼一聲。劍身一閃。竄入了納戒。也不知是害羞的。還是難為情的。十二一時訝然。休息了一陣后。從太妃椅上直起身體。盤膝坐好。開始吸取天地靈氣。她迫切的渴望著恢復實力。這種渾身無力。一身虛弱的感覺。實在是糟糕透了。

「你沒事那就太好了。」邱樓拍著胸口。長長輸出一口氣。「方才可嚇死我了。如意。你居然敢把我和若水推開。你以為自己有幾條命。那種情況。只有你一個人。要是那老頭不留手。你現在就已經見閻王了。」

「我等每日為紅衣使者大人送去一日三餐。離開時。殿主會將結界打開。放我們出來。」丫鬟笑著道。繞過桃花林。十二身上沾染上了幾片粉色的花瓣。她還未入煙雨樓中。就看見靜靜佇立在林中。周圍桃花旋落。一襲紅衣妖嬈的男子。

天上月朗星稀。冷清的月光傾斜而下。邱樓在長廊中來回踱步。時不時踮著腳將臉貼到窗戶上。企圖偷窺裏面究竟是個什麼情況。雲若水雙手合十。站在院落中。面朝夜空。嘴裏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麼。

「呵。」一刀反手在空中抓住誅仙劍的劍柄。任由它如何震動。也不曾撒手：「你這點威力在我眼中不足為懼。小傢伙。好好守著和*圖*書我的寶貝孫女。」

清晨。十二從修鍊中醒來。小奶包在納戒里睡得正香。誅仙劍安靜的靠在它身邊。十二整了整袍子。走出房間。一名身穿華貴羅裙的丫鬟端著洗漱銀盆走上前來。恭敬的行禮：「司馬小姐。殿主交代若您醒了。由奴婢帶您前去煙雨樓。見紅衣使者大人。」

紅日升起。他峻拔的身影立在煙雨樓外的院落之中。遙望正殿的方向。神色激動。嘴角那彎邪肆的笑。愈發燦爛。一襲紅衣。妖嬈、魅惑。墨發堆砌在肩頭。冠玉般白皙的肌膚。染上了幾分紅潮。

等到初升的太陽從海平線上發出第一縷光。緊閉的房門才吱嘎一聲開啟。一刀一臉倦容。從裏面穩步跨出。一眼就看見了一夜未眠的三人。以及院落中的一劍一獸。心底暗暗一嘆。他們倒是忠心耿耿。

心咚咚咚咚跳得亂了章法。十二感覺得到。心底有什麼東西正在破土而出。不知是這景太美。還是那人太艷。她的心。她的眼。紛紛醉在了此景此人中。

是誰。在低聲耳語。一遍一遍說著：「你這個該死的女人。該死的。你可知我有多想你。」

耳畔。是誰的聲音近乎哽咽。又是誰的呼吸急促而又沉重。

一想到方才的場景。邱樓就陣陣后怕。心有餘悸。她惡狠狠瞪著十二。彷彿在控訴她最後推開自己的舉動有多可惡。

「哼。」被一個晚輩踩中自己的痛腳。一刀難免有些惱怒。「遲早有一天她會認我的。」

「過來。」低沉的嗓音隨著微風傳入十二的耳中。他就像是在等待她躍入陷阱的獵人。十二似被蠱惑一般。腳步緩慢的朝他走近。

「對。這才是本座認同和圖書的契約者。警告你。再有下次。本座一定親自殺了你。」誅仙劍凶神惡煞的說道。明明心裏對十二擔憂得要命。可說出的話卻又是那麼彆扭。

明夜被她意有所指的話說得臉頰一紅。餘光悄悄瞥了十二一眼。見她面無異色。心底暗暗失落。卻不再如幾天前那般大痛。或許是想開了。左右只要主子心裏有自己一席之地就好。「主子。雖然她說的話大多是廢話。但有一句話說得對。你只有一條命。再有下次。記住必定要先顧好自己。就算我們都死了。只要你還在。九泉之下。我也能瞑目。更何況。主子定會為我們報仇的。不是嗎。」

進入拱形月門。十二明顯感覺得到空氣有瞬間的顫抖與扭曲。彷彿是看出她的疑惑。引路的丫鬟解釋道：「煙雨樓有殿主親自布下的結界。只可入。不可出。」

十二睜開眼。緩慢點頭：「那老頭雖然可惡。但醫術卻不錯。至少我這一身傷。能夠痊癒是他的功勞。」十二從來都是黑白分明的人。雖然心底對一刀很是記恨。但此次。她的確是承了他的人情。這一點。她不會忽視。

「主子向來如此。」明夜忽然出聲。一副護主到底的模樣。看得邱樓一陣膩歪。「我知道你衷心。別逮著機會就表示你的心思。好嗎。」

「不會再有下次。我不會允許自己一次次被人打敗。」十二傲然開口。「我是司馬如意。要成為強者的司馬如意。」

它可是百年前的神器。怎麼可能容忍一個凡人對它屢屢不遜。

情愫暗生。

「主子。你感覺怎麼樣。」明夜衝進屋。半蹲在十二身側。凝眸問道。話語里毫不掩飾的擔憂。明眼人一聽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