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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3·燕雲

作者: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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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真剛不作繞指柔 第三節

第二十六章 真剛不作繞指柔

第三節

他的命令一下,馬上便有一艘渡船搖到渡口邊,兩個驍勝軍節級舉著長盾蹲在船頭,船尾卻是一個本地的船夫在搖櫓,還有個百姓裝束的人,舉了扇門板,權當盾牌,遮護船夫。何灌也不多說,取了弓箭,躍身上船,那船夫便搖著船,向河對岸緩緩駛去。
這時候,何灌才小心翼翼地,將他的弓箭重新掛好。
幾個驍勝軍猶疑地望了他一眼,那指揮使已是大聲催道:「快點!聽何大人的!」
「唐大哥,方才聽何將軍說是你親自領兵前來,實是讓我喜出望外。」田宗鎧歡快地說道,他完全信任唐康,相信他絕對不可能見死不救。
田宗鎧的介紹,讓唐康面紅耳赤,既羞且愧。在說到他們等了兩日而援軍卻按兵不動之時,田宗鎧的眼睛中,並沒有半點責怪埋怨之意,相反,唐康甚至能感覺到他的理解。在這點上,田宗鎧繼承了他父親的胸懷與氣度,而這卻讓唐康尤其無地自容。
因此,姚兕才令田宗鎧率十名死士半夜出城,突圍請援。
「仲源兄!」那個驍勝軍指揮使是豪俠爽快之人,酒過三巡,便已和何灌稱兄道弟,直呼起他的表字來,「俺聽說你也是個英雄豪傑……」何灌一時愕然,便聽他又說道:「這可是咱們劉振威親口所說,說仲源兄的神射,是大宋六十萬禁軍第一人!」
但此時何灌已經完全聽不見身後袍澤的聲音,當他的箭搭上弓弦之後,他整個人便與手中的弓箭融為一體,他只是從容而優雅地張弓、搭箭,然後發射,看見對岸的契丹人,隨著他的弓弦響動,而一個接一個地應聲落馬。
自深州再度被圍至六月二十五日,已近十日。在這段時間里,深州與拱聖軍經歷了最嚴峻的考驗。遼軍知道深州糧多而城小,利於急攻而不利於久困,因此自再度圍城的那日起,對深州採取的,便是持續不間斷的猛攻之策。
「萬事俱備,來得及!」唐康望望李浩,又望望田宗鎧,「咱們連夜渡河,正是出其不意,打遼人一個措手不及!」
「唔?是何卦象?」
「是第十八卦,蠱卦!元亨,利涉大川!先甲三日,后甲三日。」李浩高興地說道,「我查過曆書,七月三日是甲申日,先甲三日,六月月小,咱們二十九日渡河!」
「哎——」那指揮使一面喝酒,一面拍了拍何灌的肩膀,笑道:「仲源兄又何必過謙?子文將軍是隨便說人六十萬禁軍神射第一的嗎?」他說著,生怕在座幾個校尉不信,又口沫橫飛地問道:「你和-圖-書們是不是也不信?是不是不信?」
但那個校尉卻是出乎意料地機智。他快至河邊時,便不再引弓還擊,而是將弓箭全部拋棄,然後一面急馳,一面便在馬上卸甲。
故此,何灌更加不會去多管閑事。何況他與麾下的環州義勇,大抵都是好酒之人,此時不受軍法約束,更是樂得自在。那邊的指揮使請了何灌過去,同坐一桌,又送了一鍋肉幾壇酒過來,他的親兵們便找了棵大樹,圍成一圈,席地而坐,自開一桌。
「兩強爭勝,惟勇者可勝!北朝謂己強,大宋又豈得甘為弱?」唐康喃喃重複著姚兕信中的話語,心中大受觸動,「我率萬余虎羆而來,豈能臨戰而懼,作壁上觀?」
但他們等了兩日,卻發覺援軍並沒有渡河!
唐康直到當天的傍晚才知道田宗鎧突圍渡河請援,也因此一併知道了何灌單舟卻敵的神勇。這日白天,他與李浩去了北沼的一個村莊拜訪一位隱士,據說這個隱士不僅是冀州第一名醫,能妙手回春,而且還精通六壬之術,是個占卜神算。雖然儒家講「敬鬼神而遠之」,不肯將自己的命運與人生交付鬼神之手,但一般的人,對占卜卦相,卻仍然是抱著一定的信仰的。而領兵的將領,則更加如此——其時遼軍與西夏固然每戰必卜,大宋朱仙鎮講武學堂,也有專門的先生教授奇門遁甲、六壬太乙之術,樞密院編修的《武經總要》,也有相當的篇幅,是專講此類奇術的。不論如何,此類學問當中,至少也的確包括了相當的天文知識與心理暗示,尤其是世間終究是有一些此道高人,不管他們是真的擁有神秘的力量,還是只是操縱心理、觀察入微的高手,但這些人的存在,已經足以讓一些將領對此深信不疑。
六月二十五日。
這一日清晨,何灌照舊率領著三十來騎親兵,沿著苦河巡察敵情,他們一路緩緩而行,到袁譚渡時,已是快近中午。唐康與李浩早派了一個指揮的驍勝軍在渡口把守,何灌到時,這些驍勝軍正架起了鍋子,在那裡燒火做飯,隔了老遠,他便聞到一陣陣誘人的酒香、肉香隨風飄來,何灌頓時大喜,對親兵笑罵道:「這些個驍勝,慣會過日子。咱們也分一盅去。」
劉仲武是西軍出身,又曾經在涇原領兵,對身處環慶的何灌有所了解,自是不足為奇,但何灌聽這指揮使說劉仲武誇他箭法第一,饒是他素來自矜神射無敵,也不由得大吃一驚,忙道:「這是子文將軍過譽了。」
眾人連忙丟了筷子、酒杯,各去取自己的弓箭、兵器。何灌曾在火山、岢嵐任巡檢,聽得懂契丹話,他聽力又極佳,須臾,便已聽清對岸的契丹人喊的都是:「攔住他!」「抓住他!」「休叫他跑了!」
回到衡水后,李浩決定自己去沐浴更衣,親自占卜。唐康卻連茶都沒顧得喝上一口,趕忙請田宗鎧來見他。
「不必!」唐和*圖*書康望著李浩,「咱們今晚便渡河!」
然而,當他們真的到了衡水之後,無論是唐康,還是李浩,卻都膽怯了。他們只敢用三五艘渡船,載著一些哨探渡河,探聽虛實。
唐康接過書信,小心地打開火漆,取出信來,躍入眼帘的,是姚兕那剛勁的大字。他低聲念著:「……吾之必守深州者,非有奇謀也。吾以為二十年來,兩國交通,前古未有,遼之知宋,猶宋之知遼,兩強爭勝,實無奇謀可用,惟勇者可勝!深州者,河北之中,其勢不可讓也。北朝謂己強,大宋又豈得甘為弱……」
但更加旌天蔽日的,卻是遍目可見的契丹騎兵!
他只是看到北岸的契丹人臉上的驚訝、恐懼,然後看見他們帶著不甘,但卻畏懼地緩緩後退,直至從他的視野中消失。
「聰明!」何灌在心中大讚,果然,那校尉到了河邊,已只有胸甲一時難以卸去,他飛速地躍身下馬,將身子藏在馬後,飛快地卸去最後的胸甲,縱身一躍,便跳進水中。
他見那幾個校尉口中諾諾,臉上神色,自是不免不大以為然,一把拉著何灌手臂,道:「仲源兄,你將那一箭射入堅石的神射,給這些個村夫露兩手!」
結果,只有他一人活著過了苦河。
他正尋思著設法找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一件突發的事情卻替他解了圍——苦河對岸,突然傳來急促的角聲、馬蹄聲、弓弦拉動聲、箭矢破空聲,還有此起彼伏的契丹人的大喊聲。
他雖被河對岸的草木遮擋了視線,心下卻已知必是契丹要攔截什麼人,當下高聲喊道:「快,準備渡船,搖我去對岸!」
何灌越發為難,他見著這個指揮使盛意拳拳,那幾個校尉也是一臉的期盼,但他卻是有規矩的——但凡神射手的弓箭,輕易都是不肯給別人碰的。連唐康想見識下他的弓,亦被他婉言拒絕了。可是他也是深知這些武人,他們可不如唐康那樣的士大夫善解人意,他們好意請他喝酒吃肉,又是好意想看看他的弓箭,若連這他都要拒絕,勢必引致誤會。
正想著,卻見李浩興沖沖地闖進帳中,高聲笑道:「康時,好卦,好卦!」
「什麼?!」
遼軍抓來大量的百姓,在城的東、西、北三面都壘起了土山,製造了大量的雲梯,還有幾架撞車、拋石機,並且還調來了火炮,所幸的是,不是專門攻城的神威炮,而是普通的仿製克虜炮。在這些攻城器械的幫助下,晝夜不停地攻打著深州。而深州能用來反擊的,不過是兩架趕造好的拋石機與兩架床子弩。幸好再次被圍前補充的火藥發揮了作用,深州的工匠們,造出了各種各樣的簡易爆炸火器,用來協助守城。除了霹靂投彈、火藥桶外,他們還造了一些簡易的炸炮,對於守城十分有用,趁著半夜悄悄出城埋于城外,特別是城門以外的區域,白天當遼軍開始攻城之時,便往往會遭受意想不到的打擊。但遼軍和*圖*書將領也是極厲害的人物,他們很快就想到了應對的方法,殘酷而簡單,他們在攻城之前開始大量驅使俘虜的百姓走在前面,結果反而給守城的宋軍造成了極大的困難。幸好在宋軍停止製造使用炸炮,並且用行動證明他們不會因為遼軍的殘暴而屈服之後,遼軍也並沒有堅持這種殘酷的戰法——不管怎麼樣,契丹人本身仍是一個相對較文明的種族,這一點毋庸置疑。而深州的宋軍則又發明了一種可以噴火的火器,這對於抵禦雲梯攻城,極為有效,甚至遠比爆炸性的火器有用……
「什麼?」那幾個校尉這時不免也吃了一驚,有人便將信將疑地問道:「俺只聽說過漢朝飛將軍李廣、唐朝的薛仁貴有這本事,果真有人能箭入堅石?」
何灌知道他口中的「劉振威」,乃是驍勝軍第二營都指揮使、振威校尉劉仲武,也是西軍出身,參与過伐夏之役——不過那時他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副指揮使,直到戰後才積功升至致果副尉,紹聖初年時他因率所部平定靈、夏境內的小股叛亂,從此官運亨通,調任驍勝軍,做到從六品上的振威校尉,成為西軍出身的年輕將領中,又一個前途無量的人物。
眾親兵都是高聲歡呼,驅使著坐騎,朝著渡口奔去。眾人在袁潭渡下了馬,將戰馬拴在河邊的柳樹上,把守渡口的一個副指揮使迎了出來,將何灌等人請進去。原來這些驍勝軍不知道從哪裡搞到一頭整豬,還有十幾壇好酒,正在此打著牙祭——何灌心裡頭其實明白,殿前司諸軍的軍紀,遠不如西軍。在西軍,戰前喝酒,那是難以想象的事情,但在驍勝軍,卻是司空見慣。至於這頭豬,或許是偷,或許是搶,或許是買,都有可能。熙寧以前,宋軍雖然一直嚴申軍法,但真的大軍出動,別說偷搶百姓財物,便是姦淫殺傷,也終是難免。當年石越治陝之時,對西軍嚴申紀律,曾經一日之內,殺了一百名犯事兵將,因此至今西軍紀律依然嚴明。但殿前司諸軍卻沒受過這種整肅,軍紀雖不算太壞,卻也只是相對而言。雖然一天前唐康才處死了一名強|奸民女的陪戎校尉,但卻已經招致李浩的極大不滿,因此對於順手牽羊、強買強賣之類的事情,便連唐康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渡船行至河中之時,北岸的情況漸漸看得分明。果如何灌所料,乃是數十騎契丹騎兵,正在追捕兩個宋軍校尉裝束的人。那兩個宋軍校尉一個騎棗紅馬、一個騎白馬,邊往南面疾馳,邊引弓還擊,跑得較南的那個校尉顯是已經看見了何灌的渡船,高興得在馬上揮手高呼,不料一個分神,被遼軍射中坐騎,便聽得那些契丹人發出一陣刺耳的歡呼,那個校尉摔下馬來,不知死活。
頓時,何灌身後傳來一陣歡呼之聲。他也是長吁了一口氣,緩緩張弓搭箭,對準了北岸,一面心裏默算著,八十步、七十步、六十步……和*圖*書右手手指一松,一枚羽箭從他手中疾飛而出,然後穿過了馳在最前面的那個契丹人的胸口。
「這……來得及嗎?」
遼軍變著法子攻城,姚兕則隨機應變。在守城方面經驗豐富的宋軍雖然不會輸給契丹人,但是雙方實力的巨大差距卻是無法彌補的。連續的強攻讓遼軍傷亡慘重,而拱聖軍也接近崩潰。如今拱聖軍已經傷亡過半,能夠勉強作戰的士兵不超過四千人,甚至連姚兕也差點動搖——若非兩天前發現援軍到了衡水縣,姚兕幾乎就要下令棄城突圍。
身後的歡呼聲更大了。
何灌倒是力主渡河,但他雖為環州義勇都指揮使,實則論階級不過一區區宣節校尉,驍勝軍乃是教導騎軍,階級較尋常禁軍要高,軍中一個小小的指揮使也多半可能便是宣節校尉;論出身則他雖是武選出身,然卻不過在河東做巡檢,雖曾得韓縝賞識,然而卻是由判太原府呂惠卿所薦,打發到環州義勇,雖然也是一支西軍勁旅,卻終究有點兒不入流,更加無法與身為大宋騎軍教導軍的驍勝軍相提並論。他人微言輕,甚至連唐康真正的使命是什麼都無資格知道,只能奉行命令,他的意見,實很難影響到唐康與李浩的決策。
他說得手舞足蹈,彷彿是自己親眼所見,雖多半是事實,何灌亦不免略覺尷尬,他幾度想要打斷他,但他根本不容何灌插嘴,說完見那幾個校尉張大了嘴,仍是不敢相信的樣子,他竟是比何灌還生氣,轉頭又一個問著何灌:「仲源兄,你的弓箭呢?可帶來了?讓這幾個村夫見識見識,叫他們拉拉,這幾個村夫每日都自吹能拉三石弓的……」
「你們這些個村夫!」那指揮使噴著口水,彷彿在說自己的事迹一般,「這可是子文將軍親口說的,那是仲源兄在火山軍還是岢嵐軍做巡檢時的事。爾等可知道,那些個契丹人,老是越界來打水,仲源兄便親自與他們劃了界,不許他們過來,結果那些遼狗不自量力,興兵來犯,仲源兄單槍匹馬應戰,遼狗在高處,仲源兄便在低處,張弓連射,箭箭中敵,有幾枝沒中的,全部射進崖石,嚇得那些遼狗屁滾尿流地跑了……」
二人本是素識,唐康尊田烈武以師禮,與田宗鎧便是平輩論交,兩家往來密切,這時候談起事情來,倒也方便,既不必拘禮,又無所忌諱。田宗鎧便一五一十地向唐康介紹著深州的局勢。
冀州,衡水縣。
他並不是那種百發百中的神射手,而是另一種讓人恐懼的神射手。他的箭,有時竟會貫穿一個穿著重甲的契丹騎兵,然後再奪去他身後另一個契丹人的生命!
其實當時的士大夫大抵都會一些占卜之術,《六壬神定經》之類的書籍,唐康自己也讀過,只不過他曾經悄悄應用過幾次,卻是從未准過,因此他也頗有自知之明,從此便絕口不提此事。他平生無論遇到多艱難的事,也極少求神拜佛,此番白跑一趟,更https://m•hetubook.com.com覺自己無緣,沮喪之餘,倒也徹底絕了這種念想。
「后甲三日,二十二日是甲戌日,今日正是良辰!」
「船家,划快點!划快點!」何灌急得不停地大聲催促著船夫,但那船夫早已傾盡全力,渡船速度有限,卻是快不得半分。
他轉過身來,船篷里一個濕漉漉的年輕男子正在朝他微笑,眼睛里有無法掩飾的欽佩。他看見他朝自己抱了抱拳:「在下開封田宗鎧,敢問將軍尊姓大名?」
唐康、李浩每日與麾下諸將會議,眾將皆是囁嚅不敢言。
因此,唐康雖然將信將疑,但李浩對此卻深信不疑。此時二人徘徊于苦河之南,猶疑難決之時,找個世外高人來占卜決疑,便理所當然地成為一種選擇。
何灌並沒有感覺到,很快,苦河的兩岸,不再有呼喊,不再有歡呼,而是變得鴉雀無聲。
而北岸的追逐仍在繼續,餘下的那個騎棗紅馬的校尉經過同伴墜馬的地方,稍稍放慢了一下,何灌聽到他發出一聲悲吼,心中一沉,知那個宋軍已是不活了。他目算著距離,眼見著那個倖存的宋軍馳至河邊時,他的船也很難趕到對岸,心中更是焦急。
「哦,我還帶了一封姚太尉的書信,是給援軍的主將的,見到唐大哥,我差點忘記了……」田宗鎧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來,雙手遞給唐康。
他欲待解釋兩句,但一向能言善辯的他,望著田宗鎧的眼睛,竟不知如何措辭。
唐康與驍勝軍都指揮使李浩、環州義勇都指揮使何灌率軍至此,已有整整兩日之久。所謂「衡水」,其實不過是葫盧河流經此縣一段水路之別名,又叫「衡漳水」,或「橫漳水」,當地人也稱之為「長盧河」,或者「九曲水」、「苦河」,因為葫盧河是自西南入境,自東北出境,在衡水縣境內迤邐百轉,而河水又咸又苦,故有此別名。這衡水城便位於葫盧河以南一二十里,北距深州城,不過區區五十里。站在衡水的城牆上,甚至可以清晰地望見深州城中燃起的烽火。
但不幸的是,唐康與李浩到那個隱士隱居的村莊之時,才知道原來那位隱士已經去世半年了。只不過因為他所居的村莊是在北沼偏僻之所,消息流通不暢,因此連衡水縣也沒有幾個人知道。
「田宗鎧?」何灌感覺自己似乎聽說過這個名字,他低頭思索了一會,才抬起頭來,驚道:「田宗鎧!原來足下便是陽信侯的長子!」
唐康、李浩、何灌都判斷不出,對岸到底有多少的遼軍。遼軍甚至已經佔據了葫盧河下游的下博古城與下博橋,輕騎隨時可以深入冀州境內。唐康與李浩選擇屯兵的原因,也是因為衡水縣境內的袁譚渡還在宋軍的控制之中。衡水知縣是個精幹之人,在遼軍進犯深州之後,便將縣內所有的船隻徵集起來,藏於縣城西南二十里的北沼之中,此時宋軍若要北渡,只需將船隻相連,搭上木板,便可以迅速地造出一座座浮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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