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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嫁良緣1·洗冤錄

作者:淺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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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失心女屍

第二十五章 失心女屍

「蘇沐風?」
墨黑的眸深深地看了一眼屋內一臉冷酷的女子,景颯沒有說什麼,高大的身影帶著怒火,退出了院外。
正想隨便挑個一兩樣交 差,卻在不經意間,看到盒子最角落處,躺著一對一大一小的白玉葫蘆。卓晴拿在手上把玩,葫蘆玉質晶瑩剔透,摸在手裡光滑水潤,小的那個比普通花生還略小一點,大的那個比拇指略大些,珠圓玉潤小巧可愛的造型很得卓晴歡心。
年紀輕輕的,對屍體居然如此了解,而且剛才說教呂晉的時候,那種氣勢還真讓人不敢回嘴,這女子,到底是什麼人啊?
「婚事……」卓晴遲疑了一會兒,問道,「有什麼要忙的?」
前些天她落水,樓夕顏陪了她這麼久,應該耽誤了不少事情,卓晴瞭然地點點頭,笑道:「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吧,我不打擾你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小二的聲音,「樓相,凝翠閣的老闆到了。」
房門才剛掩上,樓夕舞剛才的囂張暴躁立刻換成了一副怯怯的樣子,她擔憂地低聲問道:「嫂子,剛才那樣會不會有些過分了?」她剛才把杯子丟出去的時候,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好不容易笑夠了,卓晴把小葫蘆塞進他的衣襟里,為了他的形象著想,還是不要掛出來的好,這個東西最好只有她能看見!
卓晴握著杯子的手微顫,不是吧!還要選玉器?那待會兒不會還要選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不行,她會崩潰的!再這樣挑下去,說不定能整出選擇恐懼症出來!卓晴輕咳一聲,認真地說道:「夕顏,你這麼忙,我看婚禮上的東西,不用每樣都親力親為,交 給景颯代為處理我也沒有意見的。」
樓夕舞點點頭,繼續趴在桌子上發獃,卓晴搖頭輕嘆,希望這次有情人 能終成眷屬吧!
「你叫什麼名字?」
樓夕顏看著她,溫 柔地一笑,回道:「有事。」
樓夕顏的眉頭因為那句隨便就行而皺了起來,卓晴趕緊補充道:「我的意思是說,你挑的我都喜歡!」
卓晴披著一件厚厚的棉裘,纖細的手銳利的眼,認真地檢查著屍體每一處皮肉,就連頭皮、指縫等地方都沒有放過。單御嵐、呂晉、程航都圍在她身側,墨白則是站在卓晴身後不遠處,身上居然沒有穿棉衣,倒也沒看他發抖,只是臉色冷漠得足以與一室的寒冰媲美。
樓夕顏也不再隱瞞,淡笑回道:「嗯,待會你嘗嘗,哪些酒菜你比較喜歡?」婚禮那天人一定不少,家裡的廚子也忙不過來,還是訂酒肆的飯菜方便。
「你喜歡這個?」樓夕顏一直觀察著她的表情,一般女子都喜歡美麗的飾物,她卻是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直到看見這對小東西。
「兇手對人體 器官,尤其是心髒的位置十分清楚,從傷口看,他只下刀一次,並且位置正好選在左側鎖骨中線與第五肋間交 界處,這裏正是心髒的位置。他的刀鋒甚至沒有在肋骨上留下痕迹,直接割斷心血管,用手穿過肋骨將心臟取出。」這種技術水平,一般的屠夫可是做不到的,甚至是普通的大夫也未必能完成。指著三名女屍雙目圓睜的眼,卓晴微微搖頭,說道:「我倒是沒什麼其他發現,只是有些疑問,整個案子最奇特的事情,就是死者的臉部表情極度恐懼,但是身體上沒有留下任何一點傷痕,甚至是指甲縫裡都沒有任何皮屑組織,這說明死者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卻一點也不掙扎,這太奇怪了。還有,兇手將死者的衣服全部脫掉,卻沒有對她們進行性侵犯,兇手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那張足以圍坐下二十個人,此刻已堆滿,是的,堆滿了菜的圓桌,卓晴忍不住失笑,「有必要這麼誇張嗎?這麼多菜,每樣吃一口,都會撐死我!」難怪他們不一道道菜慢慢上,估計那樣上菜,天黑也上不完!
昨夜回來得晚,她沒去打擾樓夕顏,也不知道他當時睡了沒有。睡了一覺起來,他已經出府了,卓晴擔心樓夕舞的情緒,決定先去看看她。
「太后請放心,事情已經辦妥,他們絕對不敢亂說話。」老嬤嬤忽然跪倒在地,低聲請罪道,「這次都是奴婢的疏忽,才讓事情敗露,請太后責罰。」
素兒也被嚇得要死,顫顫地對著身邊已經吼得面紅耳赤的樓夕舞低聲問道:「小姐,你沒https://www.hetubook.com.com事吧?」
她一說完,程航立刻反駁道:「她們都被摘了心,為什麼不是因為失去心而死?」雖然她剛才面對屍體時的表現很冷靜,他也相信她有些驗屍的能耐,但是他更相信呂晉的驗屍手段。
樓夕顏輕輕揮手,中年男子瞭然地趕緊笑道:「這些都是我們凝翠閣的珍品,夫人慢慢挑選。」
張嘴咬下,嚼了幾口,樓夕顏問道:「怎麼樣?」
「好吧。」也只能這樣。
門外的小二趕緊回道:「在,樓相有何吩咐?」
呂晉看向單御嵐,見他輕輕點頭之後,才朗聲說出他的看法,「三名死者都是女子,三人雖然死亡時間不一樣,但是身上全部沒有其他傷痕,都是左胸下緣有一道五寸長的刀口。傷口邊緣整齊、光滑,刀刃應該極其鋒利,按照傷口的情況推測,兇器應該是一把長度為六至七寸長的雙刃匕首。死亡原因是被兇手由刀口處將心取走,導致死亡。死者身上沒有留下掙扎的傷痕,面部表情極度恐慌,我認為,她們是被人點了穴道,不能動也不能叫,但是卻是清醒的,所以才會出現這樣驚恐的表情。」
清冷的女聲冷淡而詳盡地解說著,程航並不太懂這些,看向呂晉,呂晉面色嚴肅,怔怔地盯著屍體看,而大人也是一副深思的樣子,程航也不敢再多說什麼。想了想,卓晴乾脆走到屍身旁,對著發怔的呂晉說道:「你過來。」
「是。」男子趕緊又退了出去。
卓晴縮了縮腳,這丫頭,下手也太狠了吧。
樓夕顏掃了一眼這一桌子的菜肴,臉上也劃過一絲無奈的苦笑,看來這個情況也不在他的預料內,拿了幾支桌上的竹籤遞給卓晴,樓夕顏笑道:「那你就選看著喜歡的嘗一嘗,覺得好吃在旁邊放上一支竹籤就行。」
他不是回來有事要辦嗎?那現在是要怎樣?卓晴被他搞懵了,腳上隨著樓夕顏的步子一路前行,嘴裏不解地問道:「我們去哪兒?」
這倒是比趕他走容易做到,但是……樓夕舞懷著期待又有些不安地看向卓晴,問道:「他真的會主動提親嗎?」她圍繞在他身邊努力了這麼多年,所有該做的能做的都做盡了,還是一點用都沒有,她真的不敢期待,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從樓夕舞的院落走出來已經接近正午,卓晴決定吃了午飯就去找單御嵐。還沒走到花廳,在院中的小道上就與一襲藍衫的樓夕顏迎面相遇,卓晴奇道:「夕顏?中午你很少回來,是有事嗎?」
斂下了笑容,看著呂晉年輕的臉,卓晴沉聲說道:「對於你剛才說的那些,我基本上同意,但是有兩點,我有質疑,第一,死者的死亡原因,我認為是失血性休克致死,也就是快速、大量失血而又得不到及時補充導致的死亡。」為了怕他們不明白休克的意思,卓晴立刻補充最後一句。
「人的心停止跳動一刻鐘,並不足以造成死亡;而在一刻鐘內,動脈破裂,大量失血,就可以造成死亡,兇案現場是不是有大量血跡?」雖然她沒有去現場,但是屍體呈現大量失血后的蒼白和臟器萎縮,已經足夠說明當時的情況。
「這個?」菊花魚卷香嫩鮮美。
「見過樓相、夫人。」一個高瘦的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身後的兩個年輕人手裡提著兩個大木箱子,在長椅前的矮几上打開,裡邊儘是珍珠美玉,光是看色澤,就知道絕對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在她對面坐下,樓夕顏回道:「這是京城最好的酒肆,有最好的酒菜。」
他向著她攤開掌心,卓晴只能將另一隻交 到他手裡,順手抽出細繩綁在葫蘆上,樓夕顏利落地將細繩綁在了脖子上,嘴上無可奈何地低聲嘆道:「沒辦法,誰讓它們是一對?」
卓晴點點頭,朝著門外走去,墨白高大冷傲的身影緊隨其後。
輕輕放下手中的茶碗,樓夕顏緩步走出了議事廳,依舊是那樣的溫 潤清雅,劉洪卻是出了一身的汗。
咬舌自盡……樓夕顏眼中劃過一絲冷光,食指輕敲著茶碗,沉聲問道:「他們家裡還有什麼人?現在在哪兒?」
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目,樓夕顏依舊是那樣緩步悠然地走著,彷彿走在三月的春風裡一般,嘴角淺淺的弧度顯示著他不錯的心情,微揚的鳳眸笑看著和-圖-書一臉茫然的卓晴,回道:「我中午回來,就是為了忙我們的婚事,既然你不是很急,一起吧。」
單御嵐心中也一直徘徊著這個問題,或許能解釋這兩個問題就能弄清楚,兇手行兇的手法到底是什麼。三名死者看起來是神志清醒的,而樓小姐今晚受襲擊的時候,卻是渾然不知的,兇手變換了殺人手法,還是兇手有可能不是一個人?
「人死亡后,人體 血液停止循環,血管機能也停止了,出血量一般不多,只見於死後損傷局部,不會出現大量血泊及噴濺狀血跡。兇案現場會出現這麼多血跡,說明心被摘走之後,死者還活著,直到血液流盡。」
卓晴手微顫,他是想幫她褪去「禮物」的名聲,給她一個體面的婚禮,讓她在「家人」面前抬得起頭來嗎?她並不是青靈,自然是不在意這些東西,但是他卻為青靈想到了,點點頭,卓晴終於也不再推託,笑道:「好吧,我問問青楓。」
卓晴哀嘆一聲,決定老實說道:「那倒沒有,就是花多眼亂,上次那個禮服,我強調要自己選,其實是怕太花哨,那天穿得累死我,其他的東西,我真的不太挑,隨便就行。」
卓晴進去內室,樓夕舞對著素兒揮揮手,說道:「素兒,你先退下吧。」
跟隨著男人進入大堂,卓晴發現,這家酒樓的設計算是別出心裁,正面進來,中間是一座小小的人工水池,裡邊養著不少錦鯉。右邊是大廳,裡邊已經有不少人在用餐,但是店主用輕紗做了隔斷,朦朧間,大廳里的人看不見門外進來的是何人,他們站在這兒,也看不清裡邊的人。左邊是一道樓梯,直接上前便是一間間的小包間,這家酒店的特點應該就是私密性比較好吧。
輕輕皺眉,看向身後渾身快要結冰的男子,卓晴輕嘆道:「景颯,我看你還是先出去吧,在院外守著也是一樣,現在大白天的,不會有什麼事的。」
卓晴忽然想起什麼,盯著呂晉,嚴肅地說道:「呂晉,剛才你的屍檢說明中沒有提到死者是否受到性侵犯,這是一個很大的缺失。或許你覺得男女有別,但是作為驗屍官,你應該拋棄這些包袱,做你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是。」樓夕顏聲音不高,劉洪卻已經感受到他的不悅,那種壓迫感讓他幾乎不敢抬頭。
輕揉著樓夕舞柔軟的髮絲,卓晴拍拍她的肩,輕聲安慰道:「放心好了,他若是真心喜歡你,心疼你,就一定捨不得你這樣。如果到最後,他還是擺脫不了所謂的尊卑主僕之分,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了,不是嗎?」
是她應該出場的時候了吧,卓晴低咳一聲,故作不解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手中握著清茶,樓夕顏不急不慢地問道:「查得如何?」
眉頭微皺,面對樓夕顏的溫 情餵食,她還是……一口吞下。
「是。」素兒乖巧地退了出去,還貼心地關上了房門。
「是。」不一會兒,一壺熱氣騰騰的香茶送了上來,樓夕顏又為她斟了一杯,一邊遞到她手中,一邊低聲說道:「喝點茶休息一會兒,待會我們再選玉器。」
刑部議事廳。
卓晴搖頭失笑,「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快中午了,她今天還約了單御嵐。
呂晉還沒有回過神來,人已經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卓晴身邊。
「一般生前出血,血液不久就發生凝固,死後出血,血液是不凝固的。還有,生前出血有纖維素網析出於組織緊密結合,水洗一般不能除去;而死後出血不凝固,水洗可以除去。」用手套在旁邊的冰上用力地摩擦了一下,手套有些濡濕,卓晴在死者傷口處輕輕摩擦,乾涸的血液並沒有什麼變化,再將手下移到死者近腰處的一抹猩紅,輕輕撫摸,血色已經變淡。
「上茶。」桌上的茶早已經涼透。
卓晴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程航終於忍不住問道:「大人,她到底什麼來頭?」
為什麼?呂晉和程航眼中明明白白地寫著疑問,卓晴也不等他們問出來,冷聲說道:「一般所說的點穴,應該是擊打人體 上的某些薄弱部位和敏感部位的主要穴道,使其產生麻木、酸軟或疼痛難忍,失去反抗能力等。死者自始至終都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直到死亡,如果是因為被點穴了,而不能動彈,那麼她身體被點的穴道處,血液的循環一定會和圖書受到影響,她被點穴的地方會出現血液滯留而形成屍斑。你們看看這幾具屍體的屍斑,因為失血過多,她們的屍斑顏色較淺,但是也只是出現在背部而已。」
微笑地看著單御嵐,卓晴問道:「你的學生?」
「嗯。」用力地點點頭,樓夕舞想以此來堅定自己的決心。
「不錯。」
樓夕顏輕輕放下茶杯,看向卓晴,認真地回道:「我想讓你的家人見證你成為我樓夕顏明媒正娶的妻子。」
男子走到圓桌前,熱情地介紹道:「樓相,這些都是我們冷月樓上好的菜品,還有這幾壇酒,也都是陳年佳釀,您和夫人慢慢品嘗。」
卓晴並不在意他的感謝,看他已經明白了,卓晴繼續說道:「第二點,你剛才說點穴造成死者不能動彈,我認為可能性不大。」
佛像前,楊芝蘭靜閉著雙眸,臉色沉靜平和。
「樓相,菜式已經準備好了,可以上菜了嗎?」門外,傳來男子微揚的聲音。樓夕顏看了卓晴一眼,卓晴點頭,他才低聲說道:「上吧。」
圍著圓桌吃了最外圍的菜肴,卓晴手中的竹籤一根也沒有放出去,瞪著一桌的美味佳肴,卓晴皺起了眉頭。樓夕顏輕攬著她的肩膀,問道:「怎麼了,不好吃?要不我們再換一家試菜。」
老嬤嬤立於輕紗外候著,木魚聲漸歇,楊芝蘭淡淡的聲音從內室傳來,「事情辦得如何?」
「這個呢?」
呂晉終於明白,這位比他還矮半個頭的女子正在教授他辨別血液的方法,雖然這些東西他以前並不知道,但是她已經用實例告訴了他。於是他趕緊拱手,感激地說道:「多謝夫人指教。」
門再次打開,卓晴只看見川流不息的人流,不一會兒,大大的圓桌上,已經堆滿了菜,還有七八壺酒。
卓晴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緩步走進院內,果然看見景颯默默地立在一旁,臉色一如既往地暗黑,一向冰冷的黑眸帶著一絲刻意隱藏的疑惑和心疼,緊盯著屋內對著他嘶吼的女子。
誰知才走到院門口,就聽見她聲嘶力竭地吼叫,「你出去,走啊!我不想看見你!」
側過身,卓晴繞過樓夕顏繼續往前走,就在兩人快要擦身而過的時候,掌心忽然被一雙修長微涼的手握住,卓晴不解地看向身側的樓夕顏,他卻只淡淡地恍若無事般笑道:「你要出去?」
輕紗帷幔,香火繚繞,神台上,一尊金佛面帶慈悲的笑容,靜靜地立在那裡。木魚的咚咚聲,一下又一下,沉靜而清晰,金佛旁邊,紫檀佛珠散發著幽幽的香氣,能讓人心平氣和。
包間的內室很簡單卻不失品位,腳下是一張巨大的牡丹花開長毛地毯,踩在上面很舒服,中間擺放著一張巨大的圓桌,靠窗的位置布置了兩張舒適的長椅,在長椅上坐下,能看到樓下繁華的街道。因為周邊都是平房,三層建築的視野已經很開闊了,有一種鬧中取靜的閑適,卓晴低笑,「這裏環境不錯。」
「嗯。」
到了三樓,男子將他們帶入最裡面的一間包房,門輕輕打開,與普通包間會使用的檀香不同,裡邊飄出淡淡的茉莉花香,讓人聞起來神清氣爽,兩人進去室內,男子悄然退了出去。
時間也不早了,屍體也看過了,卓晴脫下手套,說道:「單大人,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關於案子的事情,我明天到衙門找你細說吧。」她怕她太晚不回去,樓夕顏該擔心她了。卓晴暗自輕嘆,什麼時候,她已經如此在乎他,這就是心中有了牽絆的感覺嗎?這感覺似乎還不賴。
攤開手,原來手中的竹籤已經用掉大半,樓夕顏無辜地回道:「我在選啊。」
「這個?」嘴裏的食物才嚼完,一塊香酥雞翅立刻頂上。
樓夕舞根本不理她,繼續對著門外柱子一般的人低吼,「我不要你保護,讓我哥換一個人來,你出去,出去!」
劉洪趕緊回道:「四名太監有一人咬舌自盡,其餘三人抵死不認謀害青姑娘。四人原來都在內務府做事,是陸志海手下不起眼的小太監,平日里處事謹小慎微,不像是會鬧事的人。」
「其中兩人是被人販子賣進宮的,內務府里沒有家眷登記,另外兩人,家屬已經不知蹤跡。」
「那就好。」說完,樓夕顏竟是牽著她的手,向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夕顏……」隔著瓷杯,暖暖的溫 度由掌心直傳遞到和*圖*書心裏。
還算滿意地點點頭,卓晴笑道:「很有前途。」他看起來也就二十齣頭吧,在古代的屍檢資源下能有這樣的見解,她覺得很不錯了。她今天之所以不直接說,而要聽他們說,實在是想知道現代的驗屍技術與古代的驗屍手法上,存在差距有多少。她雖然不敢說,要將古代的驗屍水平帶上一個多高的高度,卻也希望能將自己的所知盡量地傳授給他們,影響他們的驗屍觀念。
樓夕顏啊樓夕顏,你不該辜負萱兒,不該是樓素心的好外甥,更不該——和我作對!
搖搖頭,卓晴為難地回道:「不是,我吃了三十幾道菜了,覺得都不錯,太難選了。」她都快吃飽了,也沒選出一道來,總不能全要了吧,她求救地看向樓夕顏,討好地笑道:「還是,你來吧。」
卓晴開心地點點頭,「嗯,很可愛。」
卓晴手上一頓,好笑地看著眼前一臉哀怨的樓夕顏,訕笑道:「我以為樓相大人不屑於佩戴飾品。」
三人退了出去,卓晴隨意地拿起一塊墨色青玉把玩,隨手又放下,她一向不喜歡佩戴飾品,尤其是手上的飾物她更加不會帶,因為不方便驗屍。
樓夕顏文雅地回道:「好,你先退下吧。」
清脆爽口,卓晴連連點頭,「嗯嗯!」
輕拍著她泄氣的臉,卓晴笑道:「愛情有時候就是要在患得患失中間徘徊,每次都是你這樣而已,不會很不爽嗎?也應該讓他嘗一嘗吧,接下來你只要對他避而不見,有事沒事就發獃,默默流淚,茶飯不思就行。」
原來他已經安排好了。好吧,那就選吧,樓夕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沒有說話,卓晴乾脆朗聲叫道:「進來吧。」
「嗯。」卓晴怔怔地點頭。
「找!我不想再聽見另外三人『無故』死亡的消息。事發之前進出過御花園的相關人等,全部盤問排查,有任何可疑之處立刻來報。」沒有家眷的就咬舌自盡了,家眷失蹤的就抵死不認是嗎?看來她善後的事情收拾得還真快,不愧是在宮裡浮沉多年的主兒。
卓晴點頭,「好吃。」
這是卓晴第三次進入刑部大牢的驗屍間,或許是上次她對單御嵐提的建議奏效了,這次的驗屍間里,似乎比上兩次都要寒冷得多。驗屍台上,一字排開三具女屍,臉色較普通的屍體要蒼白得多,身上沒有什麼傷口,除了胸口處極細的刀口之外,屍身潔白如玉。
桌上早已周到地沏好了熱茶,樓夕顏拿起瓷杯,為她斟了一杯,遞到她手裡,又低頭為自己倒了一杯,嘴上輕描淡寫地說道:「我也並沒有那麼忙,上次你說禮服的款式想要自己決定,我想,你應該是希望成親時用的物件,都由自己親自挑選吧,是我原來想得不夠周到。」
說真的,這個小葫蘆掛在他的脖子上,和他清雅脫俗的氣質還真有些格格不入,卓晴也絲毫不給面子地笑倒在他懷裡,樓夕顏只能無奈地抱著懷中笑到幾乎岔氣的女子,真的這麼好笑嗎!
兩人調笑著,卓晴不經意地望向窗外,卻意外地看到了一抹淡漠清冷的白影。
樓夕舞挫敗地坐下,手撐著下巴,哀嘆道:「他要是覺得我無理取鬧,沒有耐心,真的走了,我怎麼辦?」
手撐著下巴看著眼前神清氣爽的樓夕顏,卓晴不解,「這些事情讓景颯決定就好了,慶典快到了,你不是很忙嗎?」
「對了,你在皓月的親人中有哪些和你特別投緣的,我派人去把他們接過來參加婚禮。」樓夕顏忽然的一句話,讓卓晴從感動陷入了苦惱中,為難地回道:「我……不太記得有哪些相熟的親戚了,反正父母都已經不在了,我看就不用請了吧。」她怎麼可能知道青家還有什麼親戚呢?
樓夕顏笑而不答,卓晴也不再多問,任由他牽著出了相府,上了馬車,他們要去的地方似乎並不遠,一會兒之後,馬車停了下來。
呂晉輕輕抬起最近死亡的郡主的屍體,確實只有背後出現了斑紋,輕輕放下屍體,呂晉對卓晴已經心悅誠服,主動問道:「夫人還有什麼發現嗎?」或許她能看到他們沒有看到的地方。
呂晉不明所以,但是還是回道:「呂晉。」
「來人。」
「出去!」說完,一個瓷杯從窗口飛了出來,正好砸在景颯的腳邊,瓷片橫飛。景颯卻是面不改色,依舊靜默地立在那裡,只是臉色雷電交 加https://www.hetubook.com.com
面對兩雙急切求知、興趣盎然的眼,單御嵐苦笑搖頭,他也不知道,她到底什麼來頭。
「很急?」
馬車停在一棟四層木製小樓前,小樓門面裝飾得豪華氣派,紅木雕花大門,青石玉板鋪地,寬闊明亮的門楣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冷月樓」三個大字,一位四十開外的男子站在小樓前迎接,他身後還站著五六個小二。男子看見他們眼前一亮,立刻迎了上來,看清卓晴臉上的疤痕,老闆眼中劃過一抹詫異,不過生意人畢竟是生意人,情緒隱藏得很好,恭敬地笑道:「樓相,這位一定是夫人吧,快請,快請!」
輕紗帷幔被輕輕撩起,楊芝蘭慢步走出,老嬤嬤趕緊起身,上前攙扶,她的臉上倒未見得如何的生氣,反而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嘆道:「罷了,青靈沒死,算她命大,這次的『意外』,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至少哀家終於發現了一向完美得無懈可擊的樓夕顏,也有了軟肋。」
程航點頭,「床 上、地上,全是血,兇案現場有血這有什麼奇怪?」
「還行。」
她本來就不好酒,做了法醫之後,更加是滴酒不沾,讓她品酒她也品不出個所以然了!還是作罷的好。
看向圓桌上的菜盤,確實有十幾碟已經插上了竹籤,原來他所謂的選,就是通過她吃了食物后的表情選?他也太詐了!
這對小葫蘆玉質中上,雕工簡單,唯一的優點估計就只是勝在樣子可愛了,她喜歡就好。在木盒旁邊,抽出一條墨青色的細繩,樓夕顏在葫蘆中間綁了一個結,溫 柔地為她戴上,微涼的玉石貼在胸前,很舒服。卓晴拿起另一個小葫蘆,抓在手心把玩,樓夕顏微微挑眉,笑道:「那個不是給我的嗎?」
卓晴一邊說著,一邊往屋內走去。樓夕舞看見她,眼前一亮,隨即又繼續叫囂道:「叫他走!我討厭他!」
又是一塊藕片送到嘴邊。
搖搖頭,卓晴如實回道:「也沒有了,我下午約了單大人談昨晚驗屍的結果,待會出門。」
「那就不吃了,這些你喜歡的作為主菜,其他的讓掌柜挑選些送過去就好。」樓夕顏也不再逼她,放下筷子,扶著她到窗邊的長椅上坐下,卓晴終於鬆了一口氣。
「是。」呂晉微低著頭,對於她的話,他沒有什麼可以反駁的,他其實檢驗過,但是礙於夫人是女子,他才沒有特意說明。誰知她心懷坦蕩蕩,倒是他多慮了。
當一勺蓮子羹送到唇邊的時候,她實在是吃不下了,別過頭去,卓晴哀怨地問道:「不是說你選嗎?怎麼還是我吃?」
呂晉和程航對卓晴都非常好奇,大人對她的態度十分恭敬也很信服,而她面對屍體時的冷靜,對驗屍步驟的熟練程度已經說明,她絕對是高手。
現在青家三姐妹中,也只有青楓知道青家的具體情況吧,她和顧雲半斤八兩。
卓晴繞了圓桌看了一圈,實在太多菜,有些她都看不出是什麼!決定就近原則,隨便吃點就好。樓夕顏拿起酒壺,倒了一小杯酒,遞到她的唇邊,卓晴嘴裏嚼著菜,搖頭回道:「酒我就不選了,平時我就不太會喝,你選就好。」
這次,卓晴並沒有如往常一樣一邊驗屍一邊解說,而是將三具屍身全部看過之後,抬頭看了身旁的三個男人一眼,說道:「先說說你們的驗屍結論。」
卓晴莞爾一笑,說道:「還好。」
「樓相。」負責調查御花園事件的刑部官員劉洪恭敬地行了一個禮,雖然樓夕顏臉上仍是溫 和的笑意,劉洪還是緊張得心神不寧,接受這個案子以後他才知道,落水的居然是樓相未過門的妻子,而案件的矛頭又直指後宮,皇上還下旨嚴辦。這件案子,辦不好,丟官去職倒是小事情,就怕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小命都保不住。
「夫人請。」
卓晴堅決地搖頭,死也不願意再吃,「我真的吃不下了。」這試菜也不是一件容易乾的活兒。
「好。」樓夕顏倒是沒有讓她繼續喝,而是自己輕酌美酒,陪在卓晴身邊。
卓晴似乎猜到了樓夕顏帶她來的目的,笑道:「那今天我們是來訂酒席的?」
樓夕顏放下手中的酒杯,微笑地接過她手中的筷子和竹籤。卓晴如釋重負,卻見他夾起一塊肉,送到她嘴邊,她雖然不解,但是他都喂到嘴邊了,還是吃吧!
「這個?」桂花糕香甜滑口。
「累了?」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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