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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算主代表的今日之離宗，還是算君代表的今日之離宗，都不會如此看待天地自然。

對於數學不熟悉的人，做二十以上的加減法都得用上手指——或許現代人會覺得這不可思議。但是古代的很多人都是這麼過來的。在地球的古代，心算或者口算的訣竅，都可以視作「秘籍」一樣的東西。

「先生，自從你最近跟我說了那『數』的奧妙之後，我便有些不能自拔，日日思索。只可惜的是，在算學一道上，我資質駑鈍，至今也未曾感受到先生曾經說過的智慧靈光。」

這才是苟大寶厭惡算學的原因。

那些小學生，初中生，其實是學習了那些古老先賢畢竟心血的結晶，才能夠那麼容易的解開這些題目。

彌扯扯王崎的腰帶：「那個，不是給你的。是我的東西。因為這東西非得由你幫忙才能解封，所以我算好你的腳程，然後專門在這個時候送過來的。」

這口棺材不大，看樣是，更像是一個童棺。

談過之後，王崎說出心中所想：「老頭，你現在覺得，算學是個什麼東西呢？」

單說苟大寶現在所迷戀的「數」，算學當中就有「數論」一支。而想要研究數論，至少也得將算術的種種應用了熟於心，同時也得知曉集合，知曉解析幾何……

這是因為，他們養成了數學的思維方式。

也就是說，光是要入門，就得在高中數學上拿一個不錯的分數。

而對苟大寶來說，王崎是將屬於今法的和圖書「感動」和「美」帶給他的恩人，更是他今法道路上的導師。他對王崎是相當敬重的。

在聽到王崎之指責的時候，他頗為羞愧，也頗為惶恐。

面對王崎的指點，苟大寶頗為羞愧。

「艱難啊……」真闡子感嘆，似乎是感同身受的樣子：「老夫年少的時候也學過一些，就覺得，世間艱難，莫過於算學。」

「我的人族身軀啊。」

王崎正在感嘆、思考。突然，他感到一股銳意從天而降。然後，地面輕輕一震。

王崎則是微微感嘆。

而神州的上古數家，則將世間萬物的一切都歸於「數」，認為「數字」就是天地自然的基礎，就是一切而後從數家分裂出的數家連宗則認為，天地自然但是基礎是點線面的幾何。

離開了苟大寶那邊之後，王崎微微搖頭：「這還真是……」

他們一眼就能夠看出神州今法的根底，本質。

你會將吃喝拉撒作為修鍊的根基嗎？

真闡子也想起了這一樁糗事，哭笑不得：「老夫這不是不知道嗎……」

彌大聲道：「不許摸我！」

真闡子問道：「那個謫仙又怎麼了？」

對此王崎卻完全沒有共鳴，他感嘆的「艱深」和真闡子感嘆的「艱深」並不是一個意思。他反而鄙夷道：「雙手十指算而已……」

「本來老夫覺得，自己是知曉的。但是，在聽過你那一番『道化之物』的論述之後，我反而不懂了。」

謫仙不是一般的凡俗之人，他們前世都heｔｕbｏｏｋ•cｏｍ•ｃom是修鍊到超凡入聖、長視久生階段的大豪傑、大聖賢，對於天地自然，有一套自己看法。與此同時，他們還有行走過無數個世界的眼光。

算學的發展就是這樣。頂尖的數學家總可以發明出一些全新的數學工具數學方法，並且證明這些方法就有普適性。然後，在這些新方法面前，遠古的難題就只有被碾壓成渣。

很多小學，初中程度的題目，都曾經難倒過世界第一流的智者。

王崎推門而出，只看見院子里插著一個門板大小的巨劍。

羅浮玄清宮的絕學《大羅混沌天經》關聯了先天五太之道，旨在描述物質的五種狀態、五種變化、五種性質。與代表無序走向有序的先天五德、有序走向無序的先天五太都相輔相成。

這可不是王崎想要的結果。

——不就是十進位二進位的相互轉化嗎？說得有多難。初中內容而已啊。

這幾道，也隱約與算學有關聯。

這還只是「入門」的前置。

他們也絕對不會接受神州今法仙道的觀念。

這至少也得初等數學極其優秀。

心算、口算，才是數學之路的起始。

想要學習數學，在初級階段，唯一的做法就是多學，多練。

「花了我不少功夫才做好的。」彌臉上帶著一絲炫耀的神色：「打開看看吧。」

「這是……長途貨運飛劍？而且看著劍柄的樣式，不是一般商家，而是仙盟的託運機構。」王崎圍著這巨劍轉了兩hetubook.com.com圈，疑惑道：「莫不是送錯了吧？我最近剁手了嗎？」

但是，對於仙人們來說，「算」也只是手段。它甚至連「術」都算不上，屬於「不言自明」的本領。

「師姐你的？」王崎好奇：「是什麼……額額，這個形狀，未免驚悚了一點。」

「這到底是什麼……這這……」王崎指著彌的虛影，又看著躺在棺材里的，擁有血肉的肉身。

這絕對不是靠「想」和「悟」就可以「參透」的。

就算是算君龐家萊那種近乎生而知之的算家，一入道也得從《口算天天練》這種等級的東西學習。

王崎最開始的時候，只是想要消除他對今法修法的那種抵觸感而已。可是現在，他倒是有幾分發自內心的想要幫助這個可憐的傢伙了。

苟大寶這樣無下去，也未必能走上正路。

最重要的是，她的外形，和彌的虛擬形象一模一樣。

苟大寶現在在做的，其實也相當於「數手指」，只不過他心念運轉很快，九十、一百個「手指」什麼的，轉瞬就數完了。

「不是苟大寶出了什麼問題……額，應該說，不是他抵觸什麼。只是覺得，算學之路也著實是艱難。」

為了抗拒古法，他甚至拒絕世間一切「美」的東西，終日以「吞糞」為樂。

在無數的題目當中，實際的運用自己所學到的公式，提煉出自己的思想。

這個思維方式就很重要。一個偉大的數學家進行計算，可不是依靠強大的計算能力在心裏「數手指和*圖*書」。

能夠將自己的「思想」，自己的「道」用如此簡單的方式教授給蒙童，這才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事情。

對於王崎的話，苟大寶還是頗為信服的。於是，這位謫仙，就開始了自己蒙學等級的訓練。

王崎的第一反應就是捏捏那個小女孩的臉蛋。

數學這東西，雖然在科學當中屬於最脫離客觀物質。但是，它也不是一門單純靠「悟」——或者說難聽點，「空想」——就能夠練成的。

真闡子也是學過一些算學的。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在王崎剛剛進入仙院、正在接受考驗破解爻定算經前置的題目時，才會感嘆「雙手十指之算真難」。

在王崎的前世，歐美的很多數學家就認為，在小學階段，做大量的算術練習是有必要的。這有利於培育他們對數字的感覺——那通往「科學」與「高等數學」的天梯。而現代的計算工具，只會毀掉先人留給他們的最重要的「思維」。

而前些日子，王崎則為他打開了一扇通往新境界的大門。他看到了隱藏在算式當中的天地之理、那些算式當中前人一步步積累出出來的智慧靈光。他深受感動，因此不遺餘力的思索這方面的東西。

將「算」作為道、最為修行的根基所在？笑話！

而到這一步，一般人就得經歷十年寒窗苦讀。

這同樣迥異於今日萬法門門人對算學的認知。

他無論是看山看水，還是卧看浮雲，都能夠感受到一種「悸動」。這種源自天地自然的悸動會促使他深和_圖_書化對古法的理解。「天道」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個廉價的暗娼，給錢就能上。

這並不奇怪。就算仙人一心求大道，也總得過日子。而日常生活，就離不開四則運算。就算算學發展受到壓制，初等算術和初等幾何還是發展得出來的。既然如此，仙人就不可能完全不懂算學。

王崎從那個貨運飛劍的儲物倉里，取出了一個棺材。

「那是因為你是修家。作為一個修者，你耳聰目明，神光湛湛，頭腦比普通凡人清晰了不知道多少倍。靠著那計算力，你當然沒問題了。」王崎嘆了口氣：「你還是要多練！練出一些屬於自己的東西！」

王崎揭開棺材蓋。裏面躺著的是一個小女孩。她看上去不過六七歲的樣子，身上則穿著萬法門代表的藍色法袍。

「對於苟大寶來說，其實『算學』和『文字』應該是相似的東西吧，都是用來『談玄』的語言。」王崎分析道：「玄之又玄，不落文字也不能落於文字，但總是也可以靠著文字打機鋒……對於苟大寶來說，他理解的算學，也就是一種可以用來『打機鋒』的『蠻夷之語』。」

一個現代人在計算二位數的加減法，或者一百以內的四則運算，都是可以瞬息完成的。

聽聞王崎的話，苟大寶有些為難：「先生……這個，您說的蒙學試題，我輕輕鬆鬆就可以完成。」

這一步比「思考數學的本質」還要重要。沒有這一步，那往後的一切就都是在浮沙上築高塔，看似穩健，實則與空中閣樓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