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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問東流水

作者:簫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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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勝敗兵家事不期

三六、勝敗兵家事不期

許安世笑道:「我轉了大半個城,沒發現有人跟蹤於我。看來燕皇還沒有疑心到我這條線上來。冒險來這裏主要是有個天大的喜訊要告訴大家:燕軍三處營地兵變,燕皇昨天已經下詔,光王被革職,還被廢去了武功,他手下的三大武將也被革職了。將軍的妙計真是影響深遠啊!」血衣衛們聽言不禁喜笑顏開,蕭慎思也微微而笑。
兩人正在僵持間,忽傳來敲牆聲,蕭慎思聽得是己方的暗號,忙打開機關移動暗壁。暗壁緩緩移開幾尺,一個人影撲了進來,栽倒在地。
清洛的心就象沉到無底的深淵,悠悠蕩蕩。有俠的音容笑貌浮上腦海,更讓她心頭劇痛。這一路走來,她已和血衣衛的弟兄們建立了深厚的友誼,有俠更是和她言笑不禁,極為投契。此刻聽聞噩耗,又看著蕭慎思幾人的痛苦神情,她不禁茫茫然站起身來,向地下室走去。
「那難道我就不考慮你的安危嗎?我們結義時說的便是要有難同當的。」
清洛搖了搖頭:「不,大哥,我想著能多陪爹爹一刻便算一刻。」
聽得蕭慎思的叫聲,林歸遠和有德等人也被驚醒,沖了上來。林歸遠見狀忙將有音扶起,細細看了一番,鬆了口氣:「不礙事,他只是用力過度,虛脫了。」
接下來的幾天里,眾人就在這處秘密所在休養。由於許安世準備充分,密室及地下室里儲有大量食物和水,密室又有通風口,雖有些憋悶,倒也不甚難過。蕭慎思知現在自己這一行人有一個昏迷不醒的李正益,一個中毒初愈的有殤,還帶著一個犯人齊顯恕,這麼一大群人要混出薊都只怕有些困難,只能等風聲過後再作打算。
清洛卻睡得極為警醒,感覺身上重了一些,便抬起頭來。見到大哥關懷和憐惜的目光,一時心神恍惚,低低地叫了一聲:「大哥。」
蕭慎思想了一會,輕輕地拉了一下林歸遠,兩人下到密室下的一間地下室里,蕭慎思問道:「二弟,你看有沒有辦https://m•hetubook.com•com法按齊顯恕所說的解藥配方在四十天之內配出解藥來?」
經過再三的逼供誘供,清洛終於不得不接受了這樣殘酷的現實,剛開始的興奮瞬間轉為了失望和悲傷,頹然呆坐在李正益的床前,面無表情,不發一言。望著床上昏迷不醒的爹爹,想起失散的母親和弟弟,再想起自家人離散以來自己所受的種種酸楚、痛苦和磨難,清洛的淚水便如珍珠斷線般掉了下來。
這一日,許安世匆匆來到,用暗號敲開暗壁進入密室后,滿面笑容的說道:「將軍,小人真是服了你了!」
林歸遠踱了過來笑道:「有德,如果你是燕兵,作戰時時刻挂念著家中親人是否會發病,而這病又是因自己替其賣命的人所得來的,你還會不會有高昂的士氣呢?」
蕭慎思倏地站起來,冷冷地道:「三弟,你今日說的這些話我就當沒聽過,以後也休得再提。」頓了頓又放軟口氣道:「三弟,天朝不是我蕭慎思一個人的天朝,天朝也不是只有我一個將軍,但我蕭慎思的三弟,卻只有你一個。」
見清洛在講夢話,看著她瘦小的身軀,他心下一陣酸楚,忍不住將自己的外袍解了下來,披在清洛身上。
蕭慎思看著李清洛的側影,輕輕地搖了下頭,又想了一陣,抬頭吩咐道:「有俠,你和有音今晚去探一探光王府現在的情形,看看關押光王的偏院守衛情況如何,千萬注意安全。」
「大哥,我與你不同,你身系天朝安危,之前來燕國時我沒有阻攔你,考慮的是確實要除掉齊顯恕此人,但現在,你的任務已經完成,還是以大局為重———」
蕭慎思沉吟道:「現下外面的情況不知道怎麼樣了,我們看看形勢再作決定。」
清洛低下頭去,終於暗下決心,抬起頭來說道:「大哥,我有話想對你說,還望你別見怪。」
蕭慎思問道:「許大哥,現在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你來這裏,有和_圖_書沒有覺得有人跟蹤?」
有音定了定神,不敢面視蕭慎思,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們潛到光王府內,光王府外圍警衛甚是鬆散,我們便放鬆了警惕,有俠便道要去關押光王的偏院內看一看,還說要是能順便把光王給劫出來就更加妙了,誰知我二人一進那個偏院就給人發現了,一番激戰,對方有數十人,我和有俠不是對手,邊戰邊退,後來實在頂不住了,有俠他,他便叫我先撤,我不肯,他便將我推上牆頭,自己又回身去攔那些侍衛。我,我從牆頭跳下的一刻,親眼見到他被,他被幾個人的刀劍砍在身上,還見到他的一條胳臂被砍斷——」說到這裏,他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林歸遠站在她身後,看著她瘦弱的雙肩劇烈顫抖,心中也是十分難過,欲待出言安慰她又不知如何說起。蕭慎思和血衣衛們見到他們這個樣子,也是默默無語。
許安世捬掌而笑:「將軍想得真夠深遠,現在看來我朝邊境至少有一春可以安寧了。」其餘眾血衣衛皆讚不絕口。
「只怕咱們還得再去上一趟光王府才行。」蕭慎思慢慢地道。
林歸遠見她失魂落魄地,便也跟了下來,正好聽到她這句話,忙俯下身勸道:「三弟,這怎是你的錯?快別這樣想了。」
走到地下室,清洛撲到有俠前幾晚安睡的榻前,低聲泣道:「有俠,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他被就地關押在光王府的一個偏院內,具體情況無法得知。燕皇倒是沒有為難他的姬妾和幼|女,只是不讓她們去探望。聽說光王已被廢去了武功,應該不足為慮的了。將軍問他做甚?」
蕭慎思聽她說得孤苦,心下激動,說道:「三弟,我一定會想辦法從燕流光手上拿到解藥的,一定會救醒伯父的。」
清洛卻沒聽出他的失望之意,繼續說道:「大哥,我知你和血衣衛兄弟們這次冒奇險來燕國的主要目的是除掉齊顯恕,挑起燕朝內亂,現在這兩個目的都已經和圖書達成了,你又身負重擔,離軍日久,還是及早趕回去的為好。至於拿取解藥救回爹爹,應該是我這個為人子女的應盡的本份,怎都不能再讓你為我冒風險了。」
「這可不行,雖說現在光王是被廢了武功,但聽說是由燕皇的侍衛隊親自看管,他所居住的院子,連他的姬妾都無法進入。將軍要去光王府,太過冒險。反正現在咱們已將燕朝內部攪亂,光王一個廢人,將軍就不用多去考慮了。」許安世急道。
清洛嘴張了幾下,終沒有再說話。
他們卻不知,此刻清洛已有了另一番心思。
他兩人去后,蕭慎思翻來覆去,心緒不寧,怎都睡不著,索性起來,走到李正益床前,見清洛正伏睡在床邊,雙手卻仍抓著李正益的右手,眉頭緊緊的皺著,好象在做著什麼噩夢,身子不時一陣顫抖。蕭慎思獃獃的望著她,面上神情一時開心,一時憂傷,一時又似遇到一個極大的難題,直到清洛含混地叫了一聲「娘」,他才醒過神來。
有德問道:「將軍,燕皇只是撤換掉了光王和幾個武將,明春再換上另幾個就是了,為什麼明春之戰可以避免了呢?」
清洛在最初兩日的傷心和迷茫過後,也慢慢緩過神來。雖仍話語不多,神色卻已回復正常,也讓蕭慎思和林歸遠稍稍的放下心來。
蕭慎思身形晃了一晃,虎目便似要滴出血來一般,有德有正有竹和有俠向來親厚,更是抑制不住,哭出聲來。
蕭慎思心一抖,道:「三弟,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大哥我怎會見怪?」說著身子都略略有些僵硬。
清洛默然片刻,望向蕭慎思的眼睛緩緩地說道:「大哥,你還是帶著血衣衛們先回去吧。」
「大哥,你聽我說,現在解藥是在光王的手上,光王又被燕皇關了起來,要想拿到解藥比擒獲齊顯恕更困難,我怎能不考慮你的安危?」
齊顯恕本是貪生怕死之徒,被眾人劫來之後,七魂不見了六魄,待得蕭慎思拍開他的穴道,立即出聲求饒,一五www.hetubook.com.com一十的講出了下毒殺害尚郡守、易容奪取開州城、給李正益服下不醒丹等等全部事實,可當清洛逼他交出不醒丹解藥的時候,他卻面如死灰,喃喃說出不醒丹的解藥只有一粒,這唯一的一粒解藥卻是在光王的手上保管。
「不,既然我們是一起來的,就一定要一起回去。」蕭慎思斷然拒絕。
清洛聽到此言,深深的看了蕭慎思一眼,又低下頭去。
林歸遠默想了一會,搖頭道:「齊顯恕沒有說謊,他所說的解藥配方有幾十種藥物,光是找齊這幾十種藥物就需時日,更要使各種藥性煉合,沒有三個月是不行的,四十天時間太短了。三弟他,唉!」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倒是有殤被那瘋漢抓傷所中的「玉連環」之毒,他立馬就拿出了解藥。有殤服下后慢慢的有了蘇醒的症兆。
蕭慎思再問了問詳細的情形,微笑道:「看來明春這一戰應該是可以避免的了。」
林歸遠又道:「還不止這點,春季是疾病多發季節,到時濕氣會誘發許多人身上的陳年舊疾,而這些士兵的父母長輩皆是年過四十之人,更易於春季發病,到時不管他們犯的是什麼病,是新疾還是舊患,都會疑心到那蠱毒身上。你說,燕皇還敢用這樣的士兵去和咱們的蕭將軍抗衡嗎?」
蕭慎思微笑中瞥見遠遠坐在一邊的清洛,心下一沉,正容問道:「許大哥,現在光王那邊的詳細情況如何?他被關在何處?」
林歸遠取出銀針扎入有音的數個穴位,又用力掐他的人中,不一會,有音便有了反應,蘇醒過來。他睜開眼見到蕭慎思,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下撲到蕭慎思腳下,泣道:「將軍,有俠他,有俠他——」
清洛聽到這番話,再看看眾人,低下頭去,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蕭慎思也無奈的嘆了口氣。
略過燕朝內部紛紛擾擾不提,那日眾人短短的興奮過後,便又陷入了無奈之中,李清洛更是如同被抽去了靈魂似的癱坐在李正益的床邊。
林歸遠再低頭想了和-圖-書一會道:「我還是得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從解藥配方中找到方法將伯父再拖上一段時日,但這也是沒把握的事情。現下唯一的途徑就是從光王手中拿到解藥,但這個也太難了一些。」
蕭慎思皺眉道:「只怕有些不妙,有俠沒回來,不知出了什麼事。」
蕭慎思眼前一黑,心慢慢向下沉去,強自鎮定道:「有音你起來慢慢講,有俠他到底怎麼樣了?」有德和有正忙上來將有音扶起坐下。
林歸遠則一心想著看能不能找出方法拖延李正益的生命,便每天去和被制住穴道的齊顯恕「交流」毒術和醫術,幾天下來,不由向蕭慎思感嘆:這齊顯恕在毒術方面倒確實是個天才,只可惜泯滅了天良,走錯了道路。
蕭慎思看得真切,忙將他扶起喚道:「有音,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清洛忙將暗壁移回原位。
子時,有俠便和有音換了夜行衣,潛往光王府而去。
蕭慎思失望地「哦」了一聲,僵硬的身子半天才恢復正常。
清洛抬起頭來,滿臉的淚水讓林歸遠看得心疼不已,伸出手來用衣袖替她擦拭,清洛呆了一陣,猛地抓住他的衣袖,直直的望著他道:「二哥,我想求你一件事。」
眾人正不知現在外面的情形如何,便紛紛圍了過來。
蕭慎思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柔聲道:「你還是到下面內室榻上去睡吧,天寒地凍的,別累壞了身子。」
有德摸了摸腦袋:「這倒是,想著心中就會憤憤不平,怎還會替仇人賣命!」
清洛初聽此言十分不信,憤怒中還衝上去踢了齊顯恕兩腳,被蕭慎思輕輕拉回。林歸遠卻想到一法,他運用銀針制住齊顯恕頭部三大穴,利用催眠迷魂之術對他進行誘供,可結果還是一樣,齊顯恕在大腦被控制不得不講真話的情況下說出的事實就是:解藥只有一粒,唯一的一粒解藥在光王手裡,這解藥煉製極需時日,現有的這一粒還是他費了半年時間才煉成,而李正益將拖不過雨水那日,現在距雨水只剩下約四十天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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