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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墓獸

作者:蔡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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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四十五章 一級警告

第四卷

第四十五章 一級警告

「我……不知道!」
電工已緊急修復了所有的電路,卻搞不清原因為何?
閉上眼睛,眼前掠過一片天崩地裂,高樓廣廈千萬間的東京,頃刻間陷入熊熊火海,數百萬人的阿鼻地獄,被毀滅的索多瑪城。
「別騙我了!」
他們不敢再回旅館,只能在東京的街頭流浪,並且避開各種建築物,只見河邊的開闊地而行。羽田大樹打電話給報社、電台、氣象局甚至警察局……可惜子夜時分,誰都找不到。若是後半夜發生地震,便會造成毀滅性的災難。
「有你這麼一個邪乎的閨女!我現在開始理解嵯峨侯爵的痛苦了。」秦北洋抓著她細細的胳膊,「快點回到你爸爸身邊去吧。」
「父親大人,如果我不放這把火,全家幾十口人都會在大地震中死無葬身之地。我不想讓你死!我想拯救所有人的生命!」
今晚是周末,接近子夜,那麼多人不可能再找到旅館了。嵯峨侯爵被逼無奈,只得下令在大草坪上搭建帳篷過夜,同時盡量搶救火災廢墟里的財產。
一路上,不時有老鼠大軍在街上橫衝直撞,飛鳥與蝙蝠們紛紛逃離城市,月和-圖-書夜下不斷掠過黑壓壓的飛行生物。奇怪的霧氣在地面升騰,有時甚至有乾冰的效果,加上詭異瑰麗的地光。秦北洋相信九色的判斷沒錯——毀滅性的大地震近在眼前,如同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就是不曉得何時劈下來?
今晚的女一號,嵯峨光提著裙擺,回到舞池中央,奪過司儀的麥克風大聲說:「諸位!很高興大家來給我慶賀生日,但我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事關到你們每個人的生命!」
要知道,它在白鹿原魔方大墓地宮被關了一千二百年,對於地下世界的每個細微變化都極為敏感。
嵯峨光和父親都逃出來了,侯爵被燒掉半邊頭髮,狼狽不堪;公主的裙擺上還燒著火,管家好不容易幫她撲滅,結果晚禮服被燒成了小禮服,小腿肚子還被淺淺地灼傷了幾塊。
1923年8月31日,深夜,嵯峨侯爵公主的生日舞會剛到高潮。
這時候,消防車已呼嘯著開進來,水槍已無法挽救這棟豪華的大廈,房梁轟鳴著坍塌,烈焰衝上高天,火星彷彿飛濺到月亮上,附近的日本皇宮都被照得通亮……真www.hetubook.com.com箇是「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
「以誒!」光搖著頭,咬著嘴唇,「我不能回去,爸爸說我犯了嚴重的縱火罪,要把我送到少年管教所去。」
女兒又從父親手中搶回麥克風,脫掉高跟鞋,爬到樂隊的鋼琴上說:「今晚的種種異常現象表明,東京即將要爆發大地震!請各位速速離開室內,在開闊地上避災,否則你們每個人都會死!都會死的!」
秦北洋翻身躍起:「我確定!」
小鎮墓獸點頭,眼神明白無誤地確定——地震即將來襲。
胸口的和田暖血玉墜子都亮了。
數百米外,十六歲的嵯峨光已逃到幽暗的街道上,沖入秦北洋的懷中,回頭遙望著火光衝天的侯爵府邸,大聲說:「我是光!」
秦北洋趴在大草坪上,讓耳朵與心臟緊貼大地,感受地殼內部的脈動……
「八嘎!」羽田大樹真想抽她一耳光,「公主殿下,地震還沒來,東京大火災就會燒死幾十萬人了。」
「我在京都第三高等學校讀書時,專門看過地震學方面的書。今晚這些異常現象說明,很www.hetubook.com.com可能會有破壞性極強的大地震!」
原來啊,這把大火,竟是嵯峨光自己放的。
嵯峨侯爵氣勢洶洶地上來,奪過女兒的麥克風,將她拖下去,並向賓客們道歉。這個女兒向來任性,毫無宮廷貴族淑女風範,平時總做些出格的事兒,愛幻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胡說八道,有時說自己家是開妓院的,又說日本帝國將在下一次世界大戰中敗亡,讓他這個朝廷重臣丟盡了顏面。
賓客們紛紛搖頭,雖然大家都目睹了電燈事故、老鼠橫行、草坪上的地光與地氣等等詭異的地震預兆,但沒人相信這個十六歲小姑娘的警告。有人說,日本自古以來多地震,就算有這種前兆也沒關係,早就習以為常。
侯爵大發雷霆地咆哮:「光!我要把你送到少年管教所去!」
「光!」
自從進入過白鹿原魔方大墓,揭取封印時遭受電擊,他便能感知到天地萬物各種細小的變化,無論眼耳口鼻舌等各種感覺器官。某種程度來說,秦北洋也擁有了近似於鎮墓獸的敏感度,也像老鼠、蟾蜍、小貓小狗們那樣。
「我沒騙你!」光的眼淚水又下來了和_圖_書,哀求旁邊的羽田大樹,「羽田先生,求求你們,帶著我走吧!」
「瘋了!」嵯峨侯爵簡直要被氣暈過去,女兒在生日宴會上說這種晦氣話,「惡作劇開得太過分了!」
穿著燒焦的晚禮服的嵯峨光,坐在日本橋川的水岸邊,托著下巴說:「我再去把這些房子燒了吧?把睡覺的人們趕出來!」
秦北洋回想起四年前在京都的冬天,就是著了這小姑娘的道兒。
「你這把光也忒亮了點!」秦北洋哭笑不得地說了一句中國話,又跟出一句日本話,「公主殿下,你可太任性了!我只說發現大地震的預兆,可沒叫你把自家房子給燒了啊!」
光抓著他的胳膊:「你確定?」
秦北洋茫然地低頭看著九色,問出同樣的問題。
光弱弱地縮回去,抱著九色相依為命的可憐模樣。秦北洋摘下她胸口的卡地亞鑽石項鏈,戴著這個值錢的傢伙走在夜裡,要是沒有他的保護,下一分鐘就被人搶劫甚至綁架了。
事已至此,這場生日宴會不歡而散,賓客們紛紛告辭離去,包括眾星捧月的裕仁皇太子,日本帝國未來的天皇。
「光公主,今天是您的生日,可不能哭https://www.hetubook.com.com呦!」羽田大樹還是把光的小手交到秦北洋的手中,「北洋,你是甩不掉她了!」
樂隊、僕役、保鏢們紛紛逃出來,大火迅速從廚房蔓延到宴會廳,又竄上了樓上的各個房間。有人打開大草坪上的消防水龍頭,卻無法控制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火。
秦北洋還想去找芳子,卻發現她早已無影無蹤。羽田大樹拽著他迅速離開,剛才那齣戲已讓嵯峨侯爵勃然大怒,免得侯爵編個理由把他們都抓起來。九色卻站住不動,秦北洋一回頭,才發覺府邸洋樓閃起火光。
「冤家!」
侯爵狂怒已極,他決定將女兒送去警察局,哪怕以縱火罪懲罰這個瘋狂的公主,但他一回頭,光已經消逝了。
光又對跑到大草坪上避難的管家、女傭、僕役們關照,讓他們哪裡也不要去,就在草坪上原地休息過夜,反正今晚天氣炎熱不會凍著,千萬不要再去找房子住宿!
三人一獸,沒入東京的黑夜。
「哥哥,你在說這些都是地震前兆嗎?」
秦北洋拍了拍額頭,再看光又抱著九色的腦袋,好像這尊小鎮墓獸成為她的寵物。
「可我不燒房子,怎麼把那伙人趕出來呢?」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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