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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問東流水

作者:簫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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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朔風飛雪送君去

三七、朔風飛雪送君去

城門口,進出的人少了許多,不復十日前的熱鬧景象。守于城門前的官兵也不再有踏鬼節騷亂之後那麼多,大風大雪中,官兵們都多少有些縮手縮腳。有的士兵更是哆嗦著哈著熱氣,口中還不停地詛咒著這該死的大風雪。
她一路往王府女眷居住的後院行去,一邊暗暗運功察探是否有人窺視自己。過得一陣,見並無異樣,四周又空無一人,便閃身折往東首迴廊。她早已從有音口中問出那偏院的方位,按所記路線,行得不遠,便已到了那偏院牆角處。
清洛湊過去低聲說道:「許大哥,我是李清洛。」
清洛大喜,盈盈一福:「謝謝官爺!」
林歸遠想了一下,返身走向地下室,不一會兒抱了一壇酒上來,一掌拍開封泥,清洛見狀取過幾個碗來,林歸遠倒上酒,遞過一碗到蕭慎思的面前:「大哥,雖說悲痛時飲酒更傷身體,但當此時,徒然悲傷是沒有用的,我們便敬有俠在天之靈一杯烈酒,願他能再世為人,再為大哥的好兄弟!」
清洛終是不放心一人留在上面的大哥,過得一會,便又輕手輕腳的走了上去,林歸遠嘆了口氣,也跟了上來。
蕭慎思望向清洛:「是不是你的主意?你是不是要一個人去拿解藥?你怎麼這麼膽大妄為?」
一名燕兵見她過來,喝道:「什麼人?這裡是光王府,快快離開!」
進得府來,她按那若梅告訴她的王府地形緩步行來,一邊走一邊觀察周圍的環境。說也奇怪,這王府門口戒衛森嚴,府內卻似是空無一人,園中雖有亭台山石等諸般巧景,卻都沒于積雪之下,一派肅殺蕭條的氣氛。清洛心中暗想:看來光王失勢以後,這王府也無人打點了。
清洛再瞪了他一眼,他只得輕咳一聲,向蕭慎思道:「大哥,我看你還是帶著血衣衛的弟兄們先回去吧,反正齊顯恕已捉到,燕朝也被我們攪亂,以大局為重,你們還是先回天朝為好。」蕭慎思搖了搖頭,神情堅決地道:「二弟,你別聽三弟的,這件事不用再勸我,我還是那句話,我們是一起來的,就還要一起回去。」
清洛心下有些著急,正欲再說,一名勁裝大漢從旁走了過來,他匆匆走到那名燕兵身邊,附耳說了幾句話。清洛想運功細聽,他卻已說完,進府而去。
那燕流光望著天空,嘆道:「唉,父皇不聽我辯解,便將我武功廢去,我活著還有什麼趣味。」他身邊二人聽言默不作聲,垂手而立。
蕭慎思聽得兩人相勸,平復一下心情,抬起頭來,緩緩道:「不,二弟你有所不知,血衣衛中以『有』字命名的兄弟都是孤兒,都是恩師收養過來從小便護衛於我的,他們個個為了我可以性命都不要,可這些年來,我卻不能保得他們的周全,有的在戰場上犧牲,有的為了保護我而送命,現在能活下來的只有半數,眼見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一個個離去,叫我如何能不傷心!」
許安世正在鋪內忙碌,見有一個小廝裝扮的人進來,便道:「小兄弟走錯地方了吧,我這處是脂粉鋪。」
許安世一驚,忙將她帶入後堂,問道:「李公子,你怎麼來了?蕭將軍他們呢?」
「不知許大哥hetubook.com.com手下的粉娘中有沒有能夠經常出入光王府的?」
清洛收起離愁別恨,匆匆趕到許安世的脂粉鋪前,左右看過並無異狀,行了進去。
有德一行人逐漸遠去,消失在茫茫風雪之中,他們留下的足印也瞬間被大雪遮沒,再也找不到一絲痕迹。清洛望向他們消失的方向,覺得天地間空無一物,心頭就象被剜去一塊似的,疼痛難言。雪花撲上她的臉龐,將她的眉毛染成白色,將她的嘴唇凍得慘烏,她也未移動半分。
燕流光沉聲說道:「無思,你快去吧。」無思欲待再言,見他神色堅定,磕首而去。
想了一陣,她終決定冒險一試,俯身從雪中撿起一塊石頭,暗運內力,遠遠的擲向偏院門前的一棵大樹,只聽「啪」的一響,樹枝上的積雪紛紛掉落,揚揚洒洒,騰起一片白霧。
林歸遠怔住,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過得半晌,清洛轉過身來,踏著皚皚白雪,向薊都方向行去。
原來昨晚清洛求林歸遠之事便是要他設法迷暈大哥,將他偷運出城,不要讓他再呆在薊都冒險替她奪葯。林歸遠開始自是不允,後來見蕭慎思悲痛于有俠之死,內心便稍稍有些鬆動。
那漢侍衛想了一下,便匆匆出門而去。不多會,他帶著無思進來,無思走到燕流光跟前跪下:「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兩人從地下室中走上來,堪堪走到梯口,清洛嘟著嘴,拉拉林歸遠的衣袖,哀聲道:「二哥,好二哥,求求你了。」
「李公子請講,許某一定儘力而為。」
許安世想了想道:「既然李小姐執意要進王府,許某就幫你這一回,只是進去后如何行事,就只有靠李小姐自己了。」
午時,北風越刮越是猛烈,捲起大團的雪花飛舞盤旋,瞬間便將薊都城淹沒在銀山雪海之中。天地間便好似只剩下一種慘淡的白色,這白色中夾雜著蒼冷、肅殺,還有刺骨的冰涼。
林歸遠將手中短針刺入 「老婦」的食指,不一會的功夫,那「老婦」面色回復正常,慢慢睜開了眼睛,清洛一聲歡呼:「二哥真神,回頭將這一手教給我!」林歸遠搖頭笑道:「真要教會你,只怕我也會被你給算計了。」
林歸遠強迫自己不轉頭去看她面上哀求的表情,硬起心腸道:「三弟,不行,這事我可不能答應。」說話間已走到上層密室,只見蕭慎思呆坐在桌前,雙目早已通紅,面上神情沉痛無比。有竹等人也都呆若木雞,悲傷難言。
過得一會,燕流光對其中一人說道:「漢侍衛,我知你等是奉父皇之命行事,我也不想為難於你,只是我有一事想叫我的侍從無思去辦,不知漢侍衛可否叫無思進來?我可當著你的面吩咐於他。」
蕭慎思接過林歸遠手中的碗,緩緩地將酒灑在地上,又抓起酒罈倒上一碗,雙眼一閉,仰頭喝了下去。清洛見他喝得甚急,不由有些擔心。
清洛笑道:「各位官爺好!小女子是許記脂粉鋪的粉娘,是來給府上的冰雲夫人送最新到的青國脂粉的。」說著將王府信物遞了上去。
有德有正清早出去便已準備好喪葬諸物。林歸遠替蕭慎思易容成一老婦,眾人七手https://www.hetubook.com.com八腳地將他放于棺材之內,這才瞞天過海,出得城來。
清洛猛然抬起頭來,直視他道:「大哥,對不起了,如果清洛有福,咱們還會再見的。如果清洛沒福,咱們來世再做兄弟吧。」
清洛過了一會才輕聲問道:「二哥,你說人是不是真的有來世?」
想到此節,她屏神斂氣,真氣運行於體內,將自己提升到最佳狀態,準備著即將開始的決戰。其實清洛心內也明白,此行實是兇險無比,但為了爹爹,就是只有一線機會她都不願放過。加上此時大哥二哥已經安全,她再無牽挂,縱是行動失敗,喪命於此,也是心甘情願,毫無遺憾。
蕭慎思聽她此言,胸如鍾撞,心潮翻湧,一口氣順不過來,又暈了過去。
眼見著那一行送喪隊伍行到門前,這軍官邁了過去,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清洛想了一會道:「我想去找一下許大哥,他手下有那麼多粉娘,肯定有經常出入王府的,看能不能讓我混進去。」
「不會的,用這根沾有解藥的針刺一下,馬上就會醒過來的。」
「他們任務完成,已經回去了。我有一事想求許大哥。」
無思大驚,抬頭喚道:「主子!」
一名士兵望著風雪中慢慢遠去的這一行人,忍不住嘆道:「只怕明春死的人會更多啊!」
蕭慎思又環顧了一下四周,寒聲問道:「伯父和齊顯恕呢?」
進入樹林,那名孝子轉過身來,見四周白茫茫一片,再無旁人。便將手中靈牌擲下,其餘人也都扯去身上孝裝,圍過去將棺材蓋推開,幾雙手齊齊將那死去的老婦扶了起來。
清洛深吸一口氣,平定一下心神,盈盈而笑,行了上去。
這一行人正是林歸遠、李清洛和有德等人。
清洛慢慢站起來,輕聲道:「二哥,我既不願拖累大哥,也不能再讓你為我去冒險。你在這處好好休息,我要是能成功拿到解藥,咱們便一起回去見大哥,要是不見我回來,便請你替我安葬爹爹,再替我帶句話給大哥:來世,來世我李清洛再與你們結為兄弟。」想了一下,將手中的雪兒放入林歸遠懷中:「二哥,雪兒也請你多多照顧。」說著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的李正益,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歸遠,猛然轉身,啟動機關,出室而去。
「大哥他並不知曉,以後也望許大哥替我保密。」
兩名戴孝之人忙走上來,一邊哭泣一邊將棺材蓋上,一行人哭聲不止,慢慢向城外行去。
清洛聽言跺了跺腳,一咬牙,返身下到地下室,拍拍有德的肩膀,壓低聲音道:「幾位大哥,我有件事想和你們商量商量。」
行到城外,兩人喬裝成一對進城抓藥的主僕混了進去。
李清洛換過女裝,打扮妥當,拿上若梅遞給她的以往出入光王府的信物,又將脂粉籃挽于手中,直奔光王府而去。
林歸遠見他眼中滿是責怪之意,不敢面對,將頭偏了過去。清洛也怕看大哥的怒容,低著頭默不作聲。
那少年擔心地問道:「二哥,大哥不會有事吧?」
那兩名侍衛對望一眼,朝大樹方向行了過去。清洛見機不可失,運起輕功,攀上牆頭,迅速掃了一眼院中未見人影,https://m•hetubook.com•com便盈盈落地,又急行兩步,將身形躲於一堆枯竹後面。
這一行送喪隊伍行出約幾十里地,風雪漫天,馬車行進得十分困難。當先的那名孝子突然改變方向,將馬車趕入一片枯樹林去。
林歸遠嘆了口氣,走上前來,十指齊飛,替蕭慎思易容化裝成一個病漢。又將一根銀針遞給有德,細細囑咐道:「大哥體內的藥性還要三天才能完全散去,到時他自然會恢復正常。萬一這三天路上碰到兇險,你只要將這根針刺入他體內,他便會馬上恢復的,所以你切記這三天內絕對不能離他身體左右。一路上千萬小心。」
一名士兵搖頭嘆道:「唉,今年太冷了,不知要凍死多少老人啊!不知道我母親怎麼樣了,她可是到了下雪天就難熬的。」
這一番動作下來,都是眨眼間的事,剛剛藏定,便見屋內步出三個人來。清洛透過縫隙望過去,一人身形高大,面目陰沉,正是她此行要找的光王燕流光。她心內激動,恨不得衝上去揪住燕流光逼問解藥,只是見他身邊兩人也是武功高強之人,強自按定不動。
許安世嘴張得老大,半天才回過神來:「原來李公子竟是女子,那將軍他——」
不等那孝子反應過來,早有幾名如狼似虎的士兵過來將棺材蓋撬開,移了開去,孝子撲了上來嚎啕大哭:「娘啊,孩兒不孝啊!」
蕭慎思心急如焚,向有德厲聲說道:「你們就跟著胡鬧嗎?是不是想受軍法處置?」
那燕兵看過她手上的信物,又上上下下掃了她幾眼,口氣有所緩和:「以往送脂粉的可不是你,再說了,現在府中夫人們哪有心情塗脂抹粉的,天色又晚了,你還是回去吧。」
一名三十歲左右、披麻戴孝的男子走了上來,泣道:「官爺,我們是城西的,我家慈母不幸舊疾複發去世,今日是去送往城外祖先墳瑩下葬,還請官爺放我等出行。」
那為首燕兵又斜著眼睛看了清洛幾眼,擺手道:「也罷,夫人們多日未見外人,你就進去和她們聊聊也好。進去吧。」
許安世沉思了一會,道:「李公子竟是要到光王府去,太過危險了。我手下有倒是有位粉娘若梅,與光王的愛姬冰雲夫人的貼身丫環彩蝶是舊識,以往光王府中女眷的脂粉也都是由她送入府去,只是光王府現在這個情形,再加上李公子你是男子,又如何混得進去?」
林歸遠怕她凍壞,勸道:「三弟,你不必太過擔心,有德他們會順利將大哥護送回去的,咱們還是回城吧,還有重要的事要做呢。」
只見蕭慎思伏于桌上,將臉埋于雙手之中,未聞得哭泣之聲,但可隱見雙肩在微微顫慄。清洛心頭難過,走了過去,低聲勸道:「大哥,你不要太傷心了,有俠知道了走得也不安心的。」林歸遠也勸道:「大哥,你就當有俠是在戰場上奮勇捐軀了,英名永存,到時再替他旌表立碑,妥善安置他的家人。」
有德幾人跪在雪中,齊道:「回去後任憑將軍處罰!」
林李二人與他結義這麼久,卻是第一次知道他和血衣衛們的真實關係,一時也無語相勸。清洛更忍不住向林歸遠瞪了一下,林歸遠知道她的意思,卻苦然一笑www.hetubook.com.com,未置可否。
清洛撇了撇嘴道:「我這哪裡是算計,我這叫巧計護將軍。」她一邊說一邊將「老婦」身上的喪衣和頭上的假髮除下,又替他將面上的易容之物擦去,同時將貼在其頸部的糊狀物揭起。那「老婦」露出本來面目,赫然竟是天朝的蕭慎思蕭大將軍。
及至清洛去遊說有德等人,那幾人正擔心將軍安危,又都是膽大包天之徒,自是與她一拍即合。有德和有正清早易容去探過城門盤查並不是太嚴,幾人便齊齊去逼林歸遠,林歸遠見這事是「眾望所歸」,又確實擔心蕭慎思的安危,便答應了下來。
這時,又一陣大風吹過,一名士兵感覺臉上沾上了一片什麼東西,他用手一抹,看清楚手上的物事,不由呸了一聲,恨恨地道:「晦氣,真他媽晦氣!」其餘官兵看過去,只見他手上沾著的竟是一張冥紙,不由哄然大笑:「祈老六,這可不是晦氣,出門見冥紙,財運今日始啊!」「就是就是,今晚可得和祈老六去上一趟來運賭館,他押大我便押大,他押小我便押小,也沾上一點財運才是!」
那軍官朝棺材內瞧去,只見棺內躺著一個年約五十的老婦,面色僵青,他又將手伸到那老婦的口鼻和脖頸處探了一陣,只覺觸手冰涼,這老婦顯已死去多時。軍官將手抽回,口中罵道:「真他媽的晦氣,快走快走!」
清洛點頭道好,走出兩步,突然「唉喲」一聲,跌倒在地。林歸遠忙過來欲將她扶起,口中問道:「怎麼了?」突覺腰間一麻,全身無力,緩緩癱坐于地。他心中大駭,叫道:「洛兒,你這是幹什麼?!」因為驚恐和害怕,他的聲音都嚴重變調。
林歸遠去地下室看過已逐漸失去意識的齊顯恕,知他命不久矣,放下心來,走上來對清洛道:「洛兒,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要去光王府找一粒不知放在什麼地方的解藥,實在是太危險了,咱們還得從長計議。」
臘月二十八,薊都城南門。
清洛望著有德身前昏迷的蕭慎思,泫然欲泣,難捨難離,彷彿今生再也不會見到大哥似的,不停在心中默默刻畫著他的眉眼。看著有德催動駿馬,喃喃地道:「大哥,你多保重!」
她按許安世指點的路徑,行到光王府北側的角門,只見角門外站著幾名燕兵,持刀操劍,甚是威武。
正在說笑間,只見遠遠的走來了一隊送喪的隊伍,白色風雪中白幡白旌,兩匹高頭大馬拉著一輛大板車,車上一具棺材,六七人披麻戴孝,哀哀痛哭,當先一人手捧靈位,另一人不停地向空中揮灑著一把把冥紙。大風卷過,將冥紙吹得漫空飛舞。
林歸遠轉過頭來答道:「大哥請放心,考慮到帶齊顯恕出城太過危險,他又沒有了利用價值,我已將他的經脈截斷,幾天內他將會經脈慢慢僵硬而死,不足為慮的了。至於伯父——」說著望向低頭不發一言的清洛。
一名軍官瞪了他一眼:「少發牢騷,上頭有令,對出城的人都要嚴格盤查,有六十歲左右的老者不管死活都要攔下來,還不上前去看看!」
燕流光道:「無思,你去一趟逸王府,就說我光王武功被廢后追思前過,後悔對皇弟以往的惡行,我命在頃刻,只想https://www.hetubook.com.com再見上皇弟最後一面,今晚便在此設宴,務必請皇弟來與我訣別。」
那軍官細細地看了眾人幾眼,見這幾人之中並無老者,均正當盛年,面色悲戚,哀哀欲絕,手捧靈位的那位少年更是淚如雨下,狀極悲痛,一時瞧不出什麼破綻,便踱到那具棺材前,喝道:「打開來檢查檢查!」
清洛躲于竹后聽得清清楚楚,心下疑慮:聽這燕流光的口氣,竟似已活不長久似的,還讓燕慕華前來與他訣別,看來今日非得拿到解藥不可。只是這燕流光身邊一直有那兩名侍衛貼身看守,找不到任何下手的良機,還得再等一等,反正天已快黑,等那燕慕華到來,再尋機會不遲。
有德將蕭慎思放于馬上,自己也翻身而上,道:「林公子請放心,我們就是拼著性命不要,也會把將軍安全護送回去的。倒是你和李公子,一定要平安回來。」
李清洛銀牙暗咬,將頭上小帽摘去,扯掉束髮之物,如雲秀髮散落下來。望向許安世道:「不瞞許大哥,我李清洛本是女子,扮成粉娘混進王府應該不成問題。還望許大哥幫我這個忙,清洛將感激不盡。」
林歸遠道:「我和你一起去。」
她在牆角處隱起身形,探頭看去,只見那偏院門前站著兩名官兵,打扮與王府門口燕兵有所不同,想來便是許大哥所說的燕皇的侍衛。見這兩名侍衛身形挺直,額頭太陽穴暴起,顯是身具上乘武功之人,清洛不由有些發愁:如何才能進得去呢?
蕭慎思喝完這一碗酒,目中熱淚滾滾而下,哽咽說道:「大家都休息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清洛欲待再勸,林歸遠將她的手一拉,使了個眼色,無奈中幾人下到地下室來。
此時蕭慎思已慢慢醒了過來,他頭腦迷迷糊糊,見到自己正處於一處樹林內,周遭風雪呼嘯而過,兩位義弟和血衣衛們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好一會兒他才醒悟過來,嘶聲道:「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說著便掙扎著想站起來,卻發現渾身使不出一絲力氣,連手指都不能抬上一根。不由眥目欲裂,顫聲道:「二弟,你別胡鬧,快快給我解藥!」
有竹沖了過來,端起一碗酒道:「對,林公子說得對,有俠要知道我們這麼悲傷,他也會走得不安心的。有俠,來世咱們再做兄弟!」說著將手一傾,一碗酒盡數灑于地上。有德有正有殤也走了過來,默然將酒灑于地上,有音默默念道:「有俠,你一路走好,我們會替你報仇的。」有殤終忍不住,再度哭出聲來。
於是他便在茶水中下了一種可以使人呼吸脈博暫時停止、就象已死之人的藥物。清洛笑咪|咪的端去給大哥奉上,蕭慎思哪想得到結義兄弟和手下弟兄齊齊算計於他,欣然飲下,轟然倒地。
林歸遠心臟劇跳,驚恐、害怕、擔心、懊悔之情塞于胸際,一時竟叫不出聲來,眼見著暗壁緩緩移回,眼見著清洛的身影消失,體內真氣狂竄,一口鮮血「卟」的一聲噴了出來。
回到密室,見到上午還很擁擠的室內已空空蕩蕩,只剩下李正益還昏睡在床上,雪兒本仆伏在他的枕邊,見主人進來,歡叫一聲,撲入清洛懷中,清洛一把將它抱住,將臉貼住它的頭,輕聲道:「雪兒,乖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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