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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什麼？他蹙眉瞥了她一眼。

甚至，竟然他忍不住有種不切實際的幻想，把小小的她撿起來，裝在他的口袋裡，在這個世界上，四處行走。

「可我爸不會和煮飯婆上床。」他固執得很。

浸了蛋液和奶汁的吐司漸漸染上金***，空氣里充滿奶香。

「可是……」她鬱悶地望著盡情享用的他。

「Sean，說中文！」秦淺震怒。

「注意你的態度。」秦淺不悅地蹙眉。

「Sean，無論是作為上司還是一個男人，你爸爸都有值得我欣賞和迷戀的理由，而且是他帶我從以前的不愉快中走出來，我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感覺，很溫暖，好像每一天都會過得很充實，可我永遠不會把他寵溺和你母親那裡搶走，我不會，也不能做這樣不自量力的事情，就算有一天他真的愛上我，他對我的感情，也絕不會比對你母親的多，你明白嗎？」

「爸，你說過你會永遠愛媽媽的，」Sean眼圈發紅，卻倔強地質問父親，「你怎麼忘記自己的話？」

「嗨，爸，你果然感覺敏銳，」小帥哥放下手中拖著的箱子望著他，「中國境內會有暴雪，所以我們提前回來了，我是想給你一個驚喜……你什麼時候開始裸睡了？好和*圖*書像胖了一點，但線條還是很完美，cool。」他詫異地盯著父親寬闊的胸膛，吹了下口哨。

他們在講義大利語，語氣激烈。

呼吸里是食物誘人的香氣。

Sean小臉驀地漲紅：「你這個可怕的女人——」

天真結舌，這個小鬼，他可以說得更直白一些！

「好吵，幾點了……」嬌柔的聲音，懶洋洋地在空氣飄蕩。

果然是聒噪的小鳥，他之前的形容一點兒也沒錯。

可是已經來不及，天真撫著門框的手，指尖泛白。

坐在餐桌前的人兒，依舊靜靜地坐在那裡。

她喝了一口牛奶，以右掌撐在臉側，狀似輕鬆悠閑，其實是在掩護自己微濕的淚顏面。

他沉默望著她，然後點頭，舉步離開。

「可不可以讓我們單獨談會兒？」她抬頭，懇求地望著秦淺。

然後他看見，一雙潔白的玉璧，正妖嬈攀附他老爸腰際，而後者只是淡淡開口：「還早，你再睡會兒。」

Sean猛地停住腳步，轉過身，英俊的小臉上充滿震驚——怎麼會有女人的聲音？

「段天真？」稚嫩的聲音怒吼，一下子驚醒了她。

Sean沉默望著她，突然覺得心裏有些難受，可卻不願意承認，這個女人語氣和表和-圖-書情流露出來的自憐自艾和倔強讓他忍不住有同情的錯覺。

「多少女人想爬上我爸的床都沒成功，沒想到你這麼有能耐，我真是好奇，你哪一點及得上我媽媽，」他冷笑，藍眸里充滿敵視，將手中的東西砸向她，「你自己看，我爸錢包里一直放著她的照片，他從來都沒有把婚戒摘下來過——」

Sean？

「他是不是在生氣？」天真忐忑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原本沉睡中的男人驀地睜開眼，緩緩坐起身。

「不是你想的那樣，Sean，」秦淺沉著臉，「你必須道歉，你不該這麼說她。」

「Sean，你回來了？」她瞪大眼，再看見這個小傢伙，其實她還挺高興。

秦淺拿起一旁的T恤套上：「你應該告訴我一聲。」

「不用你管。」Sean沒好氣地開口，「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住口，Sean，」秦淺驀地喝止他歹毒的言語，「你怎麼能這樣說話！」

天真頓時啞口無言。

「夠了。」淡然輕語，打斷了父子間充滿火藥味的對話。

卧室里，秦淺背靠著門，神情沉默。

「FrenchToast，」她將潔白的餐盤端上桌，「你爸爸說你最喜歡這個，要糖漿嗎？」

即使是當初已經ｍ.hｅｔｕｂｏoｋ•cｏm•cｏｍ懂事的她，也對父親和他的小妻子避而不見，更何況眼前這個還不滿十歲的小男孩。

天真笑笑，沒有說話，繫上圍裙，攪勻蛋液，倒牛奶，加熱平底鍋，塗黃油，煎吐司。

「如果他想吃，再做。」他答。

門鎖輕響，有人躡手躡腳地走進來。

——Sean，媽媽做了你最喜歡的FrenchToast。

他怔忡地望著眼前這個女人，她仍在笑，可是那笑容卻是苦澀的，帶著點自嘲。

一大一小同時望向她。

剛踏入客廳，一句嚴厲的指責就生生凍住她的腳步。

「據我所知，你爸很享受。」她豁出去了。

「你還沒吃過東西吧？」她問。

「Sean，你可以當我是你爸請來的煮飯婆。」另一個聲音以中文說，有些討好地。

她走過去，將錢包輕輕放在茶几上。

「你爸不會愛我，Sean，」她看著他，又重複了一遍，「他愛的是你母親，她在你爸心中的地位是沒有人可以取代的。」

清晨的陽光里，眼前的女人系著圍裙，往玻璃杯里倒著牛奶，笑容溫柔。

「段天真你果然厲害，一個月多點的時間就把我爸勾引到手。」

「喂，那是——」天真已經來不及阻止。

「爸，你床上有女和圖書人？」他抑制不住心中的震撼，驚愕質問，「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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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聲音帶著寵溺的笑。

記憶中，某個場景突然被喚醒。

而無論去到哪裡，他一低頭，她肯定還厚臉皮地賴在那裡。

她口氣這麼卑微……天真偷眼瞧了一下小傢伙，英俊的小臉上閃過一絲掙扎。

Sean瞪著她不說話。

「Sean，」她抬眸看著神情憤然的小男孩，徐徐開口，「失去母親的滋味，我體會過，向來讓我依賴敬愛的父親被搶走的感覺，我也經歷過。」

她蹲下，撿起那個錢包，緩緩打開，凝視裏面的照片，巧笑嫣然的女子，有一雙迷人的藍眸，彷佛陽光下的大海，明媚得人、讓人移不開視線。

「既然這是你爸爸珍愛的東西，怎麼可以亂扔？」她微微一笑，語氣輕柔，「我看見你媽媽了，她比我漂亮許多。」

「小孩子脾氣，不用理會他。」秦淺道，抬手安慰地撫了撫她柔軟的頭髮，眼神卻有些不快。

朦朧中，天真蹙起眉，似乎聽見了那個小鬼的聲音。

秦淺說他是孩子脾氣，可她明白，孩子最純真也最殘忍，因為不諳世事，所以他們對自己的感覺誠實，說話做事也就不會在乎是否會對別人造成傷害。

Sean望著她m.ｈｅｔｕｂｏoｋ•ｃｏm.cｏm，漂亮臉龐上瀰漫著和他父親神似的冷峻表情。

「我在客廳，等你們穿好衣服再談。」他扔下這句話，表情憤然地離開。

「餓了。」高大的身影擋住了陽光，他坐下來，拿起手中的刀叉，開始解決盤中的食物。

「你爸不會愛我。」冷淡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天真並沒有坐下來，而是走到開放式廚房，動手做早餐。

「你為什麼在我爸床上？」Sean卻完全沒有她的好心情，「老爸，原來你給我的『驚喜』要大得多。」

她淡然垂眸，在說服他，也像是在說服她自己，「如果你真的要把我和你母親擺在一起競爭，這是不公平的，因為我從一開始就輸了，連競爭的資格都沒有。」

天真聽著他們爭吵，卻完全聽不懂剛他們在說什麼。她感覺自己像個多餘的人，被隔離在外。

「算了，我說不過你。」他找了個差勁的借口，結束這讓他不舒服的談話，「我去洗澡。」

「老師送我回來的，」Sean道，「我得洗個澡，睡一覺。」

「憑什麼？難道我說錯了嗎？」Sean毫不退縮，「我還以為她和別人不同，結果也不過和那些對你有所企圖的女人一樣！」

揉著眼睛坐起身，卻被秦淺一把拉到身後，用被子蓋上她胸前的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