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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長，謝廣隆、龐碩率領希臘少年衝出了大營，直奔要塞。看到急帶靠近的火龍，李當戶如釋重負，立刻吩咐人找開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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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塞的臉抽了一下。在危機四伏的戰場上還能十箭中七，這小姑娘的箭術已經不比任何男人差了，梁嘯居然還說火候尚淺？

「殺！」李當戶厲喝一聲，一腳踢翻莫安，手起刀落，一刀將莫安身邊的一個衛士砍倒在地。

「不不不。我是想問一下大人的計劃。是戰是和，總得有個計劃不是。」

「給我拿下！」

「立刻通知老謝，全體出擊，搶佔要塞。」

旁邊的車師人也看傻了，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雖然他們人數十倍于「匈奴人」，卻沒人敢拔出武器，甚至沒人敢將憤怒表現在臉上。被匈奴人統治了這麼多年，他們已經習慣了匈奴人的蠻橫和無禮。

看到僮僕都尉大駕光臨，莫安受寵或驚，連忙開門相迎。扮作泄歸的鄧多一邊策馬往裡沖，一邊破口大罵，根本不把莫安放在眼裡，一副開門太遲，老子很不爽的模樣。走到莫安面前，還沒等莫安說話，就是一馬鞭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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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們狂奔而至，魚貫而入，達坂要塞易手。

何塞和旁邊的各國勇士一樣，眼饞不已，卻又無可奈何。「大人，我們……還要繼續等么？」

「是的，寶弓一鳴，達坂城唾手可得。」

龜茲將領何塞輕踢馬腹，走到梁嘯身邊，贊了一聲：「和*圖*書大人好手段，連一個侍女都有如此箭術，難怪你能百戰百勝，以少勝多，打得匈奴人狼狽不堪。」

希格瑪策馬飛奔，張弓搭箭，一枝枝利箭飛馳而去，像長了眼睛似的，射中每一個箭靶。

一個侍女都有這樣的箭術，那梁嘯的箭術將是如何的神奇？

「那她在戰場上的成績如何？」

——

他們在兌虛谷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帶著搜刮出來的財物，騎上且彌人的戰馬，奔向下一個目標。

在大山裡面穿行了一個多月，提心弔膽，夜不能寐，生怕烏孫人突然變卦，埋伏了重兵等他們，所有人的心理壓力都特別大。好容易出了山，重新看到遼闊的草原，哪怕是一望無際的沙漠，那種重出生天的感覺也非常好。

「我的箭術太差，不敢獻醜。」何塞連忙推辭。

和泄歸一樣，且彌人根本沒有想到漢人和月氏人會出現在這裏，一點準備也沒有，剛一接觸就被殺得落馬逃水，潰不成軍。

「喏！」龐碩應了一聲，轉身出帳。

沒有人會憐憫，沒有人會手軟，哪怕是一向內斂的李當戶都露出了最殘忍的一面。他一路縱馬賓士，拉弓搭箭，將一個個且彌人射倒在地。

鳴鏑離弦而去，劃破夜空。

「嗯，這樣的距離，十箭最多中七箭吧。唉，火候尚淺，還需磨鍊。將軍如果有興趣，不妨下場一試？」

郎官們沖入車師人群中，大砍大殺m•ｈｅｔｕｂook•cｏm•coｍ。車師人還沒搞清狀況，一邊向後躲，一邊大聲喊冤，卻沒有人敢上前反抗。趁著這個機會，李當戶等人迅速控制了要塞大門，射出一隻鳴鏑。

「帶上來。」鄧多一揮手，幾個扮作衛士的月氏人將李當戶等人帶到莫安面前。看到被綁在一根繩子上的李當戶等人，莫安傻眼了，車師人也傻眼了。就在他們發愣的時候，月氏人鬆開繩子，同時將武器塞到了李當戶等人的手中。

「等弓鳴？」

梁嘯眉毛一挑。「將軍想家了？」

沒有人敢想，也沒有人願意嘗試。

藏在要塞外山谷的騎士蜂擁而入，被喊殺聲驚醒的車師人驚慌失措，如無頭蒼蠅，只當是要塞外的梁嘯等人攻城。等他們發現敵人來自身後的時候，頓時目瞪口呆。

兩天後，半夜時分，李當戶等人到達達坂要塞的北門。

「弓鳴了。」梁嘯嘴角挑起，露出一絲笑容。他收起弓，張開雙臂。「阿爾法，叫大虎來。貝塔、希婭，通知各國將領，把他們都叫起來。希格瑪，給我披甲備馬，準備進城了。」

「好！」希臘少年們興奮不已，跺足鼓掌，大聲叫好，不時的看了一眼其他各國箭手。

「為什麼？」見莫安這副慫樣，鄧多更加入戲，瞪起眼睛，厲聲喝斥。「漢人都跑到山北了，你知不知道？你是不是和漢人串通好了，要賣車師？」

箭場邊的各國將士互相看看，都有些和*圖*書無地自容。能被挑出來參加射箭比賽，自然是有點底氣的，誰也不服誰。何況今天梁嘯設定的獎品非常誘人，是一口削鐵如泥的烏茲寶刀。不論是虛名還是實利，這個比賽都容不得他們藏拙。

不用李當戶吩咐，騎士們三五成群，四下搜索，將那些藏起來的且彌男子一一拖出來殺死，然後強迫著女人殺羊做飯，大快朵頤，飽餐一頓，然後摟著看中的女人，鑽進了且彌人的帳篷。

雖然沒有梁嘯這麼好的聽力，可是阿爾法四人對梁嘯的耳力深信不已，立刻分頭準備。這幾天，雖然梁嘯什麼也沒說，但是身為梁嘯的近侍，她們知道梁嘯每天晚上都不肯脫衣睡覺，而希臘少年們也都和衣而卧，人不解甲，馬不解鞍，就是在等消息，在等這一聲弓鳴。

可惜，他們的希望全都落空了。梁嘯身邊的神箭手還沒有出手，他的侍女展現出的箭術就足以讓他們自慚形穢。六十步步射，希格瑪十箭全中。六十步騎射，希格瑪又是十箭全中，還有三分之一的箭射中了紅心。

剎那之間，災難降臨，七百多騎士殺進谷中，弓弦響處，騎士中箭落馬；戰刀閃過，騎士皮開肉綻。馬蹄聲聲，踏破了山谷的安祥，殺聲陣陣，露出了猙獰的獠牙。

半個時辰外，戰鬥結束，毫無準備的且彌人全面落敗，傷亡慘重。

傍晚時分，他們到達且彌。且彌是標準的遊牧部落，沒有城池，在山谷里結廬而居hｅｔubook•ｃoｍ•ｃｏｍ。他們分成東西兩部，西且彌住于大谷，離主幹道比較遠，東且彌住在兌虛谷，就在主幹道不遠。

如今，這弓終於鳴了，苦等多日的機會終於來了，她們又怎麼能不興奮，怎麼能不迅速行動。

正在帳中練箭的梁嘯忽然停住，側耳傾聽。

李當戶迅速搶佔了要塞南門，再次射出鳴鏑，向梁嘯發出暗號。

「主君。」龐碩低頭鑽了大帳，雙手抱拳，眼神狂熱。

何塞的臉火辣辣的。好朋友這個稱呼，他可不敢當。隨行諸國中，龜茲大概是和梁嘯最疏離的，事先就聲明絕不參戰。他倒是想要那口寶刀，但是沒這實力，只好偷偷的咽口水。

「漢人？」莫安一頭霧水。「漢人還在要塞外，怎麼可能跑以山北？」

達坂要塞前，一場射箭比賽進入了最精彩的環節。

梁嘯點點頭。「是你自己贏回來的，自然是你的。我何曾說過空話。」

首戰告捷，而且斬獲了匈奴人的僮僕都尉，一下子點燃了他們心中的鬥志。

希格瑪策馬走來，雙手抱拳，笑嘻嘻的說道：「主人，寶刀是我的了。」

「謝謝主人。」希格瑪喜滋滋的接過寶刀，翻來覆去地看了又看，愛不釋手。

達坂要塞里的車師人還蒙在鼓裡，對即將來臨的危險一無所知。他們的全部精力都放在要塞南的梁嘯身上，根本不知道有一支被鮮血刺|激得異常亢奮的勁旅已經來到他們的身後。

「主人，怎麼了？」帳外的阿爾法和*圖*書聽到帳中動靜，連忙走了進來。

「都尉，都尉。」莫安大驚失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這是為什麼啊？」

這是一個好兆頭，一個旗開得勝，馬到成功的好兆頭。

梁嘯轉身看了他一眼，謙虛的笑笑。「將軍過獎了。小姑娘好勝心強，見諸位勇士箭技驚人，忍不住展示一下，好向勇士們討教。真要上了戰場，哪能如此從容。她多次隨我作戰，從來有過這麼好的成績。」

李當戶等人殺到的時候，東且彌人正在將牛羊趕迴圈中。嘹亮的歌聲在山谷里回蕩，馬鞭甩得啪啪作響，牧羊犬在騎士的馬前奔跑，孩子們在帳篷前遊戲，一派歡樂景象。

李當戶立刻抓住這個機會，下令火速前進。

「計劃么，早就有了。」梁嘯抬起頭，看向遠處的達坂要塞，眯起了眼睛。「等弓鳴。」

何塞欲言又止，眼神有些怪異，就像看著一個神經病，剛剛生起的好感不翼而飛。

「龜茲大國，可有什麼勇士願意出來比賽？」梁嘯看了一眼阿爾法抱在懷中的烏茲寶刀。「我是真心想將這寶刀送給支持我的好朋友，這要是再收回來，豈不顯得沒誠意，被人笑話？」

李當戶找來與泄歸有幾分相似的月氏人鄧多，讓他穿上泄歸的衣服，帶上泄歸的印綬，又讓十幾個月氏人扮成泄歸的衛士。月氏人和匈奴人長得差不多，語言也非常相似，從遠處看，根本認不出來。然後，他和幾個郎官扮作俘虜，被押著走進了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