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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風卻不給他耍賴的機會，冷冷道：「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這次先給錢再交貨。要吃大排是吧，三塊錢。」

秦建國點頭道：「少喝點沒關係。」

秦建國這下有動靜了。

這時邊上圍著的客人們也跟著叫嚷起來：「就是說啊，你這人懂不懂規矩啊？」

秦風笑了笑，說：「我今年能喝酒了啊？」

「好，吃菜！」秦建國終於振作起來。

秦風看著電視上那6張年輕的老臉，笑著回答道：「我看他們最少還能再干十年。」

他猛地抬起頭，目光炯炯地盯著秦風，重複道：「每個月能掙一萬？」

「真怪，怎麼成我給你打下手了？」

老婆跟人跑了，自己又沒出息，親戚們一個兩個不是當官的就是當老闆的，比較之下，心情就更痛苦。每年過年，秦建國都會陷入極度的自責和自卑情緒，一到酒店裡吃飯，便悶聲喝酒，越發顯得頹廢。

「咻——砰！」遠處一道煙花，在高空中炸開，發出響亮的聲音。

秦m.hetubook.com.com風一看是程躍成，說了聲你先等一下，然後就把他晾在一邊，專心給其他人烤串。

程躍成縱然是小混混一個，可多少還保留了一點廉恥之心，被眾人這麼一說，他總算訕訕地退到了一邊，只是雖然不動手了，但他依然是一副秦風欠他的樣子，又催促道：「你動作這麼慢，我等不及嘛，你能不能快點給我做啊？」

「我什麼時候欠你20塊了？」程躍成也不知是智商缺陷還是二皮臉太厚，張嘴就矢口否認。

「做什麼呢，要不要爸幫忙？」

程躍成故技重施道：「肯定有錢的嘛！沒錢我來你這裏吃什麼？」

看著秦風做菜的樣子，秦建國恍惚間想起了幾年前一家團聚的時候，他眼眶一紅，差點沒哭出來，然後趕緊跑進衛生間洗把臉，等走出來，已經是滿臉笑容。

喝著酒，吃著菜，秦建國悶聲又不知想起什麼，半天不說話。

「很好。」秦風簡單道。

程躍成等了五六www.hetubook.com.com分鐘，見秦風完全沒有要伸手去拿大排的意思，就擠過人群，要自己動手。

「你沒看我這裏還好多人嗎？對了，你上回還欠我20塊，先把錢還我。」秦風半點不給程躍成留面子地說道。

秦建國喉結一動，顯然是被秦風畫的這個大餅給噎到了，他連連搖頭道：「先別說，先別說，掙2萬塊這種話，等掙到了再說，要是每個月真能掙一萬，那就很不錯了，一個月掙的錢，快頂爸三個月了。」

「因為我手藝好嘛！」

8個大盤子，把桌子擺得滿滿當當，秦風要把桌子下面的伸縮板給打開，才能放得下碗筷。

秦風呵呵一笑。

「你幹嘛？！」秦風一聲怒喝，「你手這麼臟，摸來摸去別人怎麼吃？」

程躍成這種檔次的小流氓，他還真不怕。在十八中邊上擺攤，秦風只要打出「打流氓請烤串」類似的招牌，程躍成估計會被人活活打死。

回到家，將零零碎碎的東西放好，秦風馬上就和圖書開火準備起了年夜飯。

「去洗手，幫我切菜。」

秦風笑著搖搖頭，把欠條收回了抽屜里，然後就聽邊上一個客人鄙視地說道：「這人有病吧？」

「操！」程躍成終於惱羞成怒了，他大喝一聲，指著秦風破口大罵起來，「麻痹的，真當老子稀罕你這點破東西是吧，我來這裏吃東西是給你面子，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點心時間持續到了4點出頭，秦風帶出來的300串烤串，居然賣了個精光。

秦風知道，秦建國這又是過年綜合症犯了。

秦建國回過神來，問秦風道：「今天生意怎麼樣？」

秦建國壓力很大，秦風只能寬慰他道：「爸，別多想了，日子又不是過給別人看的。」

秦風想了想，說：「爸，我半個月賺了快4000塊錢，等過完年，明年我估計每個月至少能掙1萬塊。」

「行，那上次那頓就算請你吃飯了，不過你今天帶錢了嗎？我這是小本生意，一星期請一次，可真是虧不起。」秦風淡淡說著和-圖-書，邊上的客人也都看著程躍成。

「秦風，你今天也出來擺攤啊！給我弄個大排！」程躍成一臉欣喜地朝秦風揮著手。

程躍成怒瞪那客人一眼，但說話那位老兄身高一米八，根本不懼程躍成那還略低於平均海拔的排骨身材。

秦建國坐在沙發上，饒有興緻地看著屏幕，說道：「又是一年，可真快啊，再過幾年，這些個主持人都要退休了。」

秦風點點頭，又接著給老爸畫大餅，「要是能快點攢夠錢，租個店面下來，一個月肯定不止一萬，兩萬都有可能。」

程躍成帶來的一點小情緒，被這極好的經營狀況沖刷一空。秦風帶著好心情早早地返回小區，到停車場后，他把推車上的所有東西全都拆下來，搬回了家裡。

「很好，那就好啊……」秦建國又喝了一大口啤酒，怔怔地盯著碗，自言自語似地說道，「小風，爸現在活在世上，唯一的指望就是你啊，你一定要爭氣啊。」

秦建國打開一瓶啤酒，給秦風倒上滿滿的一碗。

程https://www.hetubook.com.com躍成一看討不到便宜，恨恨地指了指秦風，撂下一句狠話：「你給我等著，有你哭的時候。」

一頓飯吃了整整2個小時，兩個人喝了半箱啤酒，卻沒有醉。

秦建國沒吭聲。

程躍成被秦風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了一跳，登時愣住。

晚飯過後，春晚剛剛開始。

程躍成這下臉上掛不住了，大聲道：「秦風，咱們這麼多年同學，你就當請我吃頓飯怎麼了？」

小段小插曲過去，攤子前又恢復了秩序。

年夜飯做到一半，秦建國就回來了。

秦建國雖然沒技術評級，但他工齡長，一個月的收入差不多也接近4000塊。

父子倆忙活了個把小時，終於把一整桌的菜給做了出來。

秦風也不說什麼，打開桌面下的抽屜，拿出程躍成上回給他寫的那張欠條，揚了揚道：「欠條都還在我這兒呢，你自己簽的字，上個禮拜的事情，這麼快就忘啦？」

秦風見秦建國緩過來了，露出一個笑臉，「爸，別光喝酒，多吃點菜，這些菜放涼了就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