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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2·權柄

作者: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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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典制北門 第九節

第二章 典制北門

第九節

那少年笑道:「啊!我現在看他可順眼多了。魯郡君怎麼樣了?」
沈起稍稍放下心來,笑道:「來,咱們坐下說話。」
石越靜靜地望著趙頊,見他臉上雖然大有憤怒之色,卻又有猶疑之狀,他已知皇帝此時兀自還在顧及與王安石的情分。若以他的本心,此刻實在恨不能置王雱于死地方能后快,但是此時的石越,已深深明白凡做大事的人,卻多半做不得快意事。他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淡淡道:「陛下,于王元澤,臣已無話可說。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是于王相公,還望陛下稍存些體面才是。陛下與相公君臣相知,臣也唯願陛下能全始全終!」
王芄也不推辭,與沈起相對坐了,道:「蔡中丞說皇上正在惱怒當中,此事甚是難辦。」
「太皇太后口諭,讓石越立即回府!」
石越不由怔住了,他謝了恩站起身來,一時間心亂如麻,不知道家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居然會勞動到太皇太後下旨。慌慌忙忙出了西華門,卻見侍劍早已在門外等候,旁邊還有一個長相清秀的少年,相貌似曾相識,但此時他已經無心細想了,他已經看見侍劍臉上的惶急與大汗。侍劍見他出來,立即牽著馬迎了過來,急道:「公子,快快回府吧!夫人要生了……」
王芄笑道:「沈大人還不明白嗎?蔡中丞當然難辦,因為呂參政正拿著您做棋子,逼著蔡大人落子呢。蔡大人若放過您,皇上那邊如何交差?石越那裡如何交代?若是嚴懲您,我家公子那面,他又當如何處置?他想乾乾淨淨,卻偏生不能,豈不為難?這中間最痛快的,就是呂參政呂大人了!」
阿沅趴在床邊,泣道:「我哪裡也不去,我誰也不怨,我只要姑娘好好的,我情願跟姑娘一輩子。」
「孩子呢?」
「什麼要緊事?」石越心不在焉地問道,「石珍案」如此順利地了結之後,他的仕途現在看起來是可以一帆風順了。下午皇帝將要召見準備拜兵部侍郎的郭逵,順便討論一下軍事改革的事宜,事關重大,他甚至沒有時間去高興自己前面的一塊障礙已經被掃除了,中午吃飯的時間,還要好好理一下思路才行。「小人也不知道!」童貫對石越卻格外的巴結,這讓石越完全不能理解——他是中官,沒有必要來巴結一個外官的。「但是聽說侍劍的樣子非常著急。」
沈起「呸」了一聲,冷笑道:「還不是索要賄賂?皇上怎麼看這件事,還不是公卿一張嘴說死說活?往壞里說,我這是抗旨興事;往好里說,就是為國者無暇謀身。春秋經義里,還找不到替我辯護的話嗎?」
冥冥中似乎果真會有一隻手在推動命運的走勢。正在同一天,楚雲兒昏暈過去兩三次,只余得心頭口中一絲微氣尚未斷絕了。阿沅哭得死去活來,到得最後,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打發去石府報訊的人,又被石府管事https://m.hetubook.com•com的人全部打發了回來——石越還在宮中,又逢梓兒早產,誰會有心思去理會一個外人的死活?潘照臨安排了個大夫,又隨便派了幾個人過來侍候,這些人早就聽說過阿沅的盛氣,這時一個個消極怠工。大夫看完之後,只輕輕說了句:「準備後事吧。」便匆匆離去。
王芄見他如此,更加矜持,昂然說道:「既以二人為首,那其他支持變法的臣子,便只有四種選擇——或支持呂;或傾附蔡;或觀望;或者乾脆投奔正得勢的石越!而石越此人外似忠厚,內懷奸詐,是十足的偽君子,但凡此類人,久必敗露,眾叛親離。所以呂參政與蔡中丞心中所想的,必是由誰能繼承我家相公之位,得到皇上的信任、眾大臣的支持,來主導變法。這卻是瑜亮之爭。」沈起自然知道王芄對石越的評價殊不可信,不過對於呂惠卿與蔡確的心理分析,他倒是深以為然。「所以沈大人也無須太過擔心。呂參政如今在朝中支持者寥寥,那些親附他的多是些無知無學的小人,不過想藉此幸進。下無有力大臣的支持,上也無皇上的信任——皇上此時的信任,還是全在石越身上。故呂參政對我家相公,還會裝成尊重之態,否則只怕內外交攻,立時便要被逐出朝廷。蔡中丞身在御史台,身份超然,可讓他坐享清譽,他既交好馮京,又向石越示好,與舊黨、石黨若即若離,這是他的優勢,但也是他的弱點——若他無所顧忌打擊支持變法的大臣,甚至涉及我家相公,沈大人試想一下,支持變法的大臣將如何看待他?若果真如此,他就只有徹底轉向,依附石越——但是他之前彈劾算計石越不少,他又如何肯信得過石越?雷州、崖州,說不定便是他的終老之地。」
沈起聽了這番話,細細思忖,似乎覺得頗有道理,但又隱隱覺得其中似乎還少了點什麼,可一時間竟想不出來。遲疑半晌,問道:「既如此說,那為何蔡中丞說難辦?」
「嗯?」石越怔住了,是什麼事讓侍劍冒著禁令來見他?正思忖間,一個宦官急匆匆地走了過來,石越隱約認得這是太皇太後身邊的小宦官,還不及他細想,那小宦官已經看到石越,也不待站穩,便尖聲叫道:「接太皇太后懿旨!」
柔嘉見他真情流露,忽然間覺得心裏酸酸的,淚水也似要流出來了,她咬著嘴唇,輕輕退出房外,痴痴地想著,痴痴地想著,竟似呆了一般。她似乎很難明白,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既有王詵那樣的壞蛋,又有石越這樣的好人。
但石越究竟是不是「好人」,委實也很難說。
但是王雱卻沒有料到沈起罷職、交趾屈服,令得田產一案提前泄露……這樁陰謀,還沒有發動就敗露了。
石越趕忙恭恭敬敬地接過信來,略一瀏覽,背上已是冷汗直冒!原來這竟是王雱寫給沈hetubook.com.com起的書信,那桂州田宅,自是王雱幫忙購置——但讓石越想不到的是,這還只是這一樁大陰謀中的小小的一個佐證罷了!王雱之計,是讓沈起派人深入交趾,買通交人將領,偽造與石越的書信。石越保證在朝中幫助李乾德,利用海船水軍幫交趾攻下占城。而交趾的報答是,和大宋和平共處,在石越有朝一日不順之時,為石越和海船水軍提供據點,到時候從交趾反攻桂州,讓石越割據兩廣為王!購置田產,不過是石越在桂州設置據點的一個伏筆罷了。王雱在信中叮囑沈起小心行事,耐心等待時機,只待朝局有變,就拋出此計,可置石越于死地!
沈起望著口若懸河的王芄,心中忽然泛起一陣莫名其妙的心煩意亂,還有一絲後悔。他又想起了丟失的那封信,心中竟有一種快意:丟就丟吧,丟得好!我沈起未必便是你們的棋子!
「不會的,不會的。」阿沅說著又哭了起來。
「怎麼說?」沈起不覺向前傾了傾身子,專心聽王雱的書童給他分析朝中大勢,他深知王雱熱心權術,雖身在江寧,但是于汴京朝局洞若觀火,加之王安石雖已罷相,但新黨之中,未必沒有依附傳話之人,王芄雖只是個書童,可在這樣的主人身邊,知道的事未必會少了。
「陛下……」石越身上冷汗涔涔,他完全沒有想到,他和王雱根本就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如今勉強也還算是親戚,王雱竟然如此狠毒要致自己于死地,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
沈起心一沉:「這麼說來?我的事情豈不是……」
楚雲兒的手僵硬地垂著,卻已經斷絕了呼吸,在她的臉上,似乎還含著淡淡的微笑。
「可是,我真的很想要那個孩子。」梓兒的聲音中,似乎有無限凄傷,令得石越的心,似乎也要在這一刻粉碎了。他俯下身去,輕輕吻去那些淚水,溫柔地勸慰道:「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以後還會有的,很多個孩子……」他頓了一頓,忽然輕輕說道:「天可憐見,你卻會平安無事!」
沈起被嚇了一跳,霍地轉過身來,卻見是兩個清秀少年,他認得這是王雱的書童王芄、王蘭。連忙收斂心神,努力鎮靜下來,勉強笑道:「是你們啊!」
「自是保不住了。」蜀國公主一面說著,一面雙手合十,輕聲禱告。少年的臉色立時黯淡下來,也不多說,轉身便往產房走去。慌得眾人急叫:「十九娘,你去不得。」但柔嘉卻早已闖進產房之中。
「沈大人治民打仗,都是個人才。但若論到對朝中大臣的了解,卻不及我家公子。如今我家相公退居金陵,朝中主張變法的大臣,以呂參政、蔡中丞、曾計相三人為首。我來京師之後,曾大人也去了廣州,那麼此刻,朝中自然只餘下其餘兩人。」王芄娓娓道來,神情竟似教授弟子一般。
那些兵丁聽他這麼一說,得了交差的辦法,哪和-圖-書裡還敢停留?頓時散去。那少年得意洋洋地下了馬,便往石府走去。石府中的下人正亂得熱鍋上的螞蟻也似,也無人留心他,他一路穿堂入室,直到了內堂。卻見蜀國公主、清河郡主、王昉、程琉都坐在那兒發獃,阿旺等丫環侍婢走來走去,似那無頭的蒼蠅一般,石越卻不在堂中,便高聲問道:「石越呢?去哪兒了?」頓時引得眾人睹目。蜀國公主抬眼望見是她,嘆了口氣,說道:「他進產房去了,怎麼勸也勸不住!」當時的風俗,男子是不能進產房的,否則便會有血光之災,但此刻的石越又怎會理會這些忌諱?
「傻孩子。」楚雲兒伸出瘦削的手,溫柔地摸了摸阿沅的臉蛋,說道:「扶我起來,我想彈曲琴。」
阿沅強作笑顏,柔聲道:「姑娘,我去煎藥,你定會好起來的。」
楚雲兒竟然微微一笑,道:「誰知道陰間能不能撫琴呢?便順我這回意吧。」
王芄微微一笑:「正是。不過我家公子早有妙策——他知道蔡中丞現在也是騎虎難下,進退維谷。」
「開封府沒能抓到盜竊,卻撿到了他留下的贓物。這些贓物裏面,別的東西倒也平常,唯只有一封書信,卻是非同尋常。便是沈起沈大人,也還一般,更不得了的,居然還牽涉到本朝一位青年俊傑!哼哼……」趙頊越說臉色越是難看。石越聽到「青年俊傑」四字,心裏便是一陣咯噔,但隨即又想到,皇帝既然這般說起,那麼此事與自己必然無關,這才心中稍安。只見趙頊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楚是失望還是憤怒,他從袖中抽出一封信來,遞給石越,咬牙說道:「卿可以自己看看,當可知道人心如何險惡法!」
「有什麼事嗎?」石越對童貫,始終有點偏見。
「沈大人自己也說了,春秋經義中,一定也有幫您開脫的那一條。所以您不用著急,蔡中丞一定會拖,拖得皇上火氣漸小,拖到他可以從寬處置。這樣他才能把事情做得圓滿。如今朝中局勢瞬息萬變,一切都有可能發生。只要待我家公子病體稍愈,大人即便是這次稍受委屈了,我家公子也能幫您把這委屈加倍地補還過來。」
卻聽童貫壓低了聲音,說道:「剛剛學士府的書童侍劍帶話進來,說府上有要事。」
君臣又說了一會兒話,聽到午時的鐘聲響起,石越方告退出了邇英殿。剛剛走下了白玉階,便見童貫鬼鬼祟祟走了過來,低聲喚道:「學士萬安。」
王芄、王蘭給沈起見了禮,方說道:「沈大人,可是出什麼事了嗎?」
好不容易奔到府前,石越翻身跳下馬來,連馬也顧不得了,便徑直衝進府去。緊隨而來的皇城使和開封府的兵丁沒料到犯事者進了石府,一個個不知深淺,在府前面面相覷,一時也沒有人敢說要入府搜查。正沒奈何處,又聽兩騎從後面衝來,兩個少年下了馬,一個書童打扮的人翻下馬來,便也徑直衝進府hetubook.com.com中。另一個少年卻勒馬望了這些兵丁一眼,冷笑道:「你們快快散去,這是你們待的地方嗎?回去上司若要交代,便說是柔嘉縣主做的。」
如此耗到下午,楚雲兒卻又緩過神來了,能睜開眼睛,似乎竟可以吃點東西了。阿沅哪裡知道這是迴光返照,趕忙擦乾眼淚,就要去熬藥熬湯,不料卻被楚雲兒一把抓住,輕聲道:「阿沅,你不要去了,陪我一會吧。」說著,閉了眼睛,彷彿是在積攢精神。
「沈大人!」
「姑娘……」
這個少年正是柔嘉縣主,她今日正好陪著蜀國公主等人來看訪梓兒。不料竟然趕上梓兒早產,家中雖有男子,除了唐康外,卻都不敢踏入內房。而眾女中有生產經驗的,也唯有蜀國公主一人,情急之下,只得由蜀國公主來主持大局,但不料竟遇上梓兒難產,性命堪危,當下一面找穩婆來引產,一面便急急忙忙帶了柔嘉進宮。因為懷胎六月早產,後果實在難以預料,蜀國公主念在相交之情,無論如何也要求太皇太後下旨讓石越回府不可;同時也好帶來御醫。好在蜀國公主見了太皇太后,說起此事,立時得到應允。蜀國公主這便帶著御醫先行回到石府,柔嘉卻孩子脾氣,偏要到西華門外等候石越。她此時年紀漸長,略解人事,一邊見到的是王詵對蜀國公主的薄情與冷淡,便想看看這不納妾的石越對待妻子是何等模樣。卻不料見石越如此情急擔心梓兒安危,不由得大生好感,竟替他攬下沖亂街市的罪狀來。
沈起故作輕鬆地笑道:「不過被小賊偷了一點銀子。怎麼樣?二位見過蔡中丞了嗎?」
次日上午,石越陪著皇帝接見了幾十個官員后,趁著中間有段時間小憩,趙頊忽然笑道:「昨天晚上,通進銀台司遞進來開封府的一份奏疏……」說到這裏,他忽然頓了一下,看見石越一臉茫然,不由一笑,又道:「原來卻是開封府推官破獲了一起盜竊案——不,甚至沒有破獲!不過是繳獲了一批贓物。」石越聽出趙頊的語氣帶著嘲諷之意,更是莫測高深,不知道一件這麼小的案子,究竟什麼原因,竟會驚動到皇帝御前。趙頊嘲弄地笑道:「卿可知道這些失竊的物什是哪位大人的東西嗎?」「臣……」但不待石越說完,趙頊已經先說了出來:「朕本來也覺得奇怪,心道是什麼人的東西值得開封府這麼巴巴地遞給朕?又是什麼盜竊案值得直達九重之內?誰知原來竟然是朕的前桂州知州沈起沈大人!」
王芄、王蘭相顧一眼,王蘭立時走到屋外,王芄又游視了房中一眼,見再無旁人,這才說道:「已經見過了。」
梓兒輕輕閉起眼睛,淚水卻依然從她緊閉的眼中溢出,她微微搖了搖頭,哽咽道:「我們的孩子沒有了……」石越心如刀絞,卻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柔聲道:「沒有關係,沒有關係。大哥只要你平安就好了,你平安就好hetubook.com.com了。」他反覆念叨著,眼中猶有驚悸,似乎這句並不單是安慰梓兒,還是在安慰他自己。
趙頊默默望著石越,忽然嘆了口氣,道:「依他之罪,便是賜死也不為過!」
阿沅遲疑著退出房間,走一步回頭看一眼,走一步回頭看一眼。出了門,便快步走到放琴的房間取了琴一路小跑回來。剛剛進門,望那床上時,不由得心頭一涼,手一松,琴「當」的一聲掉到地上。
沈起心中冷笑了一聲,臉上卻做出虛心受教之態,點頭道:「正是如此。」
楚雲兒搖搖頭,低聲道:「我是不行了。阿沅,你不要難過。我這是解脫……」
一路之上,石越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只知道拚命揮鞭往家中狂趕,什麼也不敢想,生怕此時一想那些種種可怕的念頭就會浮上來將他吞噬掉。此時正值正午,街上行人眾多,熙熙攘攘,而從西華門到石府,還要經過許多條熱鬧的大街,他既沒有帶儀仗,更無人清道,這般縱馬狂奔頓時沖得街上行人七零八落。惹得皇城使和開封府的兵丁一路叫喊追趕。
石越心中驚疑不定,連忙拜倒接旨。
石越伸出手來,輕輕擦去她眼邊的淚水,柔聲安慰道:「傻瓜,是我害得你受苦,是我對不起你才對,是我對不起你……」他喃喃地說著,聲音卻不由自主地發顫。
此時她躡手躡腳地走進產房。卻見石越坐在床頭,將梓兒輕輕抱在懷中,身子微微顫抖。梓兒躺在他的懷中,臉色蒼白如紙,半睜著眼睛,聲音幾乎細不可聞,卻又隱隱地帶著一絲哭腔,「大哥,我對不起你。」
楚雲兒卻只是閉著眼睛,又不說話了。半晌,才說道:「阿沅,我已經把你托給石大哥照料……他是個好人,他做的是大事業,你萬萬不可怪他……」阿沅哽咽著,又聽楚雲兒說道:「你也不可以怪石夫人,她也是個好人……我自己命苦,不願意你也命苦,你要記得,不可因我的事去怪旁人……」
蜀國公主搖了搖頭,黯然說道:「還在半昏迷當中。」
趙頊讚賞地望了石越一眼,輕聲道:「朕會派人將這封信還給王元澤。」
「什麼?」石越的頭彷彿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敲了一下,一下子就懵了。梓兒此時懷孕尚不足六個月,這個時候早產,憑誰都知道凶多吉少。尤其當時衛生條件低下,即使是正常生產,為此喪命的孕婦也為數不少,何況梓兒這是毫無預兆的早產!他也顧不得許多,甚至不敢去多想,跳上馬去,狠命抽了一鞭,驅馬往家裡跑去。侍劍與那個少年見他如此,連忙上馬跟上。
四月廿八日的清晨,沈起看著空空如也的箱子,面如死灰。錢財只是身外之物,丟了就丟了,他雖然此時正值晦氣之時,也未曾將之放在心上。但那封信的丟失,卻讓他意識到出大事了!尋常盜賊,是決不會偷他書信的。
「啊?!」石越根本不知道外頭髮生的事情,此時乍聞,也完全是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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