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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行之頓時啞口無言。

「不甘心……」

「這就對……不對！你想什麼呢？不是藏起來，而是大家一起辨別清楚，該送還的送還給人家，無主的也要搞明白用途。」

「咦？」秦行之震驚了，「行啊老道，這你都知道，有點意思。」

耶律宗全和李奉常走到秦行之面前。

「好吧，你一直是個貪財的性子，如今得到這些法寶，不捨得送還給人家，貧道能理解。不過你想岔了，把人家門派的寶貝送回去，你覺得他們會少了你的好處嗎？不是貧道自誇，有嶗山道長背書，他們不僅會給你足夠的報酬，還得欠你一個人情。」

不過他也沒繼續反對，否則小道士纏雜不清起來沒完沒了。

「把寶貝藏起來！李道長說得太有道理了，貧道一定儘快去嶗山。」

「算了，隨便您。」秦行之滿臉無奈。

秦壽奪回主動權，洋洋得意：「那是當然，為師的本事大著哩。再問一句，讓人打得血池呼啦的，鼻子都塌了，有沒有？」

毫無疑問，這封信里充滿自誇。

老道絮絮叨叨說完一路的經歷。

「又顯擺……」秦行之酸溜溜嘟囔。

「道爺問你，遇沒遇上危險？」

耶律宗全首先開口：「都林牙，朕在臨潢翹首以盼。」

小道士這輩子就沒見過法寶，還打算靠它們換點好東西呢。畢竟金銀對真正的高人，比如李奉常，沒有絲毫吸引力，法寶就不一樣了，換點丹藥什麼的，鴻蒙派好歹也能闊氣一回。

秦行之嘆口氣：「師父，你又沒有做冒險家的志願，放著好日子不過，跑m.hetubook.com.com契丹來歷險，到底怎麼想的？」

秦行之樂了：「留著是幾個意思？」

兩人回到李奉常面前，耶律宗全沖李奉常點頭表示可以走了。李奉常朝秦行之打了個稽首，將拂塵往外一扔，呼啦一下變成巨大一團裹住二人，隨後帶著拂塵升到高空，猛然一個加速，瞬間消失不見。

「啊？女眷就不用帶了。」

「嶗山風景優美，上清宮環境清幽，過來住一陣子，洗滌一番心靈也是好的嘛。再說了，你弄到的那些法寶來歷不明，貧道不敢隨便收，可你自己拿著，萬一被人認出來，恐怕很麻煩。你帶它們去嶗山……」

「喜歡確實喜歡，不過陛下，從貧道來契丹，你就一直往外推銷阿朵兒，我可以理解為你怕耽誤了女兒。可現在你都打算改革了，以後無論契丹人還是漢人，有才學的肯定越來越多，你又何苦盯著貧道不撒手？」

因此，耶律宗全才有等秦行之去臨潢商議邊界的說法。他比不學無術的小道士更清楚，契丹肯定要吐出白馬山周邊一部分草原。

否則，阿朵兒的選擇恐怕會有所不同。

李奉常心說這是什麼狗屁理論，合著高人就不分男女了是吧？我就是成了神仙，那也耽誤不了男女有別。

秦行之思考一番，點頭：「知道李道長是為我好。行，等貧道成了親，就帶媳婦兒們去嶗山旅遊。」

耶律宗全認為，時間長了，這塊所謂的大齊領土，註定會荒廢，最後仍然只留下恨天宮。

李奉常不甘人後：「秦道友，貧道在和_圖_書嶗山等你。」

既然阿朵兒執意要走，秦行之想了想，覺得讓恨天宮長老送人不合適。掐耶律宗全的脖子，小道士喜聞樂見，可掐阿朵兒不行啊。

隨後，秦行之只能先住在恨天宮等待。

大多數契丹人聽不懂漢話，老道滿肚子忽悠人的話，一點用處都沒有。

昨晚回到恨天宮，小道士告訴過耶律宗全，恨天宮法門經過修改，以後會逐漸對契丹人失去壓製作用。如果這是真的，耶律宗全覺得，總有一天，即使不靠道士，契丹也有可能剿滅恨天宮——當然必須是小道士不當家作主，耶律宗全可不敢隨便招惹道門。

銀子沒了，嘴皮子用不上，老道只好依靠跳大神鍛鍊出的腿腳，在契丹四處流竄。餓了渴了，冒著被打死的危險偷偷找一家牧民解決，睡覺則盡量將就。

「混小子，為師這不是怕你有危險嘛。」

李奉常說道：「秦道友，貧道來契丹前，曾和嶗山諸位長輩研究過，你的問題，我們恐怕沒本事解決。而且，現在看來，它也不一定是壞事。」

「華蓋派和鴻蒙派聯手，誰敢？」

「沒有。」

也是祖師爺保佑，居然被他找來白馬山。

「這話說的，誰敢逼道爺？」

當然，這還是形式主義。

於是，秦行之乾脆請李奉常送耶律宗全父女。

耶律宗全忍不住插話：「他現在也喜歡。」

至於心中是否竊喜得意，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那可不行，你一個禁慾的道士，完全不懂新婚夫妻根本分不開的道理。好了李道長，都是化神期高人了，還搞什和圖書麼男女有別？」

「讓人掐過脖子沒？」

「徒弟，道爺苦哇！」

秦行之接到山下大營報告，說有一可疑人物自稱是他師父。開始他還不信，老道思念徒弟可以理解，但以他的為人，即使敢闖契丹，至少也得帶熊六梅做打手吧？

等了幾天，聖旨還沒到，老道秦壽來了。

「再說了，你就做了個噩夢，連熊六梅那種智商都明白不能當真，你這是好東西吃多了，腦子長肥油了吧？」

「這個真沒有！」

「呃……那是湊巧。」

「呵呵，都林牙就別裝了，朕不信你不喜歡阿朵兒。」

耶律宗全拉著秦行之往遠處走了幾步，低聲道：「都林牙，阿朵兒你不用擔心，朕給你留著！」

「你將白馬山送給大齊，難道不需要商議兩國邊界劃分？這事兒是你開的頭，大齊朝廷肯定要讓你來契丹處理，假如大齊皇帝求你，你能拒絕嗎？」

要知道，白馬山孤懸契丹境內，四周都是凶名遠播的契丹人，除非在大齊實在過得凄惶，一般人恐怕寧願要飯，都不會來這裏墾荒。

可惜阿朵兒並不願意離開契丹。

嶗山道長一開始來恨天宮，主要是為研究恨天法門。後來大齊討伐恨天宮，他不願看到大齊軍被滅絕擊潰，只好留下監督滅絕。如今，真正的恨天法門小道士給他看過，恨天宮也投降了，過足旅遊研究雙料癮的李奉常，就打算回嶗山。

秦行之原本打算讓恨天宮長老送耶律宗全和阿朵兒——當然，如果有可能，他更希望只送走耶律宗全，把阿朵兒拐帶回大齊。

耶律宗全心說，和*圖*書你以為我想？你他么莫名其妙擁有了恨天宮，契丹要想不受欺負，全指望你，朕放手才是腦子有問題。

「都林牙不必多問，總之一句話，阿朵兒看不上別人，朕也一樣。朕會替你盯著，誰敢動壞心思，朕立刻弄死他！……不過你也替阿朵兒想想，別讓她等太久。」

不是老道及時喊出小道士的名字，他恐怕連大將軍都見不著，直接就被砍了。

「停！」秦行之叫道，「你倆商議好的還是怎麼地？貧道可沒說要去臨潢。至於嶗山，去肯定是要去的，好歹等貧道成了親，過足了……啊呸，我的意思是，道士很忙，我師父一直盼望我成家哩。」

秦壽嘴一癟，大把年紀的人，抱著徒弟嚎啕大哭。

拋開所謂「幫父皇」這個理由，阿朵兒以女性獨有的直覺判斷出，秦聞道對她似乎沒多少感情，相對於她這個人，更感興趣的是她公主的身份。或者說，帶一個契丹公主回國的榮耀感。

秦行之很不樂意：「送還，憑什麼？」

帶一隻契丹公主回家，這絕對是露臉了。

秦行之半信半疑：「萬一有人和貧道一樣沒節操……咳咳，萬一有人就是不要臉呢？」

正好，李奉常也要離開。

「那您還讓我去嶗山？」秦行之失望了。

「這個可以有。」

李奉常被他貪財的樣子氣笑了：「秦道友，你以前喜歡金銀……」

「李道長稍等，朕還有幾句話和都林牙講。」

周邊草原，必然要劃出一部分，供老百姓建立村莊、開荒種田。有沒有人肯來是一回事，軍隊有責任把這一切先準備好。

李奉常轉和-圖-書向耶律宗全：「陛下，你看是否現在就上路？」

本以為契丹又不是龍潭虎穴，靠老道一張久經鍛煉的好嘴，加上懷裡的銀子，怎麼著也能順利找到徒弟。誰知現實和理想的差距太遠，契丹人……根本就不講道理！

見到大齊兵馬，秦壽熱淚盈眶，終於看見文明人了，道爺這一身本領，總算有了用武之地。結果哨探看他跟野人似的，完全不給他忽悠的機會，直接把他抓進軍營。

秦壽一身道袍破破爛爛，完全看不出原先的樣式，滿身滿臉都是黑泥，連頭髮都散開披在肩上，不認識他的人見了，絕對看不出他是道士。

大齊軍派出的一營人馬正在白馬山勘察。

「啊呸，就算我有危險，你確定你能幫上忙？你冷不丁跑來契丹，這是祖師爺給臉，如果你被人打死，或是被狼吃了，徒弟去哪兒找你去？咱家那一大堆金銀，你就甘心從此撈不著花？」

看見老道，秦行之大吃一驚：「老道你還俗了？」

既然要把白馬山變成大齊領土，那麼一個恨天宮，甚至一座白馬山遠遠不夠。什麼叫領土？不是說派兵駐守就是領土，必須有居民才算。而單獨一座山，除了恨天宮這群高手，普通人是沒法生存的。

拿銀子出來更慘，不拿還好，一拿出來，對方立刻紅著眼就搶。要不是老道見勢不好一邊扔銀子一邊逃，恐怕早被人活活打死了。

應該說他的運氣不錯，至少一路沒遇上狼群。

大將軍要給孫蒙寫奏摺，秦行之順便也寫了封信，讓送奏摺的信使帶走。

耶律宗全笑了：「都林牙恐怕沒什麼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