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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崎現在還要應付教學任務，以及……范德的傳訊。

「咳咳……我這次不是講師。我是萬法門的傳功長老……」

這一點上，他倒是和西方資本家一個性子，做慈善是為了企業減免稅，建立慈善基金是為了規避遺產稅。

不過現階段，他還沒有到那一步。不是每一個實證部的負責人都跟當年的辰風那樣寒酸又大方，雙方談合作估計有得談了。

「說起來，你今天到底是講了什麼顛覆性的內容啊？」范德有些好奇。

道心崩潰是最難驗證的「傷勢」。出現道心崩潰的人，要麼就是死了瘋了修為損喪了，要麼就是救回來了並好了，沒有中間可能。只要對外宣稱自己道心崩潰並穩住情緒，然後再找幾個人證，這事情就鐵板釘釘了。

王崎運筆如飛：「等著，現在默寫出來，後天還能接著用。」

「那個……投訴者是龍族的月落琉璃。」范德道：「她向我們反映，你的教學法……太過激烈了，有妖族學生性命靈光動搖……也就是我們人族俗稱的道心崩潰。」

——我勒個去這種下作手段都用上了！

王崎從來都是無利不起早的，就連做好事和為人民服務也是。

「我跟您說，」王崎舉起一根小指頭：「這些學生啊，他們……不行。」

這也是王崎拚命想要轉移話題的原因。娘的，這不就是自己趕著去給范德大師上自己的眼藥么！

「您可得給我做主啊大師！」王崎聲淚俱下：「那些和圖書學生……那些學生真是太不像話了，真是太不像話了。我和趙助教才走一會兒，他們就弄出這種事來害我。咱們做事可得講良心啊，我……」

而連宗的思維都是完全相反的。在連宗眼中，數論研究的也不是數字，而是數軸上特定的點，是數域，是圖形。

「安排得……是不是有點簡單了？」范德倒是道：「其他講師都是從變天式開始講的。」

「沒關係，在我面前不用緊張。道友，你我雖然年歲相差很大，道路有所分歧，但是我知道，咱們一定可以成為相交莫逆的好朋友。」范德大師笑道：「所以，笑吧，不用拘束。」

——月落琉璃，友盡！

「我可喜歡了。」范大師來勁兒了：「比如說，我在咱們討論會的時候，經常講笑話的。嗯……比如說，『什麼是傳訊法術的原理呢？想象有一條狗，狗頭在神京，狗尾巴在黎京，你在黎京踢狗屁股一下，狗就會在神京叫喚起來或者咬得人叫喚起來。傳訊法術的工作原理和這個一樣，只不過沒有狗』。」

王崎道：「您找我過來有什麼事情嗎？」

這就是他的「敲門磚」，也是上面所謂的「福利」。

用概念代替運算，甚至用概念代替圖形，這是典型的離宗思維。

「那群老古董見你好欺負，便說些難聽的話，看著就生氣。」范德大師呵呵笑了兩聲：「這件事與你沒什麼關係。」

只是，萬法門和焚金谷的合作向來不和_圖_書是特別多，兩個門派又山高水遠的，王崎這半年也沒找到機會去談合作。而南溟學府這神州第一個綜合性高等學府卻給了王崎一個機會。

所以，他就得從仙盟劃撥給「實驗」方向研究領域的經費上動腦筋。

——嗎噠，給我整事是不？我弄死你們！

——笑你妹啊大師……平時你講笑話大家都跟著笑純粹是給你面子吧？是，「沒有狗」這個梗確實有點好笑，但是你用認真抖包袱的態度講出來就很詭異了啊！

「投訴……」王崎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感覺。

王崎在搞起布爾巴基學派翻版的時候，就開始盤算著什麼時候走一走焚金谷的關係，將凝聚態物理給做起來。

王崎想要將自己的學派做大，提高學派修士待遇也很重要。真正耐得下心做純理論的萬法門弟子固然不少，但是純理論的研究經費可不多，其中大部分還掌握在那些已經功成名就的修士手裡面，比如說現在最為重要但是人不多的少黎派、人才濟濟的雪國派，還有已經衰敗卻是虎死威不倒的歌庭派。王崎不覺得自己能夠從這些傢伙手裡搶食吃。

「不，我不是找你商量課程的。」范德揚了揚手中的書卷：「我從更新妖族那兒牽了一條好狗回來，咱們得想辦法讓它叫起來哩。」

「行了行了……」范德只覺得好笑：「道友啊，我也沒說要怎麼樣啊。你以後得注意一下……」

按照龍族的方針，人族對妖族是授道m.hetubｏｏk•coｍ•cｏｍ不授術，妖族對人族則是授術不授道。人族弱小，需要一些法門保全自己。雖然按照仙盟給出的科學思維，總能研究出法門，但是仙盟總有一些今法法門技術上的先發優勢。而妖族已經走入了莫名之障，他們的道路已經被否決，不能教給人族，只好傳授技術。

「咳咳……」范德咳了兩下，面露尷尬之色：「我們剛剛接到一個投訴……這是南溟學府建立之後的第一個投訴，希望你能夠認真對待。」

「……不要岔開話題。你今天原本準備講這心算，那實際上講了什麼？」范德無語的看著王崎。

布爾巴基學派包括格羅滕迪克前期工作的核心，包括層論當中的上同調，就是解決凝聚態物理拓撲場論的關鍵所在。

「不……不行？」

「嗯……介紹了測度論，讓他們體驗了一把我們人族算學的態度。」

然後，他等待了幾秒，似乎在期待王崎笑得前仰後合的樣子。

對於這樣一個人來說，南溟之行前，他必然是給自己撈足了好處了。

王崎嘴角抽搐，扯出一個笑容，身子一抖一抖：「對不起，我實在克制不住……」

王崎縮了縮膀子：「大師，你們雪國派的笑話都這麼……冷？」

「離宗獨有的東西還是要少講，我們也沒有一上來就講拓撲啊。」范德道：「雖然我們本身就是在體現離宗連宗的正統之爭，但是在教學的時候最好還是放下連宗離宗的分歧，原原本本的講ｈｅtｕboｏk.cｏｍ•ｃｏm述算學本貌。」

王崎提示道：「所以說，你們商量的課程呢？在哪兒？」

「連最基本的算學理念都沒有，必須從頭開始。」王崎堅持己見。

王崎走進萬法樓——也就是萬法門在南溟學府的駐地。他一路穿樓過閣，走到最上層的大堂中。范德大師已經在那裡等著他了。王崎先對著范德大師行了一禮：「范大師，多謝解圍了。」

范德自然不怎麼喜歡測度論這種東西。

——卧槽居然惡人先告狀，直接走官面的手段搞我！

「我原本是打算從心算教起的。」王崎回答道：「先培養他們對數字的感覺，然後再從最基本的平面幾何教起，讓他們建立幾何的基礎思維。」

——也就是系主任嘛，懂。

所以，在來之前，王崎是特別申請了一筆不多的經費的，而且是經費跟人走的那種。他加入哪個研究物性之道的實證部，哪一個實證部就會得到這一筆經費。

就比如說，如果他證明了基派的算學理論和凝聚態物理有很深刻的聯繫，那麼焚金谷肯定會派人與他合作，當然，也肯定不吝嗇往他身上還有基派身上傾注資源。

——槽！不是說有事就告老師的學生是不受同學歡迎的嗎？誰這麼大胆子？居然先違背了學生之間約定俗成的觀念搞我！

王崎咳了兩聲，繼續道：「您也頗有桃李滿天下的名聲，應該知道師道之艱難。您說說，咱們都是為了學生好。結果呢？嘿，那些混賬東西居然還不領和_圖_書情……」

「測度論。」范德大師笑了：「你這傢伙，果然還是離宗的思維，改不這臭毛病啊。」

——簡直就是用來潑髒水的良好手段。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焚金谷的諸多實證部了。

「哎喲，您是不知道啊，那些妖族的學生，真是太過分了！」王崎打定主意倒打一耙，立刻換上一副中年潑婦的醜惡嘴臉：「這南溟學府的學生真是……一個二個的道心就是不行，說兩句還有意見了。居然還來投訴我。您也是做講師的，您說說，是不是這個理？」

一炷香的功夫后，王崎收起紙筆，問道：「您找我來還有其他事嗎？」

「不行啊……」王崎抹眼淚，哭喪著臉：「這些學生真是太過分了……不上點手段不行！」

「啊，我們研究算學的過程，就是相當於在沒有狗的情況下找到狗叫……」范德大師似乎又說了一個了不起的笑話。

他的意思就是不受王崎的禮了。

「我們這些沒有具體教學任務的修士就是負責和那些妖族的高階修士交涉一些教學內容的。」范德道：「我們互相確認教學的具體部分，並且互相提交『秘籍』——雖然咱們給過去的東西根本沒有密級，也談不上『秘籍』了。」

「您看，我原本也是打算教心算和基礎幾何的……啊，教案被我自己撕了，不過不要緊，我可以默寫一份給你。」王崎抽出紙筆，就要動手。范德大師道：「行了行了，這一點我信你。」

——放過狗吧，咱們又不是天靈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