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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風沉默的看著艾輕蘭，道：「我可以……拒絕嗎？」

梅歌牧將能夠找到的謫仙們一網打盡了。

對於它們來說，觀察、學習同樣很重要。

「我……」辰風嘴唇動了動，將自己原本想說的話咽了下去：「嗯……師姐說的不差。我現在……沒有離開數月的餘裕。」

也正是因為如此，海神類們就擔負起了部分不大重要的責任。

明明還在昏迷之中，但是辰風卻覺得，曦師姐那一指頭，是點在了猛虎、巨龍的臉上。

但是，密級必然會降低，力量也會收縮。

曦沒有說話。

自從見識過暗部之後，他就很清楚，長生者級別的力量對於仙盟來說有多麼重要。

這些是真的無法保證的。天演圖錄的特性是演化。這種演化可以是修行者意志主導，也可以是自行展開。

辰風點了點頭：「這很正常吧……那個時候我是紅塵煉心的階段。一般修士在這個階段也多是做一些比較大的課題，只不過我稍稍做出了一點東西。」

「你確定嗎？」曦道：「這畢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哦。」

「你……」

就算還有謫仙，那也必定只是少數。在仙人級數的感知監控下，這些寄生之物翻不出什麼花樣。

即使是這個宇宙，無智慧的生靈，數量也遠遠多於智慧生物。

「真好啊。」曦看著艾輕蘭，說道：「看著這種神奇的現象，我反而覺得，我們這種不懂得繁衍的存在，從一開始就沒有被天人和_圖_書大聖接納的可能呢。」

曦平靜的用手指撫平了艾輕蘭額頭散亂的髮絲，道：「一縷靈力，順著你們人族的任督二脈往下沉降。然後，在觸及陰宮之前，艾師妹體內醞釀的元神法域自然變化，將我的力量推開。」

如果這樣的隨機演化之中，「智慧」被功體……不，是被「概率」判定成「不需要」的東西，那麼再造的元神法域，就不會有艾輕蘭自我的位置。

曦看了一眼艾輕蘭：「嗯，就你之前的表現來看，我覺得你會偏向第二種選擇？」

就辰風了解，曦師姐平素大概有四成多的精力用在學習人族的各種理論上，四成多的精力用來觀察神州人族。而還有大約一成的經歷，則是幫助仙盟暗部處理一些雜務。

「當然，沒有任何問題。」曦道：「你本身在神經系統這一塊的積累還算是挺紮實的，然後，因為你未婚妻的關係，耳濡目染，對於遺傳、血脈也有正確的理解。另外，你曾經有過在神州之外執行任務的經驗，並且那次萳族修法與化形法的破解任務中，你表現不俗。綜上所述，師弟，你被選為一個機密項目的成員。現在你有兩種選擇，其中一種是向天萳那次一樣，離開神州，去其他星球執行任務；第二，留在天靈嶺，參加某實證部的研究。」

這個女人，就會變成一團一直轉動、不斷壯大、永不停歇的元神法域。

這是那個自稱「無名和*圖*書」的仙人說給王崎聽的情報，也是梅歌牧當初竊取前代龍皇殘留仙力的倚仗。

他畢竟也是一個求道者。

可是，這些小師姐們確實是很有本領的，也承擔了相當多的工作。

竟是艾輕蘭。

「而且，我真的沒有弄明白啊，你到底在糾結什麼？」曦道：「艾師妹他根本就沒危險。」

然後，下一剎那，洶湧的威壓橫掃四方。

辰風重新坐下，嘆息：「我更關係，她還會不會醒，什麼時候醒，孩子安不安全。」

「放心好了，畢竟事關重大，不可能好不顧慮參与者的心境。」曦道：「至少不用擔心在實證部連軸轉幾個年、出來之後你兒子我小師侄都能打醬油的情況。」

「哦。」曦立刻回復面無表情的樣子：「總之，用的理性思考一下吧。我的靈識可以很直觀的觀察到艾師妹體內元神法域的蛻變。她體內存在一種絕強生機……這種力量非常的特殊，以至於艾師妹的元神法域都無法與之匹配。而正好，在地下一戰，艾師妹的功體幾乎是毀滅性的。這一道絕強生機延續了她的性命，而她功法的演化特性，則在重鑄功體的時候最大限度的發揮了出來。」

——如果就這樣放棄自己一直以來的做法……蘭姐醒來之後，孩子出生之後，我還怎麼去面對他們。

辰風苦笑了一下。

曦嘴角上揚——看得出，海神類的「表情包」已經演化到高級階段了。她笑道：「這種要和-圖-書求，你應該找實證部的負責者提啊——而且，天靈嶺的實證部是什麼德行，你應該清楚的。」

「絕對不會變成那樣的。」曦卻說道：「按照你們的敘述啊……在四十九道尚存的時代，『繁衍』這個行為，不是得到祝福的嗎？無論怎樣惡劣的環境，初生的生靈都不會被扭曲、被趨向混亂的法術直接殺死。」

曦依舊保持著笑意：「我沒有騙過你。而且，你看，我的表情，這不是你們人族之中代表友善與誠意的表情嗎？」

也是托現在改制的福吧，辰風沒有向其他攘夷使那樣承擔什麼任務。

數秒之後，這個男人咆哮道：「曦師姐！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麼？」

「當然，我確實是有事情的。」曦說著，手一伸，一張法術虛擬的帖子就出現在他手上。

「說得還真生份啊。」曦嘟嘟嘴：「你們這個族群對內的壁壘太嚴重了，大多數人都無權接觸我們——你可是咱們為數不多的朋友呢。」

辰風確實猶豫了一下。

辰風很清楚，曦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跑過來。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你……你……」辰風平日里也會生氣，會感到憤怒，但他很少用這個語氣說話。他雙目圓瞪，眼中隱有血絲。

聖帝尊的靈識，尚且可以透過九天罡風層，直達萬里之外，恢復了「大洋」級別規模的海神類們只比他更強。強大的靈識不時在大地巡迴。既是監控人族內部不穩定分ｈｔｔｐs://ｗwｗ•heｔuｂｏok•cｏm.cｏm子的工作，也是海神類的學習。

比如說，用靈識巡視大地。

「……師姐，表情語言真的不是表情包可以理解的。我就這麼說吧，你笑得好假。」

他就有大把的時間在這裏獃著。

如果真的有心，普通人也能保證一個屋子裡沒有老鼠的。

但是，曦師姐來的話，就肯定是有什麼事情了。

「等一等。」辰風雙手一推，輕飄飄的罡氣隔開了那一道法術：「但是，我有要求。我不可能呆在實證部連軸轉。我要求派平均每日不低於四個時辰的自由時間。」

暗部的攘夷司，以及負責日常巡視的巡天司已經開始大規模撤裁。攘夷司宗師將會逐漸轉移到征天司、征夷司。

海神類們能夠接觸到人族高層，自然知道許多內幕。

辰風苦笑：「我不是這個意思。」

當然，這並不代表攘夷司就此成為歷史。日後或許還會有仙人路過，或許還會有仙力飄落、有謫仙誕生。因此，攘夷司將會作為一個常規部門保存下來。

「你在仙院畢業之後是拜入陽神閣，研究魂魄與神經系統之間的聯繫，而你做築基、結丹時研究的課題，是魂魄與思維的聯繫——嗯，有一段時間引申到了『集群意識』這個課題上。雖然這一段對我來說感覺怪怪的，而且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但確實也算有所成就？」

這是創聖的祝福。

是的。由於自身的來歷，所以海神類一開始就與仙盟暗部有接觸——人族和圖書不可能對著海神類隱瞞暗部三司的存在。

「嗯，我知道。」曦將法術幻化的帖子放在辰風面前：「取出攘夷令，吸收掉這一道靈犀，然後你就取得認證了。」

但是，辰風一想到艾輕蘭自己有可能變成那樣的法術結構，就感到揪心的疼。

「這就是親代對子代的本能嗎？」曦笑了：「但理智一點吧。我不可能傷害艾師妹的。我可以以我現在的自我起誓，我有絕對的把握，剛才的行為絕對不會對你的妻兒造成任何傷害。」

他蹬蹬蹬連退三步，愣住了。

辰風明白，曦說的千載難逢，就必然是千載難逢。

辰風呼吸從急促漸漸平和：「真的？」

而已經決定不再偽裝的龍族，就更不會讓寄生之獸在家裡搗亂了。

這是必然的。因為大地之上，很可能已經沒有謫仙值得專門建立一個部門去對付了。

而眾所周知，智慧並不是生存的必須要素。

更何況，它們之所以願意與人族成為「家人」，是因為它們想要通過人族的文明、文化，構建出屬於自己的「不變的意志」。

如果艾輕蘭清醒著的話，說不定會很想看看這樣的法術結構吧。

海神類不過是最近才加入人族的。儘管幾乎所有知情的個體都對它們報以蟲族的信任，但是「人族」這個集體卻依舊會出於理智而避免這個外來的天生聖人們擔任過於重要的職務。

說著，她的手指再一次點上艾輕蘭的額頭。

但是，自行展開的演化，最終結果是無法保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