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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閥風流

作者:水煮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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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聲名鵲起 第311章 逆轉乾坤

第七卷 聲名鵲起

第311章 逆轉乾坤

「處仁兄,在兵言陣,劉濃放肆了!若未盡興,莫若復演垓下?」
「妙哉!」
袁耽見謝奕暫作停歇,且與朱燾一見如故,是以,一同留下賞雪。
一個時辰后。
這時,碎湖來稟,謝裒與謝鯤皆已離去,陸玩稍作停留也回了吳縣,紀瞻留下一封信,與蔡謨、周顗等人匆匆迴轉建康。
朱燾等得便是此言,與劉濃對了下眼神,抹了一把臉,用力的揉了揉,眼中復起奪目光芒,指著案中豫章位置,拍案道:「此地,屯精銳十萬。」復指案中荊州:「此地,駐軍三萬。嗯,以此,可為紅方!」
劉濃逐目蒼茫,笑道:「風中冉絮,風中飛雪,絮墜于地,雪融於水。絮生根而發芽,茁壯拔起,便是新的天下。」攬過一片雪花,凝視著雪化于掌,嘴角盡裂:「且待雪融時,上善若水,蕩滌天下,萬物生髮!」
袁耽深深的看著劉濃,按膝起身,沉聲道:「大江要隘,橫江渡。此地,布軍四千,盡可為黑方。」說著,瞟了瞟大江對面,冷聲道:「橫江若戰,丹陽,豈能置身事外?丹陽隱存四千私軍,可與橫江渡夾首一擊!」
謝奕用竹篾拍了拍案,目光吞吐,神情躍躍欲試,搓手道:「我等行弈,理當多行兵勢變化,豈可學趙子,言兵于舊盤,故而,棄首于陣前!」說著,微微傾身,注目盤中晉陵,眼底一陣光寒閃爍,捶案道:「晉陵,據軍萬二,中有七千,可為黑方。」
諸事已畢,祖盛家中尚有要事,便與劉濃作別。
劉濃目送祖盛打馬而走,深深吸了一口風雪,hetubook.com.com陣陣清冷盤盪于胸,卻令人茅塞頓開,暢意滿懷。當即,勒轉飛雪,翻過山崗,插向庄內。
劉濃閉了下眼,把那一部沉沉放入吳興郡,冷然道:「此部,當為紅方,初始五千,然,不出十余日,興許,可滾雪上萬!」
鶯雪嫣然一笑,端著手,邁著小碎步來到食案前,捏了一塊糕點慢慢嚼食,暗覺口中微顯乾澀,便又捧起茶碗,淺淺抿了一口,眸子一溜,驀然間,發覺茶盪僅余半盞,匆匆一瞥劉濃,面上悄然一紅,卻掩嘴偷笑,仿若小貓般,將那半盞茶通通飲盡。
「瞻簀……」
這下,滿堂瞠目結舌,眾人面面相窺,滿臉的不可思議。
橋然拿著竹篾當烏毛麈,斜斜一拂,淡然道:「大江之東,北臨劉曜,陳軍以控胡,豈可妄動?故而,戰事之初,勢必僅驅荊州三萬大軍,順江南逐!若是橫江渡與丹陽合力,復添晉陵,興許,可竭其勢!」
劉濃抬起頭來,凝視著褚裒,嘴角慢慢裂開,笑道:「季野,多謝!」隨後,闊步急邁,指著豫州汝南,朗聲道:「尚有一部為黑方,戰事若起,月半之內,劉濃,必提一萬精銳鐵騎,踏馬南下,或背擊,或破廬江。」言至此處,一頓,指著豫章:「若其敢出,劉濃興許可隱渡,突臨豫章,插背一擊,令其首尾難顧!若時有變,亦可搗碎廬江,直泄歷陽,陣斬其首!」
與此同時,朱燾把篾一投,眼底神蘊滾動不休,半晌,長長吐出一口氣,神態盡顯酣暢淋漓,肆意灌了半壺酒,嘆和*圖*書道:「朱燾,不敵瞻簀也!」一頓,朗聲笑道:「乾坤逆轉勢已逝,故人長絕,兵竭陣裂!然往事已枉,今時非同往日,諸君共聚于雪下,豈可只論舊事?」
再回首,朗君們已然列陣廝殺。鶯雪輕輕拍了拍胸口,提著裙擺復回舞場,收斂了眸子,腳尖巧巧一掂,將身旋起。
「快哉!!」
呼……
眾人勾肩搭背的踏出止戈院,一個個面色紅潤,神情各呈不同,復又擺席于雪院中,融雪煮酒,仰觀茫雪詠風月,再不論及俗事,彼此心照不宣。
稍徐,朱燾暗道:「怪道乎,瞻簀今時與往日大異,原是已據萬千鐵騎于掌中!」心中豁然一松,當即,大手一擺,叫道:「鶯雪,且舞《大招》,以滋助興!」
橋然斜邁一步,復指豫章背後,淡聲道:「若勢可為,尚有一部,陳軍三千,隱為黑方。若瞻簀背擊,當可互為倚角!」
祖盛朗朗一笑,于風雪中盡展笑容,抬手一揖:「瞻簀,就此別過,他日,你我再逢!」
思及昔日,褚裒想起了兩人于蕭氏紅樓下的結義之言,更是眼底滾淚,君子重諾,踏前一步,長長一揖,沉聲道:「瞻簀之心,日月可彰也!褚裒不才,願為君之馬後。若勢可為,褚裒定將竭力歸勸阿父,武昌有守軍五千,隱可為黑方!」
劉濃以竹篾推陣,黑方十萬大軍已成圍獵之勢,將紅方切割團困,便如朱燾所言,紅方大勢已去,恰若昔日楚漢對壘于垓下。劉中郎敲了敲案,面紅如坨玉,星目璀璨,顯然極為暢快。
卻於此時,劉濃再提一部m.hetubook.com.com,而此部出自華亭,猶若橫空出世一般,生生落於吳興郡口,寒聲道:「此部,當為黑方,具精銳兩千,足以雷霆之勢,滅其星火,令其亡于末勢未起之時!」
這時,祖盛一挑濃眉,面露悻悻,拄著竹篾好似拄槍一般,下意識的想理背後披風,卻捕了個空,神情驀然一愣,隨即裂嘴道:「在座諸君,皆乃英傑爾!復演舊事,圖有何意?莫若便以此盤,裂展江東局勢,何如?」
鶯雪舞姿極美,一闕清風楚舞,神韻若仙。楚舞源自巫樂巫舞,動靜之間,若鵠展翅、似鷹擊空。時而,搭眉翹足作問天之象,倏爾,旋身半蹲似簇妝梳翼,檀口緩啟,漫聲清唱。
「瞻簀!!!」
褚裒皺眉道:「若遭阻截而戰勢不遂,大江之東,唯恐傾軍漫甲,屆時,何人可擋?又有何人,可拒胡于外?諸君,難矣,難矣!」
「不然!」
褚裒一抖寬袖,心思電轉,神情大喜:「若前陣之勢可阻,北來三萬強軍作實,瞻簀再及時南下,大江之東,中貫之勢,有何懼之!屆時,各郡私軍必然蜂湧迭起,共噬其勢!」
祖盛眼睜睜看著劉濃執著手中那一部,遲遲不下,心中焦急難耐,摧道:「瞻簀,此部又從何來?當為何方?」
「妙哉!」
「諾!且稍待……」
聞言,劉濃劍眉一拔,捏著信,眯了眯眼,未予拆封,默然揣入懷中。
袁耽、謝奕皆驚。
「呼……」
趁著無人注意,碎湖又傾身耳語道:「郎君,幾位尊客臨走時,面帶悻悻之色!」
「紅方,吳興……」
「非www.hetubook•com.com也!」
謝奕英姿飛揚,放聲長笑,朗朗笑聲穿簾漫雪。
褚裒死死盯著盤中武昌,眉頭皺得死緊,深深暗吸一口氣,團團一揖,沉聲道:「諸君戴天之心,褚裒感同身受!奈何,大江之東,陣連營結,已呈中貫之勢,首尾難顧之下,如何為之?」
「瞻簀!!」
他每撿一部,眾人神情即為之一變,隨即,恍然醒悟而大驚失色,細細一思,卻又知他所慮,勢必成行。
「妙哉!」
劉濃送餞祖盛于離亭口。
一曲《招魂》衰江南,餘音繞梁不絕,鶯雪定姿于斜卧,素手托腮,半仰螓首,明眸剪水,好似猶自回味,又若已然招得英魂附身。
「然也!」
「然也!哈哈……」
祖盛大讚,臨事逢機,當仁則不讓,指著南部毗鄰江東的始興城,皺眉道:「此地,陳軍八千,亦可為黑方。戰事若起,七日內,三千騎軍便可風臨大江。五千步卒……半月可至!」
「長人千仞,惟魂是索些;十日代出,流金鑠石些;彼皆習之,魂往必釋些……歸來兮!魂兮歸來!二八齊容,起鄭舞些;衽若交竿,撫案下些;竽瑟狂會,搷鳴鼓些……目極千里兮,傷春心!魂兮歸來,哀江南!」
劉濃卻泰然自若,淡聲道:「暨此,皆有因時際逢之意。諸君,莫若我等就此為戲,權作一博。」言罷,徐徐抬起雙手,攬袖于眉上,沉沉一揖:「彥道,無奕,季野。我等昔日,會凌峰顛,以觀落日。舊日豪情壯語,今猶繞耳,劉濃畢生不敢忘矣!」
簾外,簌雪成林,室內,鏖戰凜凜。
「嘿……」
褚裒和圖書心中咯噔一跳,飛快的看了一眼劉濃,理了理冠帶,猶豫道:「舊事易演,今勢難為,紅方,紅方盡知,黑方卻隱晦難覓,瞻簀,莫若我等復演長平……」
眾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以拳擊掌,興奮莫名,眼中之光,燦若星河。
眾人頓時色變,徘徊來去,若真有一部起於吳興,此事便涉及南北之爭,滾雪至萬又何足為奇?!何況,作亂于內最難防!吳興,吳興周氏已衰,將會是何人?莫非,沈氏……
漫漫風雪,迷人眼神,祖盛勒住馬,抹盡臉上雪沫,吐著白氣,指著茫茫雪野,笑道:「瞻簀,曾記昔日之言否?」
「哈哈……」
謝奕聽聞阿父與族伯離去,本欲即刻回返會稽,奈何小謝安卻與小靜言、小靜孌玩得興起,尚在桃林雪潭垂釣,寧死也不願歸,謝奕只得作罷。
劉濃淡淡一笑,從盤中撿起一部,斜斜推至徐州,笑道:「此部,屯軍三萬,當為黑方。」隨後,再撿一部,放入廬江,冷聲道:「此部,屯軍一萬,當為紅方。」而後,復撿一部,劍眉緊簇:「此部……」
「別過!」
眾人齊齊喘出一口氣,迄今為止,豈會不知劉濃早有所謀,轉首看向劉濃之時,眼光便愈發凜然。
碎湖俏生生的立在門口,淺淺一個萬福:「小郎君,婢子……」
朱燾拋去手中酒壺,抹去嘴角酒漬,細細一陣沉吟,冷聲道:「蜀中氐成,積弱內亂,涪陵與建寧呈防即可。若起戰事,當可一分為二,其間一萬,當為黑方。奈何蜀地軍士,皆乃步卒,若欲臨大江,旬月方可。而此,尚將迎頭對陣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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