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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旭不以為然：「怪力亂神才敬而遠之，你家符咒功效多是方便百姓，與鬼神之說無關，老夫為何要忌諱？何況，聖人弟子只是不談鬼神，可不是不信鬼神。」

「啟稟陛下，先前中書省通知老臣，高麗國使者到了，老臣這是要去接待呢。」

因此儘管不忿楊採薇罵自己亡國之君，孫蒙還是不敢對楊老尚書無禮。

秦行之叫道：「免費打掃換導引之術，你和老道說好了的，道爺又沒法把你腦子裡的導引術抹去，怎能說改就改？」

你問為什麼不提醒？

走近了，秦行之抬頭四處打量。

至於為何忽然要納妾……你猜。

扯了些沒用的，楊旭有些著急了。

「實不相瞞，我家老妻也用過你的美顏符。」

楊旭十分不解：「這就怪了，你的符籙店生意火爆，按說不缺錢，為何不自己買些下人？」

「廢話，你就確定楊大人不是真心和老道交朋友？你師父長得是寒磣了點，說不定楊大人就好這口……你說對吧，老尚書？」

我怎麼就轉移話題了！楊旭憋得臉通紅。

秦行之一擺手：「你還年輕，用不著那種玩意兒。」

你以為養一堆下人，就是用來打掃衛生的？開什麼玩笑。一呼而百應，不管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只要動動嘴巴，就有人替你辦妥，穿衣吃飯全程有人伺候，心情不好了還能打罵下人出氣……

陛下交好小道士，楊旭是最早知道的幾人之一，但兩人言談間那毫無地位差別的和_圖_書感覺，還是讓他好一陣驚訝。當然，皇帝本來就挺另類，和大臣說話也經常沒大沒小的，可性質不一樣啊。

「那一樣嗎？咱是朋友。」

既然法術存在，鴻蒙派典籍收藏的導引之術，肯定也不會是忽悠人的。那玩意兒對修鍊無用，可按照典籍上的描述，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因為中間一番打岔，孫蒙竟然忘了「正事」，一路上根本就沒跟楊旭提退婚的茬，可見沒心沒肺到何種程度，小道士也沒提醒他。

何止孫蒙沒心沒肺，秦行之也毫不遜色，兩人本來就是一路貨，否則也不至於臭味相投。

「美得你！朕耗費人力物力，好不容易挑出一群美女，我容易嗎我，憑什麼送給你？偶爾用來拉攏大臣，這是帝王之術，我懂——呃，老尚書您別多想。」

「不行！」秦行之脫口而出。

館驛正門三個大字頓時吸引了小道士的注意力。

孫蒙想了想，說道：「那朕和你一起去吧，路上慢慢談。」

秦行之腹誹，把活人當貨物還送出道理來了，真是萬惡的舊社會。你楊老頭八成也盼著胖子送你個宮女吧？鬍子都白了，你也不嫌臊得慌。

「導引術確實不錯，呵呵。」楊旭一點不好意思都欠奉。大齊朝就這風氣，楊旭年輕時也是風月場上的精英，不久前還新納了一房小妾呢。

秦行之撇嘴：「是呀，老太婆變美少女，您反對才是有病。下人呢，貧道不是不能買，我又不是https://m.hetubook.com.com和尚，不講眾生平等滴。但是，有免費的，我何必花那個冤枉錢？哇哈哈哈……」

「廢話，道爺可沒有給人做孫子的興趣。」秦行之撇著嘴看楊旭，「楊大人啊楊大人，您可真能裝，我師父的導引之術可還好用？」

楊旭大汗：「陛下，老臣確實和老道長挺聊得來，不過所謂『就好這口』……這個真沒有！」

「朕微服私訪，又沒帶儀仗，只要你不說漏嘴，沒人知道我是皇帝。嗯，說不定他們還以為我是您孫子，跟著您見世面呢。」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小道士也忘了！

楊旭笑道：「小道士，你們師徒早該想到，陛下的宅子豈能隨便找個地方。你看看，這裏離皇宮有多近，可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楊旭正色道：「您是皇帝，就該精研帝王心術，此乃社稷之福，老臣只會欣慰。」

「不要。」秦行之斷然拒絕，「太監少了坨東西，心理都不正常，只有你們皇家才變態到用那種人，道爺可不想弄得家裡烏煙瘴氣。嗯，要是送我幾個宮女嘛，我倒能勉強接受。」

沒想到秦行之卻叫道：「我不去！」

楊旭無語，老夫豈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

孫蒙點頭：「那就走吧。小道士不準再啰嗦，不就是楊大人沒主動告訴你他是誰嘛，當初朕還沒跟你說我是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呢。」

高麗館驛離秦行之的豪宅不算太遠，一群人在護衛的簇擁下，很快ｈｔtps://ｗwｗ.ｈｅtｕbｏｏｋ•ｃoｍ.com就到達目的地。高麗使者在鴻臚寺官員的陪同下，正站在門外翹首以盼。

當然，老夫也有不對之處，不該故意不提醒你們……嗯，既然你已經知道老夫身份，派僕人打掃之事就算了吧，免得誤會老夫窺探你們的秘密。」

「陛下，高麗使者還等著呢，您看……」

「棒子館」！

至於下人的人生，就沒人在乎了。

和大臣平等交流，那叫君明臣賢，一個小道士，如何能跟大臣相比？

「派幾個僕人打掃衛生，就換來我鴻蒙派珍藏，這叫公平交換？」秦行之很不服氣。

秦行之心情大好：「呵呵，就稀罕你這種胡攪蠻纏的皇帝。行，看在你的份上，道爺不和他一般見識。道爺還沒見過高麗人呢，正好去開開眼。」

小皇帝堅信，只要是能傳給外人的東西，但凡對自己有用，小道士都不會藏著掖著。他說沒用，那就肯定不是假話。

「朕認為這個可以有。」

這個疑問秦行之早就有了，那些富商也就罷了，買符咒的不缺官宦人家。

接待使者是鴻臚寺的事兒，用不著禮部尚書這麼大的官去安排。但高麗是一個國家，人家派使者來觀禮皇帝大婚，按規矩首次接見的官員必須品級足夠才行。大齊作為宗主國，還不需要皇帝出面，禮部尚書不大不小剛剛好。

罷了，陛下是個好動的性子，自己不答應他，搞不好他會自己偷偷溜去。

「那是因為以前我們交情不夠，否則我身為和-圖-書皇帝，富得流油，差你那點銀子？放心吧，不收錢，完全免費。」

「就知道老尚書最通情達理，您老先請，朕和小道士跟著您。」

「咦，沒拉長聲啊，你確定是『送我』，不是『送——我』？」

楊旭笑呵呵的說道：「小道士你這話就虧心了，老夫什麼時候裝過？沒錯，我沒說自己是禮部尚書，可你師父他也沒問啊。至於導引之術，那是公平交換。」

「哈，楊大人知道得挺多嘛。」

「不是，陛下不能亂用詞啊。」

還沒法抱怨，皇帝放權乃盛世之象，如果孫蒙真勤于朝政什麼都過問，朝臣們可能反而不願意了。

「也罷，那陛下和老臣一起走吧。」

「老尚書，你是不是想多了？朕的意思是您交友不看外表那些膚淺的東西。好了，別總是轉移話題，正勸小道士呢。」

孫蒙頑劣，但對朝中上了年紀的大臣，他還是挺打怵的。某種意義上，那些老臣都是看著他長大的，先帝還只有他一個後代，從小註定要做皇帝的人，大臣們盯得很緊——可惜效果不好，後天教育抵不過太祖強大的遺傳基因。

不過皇帝的話還是打動了他，孫女嫁給陛下，這若是在民間，他可不就是自己孫女婿嘛。

遠遠看到秦行之等人，高麗人嚇了一跳。

楊旭暗嘆，陛下啊，雖說太祖爺為偷懶立下規矩，中書大臣們能幫你處理大部分朝政，您不用和漢唐帝王那樣每日埋頭奏摺。可您好歹是大齊朝皇帝，多關心一點朝政不好嗎？

孫www.hetubook.com.com蒙不甘寂寞：「小道士，要不我送你幾個太監？」

既然是微服私訪，當然不適合擺皇帝的譜，跟在楊旭身後是題中應有之義。孫蒙在這方面經驗十足，常偷溜出皇宮嘛。

總之一句話，人生因擁有下人而精彩。

「哦。」孫蒙點頭。

「楊大人，你是聖人門徒，講究敬鬼神而遠之，用我道家符咒，你就沒什麼心理障礙？」

孫蒙愕然：「為什麼？」

孫蒙來了興趣：「那導引術，我能學嗎？」

高麗正副使相互看看，暗中盤算這一路上的行程，算來算去，也是老實本分沒鬧出任何亂子，大齊人不該為難自己才對。

於是眾人上路。

人多排場大，說明對咱們重視。雖然以前不這樣，可說不定是因為咱們高麗國勢強大了，大齊人不敢小覷了呢？

楊旭有些為難：「老臣挺忙的。」

「不可！區區高麗使者，陛下怎能親自接見？」

問題是，那些人為何都是武士？

楊旭意外的看著小道士。

孫蒙心不在焉的點頭：「辛苦老尚書了……那個，能不能耽誤你一會兒，朕有點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至於秘密，道爺還真不在乎。

夢中世界小道士能見到的高麗人都是修改過的，幾乎見不到「原版」，想必這個時代的高麗人，還沒那種本事吧？

秦行之上下打量楊旭，嘴裏嘖嘖有聲：「瞧瞧，這一臉老樹新芽的得瑟樣，你敢說沒從導引術上得了天大好處？」

「楊愛卿這是打算出門？」孫蒙問。

楊旭暗笑，真是沒見過世面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