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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能轉化為其他形式的能量，或者任何形式的能量傳遞，都不可能達到百分之百的效率，一定會出現耗損，有一部分能量會轉化為無意義的熱能。在一個孤立系統當中，這是不可避免的。久而久之，這個系統之中的所有能量都會轉化為無意義的熱能。

靈氣論所揭示的進化策略，使得這裏存在無數縱橫星際的怪物。

這也是陰陽太極策最為荒謬的地方。陰策與陽策都是以「生命體會死亡，需要繁衍」為前提而出現的。但是到了太極策，就變成了「永生即續存。」

元力上人在小規模實證之中測定了靈氣的基本性質，確定了靈氣是「能量指數」的本質。而仙道之中光怪陸離的現象也說明了靈氣定律的正確性。

「這一重消息絕對不能暴露啊。這個圖景的存在，會對整個人族造成巨大的打擊。」詹卧神自嘲的笑笑：「『我們隨時會死』『沒有力量，就隨時會死』。我們將再度走上陰陽策的路線，而不是文明的路線吧……」

而按照靈氣第一定律，「時間」根本就不存在，物理現象會因為物質聚集形態的差別而變化。在這個途徑當中，「時間」要麼是心理學時間的反演，要麼會一開始就停滯。

可是，可觀測的宇宙、背景微波輻射的存在、生物的死亡，以及元靈環境的模擬、嚴密的數學模型，卻又說明了熱力學第二定律的正確性。

王崎的數據化修法，將修法轉為「開發」，可以將修鍊的事情轉嫁到別和_圖_書人身上，修鍊的人卻多，王崎自身受到的反饋也就越強；王崎越強，其他用戶得到的反饋也就越多。

「剛才那是內一重，再來說說外一重。這一重矛盾更為可怕。靈氣律揭示的演化策略，使得宇宙當中充斥著可怕的生靈；而焚天法代表的演化規律，則在驅使這些怪物滿宇宙的掠奪……」

而這二者矛盾延伸到生物學層次，也就是演化的不同。

「除非修鍊不再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不止理論，實際的修鍊也可以成為眾人一起使力的事情。」卧神先生輕輕點點艾輕蘭的肩膀：「丫頭，出去之後不要亂說。」

無法彌補的漏洞。

「你回去之後，根據已知的東西，擬定一個計劃吧。能拉個項目組更好——神京處理反心魔咒的那個團隊就很不錯，又是經歷過謫仙之事的，對這裏面的事情多少有些知覺的——尤其是那個王崎，他是得到了蒼生國手馮落衣認可，已經參与這些事務的……」

這是熱力學第二定律所導致的。

「我勒個去……不是吧，那小子鼓搗出的修法，意義這麼大……」

這是靈氣定律所生成的矛盾。

但是，這個消息若是傳出去，又有多少人能夠保證理智？能夠保證自身不會為了力量、為了一個人續存的渺小希望，而減少仙盟整體的希望？

過此關，便是得道。

可誰也不知道靈氣論和熱力學的適用範圍。或者說，這兩者的適用範圍似乎是相同的。hｅtuｂoｏｋ•coｍ.cｏm它們都在起作用。

熱力學所揭示的進化規律，使得那些怪物走向掠食星際的不歸路。

「元力上人締造了一個可以讓我們相互交換知識的體系，可我們的功法其實也是古法的改進，一樣是太極策的體現。修鍊依舊是個人的事情，不能也不必假手他人。實際上，我一個人就有可能完成後續的求道，只不過慢一些——但是和無限的壽元相比，這種『慢』並非不能接受。我們的道路，或許原本就是虛妄。」

或許在更深層次的領域，這二者能夠統一；或許存在一個模型，能夠同時容納這二者，但是那個模型肯定已經遠遠超出了神州目前能夠觸及的範圍。太一天尊曾敬畏的將其稱為「大道之問」。

不是每個人都能保持那樣的理智。

艾輕蘭勉強笑道：「跟您學了這麼多年，這種顛覆認知的課沒少聽啊。」

艾輕蘭輕輕點頭：「原來是這樣嗎？」

靈氣第一律，不存在於地球宇宙的定律。靈氣會向有序系統聚攏，聚攏的速度與系統複雜度呈正比，與系統有序度成正比，與系統有序趨向的平方成正比。

兩方都正確，兩方都成立，但兩方偏偏無法共存。

類似神道，但非是神道損萬人、利百十人而奉一身的做法，而是真正的共利……

焚天第三法，或稱熱力學第二定律，即「不可能把熱量從低溫物體傳向高溫物體而不引起其它變化」。

宇宙很大，生命更大。

「是，老師……」

誒https://www.hetubook.com.com誒，當年那個剛剛入門的小屁孩，居然還先我一步啊……啊啊，對了！

「不只是這樣，丫頭。」卧神先生道：「我剛才說了，無論陰極還是陽極，都會造就出永續個體，目標是『天地不存、我身獨存』。我們則希望跟進一步，不只是超越天地嗎，更能帶著整個族群超越天地。整個族群也能成為我們超越天地的動力。但這，式樣我們就會面對兩重矛盾。」

卧神先生搖搖頭：「你回去之後冷靜一下，也不要太有壓力。這件事情對你來說也不全是壞事。仙盟有很多東西藏在這裏面，不接觸的話，你就不可能真正站在最前沿。」

艾輕蘭思索片刻之後，發出一道靈訊：「呀！小嘉嘉……誒？嘉兒？好吧，由嘉，你現在手裡的萬象卦文開發得怎麼樣了？王崎那傢伙怎麼說？什麼？別跟你提他……哦哦哦，那這樣的，姐姐我手裡有一個項目，要不要來？王崎？辰風？咱們姐妹做事情，暫時就不用帶那些臭男人啦！」

低等原核生物一樣可以因為超臨界自組織而變得的強大有序。而生物在足夠高等的情況下，即使什麼都不做也能維持生存，無需繼續演化趨向更高等了。甚至還有更荒謬的。既然無序趨向有序使必然，那麼生物永遠都可以保持負熵，「死亡」一開始就不應該存在。

仙盟幾百年建立的研究系統，會被這幾百億年的圖景輕易壓垮。

「多謝老師啦。」

無法調和的矛盾。

演化的目的和圖書是保證續存，因此演化導向的結果從來就不是最優解，而是「滿意解」。當生靈在最簡單、最低等的時候就可以滿足這一需求，那它為什麼要進化呢？

「不屬於太極策的修法……我貌似還真聽說了一門啊……」

彷彿一下子就從一套物理法則過渡到另外一套物理法則。

這不同於縹緲之道與相形之道的分歧，量子力學與相對論之間的鴻溝。那兩道理論都有自己的適用範圍，都不會越過那個範圍。量子力學的邏輯再荒謬，也僅限微觀；相對論的推演再荒謬，也僅限於宇宙尺度。它們只不過是向另一個尺度過渡時遇到了難關。

按照熱力學第二定律，宇宙的整體有序度在一開始就是最大，然後不斷熵增。能夠在宇宙尺度下通用的「時間」也因此而存在。

詹卧神將馮落衣的「博弈論終極圖景」，以另外一個角度講述出來了。

「有序與無序的趨向性就是這樣荒謬。」卧神先生搖頭苦笑：「沒法說，沒法說啊。」

宇宙即為最大的孤立系統，這個過程放大到宇宙尺度，就是「熱寂」。

艾輕蘭輕輕顫抖：「師父，這個……」

「本來這個事情應該在你元神期之後才慢慢接觸的，不過，我覺得對於你來說，元神期並不是什麼特別困難的事情，所以提前告訴你了。」

新生的系統必然比垂死的系統更加有力，「集群」本身的力量會遠遠大於集群當中的「個體」——順便一提，該理論圖景暫時無法推廣到整個宇宙。

從策略上來講，今法ｗｗｗ•heｔｕboｏk•coｍ•cｏm修士互為倚助的速度是最優的。這也保證了高階修士不會拋棄其他個體——因為其他個體也關乎了高階修士自身的利益。

艾輕蘭點點頭，反應有些遲鈍。卧神先生沒有意外，只道艾輕蘭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個最終圖景。他嘆了口氣：「沒想到今天會來接受這種消息，對嗎？」

「所有的功法，都呈現了『太極』的趨勢，會打造出一人等種族的永續個體。」卧神先生淡淡地說道：「它彷彿是在說，這是整個宇宙百億年驗證出的、最佳的演化之路。可有，宇宙當中出現了一支古怪的族裔，他們想要建立一個古怪的體系，將整個種族的力量組織起來。既不是像普通功法那樣，讓自己經歷漫長歲月之後，自然走向太極策，也不是鑄就集群之神。不是陽策，也不是陰策。他們企圖跳出出太極策的圈子……」

艾輕蘭搖頭嘆息：「好複雜……」

靈氣論和熱力學同時生效的後果，就是讓宇宙變得向一個橫跨幾百億光年的蠱具。

艾輕蘭腦子中閃過這樣的念頭，剛想對卧神先生說些什麼。可這位逍遙修士已經離開了。

——越有序，越有力；越有力，也就越有序。即使是孤立系統也會趨向有序。

食物鏈高階這在掠奪低階者的能量是，只能利用其中兩到三成，更多的則是量廢掉了。低等原核生物對能量的利用率最高，而人類則是最低。「越進化越高耗」——因為食物鏈頂端的存在可以以極高的效率獲取更多的獵物。

——孤立系統必然會趨向無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