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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嫁良緣2·一代軍師

作者:淺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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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原來如此

第三十二章 原來如此

夙羽閉著眼睛,嘴裏嘟嚷了幾句,顧雲聽不清楚,失望地正要離開,夙羽又開始發瘋地坐了起來,充血的眼盯著顧雲,不再像剛才那樣恍惚,而是直直地盯著她,眼中複雜難解的光芒讓顧雲都有些心驚久久,夙羽終於開口,「冰煉選擇了你,你就是大哥的妻子,你是大哥的女人,我不能,不能……」喜歡你!
「韓束。」夙任忽然又叫住了他,思索了一會兒,才交代道,「小心謹慎些,別落人話啊。」
夙凌剛進大門,與同樣形色匆忙的韓束遇上。韓束長舒了一口氣,嘆道:「將軍,您總算回來了。」
她一直以為她不在乎,但現在她的心為什麼酸澀得難以忍受?
夙羽微低著頭,顧雲看不清他的臉,只聽見他有些口齒不清地問道:「我沒有。」
夙凌皺眉,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滋生,她一定出事了,不然冰煉不會如此。握緊手中的赤血,夙凌回道:「我有赤血,沒事!」越是如此,他越是要進去,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暗紅長劍,夙宴放心了一點,終於放開了手。
倚天苑外,夜巡的將士看著這樣的奇觀,全都目瞪口呆地僵在院前,一個勁兒地哆嗦著。
果然出事了!夙凌腦中自動憶起一劍穿心那一幕,身上一冷,臉色變得很難看。韓束奇怪地看著夙凌呼吸不暢的樣子,急道:「將軍您怎麼了?」
夙任低嘆一聲,解釋道:「羽今晚喝醉了,正好青末遇上,他心裏難受就口不擇言地說了,誰知……」是他疏忽了,一個如此驕傲的女人,怎麼可能受得了自己不過是一把劍的附屬物。
顧雲沿著青石板小巷慢慢地走著,抬眼看去,頭頂上只有幾塊雲霧遮蓋下的的暗淡星辰,就連月光都不明朗,巷道的前方亦是一片漆黑,似乎看不見前路,她就這樣一步步地走著,心由一開始憤怒,到後來的失望,再到此刻的迷茫,或許在這樣寂靜的夜裡只有她的腳步聲和心跳聲清晰可見。
緊跟著夙凌的腳步,韓束眉頭糾結在一起,滿臉茫然地回道:「倚天苑附近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被一股寒氣包圍,冰冷異常。我本來想進去看看,走到院子的時候整個人都快凍僵了,不得不先出來,不知道青姑娘在不在房裡,要是在就麻煩了!」
顧雲轉過身,手腕上忽然一痛,那力道大得驚人,顧雲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回頭一看,只見夙羽死死地拽著她的手,一點鬆開的意思都沒有。顧雲暗罵,這死小子想捏碎她的手啊!
夙凌莫名其妙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夙凌走到門外,院門忽然從裡邊打開,一股極寒之氣立刻湧出,所有站在門邊的人都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一到高壯的身影拍著身上的碎冰,一邊咒罵著走出來,「冷死老子了!」
從門外看去,屋內透出炫目的白光將院子里照得一片敞亮,草地上結了半尺厚的冰,窗欞屋檐上全是冰凌,站在院外,已經能感受到入骨的冰寒,若是置身其中,那滋味可想而知。夙凌急道:「晏叔,她在裏面嗎?」
「混賬!你們為什麼不問她去哪兒了?為什麼不跟著她!」
顧雲直直地盯著夙任,語氣急切地問道:「冰煉選擇的人,就是夙家的女主人。你一開始對我這麼客氣,夙家的長輩後來對我那麼好,甚至夙凌會對我另眼相看,都是因為冰煉選擇了我,是不是?」
韓束和夙凌趕到倚天苑的時候,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得一時間動彈不得。
顧雲一鬆手,夙羽啪的一聲又摔在地上。大笑地道:「圍繞在大哥身邊才貌兼備的女人多得是!他不缺女人,不缺!」
「夙統領呢?」
赤血少有如此激烈的表現,那道白光更是讓夙凌心驚不已,冰煉發生了什麼事?想到m.hetubook.com.com那日夙任說的話,夙凌本就提起來的心倏地一緊,聚靈島的人當真如此厲害,連冰煉和影衛都護不了她?握緊韁繩,夙凌夾緊馬腹,駿馬彷彿也感應到了主人的急切,長嘶一聲,暗黑的身影如利劍般飛馳而出,穿行於巷道之中。
輕撫著瑩白的劍身,顧雲低聲問道:「一切都是因為你嗎?」
韓束響亮的聲音將夙凌的神智拉回,只見韓束除了表情有些古怪之外,並無異樣,以他的性格,若是青末在府中遭襲,他不應該是這樣的神情,夙凌壓下慌忙不安的情緒,一邊倚天苑的方向疾步行去,一邊問道:「到底什麼事情?」
是美是丑,聰明還是愚鈍,只要是它選的,夙家子孫就必須認同!夙凌也是這麼想的嗎?
韓束點頭回道:「好,我這就去。」
顧雲從來不和醉漢打交道,以前隊里聚餐,一群人拼酒,她一般不會醉,快結束的時候她直接走人,絕對不去收拾這種殘局。看著癱在地上的男人,她很無奈,準備去叫巡夜的將士把他扛回去,走過他身邊的時候,聽見夙羽一直在說什麼來冰煉……你……之類的。
深夜的街道,沒有街燈,月光照不到巷子里,純黑的駿馬與馬背上的人幾乎融入夜色,只聽見馬蹄聲由遠及近,並不急促。夙凌手握著韁繩,腦子裡還在想著今日送到的東海戰報。
「現在怎麼辦?」小將也跟著緊張起來,早知道是這個情況,剛才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青姑娘出府!
寒氣?冰煉雖冷,卻不至於讓人走到院子就受不了的程度,夙凌也不明所以,不過聽不到夜襲,提著的心放下了一半,只是腳步絲毫沒有停滯。
她知道了?「誰和她說的?」夙凌寒眸怒視著夙宴。夙宴趕緊後退一步,急道:「不是我!」
「為什麼冰煉要選你?為什麼是你?!冰煉——」
最後三個字來不及說,他的衣領已經被顧雲一把抓住,顧雲緊盯著他,語氣急躁地問道:「你說什麼,冰煉選擇誰,誰就是夙凌的妻子?」
「嗯,隨便走走。」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或許真的只是隨便走走,現在只有離開這座目前讓她窒息,讓她心痛的府邸,或許才能冷靜地想一想。顧雲乾脆自己動手,將軍交待過可以讓她自由出入將軍府,他們也不敢攔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顧雲出了府門。
夙凌踏入院中,反手將院門關上,屋內的冰煉似乎感應到他們的到來,本就耀眼的白光越發炫目,此時,始終安靜的赤血也開始不安地抖動起來,一股暖流由掌心湧入,替他擋了不少寒氣,助他順利走近那座幾乎被冰封的小屋。
「你為什麼躲著我?」
夙凌最先回過神,朝著院門走去,韓束直直地瞪著院牆上的冰柱,忍不住怪叫道:「我的天!剛才我進去的時候還沒結冰住呢?這才十一月,怎麼會有這種怪事!」穹岳位處南方,京城更是選在溫暖舒爽的好地方,一年下來,唯有新年那幾日會飄些雪花,幾時見過這種場面?
顧雲走回倚天苑的路上,腦子裡不斷回放著與夙凌的每一次焦急,從厭惡、憤怒、漠視,到後來的認同、關心,甚至是喜歡,放佛都與冰煉有關。若不是冰煉,在剿山賊的時候,別收接受她的意見,他或許根本不會聽一個異國女子多說一句話;若不是冰煉,他應該也不可能讓她一個女人訓練他夙家軍中的精銳之兵吧,若不是冰煉,那天他是不是也不會說出那句「我願意」?
腳步變得由此而沉重,顧雲背靠著冰冷的石牆,緩緩地坐在路邊的牆角處,將自己隱藏到黑暗中,頭輕輕地搭在膝蓋上,緩緩地閉上眼睛。
夙羽不滿血絲的眼回視顧雲,一邊笑著和-圖-書,一邊說道:「千百年來,夙家的長媳都是冰煉選的,只要是它選中的人,沒有人可以反對。不管哪個女人長得是美是丑,聰明還是愚鈍,只要是它選的,夙家子孫就必須認同。你是冰煉選的,我連爭的機會都沒有。你現在懂了吧!」
「嗯!」小將嚇出了一身冷汗,連忙點頭。守將拔腿就往倚天苑衝過去,越往裡走,只覺得一股透心的寒氣直逼而來,竟是不自覺地抖起來。
原來是真的,顧雲的臉色忽然有些發白,沒再說什麼,轉身就走。
關心則亂,夙凌顯然已經亂了方寸,夙任趕緊給他分析道:「大哥,她有影衛保護,沒事的!等族長回來,把影衛召回來,就能知道她在哪裡了。」影衛只保護夙家人,也只接受族長的號令。夙任很淡定,夙凌卻沒有這麼好的修為,畢竟失蹤的是自己的女人。
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不見了,冰煉又莫名其妙地發瘋,夙凌被發現的狀況逼得心火直冒。
顧雲正在考慮要不要給他一拳醒醒酒的時候,夙羽倏地抬起頭,映入眼帘的這張臉嚇了顧雲一跳,已經握成拳的手僵在那裡。
顧雲想抽回手,扶他回他的院落休息,誰知看起來已經醉得一塌糊塗的人,抓她的手還抓得那麼緊,任憑顧雲怎麼拉,他就是不鬆手,最後,夙羽乾脆將她的手抓到胸前,緊緊地貼在胸口位置,顧雲一驚,還沒來得及反應,夙羽又瘋了一般地摔開他的手,驚慌地往後退,嘴裏低喊著:「你是大哥的,你是他的!」
夙凌的怒吼嚇的守將臉上發白,哆哆嗦嗦地回道:「她她,她說隨便走走,我們沒敢問。」
年紀看起來稍長的將士想了想,回道:「還是去吧!」
院門一開,湧出的寒氣竟然不剛才更加刺骨。夙宴縮了縮脖子。一把把夙凌的衣袖,急道:「凌,你別進去,冰煉今晚很不對勁兒!」多年來,冰煉雖然一直都寒涼,但是夙願人家碰觸它,它都會收斂寒氣,即使依舊冰冷,卻不會凍傷他們,今晚他進去,冰煉非但沒有收斂寒氣,反而在他靠近的時候,寒氣更盛,若不是他身手敏捷地躍開,一定會被凍在裏面。
「她不在?」那她去哪兒了?夙凌一把推開院門,要進去一探究竟。冰凌會這麼不對勁兒,一定是知道她發生什麼事。
夙羽這一吼,更是激起了顧雲的好奇心,「為什麼?」
一人多高的院牆上,結著一層薄冰,瓦片上結著一條條兩寸有餘的冰柱,茂密的樹葉在夜風的吹拂下生硬的擺動著,本應該是葉片摩裟的沙沙聲,此刻因為樹葉也結了冰,發出一陣陣小石頭敲擊般的怪聲。整個倚天苑籠罩在寒冰之中,月色下發出瑩瑩的流光。
門才拉開,他立刻被一隻大手拽了出來。夙凌出來的時候,不僅渾身上下都是冰屑,就連頭髮和眉毛上都結了冰花,呼吸間,白白的霧氣升騰,可見在裏面也是凍得夠嗆!看他這副狼狽的樣子就知道,赤血也沒能幫上什麼忙!夙宴趕緊幫他把身上的冰拍下來,焦急地問道:「怎麼樣?」
「她沒有騎馬,走不遠,我在這裏等族長,你安排將士分成小隊,把京城翻一遍也要找到她!」找不到她,三弟就慘了,就算大哥肯放過他,他自己也能把自己逼死。
原來如此——不過如此——為什麼要選她?!她不需要靠一把劍來讓自己獲得別人的喜歡,她不要!啪的一聲,顧雲將手中的冰煉扔回木盒中,轉身離開。
夙凌用力推開門,只見偌大的房間沒有打鬥過的痕迹,冰煉正懸於半空,正如夙宴所說,它身邊一丈有餘的東西都被它凝凍成冰,變成空的大圓柱。而在那炫目的白光堅冰反射下,更是刺得人睜不開眼。
盯著那道旋風www.hetubook.com.com一般而去的高大身影,韓束心下瞭然,將軍如此慌亂的樣子,他還是第一次見,青末在他心中的位置已不言而喻,於是轉頭看向同樣面色凝重的夙任,問道:「現在怎麼辦?」
將軍府內亂作一團,顧雲卻絲毫不知情。
小將挫敗地回道:「也沒有找到,他不在自己的院子里。」他還去書房找過了,也沒看見統領,他明明沒有出門,怎麼就不見人了呢?
一直安靜地躺在木盒裡的冰煉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從盒中一躍而起,攬在顧雲面前,似乎在向她示好。潔白的劍身在月光的照射下,美得讓人移不開眼,可惜這時候的顧雲沒有了欣賞它的心情,她冷漠地說道:「我根本就不屬於這裏,你不應該選我!」她要回去!她要回到她原來的時代!越過冰煉,顧雲繼續往外走,冰煉不死心地還要再跟,顧雲頭也不回地低吼道:「不要跟著我。」她現在腦子很亂,她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夙凌還在思索著調派哪一支隊伍前往東海,腰間的赤血忽然一熱,發出怪異的白光,在漆黑的夜色顯得耀目而詭異,同時劍身異常劇烈地抖動起來,隔著衣物竟還是讓他覺得灼熱。
抓著夙羽衣襟的手不自覺地鬆開,顧雲喃喃自語道:「你的意思是說,是誰並不重要,如果不是冰煉選我,夙凌根本不會注意我這個人!」
顧雲冷笑,她還以為自己有多特別,以為他是真心地喜歡她這個人。原來,不過時冰煉選擇了她而已。在夙凌眼中,她是誰並不重要吧,難怪他能接受一張殘破的臉,難怪他忍耐她的囂張,難怪將軍府所有人都對她這麼好!
「哦!」回過神來,韓束飛也似的往校場后的營地去。寒冰還在瘋狂地往四面八方延伸,夜巡將士們哥哥心驚不已,這青姑娘不回來,將軍府不會被冰凍起來吧?
夙羽一開口,濃烈的酒味醺得顧雲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他肯定喝了不少,始終低著頭不再理她。顧雲實在不解,她什麼時候這麼遭人討厭了,於是好奇地問道:「我得罪你了?」
此時,夙全和夙任也來到了倚天苑前,看到眼前的景象,就連總是笑眯眯的夙全也是一臉嚴肅。「青末知道冰煉選妻的事情了。」就在夙凌一頭霧水心焦憂慮的時候,夙任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道出了問題的癥結所在。
酒喝多了,臉色紅得發黑,一向光潔的臉上滿是剛剛長出來的鬍渣子,充血的雙眼晦暗無神,好像是在盯著她,實則飄忽得厲害,濃重的氣息總帶著酒味撲面而來,顧雲臉色也隨之暗了下來。夙羽搞什麼鬼,原來俊秀挺拔的一個人,這才幾天不見怎麼就搞成這樣了?
夙凌鷹眸微斂,還想再進去,手中的赤血忽然橫在他身前,不讓他再往前多走一步,隔著碎裂的堅冰,冰煉似乎也不服氣,瘋狂釋放它的寒氣,碎冰居然又一點點地凝結起來,看來冰煉是不打算和他罷休了,夙凌思索了一會兒,不再往前走,轉身退出院外。
誰也沒注意到,一道暗黑的身影緊隨著顧雲身後離去。
本來走道就已經不穩了。才退了幾步,夙羽就一個踉蹌摔在地上,身體幾乎是直接倒下去的,嘴裏嘟嚷著什麼聽不清楚。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因為她也不知道要去哪裡?第一次,她不知道自己想怎麼樣。
冰煉被留在屋裡,在顧雲踏出院門的那一刻,渾身上下劇烈地搖晃著,它的主人不要它了!炫目的白光照亮了寬敞的房間,白霧的寒氣瞬間席捲了整個倚天苑。
夙凌強忍住凌厲如刀的寒風,跨入屋內,焦急地問道:「冰煉,她人呢?」
東面領海時常有海盜作亂,但因為穹岳貨物基本步驟海路,皇上也沒有與附近島國互通的打算,m.hetubook.com.com故與海盜少有交集,但是近月以來,海盜竟然多次登岸,在領海小鎮上燒殺擄掠,我軍水師薄弱,多次追擊讓其逃脫,他和兵都大臣商議了一晚上,決定擬寫奏摺請皇上派兵力駐守東海。
顧雲不過是隨口一問,夙羽卻像只刺蝟似的,每一根刺都綳得直直的,沙啞的聲音幾乎是在嘶吼:「我說了沒有!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面前出現?」
她現在只想知道,那個時常對她吼卻總是會答應她的要求,急躁得沒有耐心卻會默默地陪伴她喝葯,總是黑著一張冷眼卻會彆扭地說出「我願意」的男人,是否看中的也不過是那把劍?他到底是喜歡她,還是習慣性地認可夙家神劍的眼光?
小將搖頭回道:「沒有。」
年紀稍小的小將覺得還是不太妥當,低聲問道:「將軍還沒回來,要不要去稟報統領?」
拳頭緊握,守將心一橫,說道:「你在這兒守著,我去倚天苑稟報將軍青姑娘出府的事情。」知情不報,罪更重!
顧雲深夜出現在將軍府門口,把守門的將士嚇了一跳,問道:「青姑娘,這麼晚了您還要出門?」
夙凌煩躁的怒吼聲,不僅真正地嚇傻了站在一旁的守將,就連在場的所有人都被他暴怒的樣子驚到了。
夙凌擔心自己猜想的事情成真,口氣有些急躁,「出什麼事了?」
夙羽忽然笑了起來,可惜笑得比哭還難看。顧雲仍是不肯放開他,逼問道:「你說清楚,你今天不說清楚,我是不會讓你走的!」
夜風瑟瑟的夜晚,守將急出一頭汗,「我剛才好像聽到韓前鋒說,倚天苑出事了,青姑娘不是住在那嗎?」
他不問還好,一問之下,立刻觸怒了冰煉,隔著一丈多厚的寒冰,冰煉忽然朝著他襲來,隨著它的移動,寒冰也隨之移動,就在瞬間,堅冰攜著極寒之氣和毫不留情的力道直逼而來。夙凌大驚,后躍一步,手中的赤血一劍橫劈而出,猩紅的劍氣撞上冷冽的堅冰,轟的一聲巨響,堅冰赫然被一分為二。可惜夙凌和赤血也沒佔到便宜,胸口的悶痛提醒他,剛才那一劍反噬的力量讓他差點受了內傷,而赤血在剛才那一劍之後,那現在還在抖!
眼看著寒冰就要攀上腳背。夙晏如夢初醒般地大吼道:「後退!」圍著倚天苑外的人趕緊退後,盯著地上還在逐漸延伸的冰屑。夙任的臉色也開始有些發白,對著韓束低叫道:「快去啊!」
夙凌黑著一張臉,回答道:「冰煉在暴怒,我也不能靠近它。」
夙宴趕緊關上院門,一邊搓著僵硬的手指,一邊哆哆嗦嗦地回道:「那丫頭不在。冰煉不知道發什麼瘋,離它一丈以內的東西,全被它凍成了冰塊,白光炫目得扎眼。沒想到冰煉的能力居然這麼強,若不是他有四十多年的內功護體,怕是進的去出不來了!」
夙任遠遠地就聽見夙羽在大吼,夙羽與青末一個躺著一個半跪,互相拉搡著,心下大驚,吼道:「夙羽!」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用力把醉得一塌糊塗的夙羽拖過來,盯著顧雲陰晴不定的臉,忙解釋道:「他醉了,你別理他!」該死,羽到底喝了多少?
顧雲一直想知道冰煉身後的秘密,現在知道了,為何她會這麼難受?心悶悶地,喘不過氣來!
「沒有為什麼,就是不想見到你!你走!」一邊說著,夙羽竟然還動手推她,胸口的傷已經好了大半,被這麼推幾下並不是很疼,不過顧雲顯然已經開始不耐煩了,「你發什麼酒瘋?!」推開他還搭在肩上的手,顧雲決定不再和一個爛醉如泥的人廢話。
她十七歲入伍,十九歲入選武警特警不對,偵察、野戰、圍捕、解救人質、反劫機……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執行過多少次任務,直到二十四歲執行反恐任務時,右肺https://m.hetubook.com.com被SOAE口徑沙鷹槍擊中,半邊肺葉切除,她不得不退役。退役后中請調入市局刑偵大隊,如願進入警界,之後次次考核都全部優秀,破案率極高,各種任務完成得很出色。
太過敏銳的人,也不好啊!低嘆一聲,夙任回道:「一開始的時候確實是因為冰煉,但是後面大家都是真心喜歡你的!」
韓束拍拍胸口,同道:「放心。」
清冷的聲音第一次如此迷茫,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倏地一同,這種不同於刀傷的疼痛讓她竟有些站不穩,她緊緊地握著冰煉,冷聲問道:「你為什麼要選我?」
是啊,她記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多麼地不可一世,甚至吝嗇正眼看她。與他在凌雲閣對打的時候,他看見她拿著冰煉的眼神充滿了驚訝和憤怒,原來他是在抗議冰煉的選擇,他後來匆匆離開,他後來匆匆離開,是因為心有不甘嗎?一切都是因為冰煉!
夙任心一沉,羽果然還是說了。他思索著應該怎麼回答才好,「其實——」
「你在府里等族長回來。有青末的消息立刻派人攔住她。無論如何,一定要給我找到她!」丟下一句話,夙凌也不管他們的反應,轉身就往府外疾奔而去,只留下一群被他怒火掃到的男人們心有餘悸地站在那裡。
斷斷續續地聽了很久,顧雲還是沒太明白,趁著他醉得糊塗,顧雲低聲問道:「冰煉選擇我,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他一直知道冰煉身上有秘密,夙家機構老頭不肯說,她可以從夙羽身上下手,半蹲下身子,顧雲仔細聽他說些什麼。
年紀稍長的守將拴好馬回來,兩人早已沒了影。這時前去報信的小將小跑著趕回來,沒等他站穩,守將急道:「你剛才看見將軍了嗎?」
韓束話音才落,一陣咯吱咯吱的脆響在夜晚徒然響起,眾人沿著聲響的方向看去,只見牆上的冰居然如蔓藤一般,開始緩緩地向地面延伸瑩亮透明的冰凌很美。但是這樣沿著地面一路吞噬而來的樣子,卻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急促的馬蹄聲引起了門口守將的注意,抬眼看去,遠處一道黑影極快地疾馳而來,不一會兒一緊到了眼前,馬上的人猛地一提韁繩,駿馬長嘶一身,停在將軍府門前,看清馬上的人守將立刻迎了上去,「將軍!」將軍臉色凝重,守將正猶豫著怎麼和他說青姑娘岀府的事情,夙凌已經利落下馬,將韁繩丟到他手中,急匆匆地往府內跑去。
「青末!」夙羽整個人掛在他身上,他又不能追上去。看著她清瘦的背影中透著少有的冷漠,夙任的眼皮不知怎的跳個不停。扶起地上喝得爛醉的夙羽,夙任罵道:「臭小子,你這回闖大禍了!」大哥要是知道了,她對扒了他一層皮!
「她去哪兒了?」
韓束表情怪異地說道:「倚天苑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小將點點頭,朝府內快跑而去。
看得出他的遲疑,顧雲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要聽實話。」
夙凌心一沉,她走了?似乎是為了印證他的猜測,守將急忙上前一步,說道:「回稟將軍,青姑娘在小半個時辰前,出府去了。」
似乎是為了宣洩,夙羽每一句都吼得很大聲,顧雲想聽不見都難,夙羽最後一句的表白她根本沒來得及去注意,前面的話如同一記重鎚,狠狠地擊在她的心上。
心裏悶悶地,顧雲走進屋內,一眼便看見了懸挂在牆上的冰煉,輕輕將它取下,握在手心,微涼的氣息以前地覺得很舒服,今晚不知道為什麼,這股涼氣似乎躥進了心裏,心也跟著冷了。
然而,到了這樣男權至上的世界里,她以為可以靠自己的實力獲得認可。結果才知道,原來一切不過是她的自以為是,她其實就是一把劍的附屬品。在他們眼中,她是誰或許根本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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