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下毒
這麼多人同時暈倒，必定不是普通的生病這麼簡單，樓辰一邊輕撫著蘇瞳的腦袋安撫她，一邊對身後的小安說道：「去把方如輝叫過來。」
梅家小院外，忽然響起一聲小女孩的叫聲，把圍在門口的一種村民嚇了一跳。回頭看去，只見一男一女正站在梅家門口，女子手裡還抱著一個女娃，聽聲音像是蘇家的小姑娘。
靳衍痕輕拍了拍早已經包紮好的傷口，笑道：「我剛才服過葯了，現在感覺已經沒什麼事了，我去看看情況，若真是疫病，要立刻通知大人。」
梅叔上前一步，疑惑地回道：「我今早上去挑的，怎麼了？」
樓辰壓低聲音，說道：「洛神山下的小村落，不知道什麼原因，出現多人昏迷的癥狀，我擔心是疫病。」
他們的家人都守在一旁，一個老郎中正垂首站在院中，不住地搖頭，眾人問他，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難道是水有問題？不可能啊，我們喝山泉水都喝了十幾年了，不可能不幹凈。」
「恩，去過的。」
「讓開，讓開！姐姐來了！」
肩膀上一痛，梅叔才從剛才樓辰的話中回過神來，「哦，好！」
「姑姑，你留在醫館，若真有可能是疫病，你和大人有交情，你去和他說，他必定更加重視，還有那個邢幕，這樣危險的人留在醫館里，我也不太放心。」靳衍痕難得嚴肅地看著靳茹，原本清朗的聲音被他壓得極低，靳茹看著這張臉和_圖_書與記憶中極其相似的臉龐重合，竟有一瞬間的失神。
「沒有，之前好好的。」
蘇瞳想了想，慌亂地搖搖頭，眼淚又流了下來，「不知道，我聽說有七八戶人家都有人暈倒，姐姐你醫術這麼好，救救娘親，救救大家吧。」
就在這時，小安再次跑進來，說道：「樓姑娘，外邊有人找您。」
聽到不是疫病，方如輝一路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了，點頭回道：「我知道了，你們去吧。」
梅叔帶著兩人從村后往山裡走，剛走了一小會，樓辰和靳衍痕都聽到了淺淺的水流聲，又繞過一個小土坡，梅叔抬手一指，說道：「就是這裏了。」
靳衍痕彎腰一把抱起小女孩，不小心牽動手上的傷口，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下一刻，小女孩已經被樓辰接了過去，抱在懷裡。
靳茹瞪了他一眼，說道：「那我也去。」
樓辰收回手，一邊探向第二個人的手腕，一邊問道：「之前有什麼癥狀嗎？」
「不是疫病，像是中毒了，具體什麼毒我現在也不清楚，你先給他們熬點催吐葯，我們去水的源頭看看。」
不僅院內的幾家人越說越激動，就連站在院外看熱鬧的村民也紛紛議論起來。
方如輝思考了片刻，低聲說道：「我去準備診具和一些常用藥材，你先去，小心點。」
「嗯！」蘇瞳用力點頭，好似這樣才能給自己更多信心。
樓辰也走到水桶邊，靳衍痕往和_圖_書旁邊讓了一步，樓辰將手伸到水中微微撥弄，之後將沾濕的手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極淡的腥味傳來，樓辰微微皺了皺眉。
這次大家沒再遲疑，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終於給最後一人把完了脈，樓辰收回手，看向蘇瞳，說道：「蘇瞳，你娘親今早上也去挑水了？」
梅叔看著走進來的幾人，有些愣神，目光在樓辰身上轉了一圈，才遲疑地問道：「你是之前住在蘇家的那名大夫？」
樓辰眉心微蹙：「還有多少人暈倒？」
為什麼說聽聲音呢？因為這一男一女還有那女娃，臉上都矇著一塊白娟。這是進村之前，樓辰讓他們圍上的，畢竟若真是疫病，那便會傳染，自然要小心為上。
「對，我娘早上起來都還精神著呢！」
靳衍痕走到水桶邊，蹲下仔細看，水很清澈，靳衍痕舀了一勺，湊到鼻子前聞了聞，也沒聞到什麼異味，放下水瓢，問道：「這桶水什麼時候接的？」
這區別對待還是很明顯的，畢竟千草堂在洛水鎮的名氣，絕對不是樓辰能比的。樓辰也沒在意，反倒是方如輝有些尷尬，對著眾人點了點頭，連忙走到樓辰身旁，問道：「怎麼樣？」
靳茹擰眉，急道：「不行，你的毒還沒解，別亂跑！」
樓辰將蘇瞳放在院門旁，不許她再往裡走，自己邁步走了過去，抬手探上最靠邊的一名婦人的手腕，一邊把脈，一邊問道：「他們都是什麼hetubook.com.com時候暈倒的？」
蘇瞳？看清小女孩的長相，樓辰輕輕接住撲倒在懷裡的孩子，問道：「怎麼了？」
這時方如輝也急忙走了出來，可能小安在裏面也說了些情況，就連靳衍痕和靳茹都跟了出來。方如輝走到樓辰身邊，問道：「怎麼了？」
少年指著放在院子里的木桶，說道：「就是這桶，我們接的山裡的泉水，都是直接喝的。」
「姐姐，娘親會像爹爹一樣……丟下我們嗎？」蘇瞳緊緊地抓著樓辰的衣角，明亮又純真的眼睛里滿是惶恐和不安。
樓辰清冷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安撫人心，蘇瞳終於冷靜了一些，吸了吸鼻子，聲音里還是帶著幾分顫抖，「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我和哥哥早上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娘親暈倒在廚房裡，怎麼喊她都不醒，我跑去找隔壁的梅嬸幫忙，沒想到，梅嬸也暈倒了！我還聽說別家也有人暈倒了。」
幾家人都搖了搖頭，「一大早的，沒吃什麼啊。」
靳衍痕一直站在蘇瞳身邊，聽到村民們說之前沒有癥狀，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若是疫病，之前不可能全都沒有一點癥狀，所以這次的事件，應該不是疫病。
靳衍痕看到樓辰還在給暈倒的幾人把脈，也沒打擾她，繼續問道：「暈倒的人家，今早都去打過水嗎？」
樓辰還沒回話，小院的門再次被人從外面推開，方如輝帶著兩名葯童走了進來，三人都是滿頭大汗，同樣白絹遮面，m.hetubook.com.com肩上還挎著一個大藥箱，裏面應該裝著不少藥材。
樓辰點頭，耳邊響起一道悅耳的男聲，「我陪你一起去。」
看到靳茹心神恍惚的樣子，靳衍痕眸光微閃，隨即又揚起了如往常毫無二致的笑容，說道：「姑姑放心，有辰兒在，沒事的，她連劇毒都能解，就算是疫病，也一定能醫治。」
過了巳時，醫館的正堂里，已經有很多病人在排隊看診。樓辰剛剛走進正堂，一道較小的影子便朝著她懷裡沖了過來，嘴裏大聲叫著：「姐姐！」
「我家婆娘身體一直好得很，今早上還去挑了兩擔水！」
「是。」小安不敢耽誤，立刻轉身跑進小院。
看著那道天青色的身影翩然離去，靳衍痕嘴角勾了勾，跟了上去。
靳茹微低著頭，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終於還是點了點頭，說道：「你要早點回來。」
蘇瞳茫然地搖搖頭，她不知道。
樓辰輕拍著女孩的肩膀，說道：「出了什麼事，慢慢說。」
村民們面面相覷，這女子他們都認識，幾天前忽然來了蘇家，還幫蘇家的兒子治好了腿。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矇著臉，但是對她的醫術，村裡的人還是相信的，幾家人對看了一眼，說道：「大概都是在辰時左右。」
樓辰繼續把脈，靳衍痕想了想，問道：「他們暈倒之前吃了什麼？」
靳衍痕拍拍梅叔的肩膀，說道：「你給我們帶個路吧。」
梅嬸家的兒子，大概十二三歲的少年，忽然大https://m.hetubook.com.com叫一聲，「我想起來了，娘親喝了一口水之後沒一會，就暈倒了。」
看到方如輝來了，眾人眼前一亮，高興地叫道：「方大夫來了！這下有救了！」
樓辰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這個不大的小院，白娟掩蓋下的容顏依舊清冷，只是眼中微微劃過一絲驚訝。
靳衍痕咧嘴一笑，「一定。」
樓辰微微挑眉，今日是什麼日子，居然這麼熱鬧。
小院內，不知是誰的主意，九個昏迷的人，被他們放在了幾塊拼好的床板上，這幾人的臉色出奇的一致，白中泛灰，印堂微青，這一看就是中毒之象。
靳衍痕一直盯著樓辰，看她皺眉，立刻問道：「是水的問題嗎？」
樓辰扭頭看去，靳衍痕已經走到她身邊，臉上依舊掛著痞痞的笑。樓辰看了他一眼，沒說好，也沒拒絕。
樓辰撫著孩子前額的手一頓，迎著女孩的目光，沉聲回道：「不會，沒事的。」
「姐姐，你救救娘和梅嬸她們吧！」蘇瞳的眼睛又紅又腫，聲音也沙啞得厲害，想來她是一路哭著跑過來的。
「對，去過。」
樓辰話音剛落，方如輝和靳衍痕幾人皆是一怔，臉色瞬間凝重起來。感覺到氣氛不太對，蘇瞳身體開始發抖，壓抑著哭聲，茫然無措地看著方如輝。
「水？」靳衍痕立刻問道：「在哪？」
這時，站在一旁的梅叔回道：「我回來的時候，看到蘇家妹子正要出去挑水，她身體那麼弱，大家都是鄰居，我就隨手給了她家一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