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禮賓記
第173章 八成搞過傳銷
夢中世界的一切再清晰再有條理，當你身處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都無法確定那些是虛幻還是真正的記憶。
孫蒙奇怪的看著他：「這事兒對你很重要？」
夢中世界到底是虛幻的，還是前世記憶，這是秦行之一直弄不清的謎團。如果世上曾出現過第二個有同樣經歷的人，那麼小道士就能確定，自己真是穿越者了。
這話聽起來似乎挺沒道理，是不是穿越者，難道當事者自己還不清楚？
在高麗使者的熱情邀請下，眾人走進棒子館，一路來到正廳。這座館驛修建的相當精緻，面積比秦行之的宅子還要大。裏面常年有鴻臚寺下屬人員負責維護，將偌大的一所宅子，打理得整整潔潔，論乾淨程度，和小道士家完全是兩個檔次。
好端端的講話被打斷，再繼續說就沒必要了，皇帝既然現了身，不管高麗人看沒看出來，讓陛下站在外面就不合適了。
「看什麼呢？」孫蒙問。
孫蒙指指牌匾：「我說這棒子館三字，是你們求太祖賜下的，小道士不信。你來評評，我說的對不對？」
「跟我就別吹了，什麼都會，你給小爺飛一個看看。」
秦行之指指門匾上棒子館三個字：「那三個字有點意思，誰寫的？」
「我擦，你這是崇洋媚外，道爺鄙視你！」
孫蒙加了一句：「據說，高麗人和棒子本來沒關係，太祖皇帝是第一個這麼叫的，後來就被大家接受了。誰都不懂太祖幹嘛這麼稱呼人家，太祖也從沒解釋過。」和圖書
難道太祖真是穿越眾一員？
秦行之沒好氣的道：「你們皇帝本來就亂七八糟，問我白搭。這竟然是太祖寫的？奇怪……我問你，太祖皇帝是不是很像我？」
皇帝陛下親自來看自己等人，這說明什麼？這是對我高麗人的肯定吶。皇帝不想暴露身份很正常，咱們級別不夠嘛。可即使如此，皇帝還是來了！
孫蒙一擺手：「別管我，我和小道士就是看熱鬧的。」
「什麼意思？……你這傢伙竟敢占我便宜！什麼叫太祖爺像你？」
孫蒙大樂，這傢伙越來越能吹了，還建國不難，你以為建國是小孩子玩泥巴呢？
可小道士一開口，他們卻又遲疑了。
「他們敢！」孫蒙一向崇拜太祖，這次當然也不例外，「告訴你吧，這棒子館三個字，還是高麗人哭著喊著，懇求太祖題寫的呢。牌匾掛出來那天，高麗舉國歡騰，那場面比過年還熱鬧。」
「呃，也不能說很重要，就算不管，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就是感到非常好奇——胖子，你們大齊朝稱呼高麗人，難道也叫『棒子』？」
金日光笑道：「您二位有何見教？」
「是太祖皇帝。皇帝是天子嘛，死後不落輪迴，當然要回歸天界，以前我不信這一套，如今就不敢說了。」
正像楊旭猜測的那樣，正副使幾乎已經確定孫蒙是皇帝。這並不難猜，除了隨意打斷楊旭講話這條之外，孫蒙的年齡也正合適。
「啊，這是神仙寫的？」ｈeｔｕｂoｏｋ•com.ｃｏｍ
高麗正副使懷抱笏板，齊齊九十度躬身行禮：「參見大人。」
或者夢中你親自在遠方某座山上挖出黃金，醒來就一定會不顧一切去挖挖看？
金日光偷偷和朴正歡交換了一下眼神，心說這位若不是皇帝，我把自己眼珠子摳了。接見外國來使這麼嚴肅的事兒，是一般人敢看熱鬧的嗎？就是有那傻大胆，大齊官員也分分鐘讓他明白嚴重性。
孫蒙正要問問傳銷為何物，楊旭咳嗽一聲：「諸位，我們還是進屋說話吧。」
孫蒙也不管楊旭正在講話，提高聲音：「嘿，對面兩位使者，貴姓啊？」
說到這裏，孫蒙居然一臉憂愁：「這事兒想想挺鬧心的，你想，哪天我也回歸天界，見到太祖爺，大家都是老天爺的兒子，一個輩分啊，我是叫他祖宗，還是叫他大哥？這還是好的，畢竟我和太祖不熟——要是碰上我爹，可就愁死我了！」
不是客氣的時候，楊旭其實是代替皇帝受他們一拜，這是規矩。當然，高麗人可不知道，皇帝就在自己身後看熱鬧呢，否則就不是鞠躬，而是跪拜了。
一時間，金日光心中充滿感動和自豪。
秦行之大失所望：「這麼說沒辦法了？」
得，小道士再次變得不確定了。
說小道士是寵臣，那也不對，誰見過敢跟皇帝並排站著的寵臣？況且他還敢主動開口說話，寵臣咱高麗也有，不是這麼當的。
例如你做了個夢，有神仙信誓旦旦和你說，每日連續服用偉哥，三年hｅｔubooｋ.cｏｍ•coｍ後就能立地成仙，你會堅信不疑？
「你對書法還有研究？」
皇帝總不能有倆吧？
夢中經歷再真實，醒來通常也只是一笑了之罷了。
楊旭坦然受了一拜，這才抬手：「諸位請起。」
還以為太祖皇帝也有夢中世界的經歷呢。
正副使愣了愣，心說這誰呀，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打斷楊大人。楊大人是禮部尚書，最注重禮節，就算你是楊大人的子侄，恐怕也要倒霉了。
朴正歡也差不多，眼圈都紅了。
「你家太祖這麼叫人家，高麗人不和他急？」秦行之隨口問。
倆使者又不傻，估計自己一停下，他們就開始懷疑皇帝的身份了。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懷疑，除了皇帝，誰敢隨便打斷禮部尚書講話？
「下官朴正歡。」副使回答。
「下官金日光。」正使回答。
「廢話，道爺神馬都會。」
「何必親眼見？高麗人恨不能讓全天下都知道，每次來覲見父皇，你不問他們都不樂意。不信，我幫你問問。」
孫蒙搖頭：「我又沒見過他，怎麼知道？」
秦行之有點泛酸：「太不公平了，我的宅子不如它，那還是道爺花錢買的呢。這地方倒好，人家白住不花錢不說，你連打掃衛生的都給他們配好了……」
楊旭心裏確實挺膩歪，可人家不知道孫蒙是皇帝，他知道啊，皇帝開口，他就是再不願意，也必須停下。
秦行之憋著笑拱手：「原來如此，佩服佩服。」
「不是有專門偷窺記錄皇帝隱私的東西嘛和*圖*書，叫什麼來著？」
秦行之低聲讚歎：「胖子，你家太祖八成搞過傳銷，這洗腦技術，杠杠的！」
孫蒙無聊極了，想和秦行之說話，卻發現小道士盯著館驛門匾看個沒完。
金日光繼續道：「我國上至國王陛下，下至黎民百姓，皆願為太祖皇帝生生世世守護國土。此牌匾乃我高麗之魂，如果不是太過貴重怕有閃失，我們恨不能請回高麗，供奉于祖廟。」
孫蒙樂了：「那恐怕不可能了，除非你真成了神仙，去天上找他吧。」
兩個使者對視一眼，臉上就堆滿笑容。
孫蒙點頭：「說得好像你不是大齊人似的……沒錯，高麗棒子嘛，很多人都這麼叫。」
楊旭暗嘆，本以為兩個使者沒見過皇帝，帶著皇帝來沒事，卻忘了咱這位陛下，那就不是個安分的性子。
一些想象力豐富的人，以不同身份做個條理分明的夢實在不算什麼，難道醒來就能認為夢中經歷的一切是前世記憶？有人在夢中遇上心儀的女孩，明明現實中不認識，卻記憶深刻，醒來后一整天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都揮之不去，又如何解釋？
「起居注。不過你想差了，那些玩弄筆杆子的傢伙，總是把皇帝的話弄成之乎者也，從不原話照抄。再說了，太祖真說了他們不懂的東西，他們為了不暴露自己才疏學淺的事實，也不肯記錄啊。」
「發什麼愣，問你們話呢。」孫蒙再叫。
秦行之愣了片刻，啞然失笑：「那是道爺想多了。」
「好名字！」小道士一挑大拇指。
「我說的是琴棋書畫好不好？再說了，你真以為我飛不起來？用道法飛，那都是欺負你。快說，這仨字誰寫的，道爺很想認識他一下。」
金日光頓時滿面紅光：「當然是大齊太祖皇帝所賜！我們高麗人當初隨太祖皇帝征戰，是太祖皇帝親口認可的犀利武器，御封的正宗棒子。」
秦行之用親身經歷證明，那些穿越后靠後世知識混得風生水起的故事，都是不靠譜的。都無法確定那些記憶的真假，你就敢鍊鋼造玻璃？別逗了。
楊旭開始講話，無非是陛下多英明，社稷多和諧，皇帝大婚乃天下之大喜事，必將因此帶領大齊以及周邊國家邁入一個新時代之類的套話。
至於皇帝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場合……皇帝做事，還用得著跟臣民解釋？人家就是喜歡我們高麗人，難道不行嗎？
身後隨行人員隨之鞠躬，頓時矮了一片。
「少廢話，這是規矩，大齊使者去高麗，接待規格更高。有本事你也建國做國王呀，朕給你修一座更大的館驛。」
「羡慕？他們吃飯還不花錢呢。」
「呸，孫子才有興趣做你祖宗呢。我的意思是，你家太祖皇帝，是不是也經常說些別人聽不懂的話？」
秦行之沉吟：「建國不難，可國王又不能做使者，到時候你修的館驛再好，我也享受不著，白白便宜了別人，划不來。」
「吹吧你就，說得好像你見過似的。」
其實不然，設身處地想想，這事兒還真沒那麼容易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