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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3·燕雲

作者: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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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天下自古無能才 第二節

第二十四章 天下自古無能才

第二節

司馬光的威望一定會受挫,這也會給新黨攻擊的口實,但是,打壓司馬光的威望既不符合石越的利益,也不符合大宋的利益,此時背棄與舊黨的聯盟更是不切實際,更不用說司馬光眼看著就要不久於人世了——與其讓人作踐司馬光,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將司馬光送上神壇!
「韓公所言的確有理。」石越迎視著韓維的目光,但是語氣卻十分堅定,「不過,當年漢昭烈帝于敗軍之中,仍不肯拋棄百姓,這隻怕不能算是意氣用事。」
果然,殿中眾人,無人表示異議。連高太后也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丞相此策甚善。」
石越的這番安排,算是煞費苦心。他知道高太后雖然此時說讓他專任其事,但他到底不可能真的便就此專權獨任,否則用不了幾天,高太后便會想辦法來架空他了。他提出這個御前會議,一方面是為了提高效率,另一方面自然也是為了讓高太后安心。而這御前會議中,最關鍵的當然是兵權與財權,前者直接決定戰場兵力調度、將領之任命,後者則關係到不讓軍隊餓肚子,維持長期作戰之能力。他一方面要將這兩者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以便能令行禁止,另一方面,又必須讓高太后與朝中各派勢力覺得可以接受,因此,他讓韓忠彥與許將來分掌軍務,而以呂大防、王存這兩箇舊黨,來參掌財權。雖然人人都知道,他實際上將自己的心腹,凡是能夠資格安插|進去的,都安插|進了其中,但這對眾人來說,畢竟是意料中的事情。
他從離開府邸到進宮,一路之上,已經迅速地理清了三四個首要的問題。他們必須首先組建一個能夠與契丹人打仗的兩府,並且要設立一個機構,來優先處理與戰爭有關的問題。他們必須馬上做出決定,如何處置遼國使館的人員?他們必須迅速抉擇,河北路大名府以北的百姓,是否要組織撤離?大名府守軍,是要立即北上還是堅持固守?此外,他們必須儘快試探西夏人與高麗人的想法。
石越謝恩起身,又道:「太皇太后不以臣愚鈍,委臣以大任。然天下之事,臣敢專任其責,不敢專任其事。臣敢請太皇太后,組御前會議,非常之時,暫合併兩府事權,以專其事。」
「丞相請起!」高太后凝視石越半晌,緩緩坐回御榻,一面對眾人說道:「諸公都聽到了,禦敵之策,吾一聽於子明丞相!」
「丞相果然有此信心?」如此決然之話,令高太后也不由大感意外。
由雄州、霸州分別傳回來的奏摺,在眾宰執手中,無聲地傳閱著。石越知道,殿中的每個人,心裏想的,肯定不會只是遼人的南侵,他們各有各的小算盤。不過,他倒並不擔心,兩府的宰執們,即使誰對司馬光真有什麼不滿,除了章惇這樣的人,是不會有誰真的會輕易親自出馬來當廷攻擊的,更何況如今還有了章惇這個前車之鑒。一個宰執要對付另一個宰執,當然是藉助台諫比https://m.hetubook.com.com較方便。
新黨的許將勢單力孤;舊黨因為此前的判斷失誤,兼之司馬光病重,正是三軍奪氣之時;韓維年邁,也無野心與他爭雄;至於韓忠彥、李清臣,資歷、羽翼、人望,皆無法與他比肩。再加上他還有領兵收復河西的經歷,便是高太后,此時也不能不倚重他。
而國內,他既不知道新黨會如何來面對這次危機,也不知道舊黨究竟會是什麼態度。在軍事上,他也完全不知道河朔禁軍會有什麼樣的表現,至於他所信任的西軍,他也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才能調來河北作戰。他更不知道應該調動多少人馬,以何人為將……
內東門小殿議事之後,石越與韓維又領著兩府宰執前往迎陽門幄殿,向小皇帝稟報了議事的結果。按故事,趙煦沒有多少開口的機會,實際上他也想不出什麼好問的。儘管小皇帝成天想著北伐收復燕雲,但戰爭真的來臨,他對遼國的了解,卻是少得可憐。而且,他顯然還沒有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對這些反對他「先見之明」的宰執,還抱著一些抵觸。
但是,其餘諸相,卻沒有一個人附和他。
然後,宰執們便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韓維與韓忠彥、許將一道,徹夜召集密院與兵部的主要官員會議;李清臣則去知會開封府,親自帶人去遼國使館抓人;而蘇轍與呂大防則可以各自回府,休息一晚。石越與范純仁雖然無事,卻也還不能休息,他們還得去左丞相府,向司馬光報告會議的情況。
從界河一直到大名府,那是多少州縣,那又會是多少百姓!
就算在軍事上能起到堅壁清野的作用,就算在政治上能爭取民心……
當石越說到他們決定南撤大名府以北的八州百姓之時,他發現司馬光的嘴唇在動,似乎是低聲說著什麼,他立即停了下來,認真地聽著,但是卻什麼也聽不到,然後,或許是因為剛才試著說話用盡了力氣,司馬光闔上了眼睛。
「好!」連高太后也不由拍座而起,望著石越,道:「丞相能破契丹,吾亦能專任丞相!」
高太后的目光在韓維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才移向韓忠彥:「韓相公?」
「太皇太后聖明!」石越與范純仁率先跪了下去,高聲頌道。
石越心裏也知道,客觀上,當遼人南侵的戰報傳到汴京的那一刻,在政治上,他就已經佔據了一個最有利的位置。天予其便的是,司馬光又正好一病不起!
她話未說完,便見石越跪拜於前,慨聲道:「太皇太后!主辱臣死!契丹既敢犯境,太皇太后若信臣用臣,臣若不能擊敗契丹,將其逐出塞外,臣甘當軍法!」
在新黨與舊黨政黨化的道路上,石越不介意幫他們一把。他此刻,必須毫不猶豫地維護司馬光,暫時穩固與舊黨的聯盟,哪怕因此要對新黨耍一些手段。
石越厲聲說出這番話來,真是一殿皆驚。眾人都沒想到一向謹慎的hetubook.com.com石越,竟敢出此大言,毫不留退路。高太后也是驚疑地望著石越,道:「丞相雖有決勝之念,然……」
「正是。」石越欠身道,「與契丹之戰,乃是傾國之戰。必集全國之財力、人力、兵力,方能成功。臣以為,兵部尚書韓忠彥、樞密副使許將、兵部侍郎司馬夢求、樞密院都承旨劉舜卿、副都承旨唐康、職方館知事種建中,皆知兵善謀,可委之以軍務,樞府、兵部之事,由此數人統籌謀划,必無錯漏。
「太皇太后素知臣非徒知妄言之輩!」石越斬釘截鐵地回道。
「謝太皇太后恩!」石越連忙頓首拜謝,「臣敢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唔。」高太后若有所思地望著石越,過了一會兒,才轉向韓維,問道:「韓樞使是何主意?」
范純仁卻是什麼也不知道,但他什麼也沒有問,只是吩咐僕人找來木炭,生起火盆,依言將那盒子,扔進盆中。
卻見司馬光幾乎是無法察覺地搖了搖頭,又抬起手指,指了指范純仁手中的黑盒子。
「子明丞相說得極是。」高太後點了點頭,從容說道,「若謂我趙家將以結恩信于百姓而失國,老婦亦以為天下間斷無是理!」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石越身上。人人都能感覺到,表面上還保持鎮定的高太后其實也慌了,她一開口,竟不是從容地問「諸公」的意見,而是直接問石越的意見!
可是石越卻提出了這件事。
他說得雖然客氣,但這儼然已是命令。韓忠彥與許將對視了一眼,默然不語。高太後點頭道:「那便辛苦二位相公。」二人這才出列,欠身應道:「臣等必不辱命。」
本來這件事情,是可以不必考慮的。歷朝歷代都沒有這樣的事情,朝廷從來都不會考慮要保護百姓離開自己的家鄉,以躲避戰爭的危險。百姓是理所當然要承受這些的。
還有,西夏李秉常會不會藉此機會趁火打劫?高麗人是何態度?
她終於又將目光移回石越身上,再一次問道:「子明丞相以為呢?」
「俗語有云:事不過三。」石越抬頭望著高太后,「臣已經出賣了這二百萬百姓兩次,實不願再出賣第三次!」
「御前會議?」
「臣以為,事涉八州逾兩百萬百姓,是撤是留,該由兩府共同決定。」
「謝太皇太后。」石越又道,「如此,則今晚便徵召諸人,自明日起,皆至尚書省辦差。今晚便要勞煩韓相公、許相公召集司馬夢求、劉舜卿諸人商議,弄清楚西夏東犯與否,各能調動哪些西軍東援?沿途各要經歷哪些州縣?明晨好將這些送至蘇相公、呂相公處,以便二位相公安排各州縣準備路途之軍糧供應。此外,須敦促種建中,儘快查明契丹之兵力部署,京師禁軍哪些留守,哪些北上,也要有個章程。」
石越沉默了半晌:「是臣定策退守大名府,雖然當日並未想到這麼快便會有契丹南犯之事,然既是如此定策,實際上便是臣已經出賣過這八州二和*圖*書百萬百姓一次了!」
遲疑了好一會兒,韓維才終於說道:「臣以為,不能下詔令八州之民南撤。」
韓維這一生中,還從未認為自己是一個不顧百姓死活的人,事實上,他是堅信自己一生中,是時刻以百姓疾苦為念的,但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就這麼被石越架到了火上烤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該怨恨石越,還是該感謝他讓自己有這麼一個機會來考驗自己的良知。
連呂大防也面露遲疑之色。
他要把司馬光與王安石都送上神壇!
內東門小殿內外,燈火通明。
石越與范純仁都是獃獃地望著那個木盒,在火盆中,慢慢燒成灰燼。二人都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司馬光,便在此刻,已經永遠地闔上了雙眼。
范純仁怔了一會兒,才明白他的想法:「丞相是想叫我燒掉這個盒子?」
「戶部尚書蘇轍、工部尚書呂大防、吏部侍郎王存、工部侍郎曾布、權司農寺卿唐棣、權太府寺卿沈括、權知軍器監事蔡卞,素有能名,凡財用、糧草、衣物、兵器、役夫之事,由此數人統轄,數十萬大軍,供給可保無虞。
高太后一個個地詢問著她的宰執們,沒有人站在范純仁一邊。連呂大防都反對南撤百姓!
「臣以為韓公所言有理。」
果然,司馬光滿意地點了點頭。又伸手指了指房中的火盆,此時的天氣,火盆並沒有生火,范純仁一時沒明白司馬光的意思,問道:「丞相是要生火嗎?」
她話音未落,但見范純仁已經出列,高聲道:「臣以為此事何須多議!自當令其南撤,遼人豺狼之性,若不南撤,是置大宋子民于虎口。」
這不由讓他有些感慨,司馬光的確能有這樣的人格,能夠讓與他毫無血脈關係的人,都發自內心地敬重他。
這一瞬間,他頓時明白過來司馬光在想什麼。
她說完,環視眾人,離座起身,高聲道:「草詔:令趙、冀八州州縣官,諭告境內百姓,凡自願南撤至大名以南安置者,聽!沿途州縣,許開倉廩賑濟!」
這次卻是猜對了,司馬光又點了點頭。
果然,當呂大防傳閱完那幾份奏摺交給陳衍送回簾內后,一直沉默不語的高太后終於開口了:「石丞相,契丹果然背盟犯境,君實相公又病重不起,你說朝廷該如何處分是好?」
當石越與范純仁去到司馬光府上時,司馬光半卧半躺地靠在一張軟榻上,只能用目光打量著二人。他依然還有知覺,清醒著,但是氣若遊絲,發不出聲音來。
十三日,戌時。
石越又對高太后說道:「此外,契丹既然南犯,沿邊諸州,斷難阻其南下。自河間、真定至大名之間,諸州縣百姓,是否要令其南撤?還有,遼國使館,是囚是殺?這兩事事關重大,須請太皇太后聖裁!」
她話音剛落,范純仁與蘇轍已躬身頌道:「太皇太后聖明!」其餘眾相措手不及,不得已下,也只得紛紛附和。
雖然戰事一起,總會有大量的難民南涌,但是許多有家有業的人,還是m.hetubook.com.com會固守家鄉。這和朝廷組織南撤是完全不同的——若是朝廷發布詔令,那種情況下還願意留守的人,將會少之又少。超過兩百萬人口的難民,無論宋朝財政多麼寬裕,都勢必是不能沉受之重!
「子明!」這一下,韓維是真的急了,他不顧禮數,轉身望著石越,道:「為相者,當以大局為重!切不可意氣用事。」
「遼國使館,且先囚禁起來吧。我大宋亦有使臣在遼國,生死未卜,不便輕易殺其使者。只是這河北諸州百姓……」高太后沉吟了一會兒,方抬頭問道:「諸公以為該如何處分?」
「太皇太後放心,我大宋如今國庫豐盈,士甲精練,只因兩朝結盟,通好已久,不欲失信義于萬國,且念及兵戈一起,死傷必眾,大傷天和,方委曲求全,謀求兩國之和好。他契丹雖強,難道我大宋便是弱國嗎?他遼人既背盟在先,那臣敢請太皇太后頒詔于天下——我大宋若不能擊破遼軍,將契丹逐出國境,乃至收復燕雲,誓不言和!」
這內東門小殿,所有的人,都是在等著他開口說話。
「此外,刑部尚書李清臣,御史中丞劉摯、知開封府王岩叟,凡糾察天下,以防小人趁機興亂,委此三人,則反側自消。至於詔告文書、討敵檄文,則委以翰林學士安燾、蘇軾,都給事中胡宗愈。而臣與君實丞相、樞密使韓維、吏部尚書范純仁總領諸事,凡事議而後行,庶幾不誤國事!」
「子明丞相以為呢?」高太后顯然也想明白石越在想什麼。
若他不提,眾人都可以當沒有這事情。但是他既然提了,公然說不管那些百姓死活,卻也沒人說得出口。
「一個月前,朝廷爭論契丹是否會南犯。君實相公與臣,皆誤斷契丹將在九月南犯,故不欲倉促定策。一念之差,誤國至此。臣算是第二次出賣了這八州二百萬百姓!」
直到此時,石越才突然間想起近二十年前,不,應該是十八年前,柔嘉曾經對自己說過的一件事情。他心裏猛地一驚,他早就已經把這個盒子忘了個乾淨,沒想到,此時還能再見著這個物什。
此時,絕不能再激化黨爭。
沒有人能知道這個史無前例的決策是對是錯,也沒有人能知道大宋究竟要為此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連石越與范純仁也不知道,他們心裏都清楚,在軍事上,在財政上,這毫無疑問都是一個極端愚蠢的決定。但是,這個決策,也許會讓河北少死十萬、甚至幾十萬百姓!為了這個原因,他們也願意冒冒險。
石越與韓維並排站在眾宰執的前面。與其他的宰執一樣,他心裏也是充滿了震驚——接到消息的時候,他正在府中接見陸佃,陸佃在新黨執政期間受到排擠,但在經術上卻備受王安石重視,其後接連參与、主持經義局、《新義報》,此後又乾脆辭官,離開汴京,做了金陵書院的山長,並在當地創辦了一份如今已是新黨重要刊物的《江南》月刊,陸佃也因此成為新黨在野人物中的重要領袖和-圖-書。此番陸佃來京,石越知道他立場一向溫和,原本指望能夠借他的關係,來調和與新黨的關係——但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契丹竟然在四月份就大舉南侵!
給舊黨與新黨分別塑造一個完美的政治人物榜樣。
「太皇太后!」石越緩緩出列,拱手行禮,高聲回道:「契丹毀盟背信,乃是自取敗亡,太皇太后不必憂心。」無論他心裏有多慌亂,在這內東門小殿,他都必須表現得胸有成竹。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又睜開雙眼,費勁地伸手,指了指榻對面的一個書架。范純仁站起身來,順著司馬光所指的方向,走到書架前,那上面放著一冊冊的書稿,還有一個黑色的木盒。范純仁愣了一下,取來這個木盒,回到司馬光的榻邊。
……
沒有人知道石越在想些什麼。他要麼就不該提起這件事,要麼就應該支持范純仁。可他提出這件事來,卻把球踢到別人的腳下……
一切的一切,他有無數的疑問,卻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
在這個根本不該上朝的時間,大宋朝所有的宰執,除了病得已經不能移動的左丞相司馬光以外,都齊聚於此,一個個臉色凝重,表情嚴肅。殿上珠簾之後,端坐著一言不發的太皇太后高滔滔,簾外站著入內內侍省都知陳衍,簾后則站著清河郡主侍候。除此以外,所有的內侍、女官,全部都被趕出殿中。按照大宋朝的祖宗家法,連沒有親政的小皇帝都沒有到場——他只能等在迎陽門幄殿內,等候宰執們在議論已定后,來向他稟報情況。
「太皇太后聖明!」儘管心裏面大不以為然,但是自韓維以下,其餘的宰執們,也並沒有堅持反對。
「臣亦以為韓公所言有理……」
契丹來了多少人馬?他們的目的是什麼?誰是主將?進軍路線是什麼?戰鬥力如何?……他也完全不知道,他只知道契丹今非昔比,百戰之餘,兵強馬壯,遠非西夏可比,絕對是前所未有的勁敵。
他轉頭面對高太后:「太皇太后,臣以為,只需我大宋不失恩信于百姓,大宋便絕無亡國之理!」
石越不得不承認,他心裏的確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亂。
石越仍然詳詳細細地向他介紹著內東門小殿議事的情況,范純仁則不時在旁邊做一些補充。司馬光顯然是在認真地聽著,時不時用不易覺察的動作點點頭,有時則皺皺眉。石越知道司馬光的夫人張氏在六十歲的時候便已經去世,他生平不曾納妾,張氏夫人共生三子,前二子皆早夭,只有司馬康長大成人,自司馬康死後,便是由他的一個族侄司馬富來照料他的生活。但幾年前,司馬光將司馬富也打發回了陝州老家,左丞相府上,便只剩下一些僕人照顧司馬光的生活。此時,他的僕人們都遠遠地站在門外,規規矩矩地叉手侍立著,既沒有探頭偷窺,也沒有人交頭接耳,但是石越能發現,每個人的臉上,都的的確確流露出悲戚之色。
「蘇相公?」
要南撤的至少有八州之地,總人口粗略估計,不下兩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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