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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1·十字

作者: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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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離間計 第六節

第七章 離間計

第六節

石越皺眉道:「這怎麼可能?只怕不能相見。」他卻不知道蕭佑丹故意一大早出門,以甩開陪同的官員。
石越自然不知道蕭佑丹在中京,也是書法名家,在石府的時候,他拚命忍住沒有笑出來,一上馬車,蕭佑丹終於按捺不住,忍不住哈哈大笑——石越的字在蕭佑丹看來,還真的是幼稚,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石越支支吾吾不肯送字給自己。原來他還以為那是謹慎,看來還是自己多慮了。一路上,蕭佑丹細細觀摩石越那幅書法,一邊哼著小曲,心裏冷笑道:「還想設置樂浪郡!野心真是不小,只怕不能如意。」
雖然那天的確是耶律金貴無禮在先,但是讓遼使給大宋的官員賠罪,卻只怕是大宋開國以來頭一遭。雖然蕭佑丹另有所謀,但耶律金貴卻並不知情,心裏早把石越和蕭佑丹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蕭佑丹見他猶疑,忍不住出言相激:「石大人可是嫌在下是蠻夷,不肯見賜嗎?」
石越淡淡回了一禮,微笑道:「貴使太過客氣了,還請先進屋敘話。」
石越怔道:「負荊請罪?貴使言重了。」
耶律金貴滿肚子不樂意,臉憋得通紅,好久才抱拳道:「石大人,我是個粗人,那天要是知道是你,肯定不敢無禮的。還請你見諒則個。」
蕭佑丹聽了這句話,眼皮不禁一跳,旋即鎮靜如常,笑道:「石大人不必理會他。在下久聞石大人有石九變之名,既然來到汴京,有幸相晤,可否請和圖書石大人賜墨寶一幅,在下回到中京,也好向同僚炫耀一番。」
蕭佑丹笑道:「只恐石大人聲名遠播,大宋皇帝不肯讓你出使我大遼,否則盡有機會。」
潘照臨搖搖頭,道:「不了。我在屏風後面聽便是。」
石越笑道:「家中無女眷,我自己是不習慣別人侍候的。這倒談不上清介。」
他這話說得誠懇萬分,但只待石越收下這些東西,自然又有計策散布謠言出來,毀謗石越的名節。石越雖不能料得他這般險惡用心,但是在官場這麼久,豈有不知小心謹慎之理?當下笑道:「貴使飽讀詩書,當知君子愛人以德。二位前來,石某自當盡地主之誼,這些禮物,卻還煩請諸位帶回。這也是貴使成全石某了。」他的話說得委婉,語氣卻很堅決。
石越在宋代這麼久,還從來沒有人如此堅執地要求自己送字的,畢竟汴京城裡都知道石越的字寫得差;唯有蕭佑丹卻以為石越是故意推辭,竟是費盡心機想要得到。迫於無奈,石越只好勉強答應,找了一幅自己自認為寫得比較好的字,送給蕭佑丹。
當下二人進屋,與石越分賓主坐下。
石安連忙走了過去,問道:「你們這是……」
石越因問道:「久聞中京繁華,不遜於中原。未知中京風物如何?」
石越和潘照臨正在喝茶,聽到石安通報,竟幾乎被嗆住,驚訝地問道:「有沒有陪同的本朝官員?」
第二天一大早,石安打開大門和圖書時,不禁吃了一驚。
石越這才放心一點,抱拳朗聲說道:「貴使遠來,石某未及相迎,還望恕罪。」
蕭佑丹望了望門外,只見大門敞開,那些禮物全部擺在外面,因道:「石大人,那些東西是一些敝國特產,並不值幾個錢,只是略表心意,還請石大人笑納。」
蕭佑丹遠遠地笑道:「哪裡,哪裡,我們卻是來負荊請罪的。石大人若是不怪罪我們,已是幸甚。」
蕭佑丹笑道:「我這個夥伴在同天節多有得罪,今日我特意帶他來給石大人賠罪。」說完望了耶律金貴一眼。
蕭佑丹見石府僕人來上茶,全是幾個家丁,客廳中侍立的,連一個婢女都沒有,心裏不由奇怪——畢竟石越是當朝少有的寵臣之一,可這排場,連個縣令都不如。他喝了一口茶,笑道:「雖早聞石大人崖岸深峻,不料清介至此,其實買幾個侍女侍候起居,亦無傷大雅。有些事,婢女比家丁做得要體貼。」
石越點頭道:「如此我先出去,降階相迎。」他如果出門相迎,說不定第二天就有御史彈劾他交結外國,如果坐在客廳不出來,又顯得太倨傲,只好折衷行事。他整了整衣冠,才走到正廳外的台階上,就見蕭佑丹和耶律金貴一行人走了進來,禮物終究是被攔在了大門之外。
蕭佑丹笑道:「石大人過謙了。」
「哦?竟有此事?石某想一睹中京風貌久矣,貴使這樣說來,更讓人嚮往。」
蕭佑丹見石府走出來和-圖-書一個人,連忙從懷裡掏出一張名帖,說道:「大遼使者蕭佑丹、耶律金貴特地前來拜訪石大人,還煩請通告。」
來石府拜訪的官員,可以說多了去了,現在石府也添了幾個老媽、家丁,石安自然而然地變成了石府的管家——雖然石府的排場,遠不能和一般的官員的排場比,但是石安卻也知道自己的主人是很了不起的人物——說書的也有說石公子是左輔星下凡的。所以對來拜訪石越的人,無論多大排場,石安都見怪不怪了。
潘照臨道:「若是不見,顯得小氣了。」
他不知道石越的字寫得差是出了名的,竟然問石越要墨寶,在石越聽來,竟像是出言諷刺一般。石越臉略紅了一紅,看了一下蕭佑丹,卻見他神色誠懇,並不是在諷刺自己。他想要直說,又覺得丟臉;想要拒絕,又顯小氣;可是要給的話,他的字實在是不怎麼地道——練了這麼久,雖然在現代人來說,已經勉強看得過去,但在宋代,那依然是見不得人的東西,特別以他如此顯赫的名聲來說,更加顯得可笑。
蕭佑丹哪裡肯信,他見廳中牆上便掛著幾幅字畫,便信步走了過去,慢慢觀賞。只見那些字筆走龍蛇,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之手,仔細看印章,不是蘇軾的,就是范鎮的……他雖然明明知道石越就算自己字寫得再好,也不會把自己的墨寶掛在客廳,但心中還是忍不住有幾分失望。當下乾笑幾聲,說道:「石大人結交的,hetubook.com.com都是當今名士,在下相求,原是冒昧。不過還請石大人能夠見賜,實不相瞞,大遼皇帝陛下也久聞石大人之名,在下是想求得墨寶,將來皇上相問,在下也可以有樣東西證明我所言不虛。」
石越無可奈何,只得照實說道:「不敢,只是在下的字恐怕登不得大雅之堂。」
「雖不如汴京,但與汴京,亦差相彷彿,天下物產,應有盡有,我來之日,坊間最為流行的,倒是石大人的曲子詞。」蕭佑丹笑道。
「沒有。」
蕭佑丹笑答:「自是從中京來。」
「若是見了,必惹閑話。」石越為難地想了一回,才對石安說道:「你帶幾個人去,把人請進來,禮物攔在外面,如果他們硬要拿禮物進來,就連人一起攔了。」頓了一下,又說道:「將府上的家人全部叫出來,在客廳侍候。」
石越對遼國也有好奇,因問道:「貴使這次是從中京來,還是從燕京來?」當時遼國分設五京,又有五京道,上京本是遼國的首都,為臨潢府;燕京是最靠近大宋的,在遼國叫南京析津府,又有南京道。除此二京外,另外還有中京大定府,東京遼陽府、西京大同府。那南京道與西京道,便是大宋一直想要恢復的幽薊故地了。遼人也畏極北苦寒,有意南遷,遂于遼聖宗時遷都於中京,于石越時已有六十和圖書多年的歷史。但是終遼之世,直到完顏阿骨打興起,遼軍面對金兵屢戰屢敗,契丹才被迫短暫地將都城南遷到燕京,但那時候遼國也快滅亡了。
門外停著四輛漂亮的馬車,一些契丹人正從馬車上往地下搬東西,顯然這些都是禮品,一擔一擔的,把石府門前的大院都擺滿了,兩個衣著光鮮的契丹人站在車旁等候,一個長得很溫文,一個滿臉橫肉,像只狗熊。
蕭佑丹自然想不到這些,但耶律金貴卻對石越頗有敵意,這時聽他們沒有營養的扯淡,忍不住冷笑道:「自古北人不耐熱,南人不耐寒,石大人若想去中京,只怕也不能久居。」他還想再說,卻被蕭佑丹瞪了一眼,便不再作聲,只是不住地冷笑。
石越想不到這個蠻子一般的人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忍不住笑道:「昔日漢武帝設樂浪郡時,倒沒聽說過南人不耐寒。」
石越微笑不答,他想去中京,卻是想觀兵于中京城下。不過這話卻不好明說。
蕭佑丹見他如此,也不再勉強,暗叫一聲可惜,笑道:「如此在下就只好帶回了。石大人,請!」
只是契丹人帶著禮物來,卻是挺稀罕的。
石安答應去了,石越向潘照臨問道:「潛光兄,你要不要見上一見?」
石安接過帖子,心裏猜測道:「多半是前些天被我家公子的震天雷嚇得沒魂了,這些遼狗才來這麼低聲下氣求我們家公子。」一邊卻也不敢怠慢,壞了石府的規矩,忙說了一聲:「稍等。」便拿著名帖進去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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