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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雨翻雲

作者:黃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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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八 秦淮唱晚 第九章 大盜情深

卷十八 秦淮唱晚

第九章 大盜情深

車馬緩緩在水東大街行著,在二十多名兵衛拱護下,朝城東的水和府進發。
胡惟庸見眾人只是對他逢迎,冷落了韓柏,忙借問起高句麗的事,使眾人注意力回到他的身上。
※※※
梁秋末皺眉道:「敵人可能比我們更清楚他們在那裡,你為何可說得那麼有把握呢!」
他心中忽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小宅院雖是燈火通明,但卻有種陰森死寂和殺氣騰騰的感覺。
韓柏嘻嘻笑道:「那小姐你不是失去了很多樂趣嗎?」不待她反擊,向范良極道:「來!胡奸賊的馬車在等著我們,在車上再研究對策,我保證你可勇奪雲清身心,只要你依足我這愛情高手教下的路子。」
韓柏托著虛夜月的纖腰,將她舉上了馬背,心暢神馳道:「來,讓我們共乘一騎,由今天開始,我保證月兒以後都會覺得很好玩。」
他並不擔心自己的行藏會被敵人發現,以他的身手,除非在曠野里,否則打定主意逃走的話,包保沒有人能攔得住他。
這回輪到韓范兩人暗暗叫苦,不斷輪流查看藏在袖內的數據錦囊。答不上時,便插科打諢矇混過去,兩人一唱一和,倒也頭頭是道。
韓柏大感尷尬,老實地道:「她總當了我是舊情人赤尊信他老人家,不過我只輕摟過她,連嘴都未吻過,你會怪我嗎?」
韓柏乾咳一聲,正要不管他娘的胡謅一通。
平涼侯費聚道:「這種天降異兆,必應某一大事,李老師乃我大明通儒,當有過人見地。」
並騎賓士了整個時辰后,馬和人都享受著這舒暢的時光。
忽然間,她知道自己對這妙趣層出不窮的男子已是不能自拔了。
竹叟陰陰笑道:「若乾羅是易與之輩,就不會到今天還活著了。」
韓柏意氣飛揚地挾美回到莫愁湖時,左詩等仍未回來,只剩下范良極一個人在廳內發獃,連煙草都沒有享用,大異平常。侍僕都躲到門外去。
韓柏伸手摟著她的香肩,四片唇兒纏綿了一番后,才柔聲道:「剛才我邀你外游時,你表現得那麼高興,是否因為我再沒有時間去找她呢?」
他雖沒有明言,但誰也聽出他天降祥瑞,應于胡惟庸身上之意。眾人都齊舉杯再向胡惟庸道賀,哄得他心花怒放,顧盼自豪,便像當上了皇帝的樣子。
凌戰天大感頭痛,雖明知這畜生在追躡他,一時仍是無法可想。
甄夫人望往夜空上盤飛著的黑點,笑道:「乖鷹兒已認清了他的模樣,就算他到了天腳底,亦飛不出我的五指關。上官鷹和凌戰天就交給飛爺你處理,素善比較對戚長征和翟雨時有興趣一點,他們應該快到『奪命斜』了。」
虛夜月一震仰起俏臉,失聲道:「她竟讓你摟了?」
戚長征笑著拉他坐在崗頂處,嘿然道:「不要動氣,這小子一視同仁,連我都騙了。不過他的顧慮並非沒有理由,她既知我們的目的地是常德,兼她又精通追躡跟蹤之術,定有秘法查探我們的動向,義父如此大批人馬離開常德,亦必惹起他們注意,還是聽我們小諸葛的話,小心點好。」
那種速度和應變的靈活,教人嘆為觀止。
甄夫人和一眾高手,這時正立在三裡外另一座山丘上,秀眸閃動著智慧的光芒,凝視著「奪命斜」的崗頂,那處現在布滿了他的手下,展開搜索。
凌戰天還是首次和色目高手「山獅」哈刺溫碰頭,hetubook.com.com當然不知他是誰,不過只看他雙矛帶來撲面的勁氣,便知若給他纏上,保證什麼地方都去不了。
甄夫人微笑道:「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色目陀你不可存有輕敵之心,清楚了嗎?」
※※※
韓柏湊過嘴來咬著她耳珠道:「你的范大哥現在要去偷香竊玉,而我和月兒則是幫凶從犯。」
梁秋未見這好友連自己都瞞過,心中不忿,不滿道:「你當妖女有通天眼嗎?什麼都會落在她算計里。」
韓柏手足無措道:「她說得哭了起來,我忍不住安慰她罷了!」
灰兒見主人站了起來,忙迎了過去。
他忽閃入了一間飯館里,然後出後門走了出去。
戚長征道:「那些人真不懂做生意,若在坡底下開設茶水檔,必會賺個盤滿缽滿。」
戚長征精神一振,忽站了起來,指著遠方道:「看!義父來了。」
李存義微微一笑道:「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現在的情況怎會知這,所以才要求教專使和侍衛長大人。」
凌戰天一言不發,運功壓碎屋頂,落到下面的大廳里,向室內被嚇得臉無人色的男女一聲告罪,隨手放下一錠黃金,閃電般撞破大門,來到小巷裡。
韓柏探手往後擰了她臉蛋一把后,向剛述說完經過的范良極道:「唉!老范你太規矩了,你估是去做教書先生嗎?唉!」
虛夜月大嗔道:「死韓柏,小心風大閃了你的壞舌頭。」
韓柏笑道:「待會小使找人另送小姐一個,讓小姐擺在閨房裡,慢慢欣賞。」
虛夜月俏臉一紅道:「月兒以什麼身份陪你去赴宴呢?」
凌戰天的心直往下沉,若找不到乾羅,他惟有折返上官鷹藏身處,再設法和他回到怒蛟幫的秘密總部,那就危險多了。
這是值得尊敬的敵手。
甄夫人嬌笑道:「不愧浪翻雲的把弟。」
范良極轉身瞪了虛夜月好一會後,向韓柏點頭道:「看來你這淫棍頗有點手段。」
沉著氣一閃身,竟又回到室內,不好意思地向屋內老幼各人笑了笑,再出剛才的缺口衝天而出,到了瓦背上。
※※※
虛夜月伸了個懶腰,嬌噗地道:「人家今天騎了半天馬,累得要死了,專使大人,不若送夜月先回家去吧!」
夜色逐漸籠罩大地。
眼看成功在望,他反更小心起來,每次飛掠前,都看清楚下一個藏身的落點,細察有沒有伏在暗處的敵人。
戚梁兩人大感折服,忙招呼其它人追在翟雨時背後,逃之夭夭。
※※※
虛夜月歡喜道:「大人要記得才好。」
虛夜月把小嘴湊到韓柏耳旁道:「有人想作反了。」
天上的惡鷲一個急盤,跟著他飛去。
抬頭往上望去,只見一個黑點在空中盤旋著,錯非他的眼力高明,普通高手休想發現。
韓柏和范良極均鬆了一口氣,只要上官鷹等未死,便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范良極一呆問道:「但為何你終失敗在這小淫棍手上呢?」
甄夫人神色平靜,淡淡道:「乾羅方面的情況怎樣了!」
梁秋末看了斜坡一眼,咋舌道:「難怪這被叫作『奪命斜』,普通人若拿著重物走上去,不到一半就累死人了,幸好還有遮陰的樹木,否則在烈日下更是難捱。」
虛夜月愕然向韓柏道:「下車幹嘛?」
虛夜月懷疑地道:「可是她也曾像與我般為你哭了,哼!」想起先前中了這和_圖_書奸人之計,狠狠在他手臂處咬了一口。
胡惟庸親出府門迎接三人,見到虛夜月時,絲毫沒有露出驚異之色,一番應酬寒暄后,范良極遞上包裹妥當,表面看去絕不似是「萬年參」的大禮時,向胡惟庸打個眼色道:「這是敝國匠人精製的美女木偶,最適合作家居擺設,丞相請笑納。」
韓柏等急忙溜之大吉。
梁秋末愕然道:「不是說好在常德府外十里的山神廟會合嗎?為何忽然改變了主意!」
那李存義一掃長須,乾笑兩聲道:「天命難測,老夫怎有能力上揣天心,不過此乃祥瑞,當無疑問。」
色目陀一震垂頭道:「夫人教訓得是!」
虛夜月笑吟吟的聽著,卻沒有居功自誇,只像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
甄夫人悄目閃過采芒,向眾人道:「今次乃千載一時的良機,只要殺死戚長征和翟而時任何一人,我們對付怒蛟幫的行動等若成功了一半,故不容有失。」
色目陀知道給竹叟看出自己心中的不服,沒有作聲,施禮后勒馬掉頭奔下山丘去。
韓柏痛得叫了起來,又見太陽開始沒進遠方山巒處,想起今晚胡惟庸的宴會,拍了拍她香肩道:「來!我們要回去了。」
花扎敖嘿然道:「這些色目人初抵中原,不知天高地厚,不過很快便會嘗到滋味了。」
虛夜月拍掌道:「那好玩極了,拆開來看看好嗎?」
翟雨時從容一笑道:「我早估到甄妖女不會任我們兩股人馬合在一起,幸好我在給干老的信中早有定計,來!我們走。」
虛夜月嬌吟一聲,俯下身來,主動獻上香吻。
韓柏大感頭痛,這刁蠻女真是難纏,又捨不得逆她之意,忽發奇想道:「不若我攜月兒同去赴宴,然後我帶你回莫愁湖,讓你見見三位姊姊,我們再在湖心的小亭賞月,不是更好嗎?」
虛夜月在韓柏耳旁妮聲道:「還說爹管得人不厲害,自幼爹便不準月兒和別的孩子玩耍,說那會被姿質庸俗的人沾垢了我的心智。所以人家從沒有知心的朋友,就只有和師兄玩耍。可是他大了人這麼多,有什麼好玩的。」
虛夜月肯如此拋頭露臉陪坐席上,只是說出來已可教人羡慕死了。
難道乾羅的秘巢已早一步給甄妖女搗破了嗎?但為何又看不到激烈搏鬥后的痕迹。
范良極和韓柏同時暗叫不好,這李存義極可能對他們生出懷疑,才有此問。
韓柏一把抓著他瘦弱的肩頭,忍住笑道:「看相或者你是師傅,愛情嘛!卻要算我才是正牌的專家,月兒就是證明我這專家身份的最好證據。」
虛夜月聽得莫名其妙,瞪大眼睛看著這差點比她爹還老的「大哥」。
翟雨時、戚長征、梁秋末和怒蛟幫精挑出來武功最強橫的七名好手,這時剛抵一道長坡之下。
翟雨時眼光掃過黑沉沉的山林曠野,道:「這個地點很好,任何人接近都逃不過我們的眼帘,我們就在這裏等干老來會。」
范良極兩眼精光一閃,半信半疑看了他一眼后道:「但這事你不可告訴別人,否則我的老臉放在那裡去才好。以後亦不準以此來向我邀功,否則我就宰了你。」
被監視著的感覺又再出現。
韓柏當然知他定是在雲清處遇上挫折,向虛夜月打了個眼色。
就在此時,背後風聲響起。
眾人又說笑了一會,才往上走去。
酒席擺在內宅一座小廳里,除了胡惟庸和圖書外,作陪的還有吉安候陸仲亨、平涼侯費聚、明州指揮使林賢、御史陳寧和一位只知叫李存義的老儒。他們見到京師的天之驕女虛夜月都大感愕然,但神態上對韓柏顯然恭敬客氣多了。
他乃提得起放得下的人,拋開此事不想,「嗖」的一聲到了牆頭,細察城外無人時,才掠空去了。
※※※
馬車停了下來,原來到達了丞相府。
范良極探首窗外,向御者喝道:「停車!我們要下去散步。」
他展開身法,到了府南外城牆處,依照約定,留下了只有翟雨時看得懂的暗記,心中一陣神傷,那天他和上官鷹借水遁時,並沒有看到翟雨時隨來,說不定已給人當場殺了,留下這暗記,可能沒有半點作用。
范良極對這鬼靈精的新妹子疼愛之極,讚不絕口。
梁秋末哂然笑道:「好吧好吧!我只是走累了發發悶氣罷了!」望向正暗自沉吟的翟雨時道:「又在絞腦汁了?」
虛夜月嬌羞點頭后,反身倒入他懷裡,緊摟著他的腰道:「你像極了父親,什麼事都給你看穿了。噢!你還未告訴月兒,七娘進房和你幹了些什麼事,不要騙月兒,月兒亦不會向阿爹告狀。」
同一時閑,花扎敖、山查岳、強望生、由蚩敵四人分由小宅院的不同窗門穿出,往他撲來。
虛夜月贊了一聲,摟著牠親熱起來。
韓柏心中一顫,想這若輸的是鬼王,那會對虛夜月造成最無可彌補的傷害和打擊,可恨又自問及不上鬼王,代他出戰只是多犧牲一條小命。
眾人哄然舉杯。
兩人肩並肩靠在一棵大樹上,寫意舒適地伸展著雙腿,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應天府鐘山之西的野原。
鷹飛失笑道:「夫人只懂長他人志氣,不過他既露了行蹤,休想再瞞過大人訓練出來的神鷹。」
凌戰天飛越城牆,閃過長街,來到一所宅院的高背上,辨清方向,往常德府北區的貧民窟趕去。
只從他的快速應變,便可見他的才智如何高明,人總會有個錯覺,就是逃命的人只會忘命奔逃,不會折返原處的。
范良極精神略振,打了個哈哈,勉強笑道:「又多了位便宜妹子。」
御史陳寧笑道:「李公何用問專使大人,誰也知道你和陳令方乃本朝的高句麗通,怎會不知。」
虛夜月閉上美目,輕嘆道:「現在什麼都不打緊了,爹勝了里赤媚后,便會退隱山林,再不會為朱叔叔的事煩心,亦不再管他明室的事了。」
虛夜月上前甜甜叫道:「大哥!」
戚長征再看清楚一點,失聲道:「不對!」
色目陀策馬奔上丘來,來到眾人面前叫道:「已依夫人之言,把敵人趕進郊野里,我方的人現在分作十隊,以快馬趕往夫人指定的地點,布下羅網。」
※※※
范良極先一步揮手道:「不要提她了,以後都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
韓范兩人坐前排,虛夜月剛開心得像小鳥兒般坐在後座。一邊瀏覽窗外華燈初上的夜景,輕輕哼著優美的江南小調,那樣子的可愛逗人,分了韓范兩人最少一半的心神。
韓柏得意地道:「我說得不錯吧!其實你最聽你爹的話,最佩服他的眼光。嘿!開始時我還以為你比他厲害。誰知他才是最厲害的,你月兒再快馬加鞭也追不上。」
虛夜月跺足嗔道:「那更不行。這種官宴凡是內眷都不出席的。這樣吧!唔!還是不行,不管了,總之人和圖書家跟在你身旁,他們敢拿我怎樣呢?」
韓柏給此女的直接大胆弄得招架乏力,只有搖頭表示沒有,苦笑道:「我也弄不清楚和她是什麼關係。」
韓虛兩人分在他兩旁坐下。
韓柏等待車子駛出丞相府的大門時,立時笑作一團,慶幸安然脫身。
虛夜月不依道:「我們談得好好的,這便要趕人回家,胡奸鬼的宴會不去也吧!我們在這裏坐足一晚,看著明月升上天空,不是挺美嗎?」
韓柏等三人一起色變。
一個貌若怒獅的外族大漢,左右手各持一矛,凌空往他撲下,真有猛獅攫兔之勢。
唉!若沒了這壞蛋,以後還怎能快樂起來呢?
虛夜月呆了起來,思索了小片晌,輕嘆一聲,把頭枕在他肩上。輕輕道:「不會!」
虛夜月「噗哧」笑道:「你這大哥比月兒更難侍候呢!」
坡頂是個小石崗,前方隱見常德府的燈火,至少仍有二十多里的遙遠路程。
胡惟庸本有滿腹說話,可是礙著夜月,半句都說不出來,惟有起身送客。
韓柏笑道:「來!坦白告訴我,若我是你爹看不起的人,月兒肯否和我好?」
眾人轟然應是。
不由想起了和浪翻雲搭檔的那一段美好歲月。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流,雄心奮起,幾個起伏,來到了俯視乾虹青所說的那小宅院對面的屋脊暗影里。
韓柏和一直念著雲清以至心神恍惚,談興全無的范良極交換了個眼色,都看出對方內心的震駭。
翟雨時道:「今次我們若再不能勝回一仗,怒蛟幫亦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翟雨時微笑道:「我們的對手是甄妖女,怎能不小心點。剛才我給干老的回信里,寫明要他佯作在山神廟等候我們,一俟天黑,便分散潛來此處會合。」
韓范兩人一起嘿嘿笑了起來,對望一眼后,兩手緊握在一起。
虛夜月坐直嬌軀,踢了一下小足,苦惱道:「真不忿氣,他日可能竟要和庄青霜那最看不起人的妮子共事一夫。」
就是在這種心理下,原來撲往瓦面來的敵人,這時都分別落在附近的橫街小巷去,準備攔截,哪知凌戰天竟又回到原處。
大地金黃一片,北風漸起。
韓柏摟著她站起來,痛吻一輪后笑道:「當然是韓某未過門的小嬌妻。」
虛夜月氣得嘟起小嘴,嗔道:「你總不肯站在月兒這一邊。」
當他看到虛夜月蹦蹦跳跳依著韓柏走進來時,眼也瞪大了,不能置信地看著這可比擬秦夢瑤的美人兒。
在黑道由小打滾到現在,什麼風浪未曾遇過。
韓柏哈哈一笑,暗忖如此一來,朱元璋定不會懷疑自己和胡惟庸會有什麼私底下的交易了,亦可令胡惟庸放棄了籠絡自己,一舉兩得。
韓柏啞然失笑道:「你們兩人究竟發生過什麼事?她說你不放她在眼內,你又說她看不起你。」
翟雨時胸有成竹道:「待會與干老會合后,我們立即往找二叔和幫主,務要搶在他們前面。」
韓范虛三人共坐車上。
在敵人再撲上來前,凌戰天猛提一口真氣,騰空而上,橫掠過七、八所房子,眼看要落往地上時,袖內飛出一條長藤,纏上三丈外一所樓宇的檐角,借方再凌空飛去,「嗖」的一聲沒在屋影的暗黑里。
開席不久,酒過三巡后,吉安侯陸仲亨舉杯向胡惟庸賀道:「聽說丞相舊宅井中忽出竹箏,高逾水而數尺,看來丞相必有應景喜事。」
韓柏哪還會m.hetubook.com•com不知機,向胡惟庸歉然一笑道:「今晚丞相的隆情厚意,小使沒齒不忘,但小使曾答應鬼王,包接包送,現在夜月小姐要回家,下官亦只好告辭了。」
江湖上利用飛鷹追躡敵人首數「逍遙門」的逃將孤竹。西域盛產鷹鷲,故甄夫人有此一著,並非什麼奇事。
灰兒和虛夜月的愛騎小月正悠閑地在吃著幼嫩的青草。
虛夜月湊到兩人中間,出谷黃鶯般吱喳道:「罵得好!月兒也是正經人家,這壞人一見面便動手動腳,還咬人家的手指,當時真想殺了他這淫賊。」
老儒李存義忽微笑問道:「聽說貴國藝伎均精通音律,不知現在最流行的樂器是什麼呢?」
虛夜月嫩臉一紅,縮回後座,赧然道:「可能是月兒變胡塗了。」
韓柏笑道:「不理虛老是對是錯,可是現在被他苦心栽培出來的月兒不是挺好嗎?」
韓柏把嘴湊到他耳邊,又快又急說了一番話,當虛夜月湊耳來聽時,只隱約聽他說道:「包你可快刀斬亂麻,把她就地正法,生米煮成熟得不能再熟的熱飯。」嚇得她縮回後座,紅著臉叫道:「死韓柏和大哥都不是好人來的。」
凌戰天盡展身法,不片晌拋下了追兵,在長街小巷橫竄直衝,來到了熱鬧的大街,在人潮里舉步疾走。
翟雨時和梁秋末兩人搶到他旁,往下面望去,只見數百全副武裝的騎士,由里許外的密林衝出,全速催馬奔來,殺氣騰騰。
虛夜月一愕道:「她真這麼說過嗎?」
虛夜月呆了起來,和這兩人在一起,每一刻都是那麼出人意外,緊張刺|激,自己以前認為膽大包天的玩意,比起他們來只像小孩兒的遊戲,不禁大感有趣。
太陽漸往西山落下去。
一直沒有作聲的明州指揮使林賢忽道:「聽說令弟水師提督胡節將軍傳來捷報,大破怒蛟幫于洞庭,連怒蛟島都佔領了,皇上當龍懷大慰,重重有賞,可見吉兆非是無的之矢。」
韓柏嚇了一跳,還忙夾起一塊雞肉,送到她的碟上,希望能堵著她可愛的小嘴。
戚長征沉重地嘆了一口氣,顯然沒有他那麼樂觀,水柔晶的死,使他沒法像以前般坦蕩蕩的了無牽挂或信心十足。
虛夜月「噗哧」一笑道:「不要慌成那樣子,七娘在府內只是掛個夫人名義,但你們的事絕不可公開,否則會變成大丑聞。是了!你和白芳華又是什麼關係,和她上過了床沒有。」
胡惟庸老奸巨猾,見虛夜月真不知情,放下心事,親手接過萬年參,才遞給親信,著小心放好。
※※※
甄夫人、鷹飛和柳搖枝立在乾羅捨棄了的小宅院頂上,看著己方高手用盡辦法全力追去,都徒勞無功,眼中都射出欽佩的神色。
翟雨時道:「居安思危,在洞庭一戰前我早和他們定好了失散后聯絡的暗號,和可能逃走的路線,以二叔的精明,必可迷惑敵人,拖到我們援兵趕到的一刻。」
色目陀獰笑道:「都是些無膽之輩,一見了我們,便分散逃入山林里,枉乾羅還是黑榜高手。」
她那慵懶的驚人美態,連李存義這樣的博學老儒亦看得目瞪口呆,其它人更是神魂顛倒。
旋又嘆了一口氣,頹然挨在椅背處。
胡惟庸故做謙讓道:「那裡那裡!只是初得小勝,待日後把叛黨賊首上官鷹擒來京師,才算大功告成。」
范良極怒道:「她是正經人家嘛。難道學你般一見了女人便動手動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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