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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相思燼

作者:汀蘭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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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當時年紀小 第四章 空城計

第一卷 當時年紀小

第四章 空城計

「子寧!」秦延之揉了揉額頭,閉目養神,一副憋氣的模樣。
我趕著馬車去鬧市逛了一圈兒方才回的秦府,秦延之不在,只留一個老管家在打掃院子,抬頭見是我回來了,只瞅了一眼便繼續埋頭掃地。
我握緊劍,懶怠正眼瞅他。
我至今依然對那昭文世子念念不忘,只因他長的太具有野獸特質,活脫脫一拔了毛的野豬。
那名家丁一聲號召,眾人又要群起毆打我。
「不疼了。」我搖了搖頭。
秦延之額頭上的青筋又開始歡快的蹦躂起來。
半晌,秦延之長長舒出一口氣,轉頭說:「子寧,那我們再來一次吧。」
我又疼,又氣,又委實覺得他是在無理取鬧,待到運氣提劍想要在他胸口狠狠戳幾個窟窿,他卻又遠遠躲開,笑容無比招搖。
這件事情給我的印象太深,乃至後來我看到肚兜就覺得邪惡。
大概是我太具英雄氣概,眾人竟傻愣在原地,任墨予那顛倒眾生的微笑凍結在嘴邊,好半天,忽而抽動了一下,譏誚道:「雲小公子莫要開玩笑,全京城皆知你為太傅府秦公子的男寵……再者,蝶衣姑娘今日已經被昭文侯府聘下,秦公子怎會不知!?」
是以,我拔劍以對。
我還在回憶不堪往事,秦延之已經下床拎過一小藥箱,映著月光開始在我肩頭細細塗抹,他下手很輕柔,一寸一寸,如同羽毛拂過,清涼中帶著一點□。
自古紅顏多禍水,柳蝶衣是個美人兒,自當發揮她禍水的潛質。
我被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蹭得奇癢難耐,偏頭去躲,他卻不放過我,欺身上前,下頜頂到了我的肩頭,我頓時疼的「哎呦」叫出聲,抬手推他,「延之兄,別鬧,我陪你上茅房還不行嗎,疼死了。」
他這話是說給我聽的,我曉得。
我點了點頭。
另外,男寵男寵……難道他們都不曉得祝英台雖然著男裝,可的的確確是女兒身嗎!?
我驚得張大嘴巴,原來他的輕功了不得!
「子寧,其實……」他的聲音亦發低沉。
有時候我真覺得秦家蠻可憐,人家昭文侯府是權勢滔天,財大氣粗,秦延之這出空城計唱得了一時,過了今朝怕便不行了。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我忍不住抬頭望,原來這隻狐狸竟然是那隻野豬的弟弟,我再次充分感受到:不是一家人,堅決不入一家門!只是不曉得他爹和他娘會是何種長相,竟生出這兩隻截然不同的兒子。
呃……我猶豫了。
「子寧,你生不生氣?」他不理我的抱怨,用下頜稀疏的鬍渣來扎我的面頰,扎了幾下似乎感覺很受用,於是沒完沒了的磨蹭起來。
而今,來圍堵我的這名男子顯然早便認得我,而我也在醉金坊那夜與他有過一面之緣,若說五官輪廓,他與秦延之不相伯仲,可論氣質,他絕對要歸於昭文世子那一類,我不明白緣何每次看到他笑總讓我想起山間的狐狸,總之,野豬跟狐狸都屬於野獸不是,況且我向來對具和圖書有野獸長相的男子不具好感。
我一見如此,忙改口道:「其實還是有點疼的,要不我們再來一次?」
我忽而就覺得當真是不疼了。
瞬間,秦延之又粘了上來,他甚是無賴的從背後將我擁在懷中,俯首在我的耳側柔聲道:「子寧,你生氣了……」
「嘩啦」 秦延之手裡的白玉瓷瓶摔到地上跌了個粉碎,任墨予瞪大眼睛,沖我豎了個大拇指,「人不風流枉少年,你真的有望超過我哥!你們繼續!」話一說完便一陣風似地刮出卧房,好似生怕多呆一刻便看到噁心的東西一般。
……
我一直認為,相由心生,是以在下看到秦延之的第一眼便認定他就是個神仙哥哥,言行舉止從容得體,音容笑貌毓秀儒雅,可謂是深得吾心。
秦延之率先反應過來,一把扯過被子將我包起來,一動不動的盯著任墨予,冷淡道:「任公子三更半夜私闖民宅,不知所謂何事?」
「疼?」他坐起身子,抱我起來,我偏頭映著月色看向他的雙眸,澄澈一片,全然沒有醉意。
「我幫你上藥。」他又說。
我尤記得小時候三叔下山打劫揣回來一個肚兜,於是幾位三嬸集體尋死覓活,上弔投湖,招數用盡,可沒過幾天,我依舊又多出來一位三嬸。
不知過了多久,他順著我的肩頭撫到頸項,低聲問:「還疼嗎?」
任墨予卻一揮衣袖制止他們,笑著說道:「既然雲公子如此要求,那我便與你打一架吧。」語畢還未待我反應便赤手www.hetubook.com.com攻了過來。
我細細將他的話咀嚼一遍,方才明白過來,大概是那昭文世子對柳蝶衣念念不忘,挖空心思用盡方法最終聘下了一日,可秦延之又怎會眼睜睜看著表妹跳進火坑,於是便囑託我將蝶衣表妹帶回秦府,不成想半路殺出任墨予……
「奧……」任墨予笑的眼睛如同燃燒起來。
如此被他折騰一番,車廂也淪陷了,只見一家丁雄赳赳氣昂昂的爬進馬車,片刻一聲驚呼直上雲霄,慘絕人寰:「二公子,我們被耍了,車裡根本沒人!!!」
咦?沒人?那蝶衣表妹呢?
我還在沉思,旁邊已有家丁不耐道:「二公子,別同這小白臉磨蹭了,世子爺壽宴等著蝶衣姑娘唱曲兒呢。」
我誠然是一個很愛好和平的山賊,奈何偏偏遇上喜歡尋釁挑事的路人,逼迫我去打劫他們,這事無論怎麼說,大抵都不是我的過錯。
屋內寂靜一片。
秦延之的眸光霎時冷了幾分。
於是我拿出叔叔伯伯們的架勢,持劍而立,豪邁道:「這美人兒老子要定了,你若想爭搶,堂堂正正跟我打一架如何?」
那些家丁聞言迅速將馬車圍了起來,而我則被任墨予纏得分身乏術,好不容易分出一隻眼睛來瞄一下車廂,那任小狐狸卻立即攻擊我的肩頭,似笑非笑道:「雲公子,剛才哭著鬧著要打架的可是你,如今倒三心二意起來……」他說這話時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樣子,可下手卻毫不留情,一掌拍向我的肩頭,錐心的疼。
可未和圖書成想那玄衣錦袍的男子只是「啪啪」的拍著手,瀲灧笑道:「雲公子好劍法,任某著實佩服。」
罷了罷了,我懶怠與他們算計這些,勞神勞力。
於是我益發認定他不是個好人,感情他方才便在,這會兒出來坐收漁翁之利呢。
呃……也是,上次我看了他,這次總該讓他看回來。於是我把裡衣的扣子解開,半裸出肩頭,其實也沒什麼看不得,我自胸口以下緊緊纏著幾圈白帛,貌似從懂事起便一直如此。大概女孩子都應該穿肚兜的,我依稀曉的。
我蜷在被窩裡看著任墨予,忽而覺得該澄清一下,於是便脫口說道:「哪裡哪裡,其實我也沒動,一直是延之兄在動。」語畢轉頭對秦延之笑道:「延之兄,多謝,我現在感覺舒服多了。」
本想去卧房換件齊整的衣服,可肩頭疼的厲害,終是耐不住上了床,睡到半夜時分,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坐在床頭,輕輕拽我的被角,我一翻身接著睡,他便爬上床攥住我的手,輕聲喚道:「子寧……」我皺著眉頭往裡側挪了挪。
我也吃驚不小,扭頭望過去,車簾已經被那幫家丁扯掉,空蕩蕩的車廂,確實沒人。
「二位真是好雅興!」他將酒罈子往桌上一放,大刺刺的站在床前看著我,笑的意味深長:「雲小公子,別看你只有十四五歲的模樣,身體倒是好的很呢,受了傷還能如此劇烈運動,嘖嘖……」他感嘆幾聲。
他柔聲問:「受傷了?」
我伸手撫了撫受傷的肩頭,還劍入鞘,拱手道:「既https://www•hetubook.com.com然這裏沒有你們要找的人,煩請各位讓路。」
任墨予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亦拱手道:「雲公子,後會有期。」語畢沖那些家丁一揮手轉身而去。
我徹底失語。
那任小狐狸卻不以為意,笑容益發魅惑,如同花孔雀開屏:「雲小公子,在下任墨予,來接蝶衣姑娘過府,還望公子莫要阻攔。」他嘴上說的客氣,身後的隨從卻攥緊刀棒團團圍了過來。
任墨予瞥了秦延之一眼,又玩味的看著我,笑道:「今日與雲公子一見如故,仰慕其劍法超群,特趁夜深人靜前來相約月下飲酒,卻沒想撞破你倆的好事,任某抱歉抱歉……」他連說了幾個抱歉,卻依舊眼神灼灼的盯著我們。
他抱著我,嘴角一彎笑的溫潤,「怕什麼?上次子寧不還幫我查看胸口的瘀傷嗎。」
眼下,人是不可能交給他們的,難不成還要再打?
眾人一團亂,任墨予皺了皺眉頭,神色微變:「看來秦延之對他這表妹還真是上心呢,你倒做了幌子,成了被捨棄的那位。」
突然……咣當一聲響,窗門打開,一個黑影竄了進來,我一愣,秦延之一愣,黑影站定后也愣在原地。
我一時措手不及,急忙舉劍抵擋,耳邊卻又響起他不急不緩的聲音:「我陪他打架,你們速速將蝶衣姑娘送回府。」
濃重的酒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我側頭半眯著眼睛打量他,面色酡紅,濃密的睫毛微垂,看不清神色,於是我捏著鼻子嫌惡道:「好重的酒氣,剛說了晚間不要喝茶,這會兒換成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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