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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閥風流

作者:水煮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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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三尺功名 第409章 請君入甕

第九卷 三尺功名

第409章 請君入甕

數十胡將當即竄向四面八方,各入已陣,遂后,即見胡陣中爆起團團巨吼,既而,四萬步軍化作八道方陣,撩步而前。刀盾重甲據前,弓箭處后,輕步環圍。稍徐,一聲呼哨,萬騎雲動,層層推盪。中軍存於騎陣中。
一者動,一者靜。
「唷嗬,唷嗬……」大軍對陣,石興豈甘勢弱,當即一揮長鞭,頓時,胡人陣營中狂吼若傾洪,一浪又一浪的鬼叫聲,填蒼塞穹。而對面陣中,再不聞聲,唯余凜風呼嘯來去。
徐光瞥了一眼八裡外的戰陣,心中細細一陣盤恆,難揣劉濃之意,遂道:「世子殿下,若以騎擊騎,我軍僅余萬余輕騎,而敵軍兩翼乃巨槍白騎,恐難一擊成潰!」說著,復指向雁形陣的尾部,只見火騎兩側圍著黑壓壓一片重甲,沉聲道:「殿下且細觀,此乃具裝騎,敵軍具裝騎處后,其意叵測!」言罷,眯著眼睛,捋須躊躇,他僅知劉濃意在一戰,卻不知如何從戰,到得此時,即便有心亦無力襄助。
「諾!!」數十傳令兵策馬飛走。
「逞勢鋌擊,兩翼璇擊!」
巨盾被鐵騎撞裂,如紙片飛散……
「士可鼓,不可歇,殿下,吾等請戰!」一干胡將霎時色變,拔出彎刀,嘩然鼓臊。石興當機立斷,猛地一揮鑲金嵌玉之寶刀,縱馬策下小山坡,沿著前陣瘋跑,邊跑邊呼:「大匈奴之勇士,何在?!」
「報……敵軍前軍呈潰,兩翼為我步軍逼退!」
「報……敵軍前軍已潰,散落兩翼,中軍後退!」
「簌!」
石興叫道:「三軍聽令,前軍壓陣,左右騎軍徐前待命,后軍隨我輾陣!」
「嗚,嗚和-圖-書嗚……」風中乍起號角聲,高大雄壯的健漢敞胸赤膊,捧著黑色彎曲長角,斜指向天,猛然一吹,頂風裂日。束陽斜照號角手胸膛塊壘肌肉,淺泛光澤,力與鐵,互匯交融!
「虎,虎虎!!」白袍齊吼!
箭鳴乍響,弦綳如潮之際,烏羽脫弦疾飛,如龍似蛇,穿風插雲,「噗」的一聲悶響,正中張貉喉嚨。
「世子威武,世子威武!!」聞聽犒勞連月,胡陣大軍瘋狂咆哮,面部肌肉扭曲,眼紅若赤,狀若噬血惡魔。
至上往下俯視,此陣恰若巨型鋒夭陣,而雁形陣即乃鋒夭之鞘。兩軍對陣,未存任何花哨,石興意在以騎軍護步軍,以步軍作鋒刃力潰劉濃中軍。
「唷嗬,唷嗬……」胡人十余里大陣,瘋狂叫囂。吼聲若浪,後浪疊前浪,浪涌如天傾,人人眼底充血,裂著稀黃的牙齒,捶著健碩的胸膛,若非令號尚未起,定然已撲向敵陣。
然,敵軍騎軍在何處?為何,為何兩翼愈聚愈攏?!石興心中狂跳如雷,再也顧不得恁多,當即踩著馬背,搭眉放眼一看,但見紅日高懸,灑下萬道金光,大軍一望而無際,卻非層疊鋪盪,而乃綿延長龍。前軍距此已有二十里,左右兩軍被迫擠向中軍。
「勿擊潰軍,直擊中軍!」
清晨,濃霧。乾陽之日爬出了深淵,耀臨青白蒼穹,肆意的散發著血束光芒。繼而,秋風乍起,若紗似煉漫過青褐相間的草海,朔風至此迴旋,將飛雲流霧裂散。
胡人萬軍哄然大笑,揚刀揮槍者有之,以拳擂胸者有之,更有甚者站在馬背上,捉著嘴巴,拖長著嗓子亂叫。和*圖*書
兩軍相距八里,萬馬呼嘯,旌旗泛濫。
「鳴鼓,三軍齊進,直貫中軍!騎軍護兩翼!」
胡人雖然不擅戰陣,崇尚以力破陣,但石興亦知雁形陣乃弓、弩防禦之陣,不由得神情錯愕,心中微奇,暗忖:「縱觀江東之虎從戰,極擅以騎制騎,以步克步,卻鮮少見弓、弩拒敵,布此雁形陣,莫非尚有深意?」
緊隨其後,萬軍雷從,由東至西,層次拔刀,恰若怒龍翻身,光茫節節暴射,無形的壓力撲身四面八方,令人膽色俱寒。璇即,紛紛以刀擊手盾,怒吼如潮爆,震得天地乾坤亦為之失色!
「希律律……」
迴風谷外,血跡斑斕,間或得見,殘肢斷體零落於四方,火紅紫蓮錯落盛放。昨日申時,石興提步、騎六萬逼臨此地,劉濃攜白袍兩萬余砥鋒迎戰,歷經數番試探之戰,兩軍俱難速勝,故而鳴金罷戰,以待今日一決雛雄。
永昌元年,七月初三。
諸此三戰,漸呈焦灼態勢,近十萬步騎廝殺于數十里方園,漸而難分敵我。石興處於中軍團圍之中,已然難見劉濃中軍大纛位於何處,唯有傳令兵飛馳往來,報知戰果。
「諾!!」
「步軍輾擊,兩翼揮擊!」
「嗚霍,呼羅嚕,呼羅嚕……」場面唰地一靜,繼而胡人大陣回過神來,震驚,嘩囂,不可思議,狂叫連連。
石興攜諸將縱馬至高處,踏蹬一望,但見敵方戰陣綿延十余里,中軍大纛飛揚于內腹,若非那血紅色的炎鳳火騎著實惹人眼,定然一目難視。而陣前巨盾鑄城,長戟森然,呈「一」字排布,兩翼斜展,若「八」字反張,乃是「雁和圖書形陣」。弓弩手遊離于重甲步陣中,東西二向,尚有巨槍鐵騎遙護!狀若龐大無比的鐵螃蟹,伸長了兩枚巨鉗,意欲將來犯之敵,盡數絞爛、撕碎。
張貉勃然大怒,拍刀迎前,叫道:「汝乃何人,安敢哮陣!」
「唷嗬,唷嗬!!」
「即取汝頭之人也!」來騎自盔縫中嘿嘿一笑,縱馬奔向張貉,意與張貉陣前較技。
張貉提醒道:「世子殿下,將士待鼓!」
被迫……被迫?!
卻於此時,對面巨盾重甲陣營中,一水二分,內中奔出一騎,待至五百步外,拖槍轉馬,高聲叫道:「石興何在?速速出陣授首!!」言罷,高高勒起馬首,提得坐下健馬縱聲咆哮。
「白袍,有我無敵!」杜武率磐石衛抵盾成城,拔刀狂呼。
盾牆如林,彎刀若叢,胡人大陣,寬有數里,縱深十余里,踩著昨日濃血,徐徐靠近。而對陣之中,劉濃中軍距前軍足有十里,成都侯頂盔貫甲,難辯神色,見胡陣已動,遂跳下馬來,彎身撈起一把黃沙,細細抹過楚殤劍柄,用手緊了緊,翻身上馬,「鏘」的一聲,拔出楚殤,斜斜一揚,冷聲道:「迎戰!」
人頭滾落如餃,血河蜿蜒……
「諾!」
「報……回稟世子殿下,敵軍復退!」
一聲聲急促的令號炸響于耳,劉濃全軍步步後退,石興心中卻愈發不安,交戰已然兩個時辰,兩軍俱已疲憊不堪,每當他欲鳴金收兵之時,即聞已抵劉濃中軍,漸呈潰勢!然,時至而今,潰猶未潰!驀然間,一個念頭突至心靈,石興渾身上下情不自禁的打了個激淋,匆匆一瞅,只見鐵甲漫野,喊殺震和_圖_書天!
「嗚,嗚嗚!」霎那間,號角狂裂,傳令兵飛馳若雪。
是日,兩軍交戰於野,劉濃步軍寡不敵眾,徐撤五里。石興揮騎輾擊,劉濃命白騎出擊,截擊石興輕騎,強勢將其攔截於五裡外。繼而,石興見騎軍果難制勝,遂后,縱起步軍徐徐壓上。騎軍則墜尾,謹防白騎調頭一擊!
「諾!」
「迎戰!!」
快,一切來得太快,動如脫兔難言其勢,電光火石難言其行。而此時,來騎已然坐直了身,引指搭箭,綳了綳弦,朝著鴉雀無聲的敵陣冷冷一瞥,慢吞吞,不屑地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暫取一將。胡犬且聞,吾乃鎮西將軍帳下薄盛是也!且待稍後,兩軍對壘,復取石興之首!」言罷,勒轉馬首,揚長而去。背後白袍裹風,盔上猶插一箭,伴隨著馬蹄起伏,顫顫危危。
「大戟士!!」緊接著,蒼勁的吼聲盤斬,渾身重甲的大戟士貫鋒,將丈八長戟層層斜架于巨盾之上,後排則架于同袍之肩,身子微傾,戟鋒疊煜。
石興鼓戰已至最烈,當即高高勒起馬首,人隨馬起,寶刀指向八裡外敵陣中軍大纛,吼道:「對面之陣,不過乃萬千白羊爾,大漠雄鷹當噬其血肉、食其骨髓!且待輾破此陣,擊碎雄關,捲入潁川,犒勞三軍連月!」
「唷嗬,唷嗬!」
「諾!」
石興皺眉不言,經得昨日數戰,他對豫州軍的輕視之心已若煙散,匈奴族引以為傲之輕甲弓騎,在巨槍白騎與具裝騎的重貫之下,恰若浪花浮朵,朵朵染血。
大戟豎鋒,人馬俱碎……
石興自幼即隨石勒東征西討,亦非胸中無物之輩,大戰臨頭,豈可猶豫不和-圖-書決?傾刻間,即已做出決擇,騎軍難奇勝,當以四萬步軍強裂敵陣!
張貉冷冷一笑,當即拍馬上前,身子不住竄上跳下,時而摸摸馬尾,倏而扯扯青草,繼而,陡然斜翻,竟撈得弓箭在手,引弓搭箭,未予瞄準,「嗖」的一聲,正中來騎之首。只見來騎身子猛地後仰,因兩腳套于鐵蹬中,故而欲墜未墜。
至此,風靜,日肅!方圓三十里,冷凜若冰!
強軍矣,縱橫十余載,未見此強軍,幸而,我軍數倍于敵,如若不然,勝負難料!石興眉頭微皺,提著馬韁的手指輕顫,秋風掠過,撩起兩側羽絨,掃著凹凸不平的臉,微麻微涼。
脖斷如斬,血柱噴濺……
「蹄它,蹄它……」
「哈,哈哈……」張貉高舉長弓,放聲大笑。
便見得,張貉身子驀然一滯,揚弓的手張了張,繼而,長弓墜地將一株狗尾巴草壓彎,漸而,張貉難以置信的摸向脖子,意欲將箭拔|出|來,奈何,渾身力氣已然盡泄,手指軟而無力,幾番未能成行,須臾間,眼睛猝然一突,瞳孔猛然綻裂,面脹若紫,雙手緊緊的拽住箭尾,渾身不住顫抖,稍徐,嘴角冒出一個血泡,漸而血泡汩汩擠出,隨後,「朴嗵」一聲,墜入草叢中,四肢抽動。
「虎!虎、虎!!」三聲咆哮,狀若出籠猛虎,撕爆長空。
「草原之神,伴于勇士,鐵弓駿馬,賜于勇士……」
這時,騎將張貉沉聲道:「世子殿下,敵軍中軍後置,重甲排城,弓弩隨流,騎軍護兩翼,此乃防禦之陣!我軍若擊,當以騎軍擊兩翼,覆卷中軍,必可一舉破敵!」雁形陣,弓弩視野廣闊,兩翼極其靈活,可聚可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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