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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箭神

作者:庄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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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少年行 第59章 別離

第1卷 少年行

第59章 別離

梁媌睜開了眼睛,淡淡的瞟了梁嘯一眼。「阿嘯,你以為胡家要殺的人是蓉清嗎?不是,他們要殺的人是你。之前你箭術未成,可以暫忍一時,現在你箭術已有小成,還要躲到什麼時候?阿嘯,箭術當然重要,可若是沒有以身犯險的勇氣,你就算箭術再好,又能如何?」
吃過早飯,梁嘯正準備去找荼牛兒,荼牛兒卻先找來了。他告訴梁嘯,他師傅鍾離期剛剛派人來對他說,從今天起,不用再去石里習武了。至於原因,鍾離期沒有說。
「你阿母也要走?」
「我想去長安。」梁嘯拍拍荼牛兒的肩膀。「我想去長安找機會。你如果願意跟我一起去,就回家收拾一下。路費什麼的,就不用你操心了,我阿母都準備好了。」
「遊歷?」荼牛兒頓時來了勁。「去哪兒,淮南嗎?」
「逃亡?」李蓉清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情況會這麼嚴重,梁媌連逃亡用的通行證都準備好了。
桓遠一怔,笑而和*圖*書不語。
「暫時還沒定,逃出江都國再說。」
「阿母,如果迫不得以,我殺了人,我們可能就沒法留在這兒了。」
「呸呸呸!」李蓉清連忙唾了幾口,紅著臉道:「阿嘯,你雖然不像別的遊俠兒一樣輕然諾,可是言出必踐,有勇有謀,我相信你能逢凶化吉,一路高陞,取富貴如拾芥。」
梁嘯眉頭皺得更緊。老娘這幾句話算是說到了點子上,他如果不敢冒險,確實沒什麼出路可言。吳王池是危險,可是戰場就不危險么?
「牛兒,我打算出去遊歷,你有沒有興趣?」
「一定,一定。」荼牛兒胸脯拍得咚咚響。
梁嘯沒有回答他,只是搖了搖頭。「師傅,我不知道你們有什麼計劃,也不知道你留在廣陵是不是有別的目的。但是我想勸你一句,不要有那樣的幻想了,天下一統的大勢已成,吳王在的時候都沒能成事,一點殘部更不可能有什麼結果。十幾年了,何嘗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什麼動靜……」
第二天一早,梁嘯起來的時候,桓遠已經不在了。房門虛掩著,裏面整理得乾乾淨淨,和往常一模一樣,彷彿桓遠還坐在那裡,隔著門,準備聽梁嘯開始每天的功課。
「阿母喜歡我,不是因為我能言善道,而是因為阿母善良。」李蓉清托著腮,一時出神。「她看我時的眼神和我阿母一模一樣,就像是看她自己。我想,她年輕的時候肯定也吃了不少苦。」
「你準備一下吧,阿母連路傳都準備好了。祭奠完你父親,我們就開始逃亡。」
「阿嘯,是你么?」
「阿嘯,富貴險中求,你沒有生在權貴之家,沒有祖上的恩蔭可以繼承,沒有兄弟可以幫襯,除了冒險,你還有什麼機會?你願意像荼牛兒的父親一樣做農夫,還是願意像蓉清的父親一樣做遊俠兒?」
……
梁嘯心知肚明,桓遠走了,鍾離期肯定也會走。是回江南找吳軍殘部,和_圖_書還是留在廣陵,找個地方藏身,繼續充當吳軍殘部的耳目,那只有他們自己知道,自己也不宜多問。
梁嘯進了門,將門掩上,坐在案邊,一聲不吭的開始吃飯。李蓉清坐在一旁,伏在案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梁嘯。梁嘯瞥了她一眼:「想看就多看幾眼吧,也許過兩天就看不著了。」
「嘿嘿,沒想到你這麼能言善道。怪不得我阿母喜歡你。」
「你怎麼還沒睡。」梁嘯快步走過去,順手掩上了門。李蓉清衣著整齊,顯然還沒有上床,一直在等著梁嘯回來。梁媌擁衣坐在床上,半閉著眼睛,正在養神。
梁嘯坐在老娘的床邊,舔了舔嘴唇。「阿母,我去看過了,那裡地勢平坦,無處可藏。一旦被人包圍,幾乎沒有逃生的機會。胡家多騎,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的。」
荼牛兒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習慣的來找梁嘯。
「我們一家都要走。不過,這是秘密,你不能告訴任何人。要不然,我們就走不成了。https://m•hetubook.com•com
梁嘯跳進後院,西廂房裡就亮了起燈。一聲輕響,門開了,一縷昏黃的燈光泄了出來。
梁嘯嘆了一口氣,有些莫名的傷感。他想過會有一天和桓遠分道揚鑣,卻從來沒想過會來得這麼快,這麼突然。他伏在桓遠面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桓遠的眼神嚴肅起來,獨目炯炯有神的盯著梁嘯。「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梁嘯皺起了眉。他不清楚老娘這什麼這麼執著,這簡直有點不近人情了,哪有母親逼著兒子去冒險的。
……
「逃亡?」桓遠獨目一閃。「你們準備去哪兒?」
梁嘯眼珠一轉。「師傅,你早就計劃好了吧?」
梁嘯眨了眨眼睛,沒有再問。老娘的過去是禁忌,誰也不能問,只能等她自己說。
「是不是吳王還有殘部在江南,夢想著反攻?」
梁媌看了梁嘯一眼,伸手從褥子下面摸出幾塊竹片。梁嘯接過一看,苦笑一聲,將竹片還給老娘,躬身道:「既然阿母已經決定了,那我就沒hetubook•com.com什麼好猶豫的了。我這就去準備。」
桓遠沉吟片刻:「既然如此,不如去江南吧。江南嶺深林密,適合藏身,而且民風剽悍,官軍不肯輕易入山進剿。當年吳王就是顧慮那一帶的民風,才在廣陵立都。那裡虎豹也多,正適合你習射。」
「不要這麼緊張。這件事其實和你沒什麼關係,胡家一直是衝著我來的。」梁嘯鬱悶的聳了聳肩。「雖然我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什麼。」
「你別說了。」桓遠打斷了梁嘯。「人各有志,我不強求。既然你不願意跟我走,我們師徒的緣份也就盡了。阿嘯,你的射藝根基已成,只要不斷練習,弓力和射程都會慢慢提升,耳力也會越來越強,最後能到什麼境界,能不能成為真正的射聲士,就要看你的天賦了。」
「你餓了吧,我去給你拿吃的。」李蓉清推門而去。
「大丈夫,當如是。」梁媌滿意的點了點頭。
梁嘯推門而出,回到自己的房間。李蓉清端著飯,就在外面等著,見梁嘯出來,連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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