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這些都是象鴉片一樣的東西，他想。

桑無焉很意外，蘇念衾這樣的人也能當面承認別人在照顧他。「以後我來照顧你。」桑無焉挽著蘇念衾的胳膊說。

她不知道蘇念衾是不是也上了車，又不敢在車廂里大聲地叫他的名字，怕他窘，便四處張望。她個子不高需要掂起腳尖，來來回回的找。

旁邊的王嵐點頭：「是啊。我不就是在忙這個，你們又沒問，我白天也來，剛剛才聽麗麗說。」

「為什麼？」

越害怕越想看——這句話讓他聯想到愛情的感覺。

那段時間電影院里上映的是《盧浮魅影》，為了避免蘇念衾的不適應，他們買的情侶包廂。那裡的座位可以讓桑無焉將腦袋放在蘇念衾的頸窩裡，一邊看畫面一面給他輕輕描述裏面的情節。

正在倆人嬉鬧間，聶熙走了進來，冷冷道：「桑無焉，我調你過來，不是要你和我的人打情罵俏的。剛才給你的那些材料，你得馬上排出來，我明天用。」

他個子很挺拔，人很清俊，所以好像並需要特別醒目的標誌就能一眼找到他。

下樓的時候打開手袋，想給蘇念衾去個電話，才發現手機沒電了。她前腳進家門，電話後腳就響。

他不禁有些和圖書來氣，「桑無焉，你……」

桑無焉望著一摞高的資料，是挺莫名其妙的。

她透過窗戶的玻璃，遠遠的看見蘇念衾立在那裡。

「越害怕卻越想看。」桑無焉哭著臉。

是不是她本來就缺少這種磨練。

「怎麼辦，好恐怖。」她好像一條蚯蚓，使勁往他懷裡穿。

桑無焉佯怒，「小樣！信不信我掐死你？」

桑無焉在電台和圓圓一起做在新聞組工作，不久又被調回了聶熙的工作室。吳謂說：「熙姐跟主任說的，硬要你回來。」

「無焉，怎麼這麼晚都不在？」

午飯，桑無焉就隨意扒了兩口，繼續埋頭苦幹。多給聶熙的時候，她正用著電腦，看都沒看就說：「放那兒吧。」

回程的車人要少了許多，她站在門口，外面是漆黑的隧道，一直蔓延。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麼長之後，地鐵才重新見到外面的光亮。車廂里的喇叭報著站名，然後緩緩的停下來。

「牡丹花下死，我是做鬼也風流。」吳謂吐出舌頭裝鬼。

晚上桑無焉在直播間外面守著錄節目，導播還在上廣告，直叫裏面的兩個人準備。

他輕鬆地說：「這麼快！」好像還等得意尤未機盡一樣。

「少耍嘴皮子。和圖書」

蘇念衾摸了摸她的頭，「有什麼可擔心的。在哪兒走失的，我一定會在哪兒一直等到你回來。」

「台里加班呢。」

她思想不太複雜，久了也就將這個疑惑淡忘。

「我都嚇死了。」

以前是葉麗和王嵐兩個人做這些，桑無焉剛要叫她倆，卻被聶熙攔下：「她倆另外有事。你在這兒好歹呆了快半年了，這點兒小事也不會？」語氣格外嘲諷。和素日里桑無焉認識的那個熙姐判若兩人。

余小璐回來的那天，看到桑無焉與蘇念衾的親密有一點吃驚，速遞地又平靜下去。

「沒有啊。」桑無焉納悶，「你她叫主任讓我回來的，我好久沒和她碰過面了。」

桑無焉急忙改口說：「排隊想吃一今做飯的人，沒有一個師也得有一個團了。所以你趕快忘了我上次說的話。」

就是他們錯開的那個地方，一動不動。

蘇念衾聽出門道來了，想起那天他好心煎蛋給她補充營養，她還嫌棄地問他會不會吃了出人命。

桑無焉嘿嘿笑。

「你是不是犯小人了？」葉麗問。

左邊，右邊，座位上。

桑無焉詫異了半天沒說話，轉頭透玻璃看著一臉笑盈盈地對著青峰的聶熙，滋味很複雜。聶熙https://m.hetubook.com.com原本也不是這樣的女人，她大度，耐性，一點架子沒有，對人也好。

「哦。」桑無焉垂頭，再不說話開始工作。

「你這麼晚去那兒了？」這回換蘇念衾問，「手機也不通。」

後來她又想，既然是親戚的妹妹，那麼也是親戚吧，為什麼不直接說是表妹，妹妹，侄女，外甥女之類的。

吳謂想了想，「什麼原因都有可能，但是肯定不是因為你的工作能力。」然後鄙視了看了眼桑無焉。

第二天一早，桑無焉去電台，拿著東西向聶熙交差。聶熙淡淡看了一眼，說：「不行。視角和出發點不行。」然後拿著稿子指了一堆缺點，勒令桑無焉繼續去修。

「吃飯？你做的？」她可是對他做飯的能力心有餘悸。

「撞鬼了？」葉麗搖頭。

待她往回走卻見已經關門了。

「加班。」她繼續解釋。

沒有——

是不是她以前做的不夠好。

「然後他走進了埃及館躲在角落裡，等待那個木乃伊的出現，這個時候，黑影又出現了，那個木乃伊……」桑無焉說的神色慘白，嚇的不敢再看，將臉蛋藏在蘇念衾的衣服里。

地鐵一停，她立刻下車在另一邊原路坐回去。

「以後早和-圖-書點回，現在治安這麼亂，一個女娃娃走夜路多不安全……」桑媽媽就開始機關槍似的家庭教育，好不容易才結束，剛一掛電話，鈴聲又響了。

桑無焉奔去，一把撲過去，環抱住他的腰。

她越想越著急，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蘇念衾失笑。讓她坐在自己膝蓋上。

就這麼你一句我一句的，兩個人拿著電話說了半天。直到掛了線，桑無焉的嘴角還掛著甜甜的笑。其實，他也挺愛說話的。

晚上，桑無焉加班加到很晚。她是理科生，對這種東西實在不怎麼感冒，什麼架空，什麼歷史，什麼武俠，什麼玄幻將她搞得雲里霧裡。好不容易才從中解脫出來，將青峰的個人作品路程理了個大概，然後結合一些現實個人情況、讀者留言將訪問的大致內容弄了出來。

「那我們不看了。」蘇念衾說。

待聶熙走後，葉麗小聲地問：「桑無焉，你得罪她了？」

她的心開始焦急起來。

回去的路上，在地鐵站，正是六點過人潮最洶湧的高峰。

對於和余小璐之間的關係，蘇念衾說她是親戚的妹妹，她沒有地方可去便住下來，順便可以照顧自己。

是不是她無意間讓聶熙不高興過。

明天來直播室受聶熙專訪的是最近新和-圖-書起的一位年輕寫手青峰，作品在網路風靡以後，隨即橫掃整個出版界，不到半年成了大牌，備受關注。聶熙這人做事很嚴謹，每回必定做好功課。如今桑無焉要將青峰的個人資料，還有他的作品風格、大致介紹，代表作的人物特點，網路評價，以及出版商評價全部系統地幫聶熙整理好。

「本來說叫你過來吃飯的。」

不是蘇念衾，是桑媽媽。

以前李露露說：「桑無焉，你離開學校，離開你爸媽的庇護，就什麼都不是了。」

葉麗突然神秘地拉住桑無焉，小聲說：「聶熙上周就叫王嵐準備那個青峰的資料了。她根本就用不著你的。」

蘇念衾一定還留在車站，他很少一個人在這種公共場所，人又那麼多，他又死鴨子嘴硬肯定不會找人幫忙，早知道就讓余小璐開車來了。也不曉得他認的路不，會不會遇見壞人，他的手機又在自己的背包里。

桑無焉已經因為電影情節緊張到不能自已，完全忘記了要描述畫面。蘇念衾只能看到正前方，電影屏幕不時閃爍的光影。

地鐵來了，她在前面牽著蘇念衾的手躲開人流，等著最後上車。這時候幾個為趕時間而飛奔過來的人，一下子撞開他們，然後將桑無焉擠進人群被帶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