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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顯成熟得多了，已經徹底出落成了美麗的天鵝。精緻的妝容和衣著，優雅的姿態，從容自信地應付著各樣的客人，幫助新郎照顧著新娘子。劉靜雲是婚禮現場里非常耀眼的存在。

「靜雲，要不你扶新娘子回去坐著吧。」一個熟悉的聲音穿透了滿場的喧囂，傳到她的耳朵里。

顧湘端著盤子的手抖了抖，心臟猛烈地跳動起來。

潘愷希看著兩人親昵溫馨的場面，沒說出口的話就像一塊石頭一樣沉回到心底。今天是個好日子，或許有些話，更適合另外找個時間說。

顧湘回過神來時，人已經在備菜間里了，手上被塞了一盤酒杯，杯子里都盛著紅酒。旁邊的服務生來去匆匆，一盤盤酒和餐點源源不斷地送了出去。

從溫室里取來的還帶著露水的鮮花妝點著大廳，溫暖的燈光將一切都照耀得朦朦和_圖_書朧朧，傳統的喜悅烘托著熱烈喜悅的氣氛。

孩子們歡呼著一窩蜂跑過，撞著了顧湘。她踉蹌一步，險些就把酒灑了出來。背後一桌客人忽然喧嘩起來，原來是新人過來敬酒了。

差不多了。顧湘對自己說。不但見到了曾敬夫婦，還見到了劉靜雲，已經算是有了格外的驚喜了。現在見面還太早了點，更何況她的身份也太尷尬了，倒容易掃了別人結婚的興緻。

是別的人吧？

顧湘不解地看著他。那人滿臉不悅地拉著顧湘往禮堂的方向推了一把，「快點，已經開席了，酒水不夠。」

如今看到這樣充滿朝氣的她，顧湘心裏那處長久以來一直擔憂的心緒，終於放鬆了下來。

是真的嗎？

那對新人敬完了隔壁那桌，然後走了過來。顧湘下意識退了幾步，躲到了人群之後。和_圖_書

兩個男人都有種做了壞事差點就被抓住的驚慌。不過好在都是久經沙場的人了，驚慌也只是半秒，孫東平轉眼就恢復了正常，笑著對潘愷希說：「你去入座吧。我是伴郎，接下來有得我忙。」

「等一下。」劉靜雲叫住了孫東平。

滿面紅光的新郎和新娘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曾敬那張胖了兩圈的面孔只讓顧湘怔了一下，就辨認了出來，然後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新娘子手裡拿著果汁象徵性地和客人碰杯，新郎倒是被灌了不少酒，張其瑞在他身邊

「領帶。」劉靜雲伸手理了一下，「好了，去吧。」

她的胸口又傳來一陣慌悶的感覺。她趕緊深呼吸，緩解這陣不舒服。

太奇怪了，她難道得了心臟病？

一個盤著頭髮，身段窈窕的女子走到新娘的身邊，給她把果汁續和_圖_書上。有客人同她打招呼，女子笑意盈盈地把頭轉了過來。

「還愣著做什麼？」一聲呼喝把顧湘從沉思中驚醒。一個餐飲部主管正衝著她嚷嚷，「你們主管派你們下來不是來發獃的。」

是劉靜雲。

整個世界都在這一秒后安靜了下來，她只能聽到自己沉悶的心跳聲，心臟似乎在胸腔里垂死掙扎著，呼吸不過來，全身都僵硬了，天地開始旋轉。

張其瑞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抬眼朝那邊掃了一眼，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顧湘等到他重新轉過身去，才從人群里探出頭來。

顧湘端著酒穿梭在人群之中，平日做習慣了的工作對她來說沒有什麼難度。雖然計劃端完這一輪就悄悄溜走，可是也還忍不住在人群之中尋找新人的身影。她很想知道，當年的老同學，現在成了什麼樣了。

新人的宣誓已經結束，因和*圖*書為新娘有孕在身，作弄新人的環節隨便應付了一下就過了。現在正是輪流祝酒的時間，禮堂里坐滿了幾百位客人，場面正是最熱鬧的時候，滿場都是歡笑交談著的賓客和到處亂跑的小孩子。

看得出來是一場盛大的婚禮呢。

是錯覺吧？

顧湘對她的最後的印象，正是她傷心失落地被父親強制送去英國讀書。記憶里那個少女蒼白憔悴，兩眼空洞，沒有一絲生機。劉靜雲走得很匆忙，顧湘沒有來得及和她道別。

顧湘下樓時順便朝舉辦婚禮的方向望了兩眼，那時候已經開席了，禮堂外只有堆滿了兩面牆壁的花籃。

「呆站著做什麼？」負責人不悅地催促。顧湘只有硬著頭皮端著酒走了出去，暗自祈禱別被張其瑞看到。雖然她主動銷假回來工作本來應該值得表揚的，但是她擅自跑來這個婚禮現場，想必張其瑞並ｈetｕｂｏoｋ•ｃoｍ•ｃoｍ不會高興看到這樣。

孫東平站住了，露出來的笑容有點緊張，「怎麼了？」

顧湘慢慢地轉過身去，她幾乎可以聽到身體關節發出的喀喇聲，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幾乎就花了她全身的力氣，和近一個世紀的時間。

顧湘下到廚房，去取為錢老先生專門準備的午飯。以往都會有人送上來的，但是今天餐飲部的人借口忙，讓顧湘自己下來取。

一陣微妙的悸動牽扯著顧湘的心跳。她轉過了身去。

驀然回首，那人，果真會在燈火闌珊之處。

「是嗎？」那人卻並不在乎，「那你先幫半個小時，快去！」

「啊！我不是朱清派下來的。」顧湘連忙辯解。

顧湘端著酒轉身，打算悄悄離開。

服務員已經開始上餐前菜，食物的芳香喚醒了潘愷希宿醉的胃。他坐了下來，沖對面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客投以迷人的微笑，端起了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