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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業如畫

作者:慕容湮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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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昇平逝

第二十四章 昇平逝

「其實都是一樣的,我與王劍盪一樣,身份卑微,卻都愛著身份高貴的人,我們僅有的只是那份純真的愛罷了。你當初能為了冊封我和滿朝文武為敵,如今為什麼不能站在荀語的位置上思考一下。就因為你是帝王,所以你不能容許你的妹妹嫁給一個畫師嗎?你覺得失了皇家身份,那麼你娶我,不也是失了皇家身份嗎?」
蘇落雪嘆息一聲,從寢榻上翻身而起,披了件衣衫便走至窗前,凝望天際那一輪皎潔的月光,銀白的光輝鋪灑在殘雪上,凄美悲愴。
「你和他不一樣。」
「來人!」荀夜一聲怒道,蘇落雪猛然在荀語身邊跪下:「帝君息怒,長公主不過是一時想不開罷了,只要好好勸導……」
她的淚,也已被風吹乾,唯獨剩下那清晰可見的淚痕,甚覺凄涼。
恍然間,想起多年前的夜裡,她們二人在雪中翩翩起舞,共同把酒言歡。
蘇落雪彷彿想到了什麼似地,猛然丟下銀棒便飛奔出寢宮。
「長公主與王畫師在蘭香苑被抓。」
「那華妃呢。」周麗婉也沒打算放過蘇落雪。
「這幾日,臣妾派紫羽請帝君多次,為何你要避而不見,你在怕嗎?怕我和你說長公主的事,你會心軟嗎?可帝王,為何不能心軟一次?她是你的親妹妹,你有真正去聆聽她的心聲嗎?在侯府她好男寵這麼多年,你有去了解過她心中的苦嗎?你知道她與王劍盪之間曾經愛的多麼真切嗎?這些你作為一個哥哥,什麼都不了解,你只會阻止,只會拆散,你與南昭侯有什麼分別!」蘇落雪越說越激動,聲音也由最初的低弱變為尖銳的指責。
華雪無力地後退一步,整個人呆了,再無話可說。
「昨夜帝君到天牢去見了王劍盪一面,也不知與他說了什麼,到夜裡三更時牢頭髮現王劍盪撞牆自盡在天牢內。后帝君封鎖一切消息,不讓王劍盪的死傳入長公主那兒,卻不知怎的還是傳到長公主耳中,聽說長公主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冷靜的讓人詫異。宮人都以為,長公主只會心痛難過一段時間就會好的,可誰知……今個一大早,大婚的鳳冠霞披送進長公主寢宮時,長公主已割腕自盡于妝台前。」
荀夜的目光泛過寒光,仍舊不願意承認:「是他貪生怕死罷了,到最終事情揭露,他只有死路一條。」
太後殿內燈火通明,兩側守衛比以往多了兩倍,宮人臉上的表情滿是肅穆,恭敬地分兩側而立。
王劍盪伏地拜道:「一切皆是微臣的過錯,是微臣主動引誘長公主,並相約長公主于蘭香苑,企圖誘她與微臣相好,這樣微臣便能一步登天,成為駙馬爺。如今事迹敗落,微臣也無話可說,任憑帝君處置,只求不牽連長公主。」
可當初她既然m.hetubook.com.com選擇了幫荀語,便想到了會有這個結果,她一點也不驚訝。
「長公主她……」紫羽的聲音越發低弱:「長公主在殿內割腕自盡了。」
寒風烈烈,她轉過無數個迴廊,寒風如刀般割在臉頰上,硬硬生疼。
突然一陣敲門聲在寂靜的寢宮內顯得那麼尖銳,驚了蘇落雪。
荀夜猛然轉身,陰冷地目光冷視華雪,一字一語問:「那麼,帝后你代朕下旨處置華妃?」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聽宮人在傳,說是今夜帝後接到一封匿名信,信上揭發今夜有宮中女眷在蘭香苑私會男子,帝后便帶了人去抓,果真在蘭香苑抓到正在相擁的長公主與王劍盪。接著,這事兒就傳開了,不僅鬧到了太後殿,還引來了帝君,這下……怕是要出大事了。」
當整個大殿唯獨剩下蘇落雪與荀夜之時,蘇落雪這才動了動身子,可跪了許久的雙膝卻因麻木而無法起身,只能那麼跪坐著。
華雪的話還未落音,荀夜一巴掌便幗向她的左頰,清脆的聲響傳遍了整個大殿,所有宮人皆是一驚,立刻跪地。
「你是在責怪朕嗎?」
「哀家說王劍盪這個名字怎麼如此熟悉,原來你就是當年引得侯爺大動肝火的人,妄想拐跑哀家的女兒!」
可偏偏這門第之見無法逾越,要怪只能怪王劍盪是個窮畫師。
※※※
「娘娘,您睡了嗎?」是紫羽的聲音,平靜中帶了幾分驚慌。
「母后,今夜並非他……」荀語還想說話,蘇落雪立刻握住她的手,深深凝著她,用只有二人聽的見的聲音道:「長公主,此時你該冷靜,只有保全了自己,才能有機會從長計議。」
荀夜由坐上緩緩起身,邁步而下:「罰華妃于雪華宮思過三日。」
可這些,終究只能成為一場逝去的回憶了嗎?
蘇落雪被禁足三日于雪華宮,這期間荀夜也沒有來過一次,她也吩咐紫羽到荀夜那兒傳話,求他務必來雪華宮見她一面,可荀夜卻沒有來。蘇落雪只能在宮中干著急,只擔心這幾天會出什麼事。
蘇落雪疑惑地調頭,看著紫羽的表情,心頭一跳:「何事?」
而荀夜的眼珠也動了動,對上蘇落雪的目光,沉聲道:「他喜歡的不過是荀語的高貴身份罷了。」
周麗婉聽到此事,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蘇落雪便怒道:「原來不止王劍盪引誘長公主,就連你華妃都幫著他們二人私會,從頭至尾,都是你華妃在操縱著一切,要讓皇家顏面掃地!」
王劍盪從頭至尾的表情都是淡淡的,像是聽進了心中,卻又好似什麼都沒聽進去。
一個男人,究竟要多愛一個女人,才能為她付出自己的性命。
蘇落雪才踏入太後殿,便聽聞一聲冰冷的話和*圖*書語傳入耳中,放眼望去,荀語與王劍盪跪在大殿正中央,正座上荀夜與周麗婉並肩而坐,面色冷凜,難看至極。右側華雪默不作聲地冷眼旁觀,似這一場事完全與她無關。左側麗貴妃剛至大殿,正在就坐。
「叩叩叩!」
「帝君,華妃做出如此大逆之事,只罰三日難以服眾。」華雪亦起身,不甘心蘇落雪罰的如此輕鬆。
「說來說去,帝君就是偏心於華妃,即便她促成長公主與王劍盪私會,又給臣妾寫來匿名信,操控全局,你依舊不忍重罰她。總有一日,我天朝的江山就會因帝君你寵信這個女人而衰敗!」
「臣妾並無此意,只是感慨長公主與王畫師之間的相思之苦,才斗膽設計讓他們見上一面。」
「事到如今你讓朕如何處置,如何對定安侯交待,整個皇宮傳的沸沸揚揚,我天朝的長公主竟然私下與臣子私會,枉顧顏面,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說到憤怒處,荀夜重重地拍了下身側的桌案,案前擺放地茶水隨著掌力而隱隱振動著。
「帝君,你說王劍盪是真愛荀語嗎?」她仰著頭,深深地看著荀夜。
「娘娘。」紫羽邁入寢宮,欲言又止。
「那我呢?一個罪臣之後,如何能成為帝君的華妃?」
「好你個王劍盪,竟敢引誘長公主,企圖謀權上位,來人,將王劍盪拖下去!」周麗婉見他主動認罪,立刻下令。
記得那日王劍盪畫完了畫像后,她便與王劍盪坐下一談,看的出來,王劍盪也在掙扎矛盾中,所以她便乘機將事情的嚴重性告訴他,讓他明白,若是一步錯,將滿盤錯,不僅毀了他自己,也毀了荀語。
剎那間,腦海中的空白讓她忽覺無力,捏著的銀棒從指尖滑落,掉落在桌,瞬間的窒息讓他心頭一陣堵:「你說什麼?」
蘇落雪走入大殿中央,此時荀語亦是側首瞅了一眼蘇落雪,目光隱隱含著冰冷的疏離。
「堂堂一個長公主,怎能下嫁給一個畫師,這成何體統!」
蘇落雪奔入寢宮內,只見她面如死灰,安詳地躺在寢榻上,有宮人正在為她擦拭身上的血跡。
也不知在寢宮中跪了多久,幾乎暈厥的太后被人扶回了太後殿,而荀語的屍體被清理好,著好裝,被放入了冰棺之中。
「我不是想不開,這麼多年了,我早已如行屍走肉,若我今後的日子是這樣過,我還不如為了自己的愛情爭取一次。」荀語打斷蘇落雪為她求情的話語,似早已將生死拋諸腦後。
「好一句感慨相思之苦,還是存心陷害。」周麗婉冷掃她一眼,后睇著荀語:「長公主,你該好好想想,這一切到底是誰的陰謀,這匿名信又是誰寫給帝后,導致今日皇家顏面盡掃的後果。華妃,究竟事存了怎樣可怕的心hetubook.com.com思。」
「你打我?」華雪捂著被他掌摑的臉頰,不可置信地看著荀夜。
「長公主!」蘇落雪壓低了聲音道:「如今此形勢,你真想害得兩個人都沒命嗎?」
她知道,荀語多想擺脫荀家三小姐的身份,與她愛的人白首偕老。
當回過神來,她立刻更衣穿鞋,髮絲隨意挽起便衝出了寢宮。
荀語的目光緩緩轉向蘇落雪,茫然的問:「是你做的嗎?」
蘇落雪一邊疾奔,一邊道:「紫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細細給我說來。」
「他親口對朕說的!」
華雪含著淚盯著荀夜,這是第一次,荀夜用如此嚴厲的話語對她說話,第一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掌摑她,第一次,讓她覺得站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不再是當年那個荀夜。
蘇落雪的喃喃自語才結束,忽聞寢宮之門被人猛然推開,一陣寒風猛然躥入寢宮,吹得帷幕飄散輕揚。
仍舊得不到他的任何回答,蘇落雪便知,荀夜到牢中肯定說了許多重話與威脅,這才讓王劍盪有赴死之心。
荀語苦澀地笑了笑,眼底帶著從未有過的決絕。
「我信你。」
蘇落雪淡淡一笑,該來的始終是要來的,華雪果然是在雪華宮安插了眼線,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何事?」
「荀語無話可說,任憑帝君處置。」荀語說的冷硬。
「你還有臉來,若非是你讓王劍盪與她見面,又怎會鑄成今天的悲劇!」太后淚眼朦朧,通紅的雙眼以及嘶啞的聲音顯得她悲傷至極。
王劍盪在幾名侍衛的押制下被帶出了太後殿,此時的太後殿有那麼一瞬間的沉寂,一直默不作聲的華雪開口了:「本宮今夜不僅收到了匿名信,而且還聽到了一些風聲,幾日前王劍盪奉旨于雪華宮為華妃作畫,一待便是四個時辰,其中兩個時辰,長公主也在雪華宮,是巧合還是早有謀划。」
宮人擁簇著冰棺,將其送出了昇平宮。
也罷,她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記得初次在南昭侯府見到這個三小姐時,她是個好男寵的女子,見到她時,她那麼癲狂,那麼悲痛。
今夜,她仍舊心緒不寧,總覺得會有事發生。
荀語的三個字,讓蘇落雪的眼眶泛酸,她終究還是信她的,她很慶幸有這樣一個好朋友,即便如今所有的矛頭都是指向她的,她還可以無條件的信任。
蘇落雪全身一僵,腦海像是被炸開了似的,一片空白。
「他是為了成全長公主的婚姻,寧願犧牲自己!你懂得,只是為了維護皇家的顏面,所以你就毫不問真假,你就定了他的罪。可是最終王劍盪用他的生命證明,他對長公主的愛,可你也忽略了長公主對王劍盪的愛,是可以同生共死的。」蘇落雪一字一句,縈繞在整個大殿,顯得如此空靈。
※※※
和-圖-書荀夜不答話,仍舊那麼靜靜地望著。
「我不相信,荀語這麼堅強的一個女子,她會自盡……我不信。」她一邊搖頭,一邊喃喃著,淚水如斷了線的珠簾,不斷滾落臉頰。
「在太後殿,聽說今夜鬧的動靜很大,帝君現也在太後殿。」紫羽說罷,便見蘇落雪朝外奔去,立刻尾隨她的步子跟了上去。
「帝后真是好手段,想一箭雙鵰,可惜失算了帝君。」荀語冷冷地笑了出聲,她起身,寒光直射華雪:「荀語一直以為華雪姑娘高貴卓然,不屑干此等卑劣之事,不曾想,到最終還是栽在你的手中。」
「夠了!」荀夜忽而出聲打斷,目光閃過矛盾,掙扎,最後終化作一抹冷笑,全部隱匿於眼瞳中:「你越來越放肆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蘇落雪!」荀夜的怒火也猛然湧上心頭,沖她怒道。
她問:「帝君昨夜和王劍盪說了何事?」
一直在寢宮內焦躁著,卻又見不著荀夜,只能吩咐了紫羽密切打探荀語那邊的消息,聽說大婚如期舉行,並且為那夜長公主與王劍盪當場被抓安了一個看似合理的解釋。
周麗婉邁下玉階,狠狠瞪著華雪:「好個帝后,竟拿哀家的女兒來動刀,哼!」她對華雪已無話可說,終是憤怒地離去。
她再次問:「是帝君逼死他的?」
王劍盪狼子野心,意圖引誘長公主,登上駙馬爺之位,以謀得權利。長公主心性單純,險些遭其矇騙……
其實,她又何嘗不能了解荀語心中的痛苦呢?
「到如今,你們還有什麼話好說。」荀夜的聲音冰寒入骨,隱隱含著怒火。
罪過全部推給了王劍盪一人,長公主的責任撇的乾乾淨淨,可是定安侯又怎會不知這根本就是開脫之詞罷了,他身為臣子也只能裝傻充愣,畢竟長公主的背後有帝君有太后撐著。
「哀家看你是中了華妃的蠱了!」周麗婉氣憤地望著許久不發一語的荀夜:「帝君,你看如何處置此事。」
往後,只能聽天由命了。
「長公主,落雪來晚了。」她一聲哽咽,轟然跪地,朝那個已黯然殞逝的荀語深深地拜了下去,淚水又禁不住滴落在地。
對上她的目光,蘇落雪只知荀語是誤以為這一切都是她去告密,讓帝后當場抓了個正著。畢竟,知道他們二人之事的只有她蘇落雪一人而已,懷疑,很正常。
「不說話,就是默認你就是長公主與王劍盪之間的那個牽線人?」華雪繼續道。
「今日之事到此為止,若誰再敢挑事嚼舌根,朕定不輕饒。」荀夜一句警告后,便拂袖而去。
「與其勉強促成這樣一對婚姻,何不成全了這對有情人呢?」蘇落雪捏著銀棒,撥了撥熏爐內的檀香,只覺一陣煙霧繚繞撲面而來。
可這世間又能有多少門當戶對hetubook.com•com的男女真正相愛呢?
蘇落雪對著她的眸子,低聲且真切的答:「不是。」
荀語,荀語。
荀語聽了她的話,默默地收回話語,無力地跪在地上,面如死灰。
走入昇平宮,寢宮門外跪了一地宮人,皆在默默落淚。
荀夜的手輕輕敲著桌案,發出清脆的聲響,思附了許久才道:「將長公主押回寢宮,不到大婚之日,不得踏出一步。」
「如果你真的盡到了一個哥哥應該有的關懷,也許今日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你太小看他們之間的感情了,從荀遠阻止他們在一起到如今的你阻止他們在一起,他們仍舊情深不壽。權利,地位,身份都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人世間真正可貴的是真情。我以為你會懂的,可你卻還是不懂……」
蘇落雪冷冷地看著太后的模樣,沒有接話,只將目光投遞至默默站在太後身邊的荀夜,他的目光黯淡無色,直勾勾地盯著雙目緊閉的荀語。
在她看來,荀語是幸福的,一生中有一個愛人肯這樣為她付出,死而無憾。
「長公主,請吧。」幾名侍衛亦上前,也不敢動手,只恭敬道。
「帝君的意思是,今日的一切皆是臣妾主導?那麼,證據呢!」
「荀夜,我不想你成為帝王之後,親人一個一個的離你遠去,你最後只會是孤家寡人……」
「身為帝后,絲毫不見仁德寬恕之心,何以統攝六宮!今日之事究竟是誰主導,誰心懷不軌,自己心裡有數。朕不說,並不代表朕不知道!」荀夜字字句句皆是針對華雪。
「娘娘……」紫羽擔憂地喚了聲,也不知該如何安慰。
「長公主現人在何處?」蘇落雪焦急地問。
「是嗎?原來這麼純凈的愛情在帝君眼中是這麼的骯髒。」蘇落雪嗤嗤地笑了。
「娘娘,去看長公主最後一眼吧。」
凄冷的大殿,麻木的雙腿,酸澀的眼眶,她無力的坐在地上,感受著地面的冰寒侵襲全身,看著荀語睡過的寢榻,彷彿看見了荀語臨死前曾坐在那兒默默垂淚,又用了多大的勇氣才決定了結束自己的生命,與王劍盪一同離去。
聽著聽著,蘇落雪顫抖地將掉落在桌上的銀棒拾起,輕輕撥弄著爐內的檀香,淚已溢滿眼眶,她不斷地撥弄著,任煙霧籠罩整個臉龐。
離荀語與祝嵐大婚只剩下五日了,自從數日前在雪華宮與荀語和王劍盪一別,時間匆匆,一晃而過。
她的心一直被王劍盪與荀語的事情吊著,即便是到了夜晚也難以入睡,生怕在睡夢中被紫羽吵醒,怕聽到荀語的壞消息。
「朕不需要證據。」荀夜清幽的眸子愈發寒冷:「你以為只有你會在雪華宮安插眼線,朕不會嗎?」
「早在潼城,荀語便是一個笑話,到如今,我還會在乎這些嗎?」荀語冷笑著。
「帝君是這樣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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