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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迷香

作者:四葉鈴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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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真相大白 第三十六章 情到深處

第六卷 真相大白

第三十六章 情到深處

慕容逸走到門外,知道她就在門的那一邊,他靠在了門上,黯然道:「依依,你知道,思念一個人有多痛苦嗎?」
幾杯酒下肚,姜言見慕容逸悶悶不樂,便先解釋起當初為何隱瞞了暗香依依沒死的消息。他自然知道慕容逸一直在尋找暗香依依的下落,可他隱而未告,作為朋友,這種做法著實不地道。但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一來暗香依依傷勢反反覆復又對武林頗為排斥;二來姜家人一向護短,暗香依依受了重創,當時發生的事姜言已大略得知,心有顧慮;三來暗香依依所練內功天下皆知,如果有人知道她還沒死,姜家必定麻煩不斷,暗香依依也性命堪憂。所以他只能對所有人隱瞞暗香依依沒死的消息。
其實不是不明白,她糧本就忘不了他,她愛的始終是他,強求來的感情永遠不會完整,也並非自己所想所盼,可就是不願、不肯、不想放手……明知什麼都抓不住,還是掙扎著想要抓住什麼,哪怕是她的一個目光,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稍稍平復心裏的苦。
那一天,慕容逸又一次來為她號脈。原本她不肯見他,他卻在門外對她說,他是來向她辭行的,臨行前,他為她把最後一次脈。
姜言沒有吭聲,心中暗嘆:你永遠也回不到從前了。可終究他還是勸慰道:「慕容逸,喜歡你的姑娘那麼多,挑幾個好的留在身邊伺候,時間久了,你總會忘了她的。」
臨行前,姜言還是沒能忍住,拖住將要離去的他問道:「你明明就捨不得,為什麼還要告訴她?」
不知不覺中,天漸漸大亮。
「依依,在你失蹤的這兩年裡,我每一天都是這樣過來的。」
「我這生最狼狽的樣子你幾乎都見過,有時候你會笑我,有時候你也會心疼我,你每一分情緒我都瞧在眼裡,記在心裏。有時候感動,有時候畏懼,有時候想要得到更多,有時候又故意迴避。我是個自私的女子,好想你這輩子都這麼對我,可又無以回報。」說到後來,她已聲有哽咽。
慕容逸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你也是我的知己。」
心底一點點累積起來的堅強,一如一點點明亮起來的晨光,哪怕不是她最愛的人,卻也是她所說的那個一生難求、不可或缺的人。
門外遲遲沒有回應。
可由始至終她對慕容逸都不冷不淡,慕容逸除了每天為她把脈時能與她見面說會兒話,其餘時間,她都避而不見。
她停住了腳步。
就在此時,忽見她揚手,在空中比畫著什麼,掌心的花瓣隨著她指尖的滑動一瓣一瓣地射向空中,在空中留下道道痕迹,剎那間拼湊成了一個字——謎。
祖母聽后更是心疼,家裡長輩也對她事事上心,姐姐更是一有時間就陪在她身邊與她說話解悶,姜言更是遍尋名醫為她醫冶,可始終不見起色。
姜家祖母又道:「奶奶這麼大把年紀了,看過的情愛啊,比你們見過的女人還要多。小素心裡頭有心結,這結我們都無能無力,可這結一日不解開,就算你費力治好了她身上的傷病,早晚也會再次抑鬱成疾。心病只能心藥醫,憑你醫術再高,也不得而治啊。」
自此事後,姜言方才真正確信慕容逸與顧不迷對自家小妹暗香依依的感情非比尋常。本還有些猶豫說是不說,可待他歸家沒多久,暗香依依便又生了一場重病和_圖_書,病情來勢洶洶,連日高燒不退,所有看過的大夫都說只有盡人事聽天命了,有的說得更絕,直言讓他們準備喪事。
自從來到姜家,暗香依依一直落落寡歡。姐姐姜菲不止一次試圖和她談心,可她都以沉默應對。她將自己封閉起來,沒人能走進她的心,對武林中事更是排斥反感。幾次姜言、姜菲當著她的面提起江湖,她立刻轉身離去,隻字不聽。
這兩年來,發生了很多事,先是父親中蠱毒身亡,后是暗香依依墜崖生死不明,再到與姑姑慕容輕曉相認,在姑姑的幫助下暗中為各大幫派中蠱毒者解毒,直到最終揭露莫見笙的醜惡嘴臉,不過短短兩年,卻已物是人非。
他不想讓她恨自己,可他也不想讓她離開自己。
姜言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知他為情所苦,卻不知如何勸慰,便只說些別的事情岔開了慕容逸的心思。
門外靜默了一會兒,慕容逸額頭輕靠在門板上,忽然笑了起來,那不是開懷的笑,而是悲傷無奈的笑。笑過之後,他眼中儘是悲戚,問道:「那我在你心裏究竟算什麼?一個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的傻瓜嗎?」
他猶豫再三,終於決定去找慕容逸幫忙。
暗香依依的傷勢已大有好轉,只要再細心調理上一段時日,便會完全康復。
原本姜言也曾猶豫是否去找慕容逸,可又怕他一旦得知暗香依依的下落,會給姜家帶來麻煩。畢竟現在全天下都知道暗香依依練的武功著實是世所難求的大補藥,他知道,一旦武林有了暗香依依的消息,難保不會有第二個莫見笙出現,如此便連慕容逸也瞞住了。
清晨的陽光,柔柔暖暖地照在身上,忽然想到百花谷峰頂時的訣別,也是這樣的風,這樣的光,也是這樣的欺騙和隱瞞,為何當時可以決絕地放手,而今卻不能?
聽到這裏慕容逸悵然一笑,反問道:「你嘗試過回應我嗎?」
姐姐姜菲聞言也在一旁火上澆油,「祖母,我告訴你,此人還有一個身份,叫鬼醫傅月。不止如此,他還是葉落宮的宮主,來頭可不小呢。」
「你恨我了嗎?」她輕聲問。
日子一天天過去,慕容逸一直沒有離開姜家。在他的照顧下,暗香依依身體漸漸好轉,熬過了濕冷的冬天,迎來了春暖花開,早先傷勢留下的痼疾也漸漸被慕容逸治愈。
「唉……」慕容逸笑嘆。
慕容逸道:「我雖然不能得到她,可我還是可以陪她一起到老。」
照料暗香依依的是老大夫的女兒,那女子真以為暗香依依是姜言的內子,所以也沒防他。為暗香依依上藥時,姜言就站在邊上看著,當看到暗香依依后腰上的蘭花形胎記時,他猛地一震。
「你錯了,我懂,我懂的。因為我也同樣思念著一個人,所以我懂,那種思念,刻骨銘心卻又讓人痛不欲生。」她靠在門邊對他說,「只是我思念的那個人,不是你。慕容逸,你對我的好,我都知道,也感激在心,可我無法回應你同等的感情。」
他一句一句緩緩說道,不想她能回應自己,只想告訴她,自己對她的思念和深情。
他又道:「你真的相信是他將你推下山崖的?」
慕容逸知道這個奶奶年事已高,記性不好,早先也見過自己,但顯然已經忘了,便好脾氣地回道:「在下真的姓慕容。」
和_圖_書原本五天的路程,慕容逸竟然兩天半就到了。早上剛出房門就迎頭撞上慕容逸的姜言大吃一驚的同時也肯定了一件事,慕容逸對暗香依依不但有情,情還很深。
「尤其是思念一個再也見不到的人……」
慕容逸不避嫌地守在暗香依依身邊三天三夜,就連姜家祖母都按捺不住好奇心,將姜言招到面前私下裡問:「你從哪兒弄來一個這麼好看的大夫,我看他看我們家小素的眼神,不一般哪,他們是不是早就認識了?他為什麼姓慕容而不姓顧啊?」
今夜,她在思念誰?或許根本不用細想他便知道答案,她思念的不是自己。
她僵直著沒有回頭。
一生難求、不可或缺,夠了,足夠了。
得不到會心痛,得到了還是會心痛,既然如此,何不成全?同樣會心痛,但至少,讓她又一次記住了自己的好。
慕容逸當即解釋道:「奶奶,在下不姓顧,在下姓慕容,單名一個逸字。」
「我還是不明白,她雖然喜歡顧不迷,可是你明明喜歡她,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在這個時候乘虛而入,得到她的心呢?」姜言不以為然,這也正是他為什麼不主動告訴暗香依依顧不迷的事,也不告訴顧不迷暗香依依還活著的原因,他暗中還是偏心於好友慕容逸,希望他最終能抱得美人歸。
那日趕路乏了,他正在河邊歇腳,去打水的隨從便急急來報,說在河岸邊發現了受了重傷的九幽教左護法暗香依依。姜言一聽是她,急忙趕去確認,這才機緣巧合地救了暗香依依。
理智與情感的掙扎讓他難以抉擇,就這麼一日日拖下去,奢望著有一天能走進她心裏,取代那人的位置。可正如姜家祖母所說,暗香依依心裏有個結,這個結一日不解開,他便一日走不進去。可他更知道,這個結一旦解開,自己再不會有機會。他就像徘徊在邊緣的人,拚命想擠到中間佔據最佳位置,可那裡早已被人佔據,無論他如何努力,都只是一廂情願。
高燒中,她一遍遍喚著顧不迷的名字,眼見祖母老淚縱橫,一會兒說這孩子命苦,一會兒讓他去把那負心的顧不迷找來了卻小妹的心愿。
姜言自然知道慕容逸就是傅月,他們兩人自幼相識,多年來頗有交情。
月光下,她正彎腰一個一個地拾起被風吹落的海棠花瓣,滿地的海棠花,不知要拾到何年何月。幸好她沒有打算全部拾完,只是拾了一些抓在掌心,而後仰頭望向夜空。
暗香依依就是姜言大伯父失蹤了十多年的孩子,也正是他的堂妹——姜素。
「每天只要一閉上眼,耳邊就好像聽到了她的聲音,可睜開時,她又消失不見了。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一想起她,心口就會隱隱作痛,常常幻想她就在自己身邊,哪怕明知這些都是虛幻,也沉淪其中不願醒來。」
慕容逸尷尬地盯著姜家祖母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自己的手,哭笑不得。
為了不讓九幽教的人找到她,他故意封鎖了所有消息。自此,暗香依依便被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回了姜家。
「不喝了不喝了,我還要趕路呢。」慕容逸作勢要走,卻被姜言拖住,橫眉豎目道:「不喝光不許走!」
「放開她也是放開我自己。」慕容逸依舊雲淡風輕地笑言道。
暗香依依自回到姜家被一眾人等如珍如寶地寵著護著,可她從和_圖_書未笑過,哪怕面對家中最慈祥最疼愛她的祖母,笑容也十分牽強。
姜言帶著重傷昏迷的暗香依依到了附近城鎮醫治,說實話,這姜言也著實算不上什麼君子。暗香依依傷在胸口,照理說,暗香依依處理傷口時他應該避嫌,可他偏偏沒有避,還自稱是暗香依依的夫君!
慕容逸暗斂眸光,但笑不語。
把完脈后,不管她想不想聽,慕容逸提到了顧不迷。他親口告訴了她顧不迷為她所做的一切。不只講了她被抓之後的全部事情,還告訴了她當初顧不迷中了蝴蝶情毒,曾經自點死穴,只為保她一命。
二人喝了會兒酒,便各自散了。
這時,他聽到暗香依依說:「慕容逸,在我心裏,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一生難求,不可或缺,所以,別恨我。」
回到住處,他立在院子中,看著月色下朦朧的春日海棠,想起了葉落宮,想起了父親、姑姑……還有很多很多個面孔。
而他也並未強求。
「哦?此話怎講?」姜言明顯在刨根問底。
春風大力地吹開了院門,吱嘎一聲輕響,猝不及防,她發現了他。
慕容逸笑道:「因為我知道思念一個人有多苦啊。」
而暗香依依的確還活著,不只活著,還認祖歸宗,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原本還在想怎麼勸暗香依依和他回姜家認祖歸宗。暗香依依畢竟是九幽教左護法,尤其當下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顧不迷因為暗香依依墜崖身死一事,孤身一人上紅楓山莊為她報仇卻被打成了重傷,至今生死不明。姜言一方面將此消息瞞住暗香依依,一方面苦思冥想如何才能讓家裡那些眼巴巴候著的老傢伙們心愿以償,甚至還想到了,如果暗香依依不和他回去,他就給她下迷|葯。沒想到,暗香依依在得知自己身世后,竟痛快地答應了隨他回姜家的要求。
出於禮數,他上前拜見。祖母道:「我說姓顧的小子,你究竟做了什麼事惹我們家小素如此傷心啊?」
自得知真相,暗香依依對自己的怯懦和對顧不迷的懷疑悔恨交加。她一日也不能等,當日便與祖母等人辭行,次日便離開了姜家。在姜家護衛的護送下,她急急趕往九幽教。
「你沒有,是嗎?不是對方對你好,你就一定會接受,哪怕對方為你付出很多很多,多到你無力償還,你也只會心存感激或者還會因此感到愧疚。只是再怎樣也回應不了對方的那份真情,即便會傷害對方,你也強迫不了自己去接受,因為你已經愛上了另一個人,即使明知道對方愛的不是你。」
出門時,他隨身都會帶著信鴿。一看到暗香依依后腰上的胎記,他即刻飛鴿傳書給姜家祖宅。當他拿著一張畫紙與暗香依依后腰上的胎記比對過後,不由得輕聲一嘆:「費力找了這麼多年,沒想到,竟然會是你。」
姜菲和姜言眼見祖母失落的模樣,二人面面相覷,搖頭苦笑。
「不要說了!」她捂住耳朵狂奔進了屋子,重重地關上了門。
這一晚,姜言備好酒菜請來慕容逸,兄弟二人月下對飲,把酒言歡。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微醉的慕容逸走錯了方向,走著走著便來到了暗香依依所居的院落外。
他知道她在思念一個人,他也猜到了那個人是誰,可他多希望自己猜錯了。
進無路,退更無路。為何自己會走到今日這www•hetubook.com•com個地步?他搖頭恥笑自己,如此卑微,如此幽怨、膽怯、自艾,這樣的他,連他自己都覺得陌生。慕容逸悵然一笑,心底隱隱起了一絲厭棄。
姜言似有所悟,「做不成夫妻,卻能做紅顏知己?」
「你就糊弄我吧,你這賊小子肯定知道些什麼,就是不願意跟我說。」祖母有些不樂意地輕斥道。
他心口微微抽痛起來,抬起手,輕輕地撫摸起了門板,好似在撫摸著她的頭髮,輕聲道:「我怎麼會恨你,就算你在我胸口上捅上一刀,我也無法真的恨你。」說到這裏,他忽然想到了暗香依依胸口的傷,頓時一怔……神色隨之一黯,手指蜷縮在門板上,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原來……即便被心愛之人傷害,也無法真的恨,只會痛,很痛很痛。原來這就是暗香依依的心情,而他竟然可悲地有了同樣的感受。
慕容逸笑道:「我不想忘,不只不想忘,我還要經常去看她。」
這幾天他一直在想,要不要告訴暗香依依當初傷了她的人並非顧不迷。可他清楚地知道,一旦暗香依依知道真相,便會立刻回到顧不迷的身邊。他不想讓她回到顧不迷的身邊。可紙終究包不住火,如果有一天她知道真相,或許不只會離開他,更會因他的故意隱瞞而怪他甚至恨他。
自那次圍攻九幽教之後,武林平靜了半年有餘,再未發生其他大事。
姜家祖母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你姓慕容,你不用總提醒奶奶!你還真當奶奶老糊塗了把你當成了姓傅那小子了啊!」
如此過了半年有餘,有一天,慕容逸飛鴿傳書於他,讓他幫忙一同對付莫見笙。得知莫見笙還沒死的消息,他大吃一驚,這才明擺,為何最近武林蠢蠢欲動,事事針對九幽教。如此動身前去尋找當初莫見笙殺害莫十七的證據,直到各大幫派攻上君臨山脈,他便偕同慕容逸與未默去幫九幽教解圍。
說到此處,姜家祖母抓起了慕容逸的手,放在手心和藹地拍了拍道:「我說小顧啊,奶奶看你是個通透的孩子,如果你真想走進我家小素的心,就把那姓慕容的小子找來,讓她徹底死了這份心。只有這樣,你才有機會啊。」
慕容逸也向姜言辭行。
姜言聞言連連搖頭,失笑道:「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對慕容逸這人,他還是有幾分了解的,眼見他如此在乎暗香依依,而高燒中的暗香依依一聲聲喚著顧不迷的名字,他真覺得心累。他實在想不明白,世上人為何總喜歡情情愛愛,還愛得死去活來。
姜言一揚眉,一揮手對身後隨從道:「去拿兩罈子酒來!」
難道情到深處便會失去自我?變得不像自己,變得沒有了自己的原則?哪怕明知是強求,哪怕明知即便得到的不純粹也不在乎了。
那是思念的目光,他再清楚不過。曾經自己也是這樣,每當睡不著,便立在屋外看著無盡的夜色,回憶往昔自己與她的點點滴滴,有開心有失落。
春日風大,將她的院門吹開了一角,立在門外的他幽幽地看著院中那抹熟悉的身影。
誰知姜家祖母這次卻嘆了口氣,頗為失望地說:「你若姓顧就好了。」
暗香依依道:「武林中有那麼多對你痴情的少女,你可曾嘗試過回應她們的感情?」
慕容逸聽得一怔,而後好脾氣地又解釋了一遍,「奶奶,我姓慕容。」
距離和-圖-書暗香依依失蹤已經一年有餘,多數人都已不抱希望。
原以為慕容逸也和自己一樣,只談風月不談感情,可沒想到,他竟真的為了一個女子動情如許。如果兩情相悅倒也罷了,偏偏可悲地陷入了單相思。他旁觀都覺得累,就更加對愛情這碼事心生畏怯了。
慕容逸頓時哭笑不得,又聽姜家祖母道:「我說慕容啊,你認不認識小素心裏想著的那個姓顧的小子?如果認識,就把他找來見見小素,奶奶重重有賞!」
「不,你不相信,可你也不敢求證。你害怕,你膽怯,你害怕那是真的,你膽怯自己會承受不住殘酷的真相。」
那日暗香依依掉下懸崖,被水衝到了下游岸邊,剛巧遇到途經此地的姜言。說來也巧,得知紅楓山莊有好戲看,他本是要趕去瞧瞧熱鬧的,可沒想到還是遲到了一步。
慕容逸聽后只是一笑,並沒有責怪他。
一句話令慕容逸頓時想到了蘇璇瑩,不由得默然。
她胸口的傷實在很重,當初也算是撿回了一條命,只是傷勢一直反覆,尤其陰天下雨便會咳嗽不止,即便喝了葯也沒什麼起色。早先沒人知道她胸口傷處時常疼痛,只知道她總是睡不安穩,常常半夜起來一人獨坐到天明。如此日復一日,直到有一天突然暈倒,眾人才從大夫口中得知她每日忍受著怎樣的折磨。
姜言終於有些明白,卻不被他的表象所騙,嘆息道:「你的心不痛嗎?」
有一天,姜家祖母在丫鬟的攙扶下來看暗香依依,剛巧在門口遇到了慕容逸。
一旁伺候的丫鬟早已捂著嘴在旁輕笑起來。
面對祖母孩子氣的質問,姜言只得硬著頭皮賠笑道:「祖母,他是我的故交好友,醫術了得,故孫兒將他請來為小妹醫治。祖母您就別瞎操心了,如今小妹脫離了危險,咱們應該多多感謝他才是。至於他對小妹有什麼想法,他不想說,咱們也不方便問不是?」
「既然痛苦,為什麼又要放開?」姜言越發不懂了。
姜家祖母哼了一聲道:「你不姓顧,那誰姓顧?」
慕容逸笑道:「姜言,你應該高興才是,這樣.我就又是從前那個你認識的慕容逸了。」
慕容逸也不吝嗇,輕搖摺扇如實回答:「她回到顧不迷身邊,我便再也沒有希望了。如此,也能斷了我的念想,豈不兩全其美?」
天,他在乎的,他很在乎!即便得到她,也會因為這份感情的不純粹而痛苦依舊。
她眼中有絲狼狽,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一揮,空中若隱若現的那個「迷」字便被她打散,零落成了一朵朵花瓣。她甚至不敢再面對他的目光,正欲轉身離去時,卻聽到他問:「既然這麼想他,為何又不去見他?」
在慕容逸的照顧下,暗香依依終於渡過危險平安醒來。當她睜開眼看到守在床邊的慕容逸時,恍惚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待怔怔地看著慕容逸良久,方聽他道:「不認識我了嗎?」這才回過神來,原來真的是他。
「即便得到了,也是一顆欺騙來的心,有一天她知道真相還是會離我而去,到時候我豈不更加痛苦?與其讓她恨我的欺瞞,還不如讓她記得我的好。」慕容逸優哉游哉地扇著扇子,說著看似極有道理的話。
「宮主?」祖母眼睛一亮,嘖嘖道:「難怪長得這麼好看。唉,可惜一會兒姓慕容,一會兒又姓傅,偏偏不姓顧。可惜呀,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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