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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它又迅速波及全世界……包括中國。

進門，鄭忻峰直接抬手摔了一個杯子，表現得很憤怒。

「那……」曲沫迅速反應過來了。

……

【千年蟲】。

2000年3月10日，納斯達克股指達到了其頂峰5132點，但是，一家家互聯網公司財務狀況惡化及報出財務造假、高管套現等情況被披露，各種跡象都表明一場危機正在到來。

蛐蛐跟江澈本來就親，雖然還不懂事，卻像聽懂了一般，埋頭用力往他懷裡拱著。

在這位世界級金融女強人的眼裡，眼前他們無比熟悉的這個江澈，其實真的就是一個雖然專業方面有所欠缺，但是對大勢判斷如神的超級金融天才，同時也是投資天才。

而在某些偏遠的地方，在部分還不知道互聯網為何物的人群里，它甚至被傳為可怕的外星或地底怪物，和這些年傳了一次又一次的地球毀滅預言聯繫在一起。

見面是在深城，很久之前的那家咖啡廳，司馬鵬澤主動邀約，也是他訂的地點。

2000年8月。深城方面質量監督部門突擊抽查，而後因質量問題，扣押了一批「三聚鹿」的奶粉。

找不到，就硬找。

「登峰欲獨攬行業標準主導權，藉此壟斷市場。」

司馬鵬澤坐在椅子上，穩如泰山，一點不慌，若一定要說有什麼感覺：他在享受這一刻。

「深城方面為登峰站台，惡意打壓競爭對手。」

2000年4月3日，微軟壟斷案宣判，敗訴，微軟創單日最大跌幅。這也宣告了這場互聯網泡沫破裂的開始，高科技公司的股價集體大幅下跌，其中比如思科的股票，跌了90%。

而核心，是對行業檢測標準主導權的爭奪。

這麼神的么？

大伙兒剛都笑起來。

就是在這樣一個背景下，摩根士丹利在司馬鵬澤的主導下，悄悄避開鄭忻峰和江澈，直接找到地方政府，同時收買企業領導……獨資，拿下了此時已經被登峰逼至牆角的三聚鹿。

鄭忻峰：「你，真和圖書的是被千年蟲嚇的？」

「具體哪個環節出問題我並不清楚。」

一個讓多數人其實都有點莫名的神秘詞彙，在最近的幾年時間內，迅速傳遍了全世界。

「我知道，騰迅現在處境很困難，但是，咱們用戶增長還是很快不是嗎？能堅持一定要堅持。資金問題……我這邊，我這邊說實話也很困難，之前在美股市場損失很大……但是你放心，我會盡我所能的……」

鄭忻峰揉小蛐蛐的頭，「兒子，看到嗎？這個你也要學啊。」

鄭忻峰剛從燕京回來。

話說林工肚子里是兒子還是女兒，其實從技術手段差不多已經可以檢測了，但是江澈莫名想等結果自然揭曉，看看自己的「神通」到底是不是真的，林俞靜也覺得這樣有趣。

至此，他名下坐擁的財產已經超過130億美金，其中大量現金。

「外資受到地方保護主義迫害。」

江澈說完掛上電話，看一眼再次陷入圍觀狀態的各位。

對此，登峰方面只一條應對，鄭忻峰花費巨資，以電視廣告的形式直接向民眾喊話：

整個見面不過持續了短短不到十分鐘。

也許是司馬同志真的要把氣出全了？！又或者，他老人家打算下一步再逐漸脫離大摩，真的在中國當一個大企業家？

雖然這個廣告在短短兩天後，就因為相關部分的干預而停播了，但是，登峰鄭忻峰是誰啊？在過去的八年裡，他就是整個中國話題和流量最大的商業人物。從影響的持續性和普遍性而言，甚至比江澈都大。

說實話這很難得，在整個九十年代到新千年初，外資收購一家中國民族品牌后願意增加投資，去爭取把它做得更好的情況，其實十分罕見。

該炸的問題，終於還是炸了。

這回，換他司馬鵬澤擺了江澈一道，站在坑外。

但是，他所表現出來的狀態，卻比任何人都更加「焦慮」和「恐懼」。

「但是，其實已經有問題兒童出現了，只是一直沒有被關注而已。」

司和-圖-書馬鵬澤強行握手，「以後就是競爭對手了……鄭總。三聚鹿可是頂級民族品牌啊，之前被你逼成那樣，我看著都不忍心。放心，我們會通過有投資合作的世界級相關企業，很快引進全新的生產線，同時增加投資……」

「……」

鄭忻峰親自上陣，頻繁露面，廣告影響絲毫沒有削弱……

鄭忻峰不動。

千禧年……

然後以此為理由，江澈不顧互聯網相關股票的熱潮，也不顧任何勸阻和建議，在1999年12到2000年2、3月間，默默漸漸，清空了之前投資的幾乎所有美股。

在專業的圈子裡，它被認為很可能癱瘓一切相關係統，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江總客氣。」中國奶業協會新任會長鄭忻峰，江湖人稱奶霸鄭忻峰，笑著拱手說道。

但是，鄭忻峰，拒絕了。

就爆了。

然後……

司馬鵬澤和三聚鹿方面立即作出反擊。就連三聚鹿原先那些領導，也都站出來，譴責登峰一直以來對三聚鹿的無恥打壓。

「啪……」

戰火燒到9月。事情突變，三聚鹿一位身懷正義感的中層幹部，名叫李慧峰，冒著巨大的風險站出來，向媒體公布了一些他掌握的情況：

於是，相關部門不得不進一步介入，居中調停。

她用的詞，是萬一。

「不是客氣。」江澈認認真真，指著鄭忻峰頭頂說：「你自己看不見吧？你頭頂這，有個氣旋。」

曲沫最冷靜，「繼續投資？……江澈，你確定互聯網還有前途嗎？」

老彪：「很習慣。」

江澈點頭，笑著說：「鄭會長辛苦了，振興民族奶業，普及行業新標準，安撫養殖戶，建立新的聯營牧場和鮮奶收購制度……就都靠鄭會長了。」

現在，沒有人再懷疑這三句話了。

說完這最後一句，司馬鵬澤一臉豪邁，大步離開了包廂。這感覺，就連江澈都突然覺得，應該給他配個BGM——比如「翻身農奴把歌唱」。

曾經，他在這裏被迫賣過程曉，賣過合作的和*圖*書家電商……如今，終於找回場子。

以上，史稱第一次互聯網泡沫破裂，包括矽谷及華爾街在內，均遭受重創。

「所以，司馬兄處心積慮，謀划已久了吧？」江澈反問，說：「這件事，你其實從一開始，就只是利用登峰，來完成收購，是嗎？」

所以，就一直也沒跟醫生打聽。

「幹嘛啊？」莫名有點兒使小性子的感覺，江澈不滿說：「相比闊氣輕鬆有餘力，這樣的患難見真情，這樣的我家也沒多少炭，偏還咬牙雪中送炭……難道不是更溫暖更美好嗎？再說我這樣，你們難不成還有什麼不習慣？」

差不多同一階段，因為互聯網這個投資主戰場的爆炸，資本開始在世界範圍內尋找新的投資熱點。

「登峰的標準，是全國最高標準；登峰的標準，就應該成為全行業的標準；登峰的標準，才是對千萬祖國的未來負責。」

據說這一波連巴菲特都被波及了啊……

趙三墩：「沒有。」

江澈：「嗯啊，過程你們不都看著的么？」

「好久沒來，這裏換老闆，換裝修了」，似乎意有所指，司馬鵬澤指了指包廂四周環境，緩緩說，「一切都有新氣象，總不能只有我，還吃老虧吧？」

從國外到國內，從互聯網的專業圈子到圈外，從大學教授到小學生，再到普羅大眾。

電話是馬華滕打來的……

中國剛剛興起不過兩三年的互聯網創業熱潮在此期間幾乎遭到毀滅性打擊。

與之伴隨而來的，是巨大的恐慌。

似乎是1993年吧，江澈曾經忽悠過老鄭，說一個人如果「民意功德匯聚」，頭頂，就會有一個氣旋。

林俞靜摸自己肚子，「寶寶不要聽，唉，這個你可千萬不能學啊，你要光明正義高大上……再說萬一你是個姑娘……」

「何止，老夫簡直忍辱負重。」司馬鵬澤笑起來，同時站起來。

「確定，這是人類社會發展的大趨勢，不可阻擋。」江澈篤定道。

深城，剛入住不久的江宅別墅。

「戰場上見真章和圖書。」

這已經不單是針對三聚鹿了，登封鄭忻峰，幾乎是在與整個行業為敵。

「……」幾個人沉默，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沒有任何收穫。鄭忻峰轉回來，把小蛐蛐往前遞到江澈懷裡，然後說：「兒子，快，吸點狗屎運。」

「是的，裏面有三聚氰胺，一種化學物質。」

而江澈知道：千年蟲問題雖然確定存在，但它實際會造成的破壞，其實並沒有眼下預言和想象的那麼大。

那些品牌大多被雪藏，拆賣，或者抹殺了。

同時，還有一件事，其實江澈早一步就已經知道——因為收買時候的承諾，三聚鹿的領導層，也在失去部分主導權之後，暫時基本都被保留了下來。

「……」

消息在媒體公布，頓時引起軒然大|波。

「獨吞？！」鄭忻峰踹了一腳桌子，怒道：「你知道我為了打壓三聚鹿，創造收購機會，把登峰奶粉的利潤壓到多低嗎？我甚至有一段時間，賠本在賣……你他媽給我獨吞了？！」

這個過程並沒有怎麼被覺察，因為之前，神劍在自身轉型階段，就已經清退了包括大摩在內的大部分投資夥伴，是用自己的錢，分散大量賬戶去做的股市投資，而它之後的撤離，也有一個不短的過程，並不激烈。

似乎有些疲倦，鄭書記坐下，第一句說：「三聚鹿那邊進去了好多人，原來的那些企業領導……還有司馬鵬澤也進去了，不過他應該不至於坐牢。還有，上級領導請求……我把三聚鹿的殼，買下來了。」

他走到鄭忻峰面前，伸手。

……

說好的打壓之後合作收購，司馬鵬澤先下手為強，獨吞了。

「看我幹嘛？！」

江澈已經被圍觀超過半小時了。被抱著娃的鄭忻峰，以及曲沫、老彪、三墩……還有懵懂的，抱著自己肚子的林工。當然，三墩本身，其實沒想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跟著看而已。

洋洋洒洒，司馬鵬澤一口氣說了很多，唯獨沒說自建牧場，因為那玩意兒從建設到投入使用，再到創造效和*圖*書益，見效實在太慢了。他的努力，也並非在產品質量等實際的方面，而只集中於產能和營銷兩個角度。何況外資企業在政策、稅收等方面都還佔著優勢呢。

江澈點頭，然後說：「等納指被互聯網企業帶崩，跌到1500點位附近，我們就重新入場，開始回購先前拋售的股份，並加大份額，同時投資市場上還存活的，以及新興的，一部分互聯網相關企業。」

「明白。」曲沫鄭重點頭，到這一刻，她已經一點都不再相信那些譬如江澈「靠騙」，「靠運氣」，「靠坑」之類的鬼話了。

「其實之前有兩次，上級部門就檢測出來了，還詢問過，只是企業方面一直沒改。」

「江總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司馬鵬澤笑眯眯看著江澈，「中國有句古話，說風水輪流轉……今天到我家。說的真好。」

比之前世早，比之前世影響稍小，後果自然也更小；同時，也不是整個國內奶製品和奶粉行業一起爆炸，因為這一次，對比參照，站在那裡的，是另一個民族品牌——登峰。

看著憤怒的鄭忻峰，司馬鵬澤沉穩而大氣地笑了笑，一點不生氣。

而後，就是持續數月，登峰和外資入主后的三聚鹿的全面市場戰，廣告戰，輿論戰……

身邊知情的這些個（除了趙三墩），現在心情都很矛盾，一方面很想給江澈跪了，抱腿喊上帝，另一方面，又有點想給他剖了。

江澈的手機響了。

這樣也可以嗎？

這件事如果攤開是在另一個平穩時期，江澈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它現在正逢登峰和三聚鹿的輿論大戰……所以，誰都遮掩不住。

「……」鄭忻峰和江澈一時都沒說話。

他看起來有幾分打趣的樣子，但是說的每件事，其實都不輕鬆。

像這樣的電話，來自不同的人，他最近每天都能接到好幾通。

就如這家新興的民族企業先前所說：登峰的標準，是全國最高標準；登峰的標準，就應該成為全行業的標準；登峰的標準，才是對千萬祖國的未來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