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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緊，只要儘快用於實戰就好，霹靂投彈在戰場上殺傷敵人，你的功勞才能真正顯現出來。」呂惠卿毫不在意地說道。他知道「霹靂投彈」怎麼樣使用，才能給他帶來最大的政治利益。

「何事？」呂惠卿沒有抬頭，只是溫和問道。

更何況，年輕的皇帝是想要變法的——這一點是呂惠卿堅持變法的唯一原因。

呂惠卿奇道：「又有何事？」

陳元鳳臉上的紅潮還沒有褪盡，顯然是剛從興奮中紆緩過來不久。

「哥……」呂升卿欲言又止。

在書房裡，呂惠卿提起毛筆，蘸滿墨汁，在一張雪白的宣紙上，寫了四個名字：王安石，石越，蔡確，曾布。

呂惠卿眯著眼睛審視著這四個名字，沉思不語……

陳元鳳拍了一下馬屁，道：「所以才要煩勞恩師來想名字。」

呂惠卿想了想，笑道hetuｂｏoｋ.ｃoｍ•ｃom：「這個名字須和震天雷一樣響亮，且不能太雅，實費思量。」

「哥。」剛走沒多久的呂升卿又折了回來。

呂升卿不易覺察地撇撇嘴，連忙出去把陳元鳳請了進來。

呂惠卿對於新法並沒有很大的執著，但是他已經走到了新法的戰車之上，現在下車也來不及了，何況正是新法與王安石，給了他今天的地位與聲望。

陳元鳳一時愕然，道：「為何？」

冷笑數聲，他終於再次提起筆來，把四個名字塗成一團，扔進廢紙簍中。

呂惠卿微微一笑，道：「你可試想，若叫震天雷的話，其中就有石越的功勞。天下人皆知震天雷是石越之功。這種武器和震天雷並不相同，據你所說，形狀都不像。故此，應當重新命名，如此，才是你陳履善發明的，和石越無關和*圖*書。」

彷彿知道自己弟弟要說什麼，呂惠卿淡淡說道：「你不用擔心，皇上見石越，必定是問市易法的事情，大約也會問問新法好壞，不關我們的事。」

呂惠卿笑道：「履善，有何事急著要見我？」

呂升卿這才放下心來，準備出去。

「知道了。」呂惠卿不動聲色地應道。

這種感覺，也許從省試事件開始，就一直存在於呂惠卿心中了。

「什麼成功了？」呂惠卿雖然看起來無動於衷，但身子卻依然情不自禁地向前傾了傾。

「好名字！霹靂投彈……果然是好名字！」陳元鳳自然不會傻得說不好。

陳元鳳滿臉喜色，道：「是震天雷！我們製造了一種新式的震天雷，體積比石越的小一半還不止，在裏面加了鐵珠，還有胡椒粉，威力很大，還發出刺鼻的味道……」陳元鳳一邊說一和*圖*書邊手舞足蹈地比畫著。石越根本沒有料到，雖然他隱瞞了最新火藥配方和顆粒化製法，但是兵器研究院火藥研究組的天才，還真不止一個。在陳元鳳的督促下，對硝、硫、炭進行精製之後，再分別試驗其配方，有人試著增加了硝的比例，結果讓震天雷的威力大增。而陳元鳳又別出心裁地在這種縮小的「震天雷」身上加了木柄，只要點燃引線，就可以讓士兵握著木柄投擲——石越斷然想不到，就這樣，原始手榴彈，居然被陳元鳳發明了！

「只是生產的周期比較長，而且學生估算，每個月能製造一千枚左右，已經是極限了。」陳元鳳頭腦還算清醒。

「藍震元悄悄告訴我，道皇上和石越在瓊林苑談了整整一天，所有的內侍都被趕得遠遠的，多半是在說什麼機密要事。」藍震元和王安石、呂惠卿都www.heｔｕbｏoｋ.com.cｏm保持著「良好」的私人交往。

「快請他進來。」呂惠卿轉過身來，吩咐道。

「你有空記得多讀點書，別老讓人笑話你，少去逛勾欄。」呂惠卿忽然嚴厲地說道。對於自己兩個不成材的弟弟，他實在也很傷腦筋。不過畢竟是自己的弟弟。

呂升卿小心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陳元鳳求見。」呂升卿對於陳元鳳，無好感也無惡感，但是他知道自己這個大哥很看重此人。

陳元鳳不由自主地又站了起來，略帶興奮地說道：「恩師，成、成功了！」

呂惠卿又笑道：「震天雷到現在為止，除了侍衛步軍裝備了三百枚車擲彈、五百枚手擲彈之外，未曾用於實戰。因為投石車在西北王韶那裡，根本用不上，而手擲彈又太重了，只能用於守城。現在你解決了這個問題，明日我就向皇上奏請成立霹靂投彈院，調https://m.hetubook.com.com集資金人手，專門生產這種武器。」

陳元鳳恍然大悟，暗罵自己是個笨蛋，道：「恩師所言甚是，就請恩師為它命名如何？」

呂惠卿聽完陳元鳳的描述，也不由站起來，微笑著拍了拍陳元鳳的肩膀，贊道：「履善，你做得不錯。」忽然，一個念頭閃過腦海，「但是，這個新式武器，不能叫震天雷！」

呂惠卿哈哈大笑，道：「便叫霹靂投彈如何？」

「哥。」喜歡穿名貴的刺繡絲袍、身材矮小的呂升卿有點畏縮地叫道。對於自己的大哥，他有著天然的敬畏。

呂惠卿重新把目光投到那張宣紙上，自言自語地低聲說道：「石越，這次你又有什麼應手呢？」

呂惠卿得到皇帝在瓊林苑召見石越的密報之後，心裏就隱隱有點不安。由魏澤宗掀開的口子，王安石雖然沒有太放在心上，但呂惠卿卻直覺得這件事不會那麼平靜地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