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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橘只能應下來，「啊，好呀。等我問問他時間。」

邱樂陶單刀直入，「某人吻技不好？」

「喜歡呀。但就感覺，像是……亂|倫。」

「這怎麼比？我早都不喜歡程朗了。」夏小橘想了想，「不像那時候那麼鑽牛角尖了。」

夏小橘臉紅，撇了撇嘴。這要是在以前，揶揄只是揶揄。現在這句玩笑卻成了意有所指。生個孩子好像也不是遙不可及的事兒了。不過嘴上依舊不放鬆，「哪兒和哪兒啊，八字沒一撇呢。」

那麼，對方拓呢？可以擁抱可以牽手，但是抵觸進一步的親密舉動，不也是如同兄弟姐妹一樣的親情？多走一步都覺得尷尬。

「我和大土，真的是……」是什麼？夏小橘想起他，思忖斟酌，「他對我而言，真的是像家人那麼親近，不管離多遠。」

「吶，有一見鍾情，也有日久生情，你對程朗屬於前者，對方拓就屬於後者。量變終於產生質變了。」邱樂陶說的頭頭是道，「你說分得清，不就是說大土么？當初你心裏一直有程朗，才沒接受大土；如果沒他，你和大土怎麼發展，也不一定啊，對不對？」

「我看他挺大方的。」同事挑眉笑道，「反正我們大家也見過，哈。」

邱樂陶毫不客氣，「好朋友在一起親嘴！」然後揮著小寶寶的手，指著她，「小橘阿姨不害羞！」

隔了幾日，方拓和幾位同門受邀回母校，為師弟師妹做一場攀登技術的基礎培訓。夏小橘離得不遠，說好過去看熱鬧。

「你心裏就只有方拓，以前的事情不會再想了？」

「夏小橘，這才哪兒到哪兒？」邱樂陶笑出眼淚，擦了擦，逗著小女兒，「你不會以為碰碰嘴唇，就生出這麼大個娃來吧？」

夏小橘莞爾，「你當著我的面還會緊張嗎？說出來有人信嗎？」

「名為跑步，暗度陳倉！」邱樂陶笑道，「不不，其實應該更早就有苗頭了！我早就說了，你倆有奸、情！還不承認！」

夏小橘有些心動，但想起稍晚另有安排，略感為難，「今天是梁老師學校『最受和_圖_書歡迎教師』頒獎典禮，之前我和她說過，要是她評上了，我要去看熱鬧，給她照相。她還特意給我留了票。」

「當然是啊，再說，我哪有愁眉苦臉？」夏小橘爭辯道，「頂多算心事重重。」

方拓伸出手來，大拇指在她額頭上劃了一下，「以前的印象都清空，重新來。仔細看，我還是挺帥的！」

「我夢到，他說，和我走吧。我說，太晚了，現在真的不能回頭了。」

「就是現在，我有點搞不清這個界線了。」

「當然知道……所以才覺得是問題么……」夏小橘又嘆了一口氣，「他拉我的手，抱著我，我都覺得很開心；但是，他手放在其他地方，我就覺得……他好流氓。」

「我也要隨時保持最佳形象的好不好？」

夏小橘臉頰發熱，跟著笑了兩聲，揣起化妝包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夏小橘臉紅，「那，現在不是關係變了么……」她輕嘆一聲，「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想法就變了。本來我覺得，自己對友情和愛情，分得很清楚。」

「大概就是身份轉變，有了娃，一時有些不適應吧。」

見完方拓，夏小橘匆忙趕去梁忱學校的禮堂，路上隨手買了個肉夾饃墊肚子。梁忱提前去了後台做準備，安排實驗室的學生在門外等候夏小橘，幫她預留了一張入場券，就和她的學生們坐在一處。

夏小橘看著同學們都穿了有院系名稱的T恤，笑道：「我們算後援團嗎？早知道我也應該搞一件。」

從未對任何人提起的記憶被喚醒，夏小橘驀然臉紅，「別亂講！」

「不喜歡深吻，不想他碰你，你說說呢？」

「嗯？」夏小橘還是第一次聽她說起。

夏小橘面對眾人的矚目手足無措，恨不得沿著繩子爬到岩壁頂上藏起來。強自鎮定下來，等眾人轉過頭去，鬆了一口氣，心中隱約又有些甜蜜和自得。

「有的有的！」負責的學生笑著從書包里翻出來。

「我，還好吧……碰碰嘴唇還好……要是再進一步……」夏小橘抱著抱枕，半張https://www.hetubook.com.com臉躲在後面，赧然道，「我是不是太沒經驗了？」

「我倆現在就這些，都和你講啦。」

「嗯。」夏小橘不假思索地點頭。

「我總覺得，我們的相處和以前比變化不大；只是可以名正言順地打打鬧鬧了；其實兄弟之間，心無旁騖的話，也可以的啊。」夏小橘自我剖析，「可能，我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

「我知道，就算做夢，也不過是一廂情願。他才不會和我說這些。」邱樂陶自嘲地笑笑。

「啊？」

「你自己生一個就知道了。在肚子里懷著的時候，其實最省心。」

夏小橘略一忸怩，還是從方拓約自己跑馬拉松說起，講到他大風中孤身跑完全程，在辦公樓下表白。

「沒有想象中那種激動吧，心裏比較平靜。所以說，我還挺羡慕你的少女心的。」

「你娃都有了，回過頭來羡慕我什麼？」

「我當時也這麼想，但結婚生娃，感覺都是一眨眼的事兒。其實我可羡慕現在的你了。」邱樂陶在她臉上摸了一把，「還備受愛情滋潤啊。看說起人家時你那個害羞勁兒，和高中比一點長進都沒有。」

「本來就是！不過這事兒不用那麼多經驗，跟著本能走就好。」

夏小橘發窘，「什麼好不好，我又沒得比較。」

「問過就說明我嗅覺靈敏呀！你不是早就說和他聊天很有意思，能聊到一起能玩到一起，還想怎樣？」

等她趕到人工岩壁下，已經是日暮時分。器械操作的培訓接近尾聲，方拓正在檢查師弟師妹們的學習成果。

「你想想看，如果是以前你喜歡程朗的時候，他親你，你會反感不？」

夏小橘字斟句酌，「黃駿也不見得能給你想要的浪漫，只不過因為沒在一起，會把一些理想化的情景寄托在他身上吧。」

「程朗說得，大土就說不得？」

夏小橘略感錯愕，不知說什麼好。

邱樂陶教育她，「安心搞對象就可以，搞什麼界線？」

和方拓一起來的朋友在旁邊一同巡視，走到隊伍末尾，也看到場邊的夏小橘和-圖-書。他之前也在若干場合遇到過夏小橘，也知道她和方拓的身份有了變化，不禁瞭然一笑，還推了推方拓，「你看，誰來了？」

夏小橘唯恐打擾眾人，貼著鐵絲網走到岩壁側旁的角落。方拓一瞥之下看到她，揚眉一笑，手臂微抬，無聲地打了個招呼，目光又回到學員身上，繼續糾正細節。繩結是否平順、身體的姿態和手臂的位置，快掛和扁帶的連接和使用順序等等，逐一檢視，細緻入微。他目光敏銳，講解條理分明，和平時嘻哈笑鬧的形象相比，平添幾分嚴謹專業的威嚴。師弟師妹們聽得認真，眼神中寫滿崇拜和敬佩。

她驚訝地瞪大眼睛，急忙跑到岔口處，看著對方的背影又確認了一遍。實在按捺不住，掏出手機給方拓發了一條消息，「你猜我在頒獎現場看到誰了？」

夏小橘忸怩，「我才不是……」

「你哪兒說過……」夏小橘無力地爭辯，「你就是問過那麼一句么。」

「那你說你都想些什麼呢？你和他在一起，要學的沒羞沒臊才對！」

夏小橘難得見他收斂嬉笑，只覺得陌生又新鮮。方拓一旦嚴肅起來，有一種不同以往的英武之氣，她歡欣喜悅，心中的喜愛之情似乎又多了幾分。

「有你這麼當媽的嗎？這麼說自己閨女。」

「你自己覺得怎樣？你喜歡，覺得享受就是好。」

同事不以為意，繼續說道：「看你最近心情不錯，氣色很好呢。什麼時候帶來給我們看看？」

「下次吧，我這不是想和你聊聊天么。」夏小橘逗著她家小女兒，「笑了笑了！你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

「可是，我心裏就覺得很彆扭，好像我們不應該這麼做。」

整個隊伍都聽到，十幾位同學齊刷刷看過來，有人驚訝，有人輕笑。

邱樂陶很滿意自己的分析，嘻嘻一笑，「人家說一孕傻三年，我頭腦好像沒怎麼退化。」

夏小橘義正辭嚴，「開始真的是好朋友的！」

「啊？」

夏小橘仔細回想，記起陪程朗一同喝酒，那個幾乎超越朋友界線的擁抱，如實回答，「以和*圖*書前的話啊，會很緊張，但大概，也就是緊張而已。但是我當初顯然從來沒當他是朋友啊。」

臨到下班她跑去洗手間，覷著左右無人，拿出化妝包來。她大多時候素麵朝天，只怕手藝不精適得其反，於是洗了臉，簡單抹了薄薄一層粉底，塗上幾乎看不出的眼影，再把眉毛畫整齊。口紅抹上，用紙巾抿了幾次，依舊覺得有些突兀，索性蹭掉，只塗了一層潤唇膏。

邱樂陶笑道：「現在有點像啦，不過我覺得更像她爸。剛生下來覺得她可難看了，都想揣回肚子里。」

「那不就得了，能和特別喜歡的人在一起，是多開心的事兒呀！別的事情，循序漸進吧。」邱樂陶評論道，又纏著夏小橘拿出手機來看照片，「嘖嘖，挺帥一個小伙兒啊，看著身材也不錯，你以後就開心去吧！」

邱樂陶若有所思，「夏小橘，你不是那個冷淡吧？」

「嗯，不過也問過自己，是不是結婚太早？有時候會覺得，還有很多浪漫的想法沒實現。」

「那如果是大土呢？」

夏小橘吞吞吐吐答道：「就是有時候，會覺得，有點彆扭啊。」

「你覺得，談戀愛這事兒，是不是也需要學習？」夏小橘拿了一隻香梨，心不在焉地左手換右手。

「是啊，不知道怎麼，就夢到了。」邱樂陶莞爾，「不說啦，反正就是個夢。還是說你和方拓吧！」

夏小橘去洗手間，脫了外套，將T恤罩在薄毛衣外面。剛走出來，就看到正前方通道口，在學生志願者的引導下，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她故作驚訝，「有嗎？我之前認識的那個，不是你嗎？」

「那還用問？」邱樂陶白她一眼，「看你愁眉苦臉的，是來看我的嗎？」

正在抹著潤唇膏，有同事進來，笑道：「咦，今天晚上佳人有約呀？」

她手忙腳亂把小化妝包塞到一旁，「哦，就是快入冬了，嘴唇有點干。」

邱樂陶奇道：「那應該怎麼做？你不喜歡他？」

夏小橘果斷點頭，想起方拓的表白，情不自禁微笑起來，略帶感慨說道：「他和我說，『我需要hｔtｐs://ｗｗw.hｅtｕboｏk.ｃｏｍ•coｍ你啊』，那時候我真的特別欣慰。我甚至覺得，如果不是經歷這麼多波折和等待，也未必會和他在一起。」

「沒事，作為梁老師的小粉絲，你就去吧。要是晚上時間合適，我這邊結束了去找你們，請梁老師一起吃個宵夜如何？附近有不錯的燒烤。」方拓鼓勵地在她肩頭輕輕拍了拍，「你不在，我講的還能放鬆點。」

「沒！」看著她熠熠閃光的眼神，夏小橘就知道閨蜜心裏在想什麼，斷然否認，「才沒。就是kiss的時候，感覺有點怪怪的。」

「還是不一樣，那種怦然心動，多美好！」邱樂陶搡著夏小橘，「你們怎麼在一起的，仔細說說唄，也讓我的少女心復活一下！」

邱樂陶追問，「啥時候？」

她想起和方拓在遊戲廳里打打鬧鬧，他不小心碰到她的胸口，她下意識地退了一步，雙手護在胸前。

「不是剛在一起嗎？心事重重，應該如膠似漆才對啊。我還指望你這次帶某人來瞧瞧呢。」

天色漸晚，眾人結束練習，有條不紊地整理裝備。方拓交待了兩句，轉身向著夏小橘走過來，遞過一瓶運動飲料，「一會兒去餐廳吃個飯，晚上還有攀登慕士塔格的分享會，一起過去吧。」

邱樂陶淡淡一笑，垂眸撫著女兒嬌嫩的臉龐，沉默了一陣，輕聲道：「我那天，又夢到黃駿了。」

雖然只是倉促一瞥，但對方身形挺拔，考究的西裝革履在濃郁的校園氛圍里顯得格外扎眼。

夏小橘不禁笑出聲來，「要是不說最後一句，還是挺帥的。」

「和程朗比呢？」

「你也挺開心啊，有娃了。」

邱樂陶看她欲言又止的羞澀模樣，湊過來嬉笑道：「你倆那啥啦？」

「你也不用想太多。」邱樂陶寬慰她，「我老公第一次親我的時候，我也覺得不自在。」

「亂|倫？」邱樂陶一愣，被她這個說法逗得大笑起來。

「是啊，我覺得我倆勾肩搭背就對了，嘴唇碰嘴唇也還好……但是……」

夏小橘被她說得無言以對，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那你喜歡他吧？」

「就是……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