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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將外露的情緒收斂好。或許是因為終於回到了這個讓她至死難忘的世界。她的理智幾乎快要克制不住心底的怒火與殺意。只要一想到調查出的情報。一想到十一殺了自己。只為擺脫組織。甚至成為了傑森的情婦。她就離奇的憤怒。

沒多會兒。從暗巷中就走出一個孤冷的身影。十二拍了拍手。再度順著街道離去。身後的巷子里。那七八個小混混已經徹底失去了生息。幾乎是在瞬間被扭斷了脖子。到死。他們也沒弄明白自己究竟得罪了怎樣的人。

十二冷哼一聲。抬手重重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記住。命每個人可只有一條。什麼事該忘。什麼事該記得。我相信你懂。」

少年瞪大眼睛。只覺得被她這麼盯著。背脊彷彿有一股寒氣瞬間飆升。蹭地竄上頭皮。動不得。在她的目光下。他彷彿喪失了動彈的能力。就像是被死神盯上。一滴滴豆大的冷汗順著他的面頰悄聲落下。

心像是被一記悶錘狠狠擊中。

「我接下來要做什麼就與你無關了。」十二猛地將電腦合上。起身。一襲黑衣衣決在空中飛揚出冷漠的弧線。「你幫我一次。我饒你一命。今天你看見的。聽見的一切。我希望你一輩子把他當做秘密。」

十二嘴角彎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可整間套房裡的空氣卻似凝固了一般。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壓力。濃郁得讓人窒息。少年窸窸窣窣移動到十二身前的書桌前。凝眸看著她。不安的問道：「你是不是找到需要的東西了。」

少年錯愕的瞪大眼睛。她就這ｈｔｔｐs://ｗｗｗ•hｅtuｂｏｏk.cｏm•ｃom麼飛走了。這裏可是二十四樓啊。忙不迭跑到落地窗前。伸長了脖子往上下看去。天空上萬里無雲。而樓下依舊是車水馬龍的街道。那個女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若是十二知道。她不經意間惹了個好奇心十足的傢伙。恐怕她真的會後悔沒有一刀宰了他。以絕後患。

十一。不論你是於心不安。還是什麼原因。我十二絕不會放過你。絕不。

不去看僵硬地仿若一塊磐石的少年。十二刷地一聲拉開關得嚴嚴實實的窗帘。將落地窗右側的活動窗戶打開。一句話也沒說。雙腿在地毯上一蹬。整個人凌空而起。化作一道黑色的殘影徹底消失在了上海的天空中。

「你最好安分一點。」十二冷掃了少年一眼。警告一聲。便穩步拉開書桌后的旋轉椅子。桌上擺放著一台精緻的黑色筆記本。打開電腦。屏幕反射的光暈。在她的眼瞼周圍灑下一圈圈深淺不一的暗色。

十二冷漠的轉身。臉上再看不見一絲一毫的悲喜。

你怎麼敢。怎麼敢。

少年張了張嘴。本想問問有沒有什麼能夠幫得上忙的地方。但一想到十二方才陰沉的臉色。不覺打了個寒顫。托著腮幫。抱住膝蓋。眼也不眨的注視著她。

十二揚起一抹冰冷的笑。十指飛快的在鍵盤上輸入著。她是特工。即使在玄武大陸生活了半年。但那些深入骨子裡的東西。卻無論如何也忘不掉。比如說破解全國最大公安局的資料庫。

十二迅速登陸組織的情報網。ｈｔtｐs://m.ｈeｔuboｏｋ.ｃｏm•ｃoｍ找到了傑森的資料。組織的情報收集庫幾乎可以媲美美國fbi的資料庫。像傑森這樣的犯罪分子。怎麼可能沒有他的資料。

詢問了貧民窟的方向。十二飛奔而去。這裡是被北京遺忘的角落。所有的建築都是**十年代建造的。破敗的樓房。渾濁的空氣。每天。這裏充斥著的都是暴力、犯罪。小到偷竊。大到當街搶劫、鬥毆。是天子腳下的一塊不被關注。被遺棄的地方。

眉宇間一片凄涼與癲狂。十二右手猛地一揮。一股強勁的氣流直接襲向相框。

她眉頭一蹙。視線在左右掃視一圈確定無人後。腳尖在地面輕輕一蹬。整個人翻身躍入高牆之中。高牆內一地狼藉。到處是瓜皮紙屑的碎渣。還有不少啤酒瓶的碎玻璃塊。十二踩著住宅外的木板地來到正門。

不過……

十二湊近少年的面前。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直直望入他的眸底。每一個字都帶著入骨的冷意。

七八個小混混一股腦衝到十字路口。左右觀望。嘴裏還喋喋不休念叨著。似乎是在尋找十二的蹤影。

若不然。在她離開這裏之前。她不介意手上多染一條人命。

少年眼中掠過一絲狡詐。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有特異功能的人。他怎麼可能允許她離開。掏出電話。少年直接調派公安局的情報人員重新復甦十二瀏覽過以及觀看過的各個網頁。

「啊。永樂街啊。你順著這條路一直走。然後右拐就到了。」婦女好心的給十二指了路。她道謝后。抬腳順著街道筆直的前進m•ｈetｕｂｏｏk.ｃｏｍ•coｍ。

十一……

胸口生疼。手掌輕輕蓋住心髒的位置。她甚至還能夠想起。匕首刺入心臟。渾身的血液都被冰凍的感覺。

相框連帶著相片在瞬間化作了殘渣。

「是。」或許是查到十一的下落。十二的心情難得有了絲絲愉悅。伴隨著大仇即將得報的暢快與殺意。她微微頷首。點頭承認。只是那雙漆黑的眼眸里卻是寒霜滿天。毫無半分人氣。

「你好。請問永樂巷怎麼走。」十二來到一個小賣部前。詢問著裏面坐著的婦女。

瞧。這不是找到了嗎。

十二呼吸一滯。體內的鬥氣瘋狂的叫囂著要破體而出。

街道兩側。有蹲在牆角撿拾著垃圾的老人和小孩。他們大多面黃肌瘦。渾身黑乎乎的。衣不蔽體。十二剛走到一個十字路口。還未拐道。人就閃身進了一條暗巷。

「快找。好不容易遇到個漂亮的妞。可別把人給跟丟了。」

一抹嗜血的笑爬上十二的嘴角。襯得她清秀、平凡的臉蛋。猶如鬼魅。分外駭人。

到最後。那條被她最後觀看的地址。自然也沒被少年放過。

「砰。」

十二敲了許久。但沒人應答。難道十一搬家了。

少年忐忑的問道：「那……那你接下來……」

素來冷清的眸子里一片猩紅。腳下一股勁風以十二為軸迅速朝四周爆閃開來。

一襲與這個房間格格不入的黑色復古長衫。三千青絲紮成馬尾。及腰擺動。怎麼看都像是從古代的舊社會裡出來的女人。有點像那時候的刺客。可這名刺客。現在卻在熟練的操控著電腦。少年嘴角猛地一抽。總覺得這和*圖*書樣的畫面越看越詭異。

……

當跳動的對話框忽然定格。十二深邃的瞳眸中迅速浮現一抹陰鷙。

「居民身份李瓊。身份證號碼***。戶籍所在地北京。住所北京貧民窟永樂巷二十四號」

從上海一路來到北京。十二不可能一直用鬥氣飛行。她幾乎找不到如何到達北京的路。還好。在鐵道上遇見一列從上海開往北京的火車。十二從空中墜落在火車之上。隨著列車進入了北京城。

「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

雖然這裏看似落敗。但還有人近期居住過的痕迹。十二眉梢一挑。扯下一縷秀髮。在嘴唇上輕輕一抿。輕而易舉的就將房門打開了。

十一。你不惜殺了我也要得到的自由。也想成為他的情婦。卻被傑森丟棄。你當時的心可痛。

一道黑影從暗巷的高牆上一躍而下。咔嚓咔嚓幾聲碎響。隨後便是低不可聞的悶哼與慘叫。

十二眉頭一皺。視線飛快的將整個房間打量了一遍。最後定格在一個木板床的床頭柜上。那裡擺放著一個四方的相框。相框里夾著一張彩色照片。照片隱隱泛黃。看上去有些歲月了。

北京似乎與以前沒什麼兩樣。十二換去了一身黑衣。不知道從哪家人的陽台順手牽羊。換上乾淨的t恤和牛仔褲。馬尾利落的紮好。此刻的她就與普普通通的十六七歲少女沒什麼兩樣。只是一身氣息略顯危險。

輸入十一的名字。又從組織的備份檔案中調取了十一的指紋以及dna化驗報告。與資料庫中全國有戶口登記的人進行一一比對、核實。

一目十行的瀏覽著有關傑森的生平和圖書資料。當她看見。三十二年前。十一背叛組織成為傑森的情婦。卻在一個月後。流產。被掃地出門時。瞳孔猛地一縮。

只要是在公安機關有身份記錄的人。都逃不開資料被錄入資料庫。想要竊取情報。最直接。最暴力的手段。便是入侵公安局的人事檔案備份資料網路。

「咦。那女人呢。」

貧民窟一片荒涼。十二看著門牌一步步前進。當她抵達二十四號貧困潦倒的住宅時。嘴角彎起一抹輕盈淺淡的笑。似愉悅。似興奮。伸手敲了敲搖搖欲墜的木門。一圈高牆。將這座破敗的住宅圈了起來。

裏面的空間僅僅不到三十平。一室一衛。廚房在屋外的院子。也就是一個爐灶一個鍋。屋子裡透著一股惡臭。像是垃圾許久沒有清理過。十二甚至懷疑以十一潔癖的個性真的會住在這種地方嗎。

在親手殺了我之後。卻保留著我們唯一的合照。

對於這種老是跟在她身後。偷雞摸狗企圖做點壞事的傢伙。十二甚至連鬥氣也沒用。單憑身為特工時的近身戰。便足夠讓他們下到地府去和閻王爺喝茶。

四肢冰冷。這是報應嗎。

還是說。她早就喚了身份。公安局裡的資料已經過時了。

看著屏幕上不停閃爍的民眾資料。十二放鬆了身體。神色冰冷靠在旋轉椅的椅背上。猶如一隻潛伏在黑暗中的帝王。篤定、自信、狂傲。似乎沒有什麼是她做不到的。

十二是誰。不論是昔日遊走在黑暗邊緣的特工。還是如今的司馬如意。她乾的最多的。就是殺人這件事。多一個人。多一宗罪。於她來說只不過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