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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陛下已經從張銘一案中，發現自己在朝中勢力薄弱，準備增強朝中的勢力，不過招攬楊思訥，應該是女帝的主意。韓藝眉頭緊鎖，思忖許久，道：「楊公，既然陛下已經派人找上門來，這事我看你是躲不了了，如果你拒絕的話，那麼陛下可能會因此對你不信任，如果有朝一日，陛下掌權了，你的仕途將會很難再進一步了。」

這未免也太巧了。

楊思訥愁眉難展，點頭道：「這正是我擔憂的，我本不想選邊站，那誰曾想到陛下會主動找上門來，現在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楊思訥笑著點點頭，道：「其實這事年前我們也談過，我不想捲入這場風波當中，對此也感到害怕，你應該也清楚，這種情況，一旦站錯邊，恐怕我一家老小都無法倖免。」

韓藝搖搖頭道：「你答應呢？」

楊思訥道：「今日我那堂姑姑來過。」

韓藝點點頭道：「因為當今的商業制度已經被限制到了極限，無法再也限制了，如果變，只會變寬，不會變窄。」

韓藝搖頭道：「但是我認為這個可能性很小。」

楊思訥對這話倒是且聽且信，關鍵他不明白韓藝說的那個大轉變是什麼，道：「可是我如果留京的話，我又怎麼掌控揚州呢？」

他中間雖然省略了一些話，但是韓藝心裏明白的很，道：「這我明白，換做我我也會這麼做，這與情與理都沒有關係，身在朝中總有身不由己時。」

楊思訥道：「姑姑倒是沒有明言，但是我心想陛下會不會是打算讓我去御史台接替張銘，因此我才叫你來問問。」

楊展飛囁嚅幾回，才道：「你與飛雪之間——？」

韓藝心中稍稍鬆了口氣，突然道：「對了，如果楊公不回揚州的話，那楊和*圖*書姑娘還會回揚州嗎？」

……

楊思訥好奇道：「你口口聲聲說大轉變，好機會，究竟是什麼好機會？」

楊思訥點點頭。

韓藝呵呵道：「其實現在的揚州，我覺得二公子比楊公你還要更加合適一些，因為二公子有魄力，有衝勁，符合揚州的現狀，揚州現在面臨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必須大刀闊斧的去干，如果是楊公的話，多多少少還是顧忌一些，但是二公子不會顧忌太多。」

楊思訥一怔，道：「此話怎講？」

楊展飛面色凝重道：「我爹爹想找你過去談點事。」

韓藝跟著楊展飛來到一間屋內，只見楊思訥一人坐在裏面。

韓藝面不改色道：「我與楊姑娘挺好的呀。」

韓藝笑道：「這是當然，我只是來幫助出主意的，可不是來幫陛下遊說的。」

「韓藝見過楊公！」

楊思訥愣了下，擺手道：「不行，不行，展飛還是太年輕了，而且我們楊家與江南士族已經出現了隔閡，要是我不在的話，他根本不能壓住那些江南士族。」

商談完之後，楊思訥又讓楊展飛送韓藝出門。

韓藝也明白楊思訥是有野心的，不跟有些人一樣，這官當不當都無所謂，道：「這御史大夫——！」

韓藝笑道：「楊公莫不是忘記陳碩真叛亂么，這才過去一年多而已，相信還有很多事都在處理中，而楊公你此番留京，只因事出突然，你本沒有這個打算的，因此你只要在奏章上稍稍暗示這一點，陛下會知道該如何做的。而且，如果派二公子前往的話，我或許也能幫上一點忙。」

其實韓藝倒是希望楊思訥能夠入御史台，這樣對於他的幫助非常大，但見楊思訥膽怯，倒也不好多說什麼，萬一有www.hetubook.com.com個什麼差錯，那他等於害了楊思訥一家，於是道：「既然楊公你不願意的話，那就直接上奏，請求留在長安，如果等著陛下親自下旨來封賞，那麼難免不會引起國舅公對你的敵意，反正那武夫人已經來過，你現在上奏，陛下自然會以為你答應了，而國舅公那邊也能夠從中得到了一些理解。」

楊思訥道：「她說是來看看我，其實是來招攬我的，她暗示陛下希望我能夠調職回京城。」

楊思訥一愣，道：「此話怎講？」

雖說朝中有人好辦事，但是楊家屬於超級豪門，他倒是不用去巴結誰，家族地位擺在這裏的。

古人對於孝是非常重視的，而楊思訥又是出了名的孝子。

「但是這得陛下做主，我怎好意思一邊請求留京，那邊又不願放棄揚州。」

楊思訥點點頭道：「這倒是一個好理由。」

難道不是因為飛雪的事？韓藝嗯了一聲。

……

楊思訥道：「倒也談不上是一邊的，我一直在外為官，與朝中重臣來往甚少，只是我們楊家與長孫家同在關中，我父親與國舅公也同殿為臣，可以算是世交。」

韓藝道：「說到底，還是一個信任的關係，楊公你雖然常年在外，但是楊家與長孫家是世交，關係應該也不錯，而御史台對於陛下而言，是至關重要，不容有失，但凡坐在這個位子的人，就必須絕對效忠陛下，你不符合這個條件，陛下不見得會讓你入御史台。但是楊公你如果想入御史台，我倒是可以幫忙。」

楊思訥又問道：「那我如何寫這一封奏章呢？」

楊思訥道：「你恁地有把握朝廷會放寬商業？」

「咳咳咳！」

楊思訥擺擺手道：「我就是怕進御史台。」

看來他果然和-圖-書察覺到什麼了。韓藝道：「就是好朋友呀！二公子為何這般問？」

楊思訥嘆道：「我二哥的性子你還不了解么，古板的很，尤其是在夫妻方面，這事找我二哥，你認為合適嗎？」

這倒也是，差點忘記楊思訓可是一夫一妻制的忠實擁護者，那邊陛下要休妻，這怎麼看也不對稱啊！韓藝皺眉沉吟半晌，問道：「楊公，你不是國舅公一邊的？」

韓藝道：「在京城其實立功的機會非常少，尤其楊公你心中還有所顧慮，但是我估摸著未來幾年，揚州可能迎來一個大轉變，是一個極具潛力的城市，如果楊公你還兼任揚州刺史的話，到時什麼功勞的，都可唾手可得，可助楊公你在長安平步青雲。」

「我這位堂姑姑就是武昭儀的母親。」

韓藝笑道：「楊二公子。」

楊思訥嘆道：「其實于情于理，我都應該請你過府一趟，而且母親大人也曾吩咐過，但是——於是我昨日才叫飛雪去跟你說一聲。」

「你能明白就再好不過了。」

韓藝突然想起什麼似得，又道：「不過楊公，即便你要調職回京，但是揚州可不能放棄。」

韓藝見他神色怪異，道：「二公子有事么？」

皇帝的橄欖枝是當臣子最難面對的，萬一選錯了，那後果不堪設想。但是他沒有退路，如果他拒絕的話，那李治肯定永遠都不會啟用他了，因為現在是李治最為困難的時候，既然不能共苦，何來的同甘。

這關係還真是混亂啊！

韓藝震驚道：「什麼？武昭儀的母親是楊公你——你的堂姑姑，那武昭儀豈不是——」突然想起前面楊飛雪說家裡來了一個貴客，想必就是那楊氏。

鳳飛樓後院。

韓藝稍一沉吟，道：「你就說楊老夫人年事已高，不便隨你www.hetubook.com.com回揚州，而你又想留在長安孝敬母親，以孝之名，上這一道奏章。」

楊思訥搖搖頭，嘆道：「我原本打算半月之後再動身的，但是張銘一事，讓我覺得這長安真非久留之地，於是我才提前到明日，可是，終究還是沒有躲過去。」

韓藝眨著眼道：「什麼意思？」

「調職回京？」

「你來了。」楊思訥伸手笑道：「坐吧。」

楊展飛突然喊了一聲。

原來武昭儀的外公楊達，是楊思訥爺爺楊雄的親弟弟，都是前朝皇室宗室。

楊展飛道：「怎麼個好法？」

楊思訥點點頭，思忖半天，道：「這我恐怕還得母親他們商量一下。」

韓藝心中一凜，暗道，他不會是因為飛雪找我來的吧，我只是抱了一下而已，而且還是非常純潔的，這你來找我興師問罪，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點點頭道：「是的，令嬡說想去看看長安四周的風光，正巧我也有空，就陪她一塊去看看。」

「韓藝。」

「韓藝，你總算是回來了！」

楊思訥道：「倒是沒有，但我也沒有拒絕。」說著他重重一嘆，道：「這事我都不敢找別人說，只能叫你來，幫我出出主意。」

「堂姑姑？」

觀國公府！

要知道那張銘當初當上御史大夫，全憑長孫無忌有先見之明，一早就將張銘安插到御史台，不然的話，以張銘的資歷，也不夠資格，全憑在御史台十幾年的資歷和經驗，再加上孔大夫卧病在床多年，才當上御史大夫的。楊思訥在這方面還是有所欠缺。

韓藝道：「那她為何不找觀國公？」

楊展飛退下后，楊思訥笑問道：「前面飛雪是跟你一塊出去了吧。」

楊思訥點頭道：「武昭儀可以算是我的堂妹了。」

韓藝道：「商業！揚州擁有最大的港口，和-圖-書交通發達，是長江與京杭大運河交界點，又離長安比較近，如此得天獨厚地理優勢，一旦朝廷放寬商業，揚州必將會迎來一個嶄新的時代。」

「這——！」

韓藝卻沒有看明白，這事難道楊展飛也不能聽么？這尼瑪是多大的事啊！

韓藝一聽楊展飛這語氣，不免一愣，這不像似來道別的呀，愣道：「出什麼事呢？」

韓藝聽到楊思訥都沒有資格當這御史大夫，最多也就是當御史中丞，心想，看來當初真是我想多了。道：「楊公，現在朝中誰人都知道，陛下對於御史台勢在必得，但是國舅公估計也不願放棄，這也是為什麼沒人敢坐上去的原因，因為你坐上那個位子，就預示著你將成為國舅公他們的眼中釘。」

「這我也不清楚。」

楊展飛道：「我爹爹不回去了，那飛雪自然也不會回去了。」

楊思訥點點頭，道：「飛雪應該告訴了你，我們打算明日回揚州吧？」

「據我所知，很多刺史都在長安。」

韓藝皺眉微一沉吟，道：「難道——」

韓藝剛坐下，楊展飛突然道：「爹爹，孩兒就先下去了。」

楊思訥苦嘆道：「國舅公如今權傾朝野，誰敢與之為敵。」

楊展飛見韓藝一臉詫異，心想，難道真是我想錯了，又或是飛雪她……但是韓藝還未發覺。搖搖頭道：「沒什麼，沒什麼。」

韓藝聽著困惑不已道：「楊公叫我來，不會是想跟我解釋這一切吧。」

楊思訥打斷他的話道：「你倒也想的忒美了，御史大夫我怎夠資格，即便陛下真打算將我調職御史台，恐怕也只是御史中丞。」

韓藝拱手一禮。

韓藝微微擦著汗，道：「那不知她來找你，是為何事？」

楊思訥道：「但是我既然上奏請求調任回京，又如何還能保住揚州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