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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崎汗顏：「其實天劍宮自己也覺得自己瞎了眼來了——我也不反對，不過我上頭有人，我老師是天劍宮的創始人之一，好歹有點話語權。我是走後門進去的。」

王崎嚴肅道：「抱歉啊兄弟，你夫妻之間吵架的經驗比我豐富多了，冷戰都冷戰過。感情方面的事情，恕我無能為力。」

「放不下啊。」王崎指了指自己房間：「喏，你自己看，我這人一張床，三書桌，幾個書櫥，哪還有地方放專門吃飯的桌子？」

「只要微笑就好了。」王崎接過辰風手中的酒罈，然後將天劍劍鞘橫過來，一罈子酒就放在劍鞘之上——這裡是南溟極地，酒早就結冰了。而天劍劍鞘雖然封住了天劍全部力量，卻依舊顯得燙手，正適合用來溫酒。

然後他就被撼魂咒糊了一臉：「去你的！」

「那……為什麼不我們坐地上，然後用法力托起酒和劍？天劍是你的法器，你應該指揮得動吧？」

可對於人族來說，更新妖族的技術，還真有一重困難之處。它是神道之法，而神道之法就必然存在信眾與神靈的問題。說白了，神道法度必然牽涉很廣。這就決定了它沒辦法進行大規模的實證。

「『汝當敬畏』……我呸。」辰風是個好人，但是不代表完全沒有脾氣：「你是沒有看見妖族教習那個嘴臉。『汝當敬畏』『汝當敬畏』，然後一直拿我們當未開靈的蠻子看！還有，既然說叫敬和-圖-書畏，那就好好說為什麼要敬畏，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這才是正確的態度。他可倒好，一句話就給打發了……」

王崎拍掉了他的手指：「別指，很不禮貌。這是墓碑。」

在對原理研究不夠深入的情況之下，順著設計者的思路思考這一個修法每一部分的作用，就是相對簡單的入手處。實際上，那些古法修要求體悟功法之中的「真諦」「意境」，也是這麼回事——順著創始者或者其他修鍊者在功法名字、語句當中留下的些許線索，掌握他們的思路。《破天劍訣》就是要破天，《太極拳》就是要陰陽變化，《天地陰陽大樂賦》就是要幹個爽……諸如此類。

單從短期來看，這確實對人族的反向工程造成了巨大的麻煩。

辰風摳了摳腦袋：「不……我是在問……你為什麼在自己房間裏面擺放墓碑？誰死了？還有為什麼要葬在自己房間里這麼獵奇……」

辰風兩隻眼睛再次瞪大：「這不是你墓碑嗎？」

辰風腦子有些木：「你們故鄉的風俗？」

這一點，誰都想不出辦法。

而人族現在就是得不到這種「捷徑」，只能走暴力破解的路子。

現階段大家能夠做的，就是老老實實的按照章程進行親切友好的技術交流，以期能夠擦出一點兒火星。

辰風的心累上加累。他嘆了口氣，沒有糾結剛才的話題，就順著王崎的話往下說下去。wｗw•hetｕｂoｏｋ•com.coｍ

從長遠來看，古龍皇的考量確實沒有錯，他們無論是更新妖族還是始新妖族，在沒有達到一定層次的時候就已經不能前行了。彷彿有一個看不見的屏障，牢牢限死了他們文明向前邁進的腳步，使得他們永遠也無法以「文明」的形式發展到更高的層次。這就是龍族所說的莫名之障。

果然，只是這貨自己想這樣啊……算了，不危害社會也沒有惡化傾向的話，就不要深究精神病人行事動因了……

王崎就用關愛傻子的眼神看他。

靈凰島那種一整島的小白鼠，真的不好找。

「有沒有辦法，給他個難堪，但是又無傷大雅的那種。」辰風語氣里有一種「做壞事」的異樣興奮：「我希望那個妖族教習能夠正視我們人族，而不是用那種訓狗的態度……你小子擅長以弱勝強，又夠賤，肯定有法子！」

「我們到底是誰有病啊！」辰風突然有種自戳雙目的衝動：「娘的，你說這話的時候倒是有幾分英雄氣魄……可這事真不是一般英雄能夠干出來的……」

辰風表情有些無奈。他晃了晃手裡的酒罈：「有點事兒，想問你拿個主意，順便喝兩杯，你出地方我出酒。」

「你天熵訣明明就能辦到……實在不想耗費這萬分之一的心思維持，你也可以隨手燒個開水啊。」

「用自己的墓碑當桌子使，也是一種意境啊。」王崎渾不在意的拍了m•ｈeｔubooｋ.coｍ•ｃｏm拍桌子……咳咳，墓碑：「這不就是名士風範嗎？來來來。」

辰風一想也是。雖然這麼做是怪了一點，但是王崎自己都不介意，他也沒什麼好介懷的。可「上桌」之後，他又覺得不對勁了。

辰風長嘆：「現在我確定了，他們確實是瞎了眼。天劍乃仙道殺伐重器，決不可輕易動用，結果你溫個酒……」

今法就是這樣誕生的。他們不過是用自己的思維，解析出了一些元嬰法的內核，然後自己根據這些法門，開創了元神法。

辰風扶額：「對自己有點信心……不，你也知道……不……這種時候我應該說什麼好？」

不過在自己家門口，王崎又遇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來客。

王崎當然不知道天萳的事情。他拍下一個靈犀瓶，推到辰風面前：「來，神瘟咒法，一道下去，不留活口，居家旅行殺妖滅口必備之應用。」

「意境高啊。」王崎頗為自得。

王崎笑了兩聲，手伸進自己外套的胸膛里，像是自插心臟一般。隨後，他從自己心口抽出一把連鞘的長劍。劍鞘之上，金光流轉。

「哦，我自己的。」王崎撫摸著石柱，眼神當中滿是柔情與壯志：「我為我自己設計的，因為仙盟的那個墓塔造型太過難看了，我不想被埋在那種沒逼格的玩意下面，所以就給自己設計了一個。」

「呔！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王崎痛心疾首：「怎麼能夠在書桌上喝酒ｈttps://ｗｗｗ.hｅｔｕbｏok•ｃｏｍ.ｃｏｍ呢？這是對書的不尊重！」

將這些妖族的法術分為無數個相對獨立、各自承擔一定功能的部分，然後解析每一個部分自身、各個部分之間的關聯，等等。人族用自己的方式吃透別人的技術，也沒有任何問題。

說話間，王崎雙腳輕輕一點，身子懸在空中，順手又將天劍放在自己墓碑之上，完全就是打算將之當做桌子使。

「嗯……」王崎點點頭：「我大概明白了。你這是氣不過？」

「天劍啊。」王崎道：「入天劍宮者，需自備棺木。不過我一向是認為，土葬是最浪費的行為，不僅浪費資源還浪費土地，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能留個屍體，供未來人研究。但是啊，在文明不斷代的前提下，這毫無意義。所以呢，我已經簽了遺體捐贈。如果我有朝一日意外死亡，屍體還能找回來的話，全部捐給天靈嶺天生峰做求道之用。既然棺木對我沒有意義，那就準備個墓碑好了。」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嘆了口氣。

他將方才發生的事情全說了出去。

進入王崎房間之後，辰風首先嚇了一跳。他指著房間中央一個合抱粗、一人高的巨大六棱石柱，問道：「這什麼？桌子？這麼高？」

更新妖族和始新妖族授術不傳道，因此人族可以很輕易的學習到妖族所有技術，但是他們卻不會教給人族任何妖族自己的思維方式。

「兄弟，你臭著一張臉站在我門口做什麼？我沒和圖書欠你錢吧？」王崎站在辰風面前，左瞅右瞅的。

在與范德略微探討了一下之後，王崎就複製了一份《霓虹鑄道根本寶藏》的總綱部分，準備回去慢慢研究。

王崎雙手十指交叉，抵著鼻尖：「哦，我聽明白了……話說，你是想要我怎麼樣？」

無論是更新妖族還是始新妖族，甚至都沒有發展到龍族原本的層次。他們的文化、思維、觀念、修法甚至天性，都有可能存在致命的缺陷。而那個「缺陷」，就有可能導致致命的思維盲區。

「雖然我的第一反應是『天劍宮真是瞎了眼』，但是……」辰風拍了拍王崎肩膀：「兄弟，說得好。就沖你這句話，我……」

辰風呼吸一窒：「這是……」

「廢話，死者為大。你家鄉用手這麼指著別人墓碑，禮貌不？」

「為什麼……不弄個普通一點的桌子？」

「那什麼……為什麼不用書桌吃飯？」

雖然兩個人豪言壯語說得很輕鬆，可無論是王崎還是范德都知道，反向破解妖族的手段並不容易。這是一個巨大的項目。

意料之外的暴擊。王崎立刻硬直了。數秒之後，他道：「你究竟是來幹什麼的？」

辰風後退兩步，雙手結成伏魂法印：「兄弟，是誰殺了你？有什麼未了的心愿？」

「這小曲酒柔和醇厚甘甜，得慢慢化開才好。」王崎思量：「你確實不是又出現感情危機了啊，如果是那種情況，我覺得你應該拎一壇燒刀子之類的烈酒上門。說吧，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