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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風沉吟：「光這二十三個問題，還不足以判斷一切神道的性質吧？」

弈天算，博弈論，與天爭命，與人爭道。馮落衣「蒼生國手」的稱號也有半數是源自於此。

王崎將那個代表「教義教規」的希爾伯特空間圖像扔開，然後問道：「朋友，你知道『弈天算』嗎？」

那麼，這個系統內部，信眾與信眾如何互相影響？這個系統如何吸收新的要素，與外界交流，維持負熵？然後，這個系統又是如何迭代、依照什麼規則自我演變？

神道，需要的是眾人的認可。

辰風喃喃道：「這就是神道的基本……這是神道本質！」

辰風聽完王崎的問題之後，點頭道：「原來如此，這些問題一出來，確實可以大致判斷出一門神道教義的大致傾向……」

神先於天地否？敬道否？崇仁否？尚禮否？敬天否？忠君否？尚孝否？尚智尚賢否？絕聖棄智否？男女平等否？嚮往陽、光否？鄙棄陰、暗否？戒殺否？戒色否？僧侶有世俗之權柄否？僧侶事生產否？ｍ•ｈｅｔuｂoｏk.ｃoｍ•ｃom賤農否？賤工商否？仇富貴否？尚苦行否？尚安逸否？修彼岸否？修來生否？

「你不愛看啊，行，那我們進入下一個問題……」

「進入神教之後，神靈能給人帶來一定的庇佑，神道教派本身能給人歸屬感，信了神，自身的心靈也能得到安慰——這是信眾能夠獲得的好處。視教義不同，信眾能夠獲得的精神安慰、實質好處也不同。若是這一重好處與信眾的理想偏差很小，至少是小於他信教之前，那麼他的虔誠又會更進一步，成為淺信徒。」

「額……」

「但是這是一個可以判定的概念。」王崎道：「我首先根據約定俗成的概念，對所有神教的教義進行多次三值判斷。神最高否？敬道否？持德否？崇仁否？尚禮否？諸如此類。」

那麼，人會在什麼情況、什麼精神狀態下認可一個神？他們會在什麼情況下選擇敬神畏神，向神明獻上香火？

辰風道：「這更扯了。所謂約定俗成，亦是一個模糊概ｍ.ｈetubｏｏk.cｏｍ.cｏm念……」

……

王崎拍拍手，又調出一個路秩的圖形：「這個路秩用的是未驗證演算法，我私下裡將之命名為元胞自動機。我剛剛大概的給你講了講神靈、信眾、非信眾之間的博弈，現在我們就可以來實際模擬一下。」

「關於這個模糊的概念，或者說判定法，我其實還沒有想太好。不過，這樣就可以建立一個『教義』的演算法，一個問題即為一個數軸，建立一個二十三相相宇，然後判定這個神教教義是在哪一個定限內。」

神道，是神靈劃下，讓眾人行走的道。

「人信神或不信神，那就是一個最簡單的二元選擇，選優劣就好。神讓人覺得信自己沒壞處或者不信有壞處。這就是一名泛信徒的誕生。」

「所謂的信仰，你可以看做一個神靈與信眾、信眾與信眾、信眾與非信眾的多方動態博弈。」王崎又展開一副辰風讀不懂的算學圖像：「你可以看看……」

「因為逼格高。」王崎放大那個圖像：「而且暫時沒有和-圖-書什麼能比這個更直觀的反應出神道教義變化、教義實際落實之類關係——好吧，另外就是，對於賈維斯來說，這是一個可以處理的演算法。順便一提，你要真想，我也可以以二相投影的方式寫下任意任意兩個變數之間的關係，不過這沒有什麼意義，因為在加入時間維之前，這裏面沒有自變數。求這裏面的單獨一個因變數隨時間變化沒有意義。」

「當然，這裏還要加入『權重』的概念。哪一些好處在信眾心目中權重比較大？哪一些比較小？」

「信眾與巫祝、神明之間的靈犀都是不對稱的，這個時候我們可以考慮……」

那麼，神靈所劃定的教義、教規又會對人產生何種影響？人會如何執行這些規矩？這種額外的秩序如何生效？如何對世界產生影響？其靈犀量幾何？靈犀熵幾何？

「然也。」王崎點頭：「這就是我的研究。」

「而且從剛才我就想說了，教規教義如何判斷？這種東西根本沒有一個實在的標準吧？」

辰風臉突然就垮了下來：「點子和*圖*書很好，想法很妙，但是……『神道系統』的概念根本就是我提出來的，你覺得會有人建立算學模型？如果沒人建立算學模型，又如何簡化，如何迭代……」

「賈維斯，建立神道的三相元胞自動機模型。其規則如下：一，每一元胞均為人族，或為信眾，或為非信眾……」

神道，是人組成的系統。

王崎大談特談，直說得口乾舌燥。但是看到辰風一幅越來越暈的樣子，他還是明智的把「神道問題當中的囚徒困境」之類的東西甩出來。

辰風咆哮：「這個圖像有什麼意義嗎？誰看得懂啊？你是特別喜歡高相嗎？」

「當然，神道本質為欺騙，這一點是肯定的。神靈非全知全能，不能包辦一切。對於神道發展中所能遭受的每一個事件都納入考慮，做成一個簡單的事件樹……」

「經歷重重考驗之後，虔信徒也要誕生了。但是！這離正信徒和狂信徒還很遠！」

辰風趕緊拉住王崎：「兄弟，收了神通吧？」

「咳咳，其實是有的。」王崎舉手道：「所謂倫理道德，m.hetubook.com.com或者是所謂的約定俗成之規矩，就是評判標準。」

辰風就差捂頭了：「你……盡量說簡單一點。」

辰風突然冒出一絲不好的預感：「那個……二十三相相宇有多少個定限？」

「二相是四個象限，三相是八個卦限，那麼二十三相就自然是八百三十八萬八千六百零八個定限了，二的二十三次方嘛！」

「答案一般為『是』或『否』，若是教義未曾提及，則為『零』。」王崎點頭，接著道：「其實這裏面又可以再做細分。比如說，某一神道，號忠君，稱君權神授，那麼它的忠君程度必定低於稱君主為天子、代天行道的。稱君主為天子的，又弱過那直接稱君主為神主的。」

辰風傻愣愣的點頭：「那麼，立教之事，也就是你說的『人在何種情況下會信神敬神』……」

「再加變數就是了，遇事不決升個相，簡單又暴力。」王崎道：「而且這樣的話，那麼教義里大致的靈犀量、靈犀熵也可以算出。」

神道，不僅僅是一種理念，一種修法，它更是一種社會現象，一種人類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