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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活了一萬多年，犯過的錯數不勝數。」

「你確實實在自|慰，可自|慰是伴隨的快|感也是真的。」

真闡子問道：「我且問你，你人前顯聖時，可開心否？」

護安使檢查了一下王崎的仙籍佩，才不輕不重的訓斥王崎幾句，要他看好自家的古修殘魂，不得亂放靈識壞了規矩，王崎一一點頭稱是。

王崎追問道：「有沒有特別嚴重，無法彌補的？」

駉里當地，古時有天馬下凡的傳說，故而地名總與馬有關。

「若是沒有，老夫有怎會呆在這個戒指里？」

「你的鍋。」

王崎喃喃：「你在反省那個錯誤時，希望被人看到嗎？」

「這個問題老夫大可替你回答。你對自身的所作所為都是發自真心的——快活。尤其是你求聞大道的理想，更是真心實意，與你心中執念無關！你這份想法，不過是在鑽牛角尖！」

王崎每說一句話都要停頓許久，彷彿每一句話都有千鈞分量。https://m.hetubook.com.com

「老夫就知道，你絕對不會讓相熟之人看到那一夜你到底在做什麼。」真闡子呵呵一笑，也不惱：「所以說，你不會封印這戒指。這世上，也只有老夫知道你那一晚的醜態啊。」

王崎右手重重捶地，然後又無力鬆開：「你也說了，知難行易，道理我又何嘗不知道？」

王崎揉揉鼻子：「所以說啊，我每年除夕都堅持把這破戒指摘下來埋了。」

「不行。」

王崎大感尷尬。對著漫天面露不善之色的同道，他急忙舉著仙籍佩大呼：「我是合律持有古法修殘魂的！我有證！」

俄爾，王崎身後的一塊奇石光華大作！

「小子，在老夫眼裡，你不過實在鑽牛角尖罷了。」真闡子正聲說道：「或許你一開始是強迫自己『精彩一世』，可你從未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別忘了，這份『精彩』，也是你自己選的。開始你或和_圖_書許覺得，自己做派很不自然，但久而久之，這『精彩』也就成就了你現在的心性！」

王崎雖然不明白，但還是站了起來，展開身法。

真闡子的聲音有些鬱悶：「好吧，一萬多年了，地形變化太大。」

真闡子的建議被王崎果斷拒絕了。

「埋得不夠遠。」真闡子說道：「當然，今年你小子本事大了，到時可以把老夫扔在辛山，自己一個人跑到山下。」

今時不同往日，駉里現在已是仙盟九大分壇之一，有豈容一個古法修亂放靈識？一瞬間，竟有三撥護安使駕著遁光飛來！

「我父親下葬前，我才意識到，他是我爹。」

仙籍佩可接駁萬仙幻境，調出持有者檔案。而這檔案，就包括了《危險古修法器持有許可》。

真闡子想說點什麼，可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我祖父去世的時候跟我說，希望我活得開心點。」

老者樂呵呵的，語氣頗像與晚輩說話凡俗之人和圖書：「老夫底子是大乘期的，縱使只有一律殘魂，靈識也自然能透過土層。」

「若是這個錯，其實本不該犯下呢？」

在得到坑定答覆之後，真闡子說道：「隨老夫去一個地方。」

當天際線欲求不滿的吞沒了最後一縷陽光時，王崎終於說話了：「老頭啊，你知道犯錯是什麼感受嗎？」

「王崎」必須開心，所以他無論何時都在用前世的歡脫段子在大腦里刷屏。

「自猥確實容易上癮。」

王崎沉默。這次沉默意義與之前截然不同。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他都處在狂亂的狀態。等到他意識到他在這一世也有親人時，大白村的王家，已經快沒了。

「我母親因難產而死，我對不起她。」

他問：「卧槽一萬年了你的節操終於欠費了嗎？」

王崎想反駁，可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問道：「若我是為了自己而活——我欠的怎麼還？」

說完這些之後，王崎緩緩吐出一口氣：「可是hetubook.com.com，我做這些，對我祖父、父母而言算得了什麼？聊以自|慰罷了。但我現在，連自|慰都不能停。」

王崎皺眉：「什麼意思？」

「可是，我開始沒這麼覺得，反而覺得她對不起我。」

真闡子忽然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萬年之前，駉里是叫做龍馬，沒錯吧？」

「我是埋在村外的……」

「王崎」必須精彩一世，所以少年比誰都更愛裝逼打臉，人前顯聖。

真闡子依舊每解釋他為什麼指引王崎來到這裏，只是傳與王崎幾道指訣，叫他在這裏施展一遍。

指訣並不複雜，帶有羅浮玄清宮的風格。王崎在初入仙道時便是修習「大羅混沌天經」的，對這個並不陌生。王崎依言按順序打出手訣。

他是穿越者，不能接受自己穿越的穿越者。

沉寂了許久的法力陡然運轉開來，那澎湃的感覺就連王崎自己也吃了一驚。

天演圖錄果然不凡！

堂堂大乘修士這是徹底淪為吐槽役的節奏啊！

卧槽連和-圖-書這句也學會了！？

在強大法力的支撐下，王崎飛抵一處崖壁。

「你自己也說了，『聊以自|慰』。你又不是不清楚自己實際上怎麼也還不了。」真闡子哼道：「好好活著，活開心些，才是正解。」

「你現在的心魔具體是什麼，老夫並不清楚。可老夫至少能看出一重——『我現在究竟時不時為執念所困，我自己究竟想不想這樣？』」

說完，竟散開神念，指引王崎方向。

「我打小與眾不同，被視為瘋子怪胎，我父親鬱鬱而終。」

見王崎沉默不語，真闡子也不說話。一老一少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夕陽沉默在地平線上。

真闡子說道：「所有的錯都不該被犯下。」

真闡子卻不答話，直接在王崎腦海里輸入一個方位，示意他朝那走。

「……正經點。」

在胡劍浩走後，王崎才對真闡子抱怨：「你特么搞什麼？」

「我欠王家的，所以，『王崎』必須名動天下，光宗耀祖。不是我，是『王家王崎』必須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