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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對數據進行初步的處理，就需要兩三個時辰。一般情況下，觀禮是不會持續這麼長時間的，所以，放心大胆的去做吧。」王崎笑道。

而光是這種「篩選」的工作，就需要海量的計算資源。

王崎看見嚴先成，點了點頭。嚴先成受寵若驚，卻聽得王崎說道：「看起來，人都來齊了……」

歐陽徵芪噗嗤一笑，架起遁光，跟著嚴先成進入冰面上的洞窟。

這就好比一個長曝光的底片上面，有三次連環車禍的影像，但是你無法判斷哪一個影像來自於什麼時間。

眾人面面相覷：「這……」

——不能慌張……

「沒什麼好緊張的……」嚴先成出聲安慰，可話才剛出口，他就閉嘴不提了。

「就算失敗了，那些來觀禮的人也不會知道。」王崎的眼神之中，閃動著一絲狡黠。

嚴先成這才注意到，自己已經是最後一個人了。其他的實證部同事早就已經到了，甚至已經準備好無塵操作了。

歐陽徵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柔聲安慰道：「好啦好啦，你這樣，我都不敢去了……」

「別別別！」嚴先成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作」過了一點，急忙驚呼。但是，他突然又意識到，自己現在這樣慌張，豈不是表示他早有預謀、對師姐的到來懷有其他目的？好在結丹期修士腦子轉得快。心念電轉之下，他已經和_圖_書換了一副開玩笑的語氣，說道：「要是您不看著我，我可真是孤立無援了……那樣會緊張死我的。」

「哦，這次探測介質很特殊，需要有零號元素的介入。只不過，零元素幾乎是不溶於水的，所以，在短時間內，讓零元素均勻的分部在氯化鎵溶劑當中是很困難的。不過，彌天昭先生似乎專門創了一個法術，就是為了做這用途……」

好在，王崎並沒有追究的意思。他繼續說道：「這裏我就簡單的交代幾句。這是我們第一次做實證，希望大家不要有壓力，放開去做。就算失敗了，諸位也可以當做是練手。」

「崇先生……」嚴先成立刻行了一禮。實證部內等級森嚴，規矩不可亂。

——為你點三十二個贊啊崇先生！崇前輩！

嚴先成到達準備間的時候，看到王崎也在。他嚇了一跳。王崎雖然是他的「老闆」，但是作為算學家的王崎平素很少親自出現在這個實證部里。他們平時直接接觸的，還是崇白羽。王崎就算露臉，也只是將大家聚在一起，講個話，發幾個看起來不那麼專業的指令。

——兩個球對撞不一定能撞到一起，但一邊扔一萬個球，總有幾對能撞一起的吧？

「是。」崇白羽揮揮手，對歐陽徵芪無聲的說了一句「待會見」——然後就被崇白羽一腳踹進去了。

在ｈｔtｐs://wｗｗ.hｅｔｕboｏｋ•cｏｍ•ｃｏm穿過了幽藍的冰層之後，兩人到達了冰下萬丈的海底。

嚴先成好奇地問道：「話說，王崎先生剛才說的……法術……」

歐陽徵芪嘆了口氣，覺得對方好像怎麼也長不大的小弟弟。她輕輕拍了拍嚴先成的背：「你再這樣，我就不敢跟你下去啦！」

在離開了嚴先成之後，女孩子一下子就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局面。周圍站著的所有修士，對她來說都顯得「高深莫測」。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

「這什麼？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對撞法陣得到的數據，是不能直接被理解的，需要放到算器上跑一跑，經過處理才行。」王崎笑道：「而你們覺得，光是判斷數據有沒有意義，需要花多長時間呢？」

……

「已經學會了。」少年篤定道：「因為超流體本身的性質，所以您的要求並不是特別難完成。」

但是，王崎話鋒一轉，又說道：「雖然我說了，這次第一撞，沒有『一定要成功』的死命令。但是啊，若是你們犯了什麼弱智錯誤導致實證失敗，那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

往往幾萬例實證，才能找到一組符合研究者預期當中數據，能夠去證明或者否定什麼。

歐陽徵芪深深的吸入一口南溟的冷空氣。彷彿帶著冰晶的空氣進入她體內，讓她的血液m.hetubook.com.com冷卻下來。可是，她卻依舊可憐兮兮的對嚴先成說道：「好緊張……」

崇白羽點點頭，掃了一眼歐陽徵芪，問道：「家屬？」

只見張峰與王崎交頭接耳一陣。然後，張鋒快步走到嚴先成面前，道：「今天配置探測介質的活，還是我們來做，只不過，有一道附加的新工序要我完成，所以，其他的事情就得師弟你多做一些了。」

——唔唔，這麼多前輩，一定要在大家面前留一個好印象，一定要……

——差距太大了。

另外，這些對撞當中，也不是每一次都具有意義。其中的絕大多數，都未必能夠形成研究者想要的現象、產生研究者想要的結果。

「最近我都有一種壓力，生怕今天就是自己在南溟核子研究中心的最後一天。」嚴先成道：「師姐你知道么？一想到自己要在許多高階修士面前做實證，我就覺得……覺得……很可怕。」

「不難就好，我們再確認一下……」

——見鬼，路上和師姐磨蹭的時間實在是太多了，以至於最晚到~！

由於心細的關係，所以嚴先成和張鋒進來之後，就被分配到調整探測介質的團工作。

一瞬間，嚴先成心中充滿了懊悔的情緒。老闆好不容易出現一次，自己就晚到，而且還是在這麼重要的日子里……一定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吧……

同一時刻，歐陽徵芪這和_圖_書邊。

「先成，愣著幹什麼？走了！」

「也不是……先生。」嚴先成努力裝出一副失措的樣子——雖然他原本就有些慌張，但這正好顯得他情緒飽滿，表演真實。

只不過，這種「連續」的粒子流也存在缺陷，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就是：對粒子探測器來講，連續的束流意味著連續的對撞，那麼實驗者怎麼判斷探測器上記錄下的數據是來自於哪次碰撞？

嚴先成一驚，立刻檢討自己。

意料之外的話讓大多數人都愣住了。張鋒訥訥道：「可是，王先生，這……畢竟是第一次實證，若是失敗的話……」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稱是。

——我和張鋒師兄在「努力」上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張峰師兄他天分比我高，可是在研究上，卻比我還要刻苦……

這種試驗就像是從夏天的一場暴雨中，找出顏色稍有不同的一個雨點。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又道：「張鋒師兄，你出來一下，我再交代你一下探測介質的事情。昨天夜裡教你的那個法術……」

除了崇白羽依舊淡定、張峰恍然大悟之外，其他人都一臉茫然。

張鋒奇道：「我昨天根本就沒回去啊？」

再加上租用的萬仙幻境閑置計算力，勉強可以在第二天處理完第一天的數據。

——糟糕！

歐陽徵芪無聲的笑了笑，揮揮手，從右側進入了傳說中的南溟核子研究中心。

「哦和-圖-書！」嚴先成發現張鋒已經走出幾十米，立刻跟上。

歐陽徵芪立刻紅了臉。嚴先成表面上不動聲色，但是內心卻暗自對著崇白羽豎起一根大拇指。

他嘆了口氣，撓撓頭：「這個……」

他的聲音也有些乾澀，完全不像「沒什麼好緊張的」。

嚴先成驚到：「可是你不是也剛來……」

我平時說的那些好話，還有辛勤的勞動，果然沒有白費，崇先生全部看在眼裡！

「沒事，只要沒讓人家當場看出來就行。」王崎笑了笑。

換句話說……

這就是一個巨大的缺陷。

崇白羽依舊是面無表情：「觀禮者請走左邊。嚴先成，快去領取今天的封印護符，用避塵咒清潔自己。今天是無塵操作。」

崇白羽迎了出來。

在地球，歐洲核子研究中心的大型強子對撞機，進行一次實驗之後，就需要以「月」為單位的進行數據的處理，神州這邊乃是修士掌握大權，所以「超級計算機」修得比較誇張。但哪怕以王崎的神道算器的計算能力，一次對撞實證的數據處理，也需要以天來計算。

……

——啊，這麼多前輩，不知道裏面有沒有與我研究領域相關的……

就以仙盟現有的法術來說，讓單個的粒子在近光速下做精準的對撞近乎不可能。和地球類似，仙盟用來對撞的，也是粒子束——或者說，團簇。

說起來，這還是嚴先成第一次近距離接觸王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