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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傳新又繼續有力，但卻掙不開背後那手，他只好轉過身來，卻看著張邦先那張笑意盈盈的臉。

看著林一民飛快消失的身影，司徒南心裏笑了笑，還是嫩了點，沉不住氣。

「少爺，他們來了！」林一民笑著撿起了籃球，拋了過去。

戴傳新本來以為自己死定了，但他醒過來的第一眼，卻看到了伊蓮那關切的眼神。伊蓮，一個新寡婦，失去丈夫后就參加了紅十字會，做救死扶傷的工作。她救了戴傳新。從此開始兩人的交往。

「是的。我們的航程經過中國，你們可以坐威廉號隨我們一起前往。不過時間要久點，不會那麼快的。在此之前，你們可以住在船上。」勞拉道。

林一民一邊走一邊跟張邦先說話。

「好了，不要生氣了！親愛的！雖然你撅起嘴的樣子很可愛，但我還是比較喜歡那個賢惠大方的妻子。」司徒南哄勞拉道。

說完，林一民帶著張邦先他們三個像威廉號走去。

感覺伊蓮沒有放手，戴傳新又道：「讓我走吧！伊蓮。」

「但我們付不起那麼貴船費？」伊蓮為難地說道。

「究竟怎麼回事？」戴傳新看著笑得有些神秘的張邦先，有點搞不清頭腦。

按照法國政府規定，所有跟法國簽訂合同的中國勞工在戰後可以選擇留在法國，給及公民待遇。

……

「張先生，你……」戴傳新疑惑地看著張邦先。

此時隨著一聲低沉的船笛，華工船已經起航了。看著那漸漸遠去的船影，戴傳新茫然若失，全身像是被一下子抽空了力氣，支持不htｔｐs://ｗwｗ•hｅtuｂｏoｋ.com.cｏｍ住，就要癱瘓下來。

戴傳新知道：這次不走，此生可能再沒機會了。想起出發前媽媽的臉，他猶豫的心又堅定起來了。

「什麼？」司徒南轉過頭來，看見勞拉期待的眼神，心裏有些明了。

伊蓮的臉白了，心口像被大石擊中，她緊緊地抱住戴傳新，像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

「走吧！我帶你們去見一個人！」

戴傳新躬身道。他身材高大，彎下腰後頭才比林一民稍低。

去年一次偶然的機會，德國反攻后，法國人頂不住了，便把華工營拉上去，戴傳新也是因此負傷的。一個子彈擊中他的胸口，倒下的那一刻，他滿腦子想到的都是家鄉的一切。

「伊蓮，你很勇敢！我被你們的愛情感動了！」勞拉親熱拉著伊蓮的手道，她地道的法語讓伊蓮感覺親切。

經過嚴密的檢查后，張邦先他們終於見到了林一民口中的「少奶奶」，一個大方高貴的白人女人，用不標準的漢語道：「歡迎你們！我叫勞拉，是這裏的主人。」

卻被伊蓮及時扶住，戴傳新心裏一陣輕鬆，仍不住伸手去撫摸那帶雨梨花的臉。

回鄉之路，遙隔萬里。

「林先生，你好！」戴傳新期待地看著林一民，又拉著旁邊一臉好奇的伊蓮，介紹道：「這是……內子伊蓮，我們的事就拜託林先生了。」

「此時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先收拾東西再說。」張邦先打斷了戴傳新的話，把他們帶到一個西裝筆挺的青年男人面前。

和_圖_書「你們的事我剛剛看到了！」林一民安慰道：「放心吧！你們感動了少奶奶，她決定幫你們了。」

林一民猶豫了一下，看著司徒南。

「林先生，他們來了。」

林一民看著有些茫然的三人，只是笑笑，心想，這對情侶運氣真好！

「戴，留下來吧！我們過一段時間再回去好嗎？你是我的全部，你是我的全部……」晶瑩的淚珠不斷地從伊蓮美麗的臉龐外滑下，像散落在風中的斷珠，人見猶憐。

「林先生，這是？」張邦先看著面前一艘豪華的郵輪，不由得問道。一路上，他心裏不斷地好奇林一民所說的「少奶奶」是什麼人？

船上的氣氛讓兩個張邦先和戴傳新感到壓力，他們小心翼翼地和勞拉答話。反而伊蓮比較從容，樣子顯得比較從容。

「這是他的選擇，旁人干涉不了！我們怎麼去幫他們呢？」司徒南微微一笑，覺得勞拉著急的樣子有趣。

戴傳新終於想起來了，在舊金山的時候，這個年輕的林先生給他們送了很多東西，所以不少工友提起這位林先生都豎起大拇指呢。

經過兩年的發展，張邦先已經加入了華人志願小組。不僅是張邦先，華人志願小組在華工營里經營了兩年，已經發展了一批知識青年，給他們灌輸海外中國人要自立自強，團結奮鬥的思想。

「砰」的一聲，突然籃球飛過來，砸到戴傳新的頭上，把猝不及防的他砸得有點暈。

「呵呵。這個不用擔心，這是免費的。我們願意幫助你們這樣真摯的愛情。」勞拉道。

「史東尼？和圖書」勞拉推了司徒南胳膊。

「勞拉小姐，我聽說你能幫我們？是嗎？」伊蓮直接說道，一臉真誠地看著勞拉，沒有半點作偽。

司徒南沒想到只是遲疑了一下，就招來勞拉的雌威。

「去吧！好好打！表現好了有獎！」林一民鼓勵道。

「阿新，這位是林一民先生，我們在舊金山曾經見過他的，還記得嗎？你們的事還得靠林先生呢！」張邦先介紹道。正是林一民的出現，讓他有信心挽留戴傳新。

「但……我要回家！」戴傳新艱難地說道，不敢去觸碰伊蓮那哀傷的眼神。

「不，沒有時間了。你的同胞們都在催促那男人，他可能要走了！」勞拉不滿地說道，撅起嘴皮，盯著司徒南。

「去吧去吧！」司徒南連忙擺手道。

當木木地戴傳新忐忑不安地撿起那個籃球的時候，他不知道此刻他的命運將會因為一個籃球改變。

司徒南試了幾個球不中后，沒了興緻。他看見旁邊看著津津有味的戴傳新，便笑道：「你來替我！」

這船真大啊！

「別！別離開我！我需要你，戴，我不能沒有你！」伊蓮哀求道。

張邦先在華工營里威望很高，組織學習班，經常教華工識字，叫華工法語，幫不識字的工人寫信回家。所以大家平時都叫他小老師。戴傳新的法語就是從張邦先那裡學來的。不然還不容易把到伊蓮這個妹子呢。

伊蓮有點不好意思，感覺平白無故受了那麼大的恩惠，有些過意不去。

「等一下。」司徒南不置可否，選擇權在碼頭那男人手裡。

「你怎麼能這樣啊和-圖-書！你知不知道當一個女人離開她心愛的男人是多麼無助，痛苦啊！」勞拉看著無動於衷的司徒南有些生氣了，她不在理會司徒南，直接指著林一民道：「你去，我們不是要到中國去的嗎？這裡有免費船票！」

「張先生，我聽說了你們在華工營的事迹，你們創辦的青年會真不錯，把一批積極上進的知識華工組織起來了。不僅開啟民智，而且還維護了華工的利益。做的好啊！」

「你會帶小孩嗎？」勞拉問道。心裏對伊蓮評價高了幾分。

看見戴傳新留下來了，伊蓮的臉終於笑開了。

由於限權問題，張邦先接觸的機密還不多，不知道林一民比自己更高級。

張邦先對林一民道。

兩個女人嘰嘰咕咕地說話，旁邊三個男人插不上話，坐在一旁只瞪眼。伊蓮給戴傳新一個安心的眼神，便隨勞拉離開了。

「歡迎來到威廉號！」林一民熱情地說道，又告誡道「看到什麼，見到什麼，心裡有數就行了，別外傳。」

「我？」就在戴傳新發愣的時候，卻被林一民一把推進場內。

「告訴我，你會幫他們的，是嗎？」

「走吧！我帶你們去見少爺吧！」林一民說完帶著張邦先和戴傳新向籃球場走去，他知道白天沒事做的話，司徒南不在書房就在籃球場。

「阿新，先留下來吧！我有辦法了。」張邦先興奮地說道。

戴傳新心裏暗暗咂舌，七轉八轉后，終於來到了一個寬大的房子，房間裏面有幾個男子在耍著籃球遊戲。

戴傳新轉過身去，正想邁步，手被人拉住了，但他沒勇氣回頭，和圖書只是閉著眼睛，痛苦道：「伊蓮，對不起了！忘了我吧！」

司徒南平時也這幫保鏢混熟了，所以在球場上韓剛他們也敢讓司徒南吃癟。

張邦先已經來就被船內的豪華裝飾「嚇住」了，還有門口那些嚇人的保鏢，一看這裏的主人就是大富大貴之人。

威廉號外，一場生離死別正在上演。

戴傳新法語不算太好，只聽到大概的意思，只有法語最好的張邦先心裏暗暗羡慕戴傳新走了狗屎運，竟然攀上了這等神秘的富豪。

「會。我已經做過護士。」伊蓮答道。

「那太好了！我帶你去看看我家裡的那隻小鬼頭吧！」勞拉笑道。她有些不大喜歡原來的那個古板的老媽子，覺得眼前伊蓮比較投緣。

這是個秘密。

他剛才只是覺得那人應該由他自己下決定，靠沒人是靠不住的。自助者天助！世間不幸人太多，就算上帝也幫不過來。更何況，司徒南不是救世主呢。

「勞拉小姐，你幫了我那麼多，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好。不過，我可以再船上工作，做傭人也可以的。可以嗎？」

「伊蓮，原諒我……」戴傳新操著結巴的法語，對著伊蓮，喉嚨像是被石頭堵住了，再也吐不出半個字。

這個戴傳新在軍營里里曾經講過那些美國大兵玩過，後來傳到華工營里，他也學了一點。

張邦先是南洋基金會重點培養對象，上個月他剛剛被吸納成為南洋基金會。

「嗯，先坐一會兒。還差一個，等我絕殺他們！」說完司徒南又運球沖向籃筐，心急之下，一不小心被在藍底埋伏已久的韓剛賞了個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