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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3·燕雲

作者: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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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錄 兩朝國史·鄴世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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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嘉聞周國復營南邑、西郡,柴遠置火器、海船監,凡於火器、海船造作有一技之長者,不惜高官厚祿,務要延致。乃建言,鄴國偏居一島,無火器、海船,無以立國。宗漢遂令柔嘉置辦水師、營造火炮、火銃。
周上卿、國相柴遠至新鄴借糧五千石,允之。
薛奕親率戰船三十,送若訥還南邑。南邑兵焚之後,十室九空。周國所蓄之珍貨財寶,散亂無存,而柴氏老弱婦孺,又自廣州至,若訥窮途末路,乃乞文煥、薛奕暫留老弱於凌州,文、薛以若訥前朝之後,恐朝廷嫌隙,不許。或說若訥求助於鄴,乃遣使至鄴,柔嘉允之。兩國遂結盟。
先是,朝廷置凌州軍器院,試造火炮兩門。仲珙以為與文煥有舊,乃自請說之,欲得一門。至凌州,乃知注輦國以十萬之眾,勞師遠征,既不能勝,則惟禮雖傾舉國之力資之,亦不免困於糧草補給,其大將乃欲求自全之策,遂遣使議和,請朝廷赦惟禮之罪,以三佛齊王歸國,令金洲各國兩屬之,既為宋臣,亦為注輦之臣。
若訥乃親冒矢石,率眾捍敵。周國水師皆為水賊招安,頗知地形,竟借地利突圍至凌牙門。陀旁亞里七月戊辰圍新鄴,薛奕至十日後,方諜知此事。其欲興兵救鄴,又懼未至鄴而鄴已破,且又不知注輦水師何在,躊躇難定。至是,薛奕方知南邑猶存,遂棄鄴而救周。
八月庚戌,圍解。
柴遠聞之,言注輦必興兵破周、鄴二國以泄憤,乃星夜歸國。
南邑久困於注輦、三佛齊之間,旦夕不得卸甲,既不得耕作,諸部落復亦不納賦稅,人眾雖多,卻無十日之糧。柴遠乃至新鄴,申盟好之誼,請借糧于鄴。
十一月,新鄴圍解。
宗澤以勝負未定,而陀氏退兵,乃與鄭裕、陳貴引兵躡其後,為陀旁亞里所察,乃從容引軍還。
鄴康公宗漢者,濮安懿王少子而英宗幼弟也。紹聖元年,宗漢初封于鄴。是為鄴公。https://m•hetubook•com.com
陀旁亞里圍新鄴月余,鄴軍死傷上千,內城幾度欲破,幸賴城中糧草、箭矢火藥充裕,宗澤禦敵得當,方得全。鄴軍本嬌弱之兵,歷此役后,張受、鄭裕、陳貴輩,皆應時而起,成一時名將。
陀旁亞里亦三佛齊悍將,其圍攻新鄴月余,至八月己酉,其攻城方急,新鄴幾破,然惟禮使者一日三至,趣其撤兵,故陀氏不得竟全功,而新鄴得倖存也。
己巳,鄴國水師全軍覆沒。
初,柔嘉離京,帝以手指地圖,划金洲最東之一隅為柔嘉縣,以賜柔嘉。至是,鄴人乃稱柔嘉縣為「東都」,軍國之政,皆白東都乃得行,仲珙拱手而已。
二月,三佛齊將伽羅引兵至新鄴城外五十里,旌旗密布。宗漢大恐,問策于諸將,宗澤以為疑兵,乃遣鄭裕、士更率部擊之,遂大敗伽羅。士更,宗漢次孫也。
時凌牙門監察御史陳克庄與薛奕有隙,克庄欲守,為持重計,薛奕思戰,議論難決,遂各行其是。薛奕困於兵少,乃先使宗澤、曹友聞以火銃助鄴,故鄴軍器械之利,甲于南海。
三月,置水師、造火炮。
初,朝廷得薛奕奏狀,太皇太后以宗漢英宗幼弟,屢趣兩府以備萬一。司馬光以國家虛弱,不欲大興兵,乃用范純仁之謀,令廣州虎翼軍十一月南下,聽薛奕調遣,以備非常。又用石越之策,升凌牙門城為凌州,隸廣南東路,以文煥權知軍州事。又解送工匠三百及火炮圖紙與火藥配方至凌州,置凌州軍器院,許便宜興造。文煥未至凌州,已牒交趾、占城乃勃泥三侯,令其出兵相助,至是,聯軍披甲近三萬,戰船六百余艘,大集於凌州。
陀旁亞里進新鄴,與鄴軍戰。宗澤左右調度,宗漢及諸子、柔嘉皆親臨陣前,鼓舞士氣。陀旁亞里力攻三日不克,三佛齊素無攻城利器,乃驅象兵攻之,宗澤以盾牌居前,火銃手居后和-圖-書應之。戰象驅前至五十步,矢石如蝗,宗澤令鄴軍亦以弓弩射之,而火銃手裝葯不發。陀旁亞里素知官軍有火器之利,至是,以鄴軍無霹靂投彈,大喜,乃令戰象衝陷,鄴軍忽火銃齊發,銃聲大作,戰象最懼火器,聞聲而潰,三佛齊軍大亂,自相踐踏,死傷無算。
先是,惟禮諜知鄴軍孱弱,薛奕兵少,乃欲以精兵先下新鄴,樹威諸國。待注輦國援軍至,再夾擊周國,一舉兼并二國后,挾大勝之餘威,急攻凌牙門,以圖霸南海。而陀旁亞里久攻新鄴不下,八月丁亥,注輦國水師先鋒三百余戰船已至監篦。惟禮乃悉起國中精銳,得兩萬餘眾,戰船四百余艘,自為將,攻周。是月,注輦水師降監篦國,破西郡,與惟禮合兵,困周國公若訥于南邑。
庚午,仲珙自凌州還,言注輦國使者于乙丑至凌州請和。
四月,惟禮遣使至新鄴,乞代上奏狀,陳情謝罪。
七月戊辰,三佛齊大將陀旁亞里率精兵一萬,戰船二百余艘,戰象五百頭,水陸並進,遂圍新鄴。賴有土人暗告柔嘉,鄴軍得早為之備。宗澤以新鄴城中河道密布、城牆未成、水門殘破,鄴軍以未練之兵、殘破之眾、不守之城,難以力敵,乃以部眾聚于內城,以內城四周之寺廟、民居布陣而守。又遣水師突圍,往凌牙門求援。
六月,宗澤、曹友聞以宗漢及諸子仁弱,謀以柔嘉縣主掌軍政事,語在《宗澤傳》。
十月,宗漢疾作,薨。遺表請以長子仲珙繼鄴國公之位。柔嘉乃率部至柔嘉縣,開府設官,訓練水師。
是月,柔嘉暗遣張受,自軍中募死士五十,以城中蕃人為嚮導,陰潛入詹卑,四處縱火。詹卑城中空虛,惟禮以官軍天降,恐進退無據,乃急引兵還。注輦水師又擄獲一海船,知廣州虎翼軍大舉南下,亦引兵還,屯于哥羅富沙城和_圖_書
十二月,周國公若訥遣使至新鄴,與鄴盟,約為婚姻。
是月,注輦諸將率軍西歸。文煥、薛奕率軍追之,宋輦水師戰于細蘭海,薛奕以火炮兩門置座艦甲板,號「無敵戰船」,發十余彈,中注輦戰船一隻。又發以猛火油、霹靂投彈諸火器,焚注輦戰船數十。兩軍激戰竟日,至日暮,暴雨,文、薛乃引兵還。此役,奪注輦戰船三十余艘,擊沉數倍於此,而虎翼軍亦損戰船四十余艘,千余將士殉國。而鄴、周之厄亦解。
鄴康公元年春閏二月,宗漢率部眾就封,建新鄴,立宗廟、社稷。
是月,注輦、三佛齊合兵攻南邑,柴遠乃請若訥棄南邑城,以若訥率部眾居海船中,以熟知水道之水賊操舟,不與輦、佛水師交戰,善用地利,避其主力,襲其虛弱,一戰成功,便即遠竄。又以三千私奴為北奴軍,皆擅騎射,利勁矢,能堅忍耐苦,柴遠遂自領之,每與輦、佛戰,來去無蹤,西至監篦,東至詹卑城,所過剽掠,人畜無遺。注輦、三佛齊求戰不得,反坐受其困。若訥又牒定海諸城城主,令其率眾襲擾三佛齊腹地,劫掠落單船隻。
是月,朝廷詔至金洲,赦趙惟禮之罪,仍許其為鎮海侯,以詹卑方圓三百里地為其封地,奉三佛齊之祀。其餘之地,悉歸鄴、周兩國。
二年春正月,鄴與闍婆國約為婚姻。
十月,陀旁亞里再圍新鄴。
注輦諸將以久戰不利,東北信風將息,師老於外,恐有覆沒之憂,乃謀挾惟禮歸國。惟禮陰察之,大懼,乃率水師奔金洲南岸。金洲有大山東西縱貫,天險難逾,南岸島嶼密布,故惟禮乃率師匿於斯。
甲辰,柔嘉出獵,道遇三佛齊將皮襪,生擒之。
七月,鎮海侯趙惟禮興亂,興兵攻鄴。
五月,周國公柴若訥至新鄴,迎老弱歸國。柔嘉遣使據彭加山,設彭加監,令島上居民,納錫、胡椒以抵m.hetubook.com.com賦稅。又遣使至各蕃部,令自詹卑以東至海,諸部族皆為鄴國臣民,並定各部賦稅。
柴遠自有傳。其本若訥遠宗,亦周世宗之後,往來宋、遼、夏三國及高麗、日本、南海間,身家鉅萬。或謂其至遼朝,乃為北樞密使蕭佑丹座上賓。聞朝廷興封建之議,柴遠乃變賣家產,得數百萬緡,盡購戰船、兵器、戰馬,又自遼國私購阻卜、室韋、女直奴三千餘人,舉族南下,奔若訥。若訥得此臂助,國勢復振,乃拜遠為上卿、國相。
趙惟禮以三佛齊舊南海大國,自兵敗后,部族不附,屬國不朝,國勢大孱,乃陰思復讎之計。三佛齊舊為西天注輦國藩屬,至朝廷經略南海,又臣于朝廷,實欲借朝廷之力以抗注輦。至是,趙惟禮陰遣使修臣禮,請兵于注輦。又暗遣使遍說南海諸國,欲使各國偕力攻宋。闍婆國本三佛齊世仇,聞其謀,乃遣使告于薛奕。
是月,薛奕與注輦水師戰于海上凡四次,互有勝敗。注輦水師亦頗有大船,善用風向,其士卒皆精於水性,悍不畏死,每戰,若據上風,則以快船沖前,無懼矢石,俟兩船相接,則以士卒跳上敵船,奪船死戰,或於敵船上縱火,不惜同死。若居下風,則每每遠遁。或謂其國軍法嚴苛,故士卒不敢惜死。
先是,九月,注輦國水師大至,戰船千余艘,戰象上萬頭。南海震動,監篦、藍無里諸國,望風而降。若訥棄守南邑,率眾至凌牙門與薛奕合兵。薛奕率軍與注輦水師三戰不利,注輦水師乃強攻凌牙門,惟禮又遣陀氏率部,再攻新鄴。
若訥堅守南邑殘破之城十五日,城中矢盡,無葯少醫,傷者多死,屍骨狼藉。薛奕乃率援軍大至,大破注輦國水師于海上,南邑之圍遂解。
鄴自八月圍解,柔嘉、宗澤、曹友聞得專信任,軍國之事,皆決于柔嘉。遂用宗澤之策,善撫蕃漢部眾,罷六承勾事,賜城中蕃部口糧,又遣醫者、僧侶巡視城中,醫治和_圖_書傷病,賜給草藥。城中蕃部,咸德柔嘉。又用曹友聞之謀,急造火銃、囤積戰守之具,募武伴當為傭兵,以補兵力之不足。鄴國國勢大振。
三佛齊素輕鄴國,陀旁亞里久攻不下,反損兵折將,恐趙惟禮降罪;又恐薛奕援軍至,腹背受敵,遂聚眾將,議用火攻,焚新鄴。然新鄴城中,遍布寺廟,其國中多信眾,皆謂以火焚城,恐殃及寺廟,終不許。
先是,薛奕大破三佛齊,分其地為三。朝廷以春秋之義,存亡國、續絕嗣,遂以三佛齊舊都賜其王太子,賜名趙惟禮,封鎮海侯,以示四海恩信。事在《薛奕傳》。
柔嘉問之於宗澤、曹友聞。曹友聞以鄴周唇亡齒寒,周亡,三佛齊則可全力攻鄴,因許之。
己亥,柔嘉、宗澤乘詹卑空虛,率眾破詹卑城。柔嘉下令縱兵劫掠,縱火焚城而回。
注輦水師與惟禮攻凌牙門,七度登島,皆被擊退,監察御史陳克庄戰死。事在《薛奕傳》。十一月,東北信風起有月余,惟禮懼朝廷援軍至,乃召陀旁亞里相助,急攻凌牙門。
是月,柴遠破哥羅富沙,置來遠郡。又遣兵破監篦,置臨海郡。藍無里國大懼,稱臣于周。
惟禮與注輦殘師退守詹卑,懼薛奕引兵攻詹卑,乃趣陀氏撤兵。而薛奕亦以兵少,自引兵回凌牙門。
至是,三佛齊軍再至,激戰旬月,而新鄴終不可下。
文煥、薛奕以注輦國勞師遠來,若縱其歸巢,則日後難制。若欲一舉殲滅,則力有不及。乃謀緩兵之計,欲令其眾進退不能,坐困窮途。乃設驕辭辱其使,文煥又以榜文送諸國,譏注輦「螢蟲之光,遂敢與日月爭輝」云云,笑其不日必將引兵還國,殆笑天下。意欲激怒之,令其攻周,文煥以注輦雖眾,而周旬月不可下,乃以周為餌誘之,待東北信風息,則其欲歸國而不得矣。
陀旁亞里不得已,乃驅城中蕃人為苦役,造土山。又以糧少,縱兵掠城中。三佛齊軍紀律大壞,城中蕃部,人心思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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