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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害。」吳祈感嘆了一句，然後道：「走吧，咱們總不能只看一個章台吧？」

塵泰煥的作息如同機械一般規矩。即使結丹期修士已經不大需要睡眠，他也堅持在夜時入定。就算不能搬運周天，觀想也是好的。彷彿他修鍊古法的熱情還沒有被王崎擊敗聖帝尊這個衝擊性的事實擊潰。

《銀翼刺客》的任務世界里，由於劇情上的設定的機關人叛亂，所以那個虛擬世界的城市夜間是恐怖的，是殺機四伏的，只有無數混亂的裝飾性燈火在體現故事背景當中「過去的輝煌」。

「王崎！就叫王崎！」那個胖子拍拍肚子：「別看我這樣，其實我可崇拜他了！」

「嗯？」范中興吃了一驚：「現在？」

正是因為這道路上不小的人流，所以范中興三個出現在這大街上，倒是不顯突兀。他們現在穿著的是仙盟同一放下來的法衣，不過現在看來，倒沒有什麼「囚服」的含義在裏面。

——有什麼意義？

……

而在這物無數光芒之中，一座位於神京中央的高台最令人矚目。它自然就放出無窮靈光，彷彿仙佛所化，如夢似幻。

一個身寬體胖、酒足飯飽正剔著牙的修士出來，見三人一臉懵逼，好心提醒：「沒嚇壞吧？第一次到神京來？」

就在兩人躡手躡腳準備出門時，第三個聲音響起了：「帶我一個唄？」

——半年之前，不就是那個瘋子開啟輪迴世界不久嗎？

「神京章台，人造之神、大htｔps://wｗw.hｅtuｂｏｏk•ｃoｍ•ｃｏm京兆尹的所在。」范中興回憶「手冊」的內容，望著這奇異的美景，彷彿要將這一幕刻進眼底。

「幻術！」三人一驚，立刻做出斗戰的準備。可是，那一堆食物既沒有變成可怕的東西，也沒有砸過來，更沒有突然冒出來的敵人將他們三個全部放到。相反，幻境當中又出現了幾個不同的人，有一看就是老饕的胖子，漂亮的年輕姑娘，還有普通的青年修士。他們大口吃著那些美食，一臉幸福的樣子。

——這是……什麼？

在那些舊貴胄被消滅之後，神京的宵禁制度舊徹底消失了。而真正使得人們夜間也會出行的，則是覆蓋到所有幹道甚至大小衚衕的路燈。純凈的靈燈照亮了道路，使得眾人得以出行。

吳祈一臉震驚：「居然又是那個人……」

……

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境界，不過金丹就力能斬仙，而且還有如此智慧！

「走吧。」范中興順著小道，信步走上神京的一條主幹道。這時，他眼前一亮，感覺自己看到了如同江流一般涌動的群星。

此時春分已過，白晝漸長，大氣保住了星球的熱量，黑夜也不是那麼寒冷。三人出來時已經是亥時，但空氣中卻沒有一絲涼意。

——幻術？

陸瀧成又翻了個身，然後道：「你在這兒看那什麼『神京修士守則』和『神京指南』也看不出什麼的。」

就算是這個點，神京街道上依舊有很和_圖_書多行人。

由於他已經是結丹期修士，就算在弱光之中也能視物，自身更是能夠放出法術照明，黑暗沒有影響他。只是，這裏還是集體宿舍，是六個人一間房的，所以范中興沒有使用符篆或者法術照明，只是湊到窗戶前，藉著月光看書。

其他兩位夥伴也暫時停住了腳步，欣賞這從未見過的美景。

「多新鮮吶，什麼術法不能用來殺人？」胖子搖搖頭：「佛經里，佛祖還曾用幻術點化佛子咧。那個王崎就說過，嗯叫什麼……『法門天生就是中立的，無分好壞』。」

范中興勉強一笑：「只是想著幻術本是殺人的手段，心裏不舒服罷了，賈兄其實說的很好。」

然後，還有配樂響起：「雲中仙客來，百年老字號，值得一吃！」

這其實不大符合常識的。為了防止俘虜越獄，一般獄卒應該會選擇將相熟的人打散才對。

很難想象，這座城市兩三年前還是廢墟。

范中興點點頭。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說話者正是陸瀧成。也不知道今法修士有意還是無意，他們這幾個同一「輪迴小隊」的人便被分到了一個卧房。

最後一人是剛剛認識的，名叫野太芒。他與這幾人都不大熟悉，所以只說了「萬事小心，不要觸怒那些今法修士」，沒有更多的話。

吳祈也坐了起來。

「難道神州大陸的幻術已經泛濫到可以用來攬客了？」最終，腦子最靈活的范中興只得做出如此和-圖-書猜測。

他們這些輪迴者其實就是做出這個「學說」的「理論依據」！

他實在是睡不著，又心浮氣躁，沒辦法集中精神打坐行氣搬運周天，所以乾脆起來翻書。

范中興被說動了。他也很想知道，神京到底是個什麼城市，今法仙道又是怎樣一番天地。

范中興問道：「那個修士叫什麼名字？」

那是車輛。龐大的公共交通系統到現在還沒有停止。人工催化的無靈智妖獸拉著客車，在寬闊的道路上穿行。這些疾馳而過的亮光，似乎就是這個城市的活力。

對於其他地方的人來說，此時早就過了就寢的時間，但是神京人的夜生活似乎才剛剛開始。

范中興遲疑的點點頭。

而范中興則是一臉的驚悚。

「嗯，沒事，就是看看。」

不只是公車的燈火。一些建築物上的裝飾性燈火、房屋內的燈光、靈力路燈的燈光……夜晚的神京，似乎比星空更加璀璨。

「這樣啊。」范中興談性不高，繼續翻著那本書。

「哦，看起來不錯。」夜空里，一個監視這些「輪迴者」的元神期宗師低聲道：「有三人決定出去看一看了。通知管監控的那些，盯好他們——這幾個小子的行為，可是重要的資料呢。」

「咱們身上的禁足令已經結束了，理論上咱們幾個今天傍晚就能出去散散心了。」陸瀧成道：「他們明天還要傳授我們什麼今法修法的基礎，那我們明天早上之前回來就是了。」

就算是聖帝尊強行製和*圖*書造出來的「黃金氣運」，也沒有這般直觀的震撼人心之效果。

不是在王崎塑造的虛假環境當中，也不是從書本當中，更不是從長輩口中，而是自己實實在在的體驗一番。

那個胖子似乎是個喜歡說的，一直在絮叨「幻強真」【AR，現實增強技術】和「幻擬真」【VR，虛擬現實技術】在生活、修行當中的種種運用。他見范中興臉色不大好，自嘲一笑：「得，是我老賈絮叨了。你們不喜歡聽那就算了，在神京吃好喝好玩好！」

——果然，就算輪迴界是虛假的，也有一些從輪迴界而來的東西是真實不虛的！

他手中那一本書明明還很新，頁腳還是筆挺的，但是書脊已經出現明顯摺痕了。很顯然，這些日子范中興翻了這本書無數次。

陸瀧成突然坐了起來：「喂，老范，要不要出去走走？」

三人面面相覷。

現在距離他們被帶到神京，已經有三天了。這三天里，他們經過了數次檢查，又被教了許多在今法仙道必須遵守的基本常識。據說，明天他們這些修士就會被安排進神京學府，學習今法仙道的種種理論知識。

這個時候，肖繼宗道：「若是能買到酒肉，記得給我帶一點……」

「嘿，沒什麼丟人的，我老賈第一次看到這玩意的時候也嚇到了。」那個胖子笑道：「這叫什麼來著？萬法門有個天才修士專門說過的，哦哦，這個概念叫做『幻強真』，還是一個萬法門弟子在半年之前總結出來的幻heｔｕbｏｏk•ｃoｍ•com術類別。這個幻術不會影響你正常的觀察，只會讓你感知到更多靈犀……」

由於這裏還在戒嚴的範圍內，所以他們幾人不敢縱起遁光，只是輕手輕腳的向著城市走去。

「你翻那破書有什麼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這個所謂的「幻強真」，和王崎用來誆騙那些輪迴者的伎倆是一樣的！

「我這種蠢貨都睡不著，你這種心裏無數彎彎繞的傢伙更得失眠吧。」陸瀧成在單人床上翻了個身。這個地方布置得一點都不像修士的居所——至少在靈凰島，除了一些喜歡採補淫樂的邪道修士之外，是沒有人會用床的。其他人想要休息，都是打坐過去。

而神京則是正處於輝煌之中的。

是的，「夜生活」。

現在倒是好很多了。心魔大咒對於修士來說是毀人前途的至毒，可對於不求仙道的凡人來說，無異於強身健體的良藥。罹患夜盲症的人早就沒有了。而靈力路燈更是保證他們的道路。

對於范中興來說，這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對於古法修士來說，睡覺太過奢侈了。

「老陸啊。」范中興壓低嗓子，回應道：「你也睡不著？」

三人繼續往城市的中心走。可就在路過一家飯館時，他們眼前的景象突然變化，無端出現了無數美食。

如果是過去，那就不一樣了。除了出門之後能夠一直以法術照明的神京貴胄之外，普通人晚上一般是不出門的。有些窮人甚至因為營養不良而患有夜盲症，不得不早早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