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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嫁良緣1·洗冤錄

作者:淺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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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可乘之機

第三十三章 可乘之機

「嗯。」她也不想這樣子在大街上晃蕩。
顧雲!卓晴放下手中的碗,連忙說道:「快請她進來。」
卓晴輕靠著顧雲同樣單薄卻很溫 暖的肩膀,淡淡地笑道:「我沒事。」
大漢一怔,認真思考了一番之後,如實回道:「樓夕顏足智多謀,夙凌英勇善戰,但是就對燎越的威脅而言,夙凌更勝一籌!」夙家軍橫掃六國,無人能敵,這也是穹岳統領六國的原因。
「漂亮姐姐。」
景颯立刻回道:「已經準備好了。」
「好吧,我也吃得差不多了。」 白逸孩子氣一般地再瞪顧雲一眼,起身離開。從背影看去,只是個賭氣的孩子,而此時那雙明亮的眼眸中閃過的陰鷙足夠讓人不寒而慄。
正廳里,家僕不敢打擾這位新夫人,只在門廊處點了兩個燈籠。柔柔的燈光映入廳中,卓晴還是坐在中午的位置上,她知道自己坐了很久,只是不想動而已。
卓晴大步跨上馬車,不一會兒,清冷的聲音肅然響起,「去皇宮北門,我要入宮。」
卓晴不再反駁,白逸乾脆盤腿而坐,自顧自地分析道:「我覺得,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證明那些亂賊是在信口雌黃、誣陷忠良!只要證明樓相是被人冤枉的,就能先把他從牢里救出來。至於幕後黑手是誰,還是樓相自己查更加妥當一些,他那麼睿智多才,思慮謀略必定比我們精妙。」
相府門前,果然已經停著一輛純黑馬車,旁邊還拴著一匹駿馬,卓晴已經上了馬車,顧雲遲疑了一會兒,卻是走向了馬匹,跨坐上馬。
卓晴低頭看了一眼堆得滿滿的飯菜,淡淡地回道:「你自己吃吧,我不餓。」
左右看看,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後,白逸才在卓晴耳邊小聲地說道:「我們只要偽造些證據,證明那些亂賊是受了夙將軍的指使陷害樓相,不就能證明樓相是被冤枉的啦!等樓相出來了,再去細查,自然可以找出誰是幕後黑手,那時如果不是夙將軍所為,還是可以還他清白的!」
這一刻,她堅定的眼中,閃耀著他平日里最為欣賞的執著與堅持,但是在這一刻,她的堅持卻讓他有一種心慌的感覺。緊握著她瘦弱的肩膀,樓夕顏也有些急了,「晴兒,你怎麼了?這件事牽連甚廣,一切沒有定論之前,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不然只會連累更多無辜的人。」
「現在是什麼時辰?」
卓晴沒有解釋,只是再次握緊他的大手,微微一笑,平靜地說道:「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說完,卓晴緩緩起身,走出了大牢。
卓晴想要快步走到他身側,腳竟是不由自主地顫抖,好不容易走到床 沿旁坐下,卓晴又不敢碰他,只能低聲急道:「夕顏,夕顏,你怎麼樣?」
卓晴出了牢門,景颯立刻迎了上去,她臉上淚痕未乾,眼中的神情卻很是冷靜。
卓晴瞪著他,他也瞪著卓晴,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好一會兒。白逸終於軟化了一些,更湊上前一點,故作神秘地說道:「你不要小看我,我已經派人去查了,你猜猜我查到了什麼?」
卓晴快被氣死了,這樣做,她與那些陷害夕顏的人有什麼區別?再說,他當真以為夙凌是吃素的啊,想陷害他就陷害他!氣惱地拍了拍白逸的腦袋,卓晴哼道:「你果然還是孩子,做這種事情豈是兒戲?」
卓晴背脊一僵,難道這腰牌不是單御嵐給的嗎?抬眼看去,一向穩重嚴謹的呂晉居然對她眨了眨眼。她立刻瞭然,微微點頭,感謝道:「謝謝你,呂晉。」
「臣立刻去辦。」肩膀一下重過一下的力量讓大漢立刻意會,趕緊俯身行禮之後,朝著門外疾行而去。白逸滿意地點點頭,腳步依舊輕盈,只是月光下,本該燦爛閃爍的眼眸中,流轉著深沉的異彩。
手中沉甸甸的金錠子,這可比他們一年的俸祿還多得多啊!兩人和圖書對看一眼,再看看靜立在一旁的素衣女子,最終還是沒敢收下,同時將手中的金錠子推回去,為難地說道:「樓相現在是重犯,沒有刑部腰牌或者將軍府令,小人也不敢讓任何人進去,還望夫人見諒。」
墨白冷漠的臉現在也有些急躁,沉聲回道:「也沒有。」景颯今日一早就到刑部大牢去打探主子的情況,已經兩個時辰了,還不見回來,若是實在打探不到,唯有他今晚夜探刑部大牢了!
想想剛才白逸的話,卓晴再次蹙眉,「你的意思是夙凌故意陷害夕顏?不可能!」夙凌不像這樣的人!
在卓晴身邊坐下,將手中的托盤輕推到她面前,白逸笑道:「我怕你又不吃早飯,所以來和你一起吃。」
卓晴心憂,果然,現在要見他一面都這麼難了嗎?
想到這裏,卓晴似乎更加信任身邊的男孩,他不惜暴露自己國家的探子,也要把詢問記錄給她看,可見,他應該是真心待她的吧。
久久,卓晴抬起頭來,問道:「青末有沒有來找過我?」
對著卓晴輕輕招手,示意她附耳過來,白逸狡黠地一笑,「其實也不難。」
卓晴輕拍白逸的肩膀,說道:「白逸,你自己去花廳吃早飯吧,我和青末有話說。」
裡邊傳來衣物摩挲的聲音,顧雲清晰的話語也隨之傳來,「目前還沒有,我怕你擔心,先來找你。待會我去一趟刑部,先想辦法見到那兩個亂賊頭子,應該能問出點什麼。」
顧雲一身狼狽的樣子讓卓晴很不舒服,卓晴拉著她的衣袖,嘆道:「跟我來,給你找件衣服換上。」
面對卓晴的質問,明眼人都看出了她的警覺和逼問的意思,白逸卻是眼睛閃閃發亮,一副邀功的樣子,志得意滿地笑道:「我當然有我的辦法嘍,知道我的厲害了吧!我就說我能保護你,你還不信!」
「主子今晨在刑部大獄中忽然舊疾複發,御醫已經去看過了,現在情況怎麼樣不得而知!」景颯低沉的聲音急急響起,卓晴臉色大變,衝到門邊,打開門立刻叫道:「快!準備馬車,去刑部大牢!」
顧雲一邊扎著馬尾,一邊走出內室,就看見卓晴背靠屏風,眼睛微閉著,一副睏倦的樣子。屏風陰影投射下,濃重的黑眼圈,蒼白的唇色,讓她看起來很是憔悴。
「夫人!」門外,景颯明顯透露著焦急的聲音,讓兩個低聲交 談的女人一怔。
現在什麼證據都沒有,卓晴不能反駁他的話,夙凌確實有嫌疑。
白逸滿意地點點頭,走近大漢,月光下清瘦的身影幾乎被壯實的身軀完全遮擋,他緩緩抬頭,眼中閃現的世故與冷冽,嘴角詭異的弧度竟讓身側的大漢都不禁心顫了一下,「如果夙凌有可能與燎越通敵,結果會怎麼樣?往後若是兩國再起戰事,燕弘添又還敢不敢派夙家軍征戰燎越?他不會害怕夙凌倒戈嗎?今天陷害他,證據雖然並不充足,但是已足夠在燕弘添心中埋下懷疑的種子,君王哪個不多疑!即便最後燕弘添為了平衡朝堂關係,穩定穹岳政局,誰都沒有被治罪,但是經過這次之後,相府與將軍府必定反目成仇,以他們為首的文武官員又豈能相安無事?這樣的穹岳,還如何與我燎越相提並論!」
不難?卓晴疑惑地看著眼前古靈精怪的男孩,心下疑惑,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地彎下腰去。
「晴兒。」久久,樓夕顏似乎才看清眼前的人,手緩緩伸向卓晴的臉頰,微涼的拇指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喑啞的聲音如往常般溫 柔地響起,「誰欺負你了?」
景颯看看天色,回道:「剛過申時。」
沒等卓晴說完,顧雲已經火大地罵道:「昨晚我在將軍府找資料,被夙凌發現了,他居然想軟禁我!」她是從將軍府逃出來了?難怪。
「嗯。」她現在的身份,只怕是沒有機會見到那兩個亂和圖書賊頭子了,顧雲若是能見到,一定能有所發現。
兩人越過九曲橋,走進摘星閣,卓晴在衣櫃中找了一件相對短一點的衣裙扔給顧雲,退到內室,背靠著屏風,緩緩閉上疲憊的眼,低聲問道:「找到什麼線索了嗎?」
「嗯!」卓晴瞭然地放開她的衣袖,放下窗帷,對著外面的景颯說道,「走吧。」
駕馬走到馬車窗前,顧雲低聲說道:「你去看樓夕顏,我去找單御嵐。」
經過許久的調息,樓夕顏才慢慢地緩過勁來,陽光透過小小的窗戶照射進來,光束下,粉塵密布,這間不通風的牢房連她進來都覺得憋悶,更何況是夕顏這樣的病人,他們還讓他睡在稻草之上!
「好。」卓晴點頭,顧雲正要駕馬離去,卓晴忽然又拉住她的衣袖,輕聲說道,「我剛才和你說的事情……」
輕擁著她瘦弱的肩,顧雲擔心地說道:「卓晴,你的臉色很差。」
顧雲走到卓晴旁的石凳上,一**坐了下來。卓晴本來打算問她事情,在看到她滿是泥土與枯葉的衣衫、凌亂不堪的長發后,遲疑地問道:「你這是……」
一抹素衣麗影坐在荷塘邊的石凳上,手裡拿著一本小冊子,專註地看著,她身後是墨白高大的身影。
卓晴疲憊地搖搖頭,「談何容易!」白逸所言,她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是現在樓夕顏入獄的罪名是謀反,歷朝歷代,這可是重罪!有心陷害他的人,豈會這麼容易留下空子給他們鑽。
樓夕顏的手忽然動了一下,眼皮也顫動著緩緩睜開,卓晴激動地緊緊抓住他的手,低叫道:「夕顏!你醒了!」
依舊清亮的嗓音在完全寂靜的夜裡,低低地貼在耳際響起。大漢立刻抱拳回道:「臣愚鈍!還是主子思之深遠。但是樓夫人會願意配合陷害夙凌嗎?依臣看,她可不像痴傻之人!」
「好!現在就走。」卓晴和顧雲隨著景颯身後,一同朝相府外疾走而去。
任由他抓著她的肩,從手上的力道看,她能感受到他的憂心,但是,她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
將手中的小冊子緩緩收入袖間,卓晴對著身後的墨白低聲說道:「你先下去吧。」
「大人有令,讓她進去。」清朗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卓晴回頭,就看見呂晉站在她身後,手裡拿著一塊刑部腰牌。
握住她在臉上胡 亂抹淚的手,樓夕顏輕笑著搖頭,低聲嘆道:「眼圈黑成這樣,還說好,我不在你身邊,你就不會照顧自己了?」才一夜 而已,她怎麼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
「你?!」他孩子氣的行為,讓卓晴一愣,他好歹也是皇子,怎麼做出這種潑皮無賴的事情?他的心意她真的領了,但是她不需要別人再給她添亂了!
話音才落,一碗溫 熱的肉粥已經緩緩地遞到她手中。卓晴抬頭,映入眼帘的,是那張天真純潔如天使般的臉,不同的是,這張臉上收起了往日的嬉笑,明亮的眼眸正擔憂地看著她。
卓晴沒好氣地回道:「什麼?」她不相信一個下午加半個晚上,他能找出什麼來!
「什麼?」
「晴兒!」樓夕顏微怔,晴兒這是怎麼了?她一向冷靜,今日為何如此反常,他輕聲勸道,「你要幹什麼?不要做傻事。」
白逸似乎早就猜到他有此一問,並不驚訝,反而回過身,看向身後緊張的壯漢,笑道:「你覺得樓夕顏和夙凌誰會是燎越最大的敵人?」
「不餓也要吃一點!你要是把自己的身體弄壞了,還怎麼救樓相啊!」 白逸一邊說著,一邊端起飯碗夾了一堆菜,塞到卓晴手裡,「快吃快吃!」
顧雲用眼神阻止了她要說的話,只是草草說道:「我已經知道了,再聯繫!」
卓晴手裡握著一般人難以碰觸到的東西,這些提醒她不要小看眼前的男孩,他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但是迎視www.hetubook.com•com那雙明亮純凈的眸、單純邀功的臉,卓晴又覺得自己有些不識好歹緊張過度,或許他是真心想幫她,而能弄到這些資料,只能說明燎越已經有人潛伏到了朝廷中。
樓夕顏輕輕搖頭,低聲回道:「我沒事,是他們太大驚小怪了。」話音還未落,樓夕顏忽然咳了起來,一會兒之後,臉色由蒼白變得漲紅,氣息明顯緊窒。
摸摸被打的腦袋,白逸一邊揉著一邊堅持道:「我沒當它是兒戲,正所謂聲東擊西、偷梁換柱,我們只是混淆視聽而已,對夙將軍不會有什麼大的影響,又能讓那些陷害樓相的所謂證據出現漏洞,這樣不是很好嗎?」
面對眼前固執的孩子,卓晴真不知道說什麼,頭又開始疼了起來,現在的她心煩意亂,她輕揉著太陽穴,對著白逸擺擺手,有些不耐地低語道:「算了,你先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終於,白逸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卓晴才緩緩睜開眼,看著手中的問詢筆錄,她本就不太好的臉色越發憔悴。
白逸撇撇嘴,回道:「我沒說一定是夙將軍,但是也不能不說,他的嫌疑最大嘛!」
輕柔的腳步聲響起,一抹清瘦的人影閃過,耳邊傳來一聲微低的男聲,「先吃點東西吧。」
「哦。」看她痛苦的樣子,白逸沒再堅持,他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衣擺,一邊往門外走去,一邊還不忘交代道,「你記得要吃東西哦。」
兩人才吃了幾口,一名家僕站在院門外,朗聲說道:「夫人,青姑娘到了。」
「夕顏!」卓晴趕緊扶著他坐直身子,一邊幫他順氣,一邊讓他均勻呼吸。夕顏的手緊緊地抓著她的手臂,十指幾乎陷進肉里,粗喘聲一下重過一下,卓晴的手很疼,卻比不上她的心疼。
將手中的粥放到一旁的茶几上,卓晴有些疲倦地回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身為一國儲君,應該知道這個道理,現在的相府已經不適合你繼續待下去。」
馬車直奔刑部大牢,卻在牢門前被堵住了去路。卓晴下了馬車,與景颯一同走向看守的衙役,卓晴朝景颯點點頭。
叫了幾聲,床 上的人沒有反應,卓晴心下一急,立刻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撫上脈息。長長舒了一口氣,還好,雖然她不是學中醫的,但是也能感受到脈象還算平穩有力。她緩緩將樓夕顏的身子放平,緊緊地握著他的手,低聲說道:「夕顏,你能聽見我說話的,對不對?」
夕顏仍然急促的呼吸在耳邊不斷地響起,滿室的塵埃卻還在眼前瘋狂飛舞,卓晴心中的那根弦在這一刻倏地崩斷!握著樓夕顏冰冷的手,卓晴忽然激動地說道:「夕顏,我不會讓你在這種地方再待下去!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一定會!」
「我不走!」說他是孩子,他竟真的耍起賴來了,一**在卓晴腳前坐下,哼道,「我不但不走,我還會想辦法幫樓相洗脫罪責!」
景颯上前,將兩錠金子輕輕放入兩個衙役手中,低聲說道:「我家夫人只是想進去看看樓相,還請官爺通融。」
卓晴莞爾,顧雲安慰人的伎倆還是一樣拙劣!不過她彷徨了一夜 的心,似乎歸位了一些。忽然想到什麼,卓晴忽然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
白逸臉色微變,夙凌想軟禁她,她居然還能跑得出將軍府!假意捂著嘴大笑,白逸調侃道:「你挖地洞出來的?」
想了想,卓晴微微俯身,在顧雲耳邊低聲說著什麼,顧雲的臉色也由最初的平靜變得越來越凝重。
卓晴閉著眼,敷衍地回道:「嗯。」
卓晴還沒說話,白逸已經瞪著顧雲,低吼道:「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
「走?」白逸眉頭緊皺,「去哪?」
「沒有。」
「我……」卓晴張口結舌,自己現在什麼樣子自己清楚,她無從反駁。兩人的手緊緊地扣在一起,她知道夕https://www.hetubook.com.com顏在擔心他,她也同樣擔心他。卓晴急道:「你哪裡不舒服,是氣喘病又犯了嗎?」
卓晴終於進了刑部大牢,但是與前兩次進入的監牢不一樣,衙役將她帶到了牢房的另一側,這裏的守衛明顯更加森嚴,幾乎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但是牢房要寬敞明亮一些,環境也只是好一點而已,床 依舊是一塊石板砌成的。
一夜 的擔心與焦灼讓卓晴的心跳忽然變得有些快,她深吸了一口氣,才跨進了牢門。牢房比她剛才看到的更大一些,但是仍是只有一扇不大的小窗通風,因此光線也不好,牢房裡有些悶。石板床 上,鋪著厚厚的稻草,一抹清瘦的身影背對著她,側躺在上面,身上蓋著薄薄的被子。
清亮的男聲又從院門處傳來,卓晴眯眼看去,一道清瘦的身影手裡捧著托盤,一臉陽光地朝著她走來。
銳利的眸緊盯著白逸年輕俊秀的臉,卓晴問道:「你從哪裡拿到這些東西?」
白逸縮了縮鼻子,不服氣地低喃道:「樓相何嘗不是遭人陷害的,他們可以偽造證據,我們為什麼不可以啊?再說,這些都只是權宜之計,先把人救出來才是正事。」
「晴兒!」卓晴清冷的眸中沒有狂亂與迷茫,她此刻很清醒,但是樓夕顏卻疑惑了,他的晴兒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要忽然說出這樣決絕狠戾的話?
「只要能把你救出去,做什麼都值得!」
沒事才怪!用力拍拍她的肩膀,顧雲故作輕鬆地笑道:「好了,不要太擔心了,小心樓夕顏回來看到你這樣子,會悔婚的!」
走到最裡間,衙役終於停下了腳步,說道:「夫人,樓相就在裏面。」
卓晴看得出神,白逸雙手環在胸前,洋洋洒洒地分析道:「夙家軍抓到亂賊時,已經審訊過一回,當時他們說是與當年開金庫的戶部尚書勾結,還簽字畫押了。一路押送回來,除了將軍府的人,應該沒人能接近犯人了吧。誰知回到刑部他們就一口咬定是樓相父子主使的,這不是很奇怪嗎?他們為什麼要陷害樓相,一定是有人指使他們這麼乾的!」
她確實不是痴傻之人,卻絕對是個痴情之人!輕拍著大漢的肩膀,白逸不急不慢地輕聲笑道:「若是平時她絕對不會上當,但是現在就不一定了,樓夕顏已然入獄,她早就心急如焚。我聽說樓相身體一向不好,素有舊疾,若是此時,再不小心犯病,幾乎死在牢獄之中,你說,愛夫心切的樓夫人還能不能那麼理智?」
看清來人,卓晴反應過來以後,才輕聲問道:「你怎麼還不走?」他早該離開才對。
卓晴握著小冊子的手一抖,是她太急了嗎?總覺得心神不寧的感覺。她再次低頭看向墨白整理了一個晚上的文件,她不得不說,樓家與整個穹岳王朝的關係錯綜複雜,她光是看一遍,都有些頭暈。真難為夕顏,還要權衡利弊,從中周旋。
「是。」墨白點頭離開,與白逸擦身而過時掃了一眼他托盤裡捧著的飯菜,幽藍的眸光微閃。無事獻殷勤,這小子到底想幹什麼?
大漢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微躬著身,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主子,恕臣斗膽,您為何要幫樓夕顏,甚至不惜讓自己和燎越捲入這種是非之中呢?」把那份東西交 給青靈,無疑就是在暴露燎越隱藏在穹岳的實力,以前主子所作所為,他還略能理解,這次實在是讓他費解,而且還關乎整個燎越,他才敢斗膽一問!
樓夕顏並沒有叫住她,目送著她的背影離去,他緩緩躺下,如卓晴來之前一般,閉目睡去。薄被掩蓋下的手緩緩張開,裡邊多了一張小紙條,那是卓晴臨走之前緊握著他的手時留下的。
顧雲看了他一眼,皺眉看向卓晴,問道:「他怎麼還在這兒?」這小子不是燎越的王子嗎?這種時候,他不是應該避嫌?
樓夕顏身上,穿的還是和圖書昨日的新郎禮服,絕艷的紅將他的臉色映襯得更加蒼白,他的手,比往常更加冰冷。
白逸的手和他的人一樣,很瘦,但是暖暖的,年輕的臉上滿是激憤,卓晴莞爾一笑,這也是中午以來她第一次笑吧。她緩緩抽回手,嘆道:「好了,你的心意我領了,快走吧。」他一個異國皇子,卻妄言保護她,實在有些可笑,但是畢竟不過十幾歲的孩子,又是出於好心,卓晴還是感謝他的。
是白逸。
從懷裡掏出一張紙,白逸得意洋洋地遞給卓晴。卓晴疑惑地打開,上面居然是一份詢問筆錄一般的東西,上面記載的應該是審問亂賊時的記錄。看日期,這次詢問應該是在回京之前。
「夕顏,我是你的妻子,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受苦!這世上,沒有一個人,能解救所有的人,我也只是一個女人而已,只要能救出關心在乎的你,就是萬幸!我早已沒有能力再去憐憫那些無辜的人!」
攬月樓。
白逸能感覺到卓晴對來人的期盼,彷彿這人可以給她帶來力量和希望,他如常地端著飯碗吃飯,眼睛卻暗暗掃過漸行漸遠的身影。是她的妹妹青末,他見過幾次,這個女人的眼睛很是犀利,他要小心點才好!
月明星稀,院內的草木山石都清晰可見,還未來得及卸去的紅綢燈籠隨處可見,可惜清冷寂靜的院子,在刺目的嫣紅映襯下,莫名地透出一抹悲戚。低低的蟲鳴聲如往常一樣響起,輕柔的夜風徐徐拂面,風景從來不會改變,變的只是看風景的人,和欣賞它的心。
是夕顏嗎?不是說他舊疾複發嗎?為什麼他們還讓他睡在稻草之上,為什麼不給他更通風一些的房間,御醫呢?御醫在哪?
呂晉微微彎腰,在卓晴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道:「進去吧,但是快點出來。」
「我才不管什麼危牆不危牆呢!」白逸有些激動地低叫著,也不顧什麼男女之別,拽著卓晴的手,朗聲說道,「樓相怎麼可能謀反,一定是有人陷害他!我絕對不會在相府遭遇危機的時候離你而去的!你放心,我好歹也是一國儲君,樓相不在,我保護你!」
夜。
沙啞的聲音低得幾乎讓人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卓晴的淚卻再一次奪眶而出,他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要逗她哭的嗎?她用力地擦掉臉上的淚痕,哽咽卻倔強地回道:「我,我很好!」
這種東西,要不然就在刑部,要不然就留存將軍府,他一個異國皇子,為什麼能拿到手,還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是她太小看他了,還是一切根本就是與他有關?
那代表著喜慶歡悅的嫣紅,深深地刺痛著卓晴的眼,淚竟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沿著臉頰,一滴一滴地濺落到他冰涼的十指上。
白逸腳步輕盈,走在相府內最空曠的中庭時,一抹黑壯的身影出現在他身後,一路跟隨,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白逸心情似乎不錯,薄唇輕揚,笑道:「什麼事?」
兩人對視一眼,心下都有了不好的預感,卓晴深吸一口氣,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呂大人。」衙役看清來人和手中腰牌,連忙恭敬地退到一邊。
家僕躬身離開,不一會兒,一個風風火火的身影急匆匆地走進了攬月樓。
秋風初起,幾縷金絲從白雲中隱隱映出,為白雲鍍上了一層金邊。微風吹過湖面,泛起一陣漣漪。荷花已謝,留下不少蓮蓬,在墨色的荷葉中搖曳。
「不行!」卓晴低叫一聲,瞪著白逸,低罵道,「這是在陷害別人!」
按理說,不管有沒有發現,顧雲今天早上都應該會來找她才對,但是現在都快中午了,卻沒有看見她的影子。是案件有了進展,還是她出了什麼事情?她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繼續問道:「景颯回來了嗎?」
卓晴端著碗,無奈地搖搖頭,也不再推託,低頭吃起飯來,白逸滿意地笑道:「這才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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