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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在彌和曦的思想里回蕩。

對於海神類來說，靈體是唯一的思考器官，修法就是想法，念頭就是神通。這種對靈力的連環否定，同樣會造成海神類人格的改變。

這不合天道！要知道，艾輕蘭此時將部分肉身轉化為玄思體之後，用龐大的法力推動計算，運算速度就算低於王崎也不可能是數量級的差距，那些薄弱之處，王崎算得出來，沒道理更熟悉天演圖錄的她算不出來！

——沒有改變。

僅以戰力而論，艾輕蘭和王崎不相上下。若是生死相搏的話，十有八九是兩敗俱傷的結局，到那時，就一定是生機更強的艾輕蘭機會更大。

——安心。

西海的海面上，王崎正在和艾輕蘭對戰。不過這一次，他的目的就不是「放鬆筋骨」了。剛剛得到的新神通，無論如何也是需要試一下的。為此，他將自己熟知的金丹修士都找過來，像是打街機似的一個接一個的打了一遍。

初看的話，這一招倒是和寂滅焚天掌有幾分相似之處。但是，這二者的原理、應用實際上是完全不同的。寂滅焚天掌借的是熱力學定律，對任何物質都能夠起作用，當然，也會被命之炎這種負熵的力量抵消掉。若是雙方實力差距太大，系統有本質上的不同，那寂滅焚天掌的效果也會十不存一。強大者，甚至能純用力量抵消掉命之炎。

當然，艾輕蘭確實還有一些能夠瞬間決出勝負的絕學。生毒指、敗亡指劍，還有那瞬間將中術者體內生靈源質轉化為劇毒的「毒源咒」ｈeｔｕbｏｏｋ.cｏm•coｍ，她都拿手。但是，這種不適合在切磋當中使用的絕學，王崎難道就不會嗎？縹緲無定雲劍、無定因劍，都是瞬殺的手段！

——真可憐。

這個時候，王崎的嘴角微不可察的扭曲了一下。

這種東西，很快就用不上了。

「他會很開心的。他求得的，已經不是區區滿意解了。就算說是最優解，想必也差不多？」蘇君宇按住項琪的肩膀，很認真地說道。

曦點頭：「超——痛的！幸好我和萬仙幻境的聯繫和薄弱。」

「當年我和李師兄發現他的時候，他才剛剛練氣，一百個一起上也打不過一個我。現在……我就算再強十倍也打不過他。」項琪心中感嘆：「想不到啊……李師兄若是泉下有知……」

她的心情有些複雜。在這裏，除了結丹才幾天的陳由嘉之外，就屬她最弱。因此，她也被王崎安排在了「第二關」。

項琪很快就甩開心中那一點點情緒，飛過去對王崎祝賀道：「恭喜啊師弟！現在的你，已經可以說是同輩的第一人了啊！」

不管什麼招數，還沒出手就給你崩潰掉，千變萬化的脈靈根根本來不及發生作用，高速演化的能力也是，進化剛剛起步，就被對方從邏輯上否定，一切全部崩潰全部重來。

這種不分彼此的交談方式，正是海神類所獨有的特徵。

而最強的艾輕蘭，自然就是所謂的關底BOSS了。

——安心。

至於另一項法門，這既可以說是神通，也可以說是王崎發現的https://m.hetubook.com.com一種技巧。這道法門的作用，就是發現對手修法的不完備之處。

彌心有餘悸：「幸好，我之前在幫王崎的時候，曾經模擬過人族的大腦，學得了一點特殊的手段。在最後關頭，我將自己的自我認知轉寫成另一種格式，然後用生靈源質【蛋白質】儲存、記錄。要不然，以我和萬仙幻境聯繫的緊密程度，這次什麼都留不下。」

這隻是一個龐大意識當中的一縷。它順著靈波搭建而成的通道，向著某一個方向延伸。

此時，那場莫名其妙的大崩潰已經發生了兩天。這兩天里，彌和曦，還有其他的海神類都逐漸平靜了下來。

「受傷有點重，反而不大習慣那種交流方式了。」

萬仙幻境乃是彙集了全神州最玄妙、最精華法術的「奇迹工程」。很多法度都能在裏面看到痕迹。而馮落衣推演不完備定理時，思考散發出的、類似於「武道真意」的意志，則放大，挑開了這些法度之中的矛盾。王崎觀摩了萬仙幻境崩潰的過程，發現了從其他法度當中尋找出「不完備」的方法，並由此總結出經驗公式，將之納入自己的修法，練成神通。

王崎在大崩潰之中，一共領悟到兩重神通。其中之一，就是「崩潰」。這一道神通，作用就是打破「黑箱」，將種種法度之中隱藏著的一點邏輯矛盾挑出來，通過死循環形成多米諾效應一般的效果，製造連環崩潰。

但是，就算如此，王崎的戰鬥力也有了長足的進步。在一連串的交手當中，居和*圖*書然能夠壓制住艾輕蘭。

「啊啊啊啊啊！真的是！到底是哪個混蛋乾的啊！」曦抓著腦袋，憤怒道：「我要是知道是誰做的，一定……一定……」

兩個海神類的靈體靠得太近，那麼它的「主觀意識」就會消融，兩個思維就會暫時合二為一。他們就用這種高效的方式交流。

「好了。」彌阻止了曦的抱怨，道：「倉促之中布下的神經網沒有按照大腦的結構來，現在還很不好使。最近我的智力都會受到影響。在重聚靈體之前，我是不會出去的。現在，西疆那邊，王崎他們還好嗎？」

艾輕蘭只覺得前所未有的憋屈。她的大多數絕學，王崎只用輕輕一擊就能破除。就連無往不利的命之炎也在王崎面前受挫。而且，王崎的拳腳當中似乎帶著一點魔力，每每擊中她修法的薄弱之處——有些薄弱之處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我還是我，你也還是你。

「好得很啦！」曦沒好氣的道：「尤其是你那個師弟啦，好得不得了。我們兩個還傷著呢，他就已經蹦出來找艾師妹打架了。」

——個體，安全確認。

這道神通，並不能窺破天下修法的破綻，其效果更像是「靈光一現，窺出破綻」，這卻是因為那個經驗公式本身的完成度就不是很高，而且還受限於王崎自身的計算力。

那個集合在一起的思維分散，重新變成曦和彌。彌問道：「你現在在做什麼？我感覺到了很龐大的計算量。」

王崎的心念、法力，皆經過了不完備的洗鍊，完備之意自然而生。此時的他，念頭ｈｔtｐs://m•hetｕｂoｏk.ｃom•ｃoｍ和法力運轉比以前更加流暢，而且全身法力再無一點矛盾之處，每一拳每一腳都能發揮出完全的威力。

聲名？同輩第一？

王崎搖搖頭：「若是做生死相搏的話，還是艾師姐生還的幾率比較大。」

兩道意識交融。

一個意識順著萬仙幻境奔流。它流動得很小心，似乎是在害怕這個環境一般。

但是，「崩潰」神通不同，無論是命之炎還是寂滅焚天掌，都會被它的效果所影響。而且我，修為越強，受到的影響也就越大。但是，它能夠影響的，僅限於人所領悟出的法度，自然產物是它不能影響的。簡單來說，這一招能夠破天下萬法，但是本身卻連一塊石頭也擊不碎。另外，它也無法滅掉畫天法之類根據完備公理體系發展而來的法門，不像寂滅焚天掌，幾乎沒有任何限制。

「能夠壓倒艾師妹，已經證明你很逆天了。」蘇君宇感嘆：「只可惜這隻是切磋性質，不是正式比斗，不然的話，你就不需要苦苦謀求宣傳修法的手段了。」

但這一重在論文初成時獲得的好處，和他在萬仙幻境大崩潰時領悟的法門相比，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復健訓練……大概是這麼叫的吧？應該。」曦嘟囔著：「怎麼就分開了？」

曦疑惑道：「也就是說……」

——個體，安全確認。

海神類儲存記憶的方式，其實是將記憶承載到一道靈力流轉之中，讓這道流轉的靈力與自己的靈體共存，化成一種修法。由於海神類的巨大，這一道「記憶」，甚至能夠比元靈地脈更大。

現在和*圖*書的王崎，修為、戰力已經遠遠將同輩甩在了後面，縱使李子夜復生，也遠遠不如他。

——沒有改變。

因為，他的聲名，將會壓倒前輩。

那一場大崩潰，是對邏輯最深刻的否定。受其真意影響，當時還沒有脫離萬仙幻境的海神類體內都出現了否定的死循環。引發了修法的崩潰。

「硬度是金光不壞級別的。」倒數第二關的「守關者」蘇君宇則睜大眼睛，記錄著這場戰鬥之中的一舉一動，同時心中飛快的計算，想要通過這種方式窺破另外二人修法的奧秘，將之化入自己的修法當中。

——邪的個性正在重建。

——真好。

這樣的戰鬥，實在是太憋屈了！

彌苦笑著搖搖頭。

大約就在這個月。

幸好，對於一輩子都處在人格成型期的海神類來說，改變自我也只是家常便飯。他們的「自我認知」標準和人族截然不同。只不過，對於他們來說，被強行改變自我是一件非常難受、非常痛苦的時期。

觀戰的一眾金丹修士就懸浮在不遠處。項琪神色複雜的對著身邊的蘇君宇耳語：「這小子……現在翅膀是真硬了啊……」

然後，它感覺到了另外一個個體，一個與自己相似的個體。

大約打了半個多時辰，艾輕蘭一轉身，道：「不好玩，不打了！」

「我現在使用的，是化形神通構建的人族神經網路。」彌平靜地說道：「我的靈體已經崩潰了，連記憶也丟失了許多。不過還好，那大崩潰並不會波及生靈源質儲存的記憶，八成以上的記憶都被保留了下來，丟失的部分也都是無關緊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