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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後面是條清澈的小溪，岸邊長著雜草灌木，有個用磚頭堆砌起來的小檯子可以供人歇腳。劉錦程抱著半個大西瓜坐在那裡，晃著腳，自己吃一勺，喂旁邊的大寶一勺，十分友愛。

邱小曼壓低聲音說：「我也是聽說的，他好像從英國回來了，接手了市裡三家酒樓。怎麼，你都不知道？」

秦浩歌也湊過來說：「我一眼見到她，也覺得她比以前漂亮了。」

「給你。」他往許諾手裡塞了一樣東西，「我看你先前看了好幾眼，應該是很喜歡。」

「我才從學校回來，怎麼會知道。」許諾說，「回頭我可以去打聽一下。不過兩年沒見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我什麼？」秦浩歌的聲音突然從後面冒出來。

許諾抬頭望見他清澈的眼睛，滿臉通紅。

「瞧！我就說了吧！」秦浩歌伸手在邱小曼白皙光潔的手背上輕輕捏了一下，「信別人說的都不信我說的。我是那種人嗎？」

許諾呢喃道：「沒有……讀書忙呢。」

劉錦程口氣老成，一針見血道：「你以為你不說，邱姐她就不知道？」

「什麼？」許諾叫起來，被邱小曼一把捂住嘴巴。

許諾嚇了一跳，慌張回頭。

「已經搬了。我回來晚了幾天，就是因為搬家。」

小鎮的夜晚要一直熱鬧到兩、三點，現在街上還到處是未盡興的遊人。許諾沿著小河慢慢走，河邊有孩子在歡鬧，河裡漂著一盞盞紙燈。

秦浩歌笑得有點不自然，「不說這個了。諾諾你餓不？走，我們吃燒烤去！」

許諾問：「你要歐陽烈幫你什麼？」

許諾覺得匪夷所思，ｈetuboｏk.cｏｍ•cｏｍ「去他那裡？秦浩歌肯定會抱著zhayao去炸樓。」

劉錦程搖搖頭，用哲學的口吻說：「芙蓉白面，不過是帶肉骷髏。」

「你在想什麼？」許諾嚴肅地瞪了邱小曼一眼，「要是讓浩歌知道，吃起醋來，你們倆又要鬧一場。」

許諾才喝了一肚子水，又被他們倆拉出了門。

許諾煩躁地說：「你想的倒簡單。小曼那麼大個活人還擺在那裡呢！十多年的朋友了，做得出這種事嗎？」

許諾笑他，「怎麼興奮成這個樣子？」

「是啊，」許諾說，「你再作姦犯科，就可以直接槍斃了。」

邱小曼看到許諾，嫣然一笑，明眸皓齒，婉約動人。

許諾忙回頭，看了秦浩歌一眼。他正停在一個攤子前買炸魚丸子。

許諾不解，秦浩歌已經又跑回了邱小曼身邊。兩人拉著手漸漸走遠。

邱小曼如畫如描的鳳眼帶著笑盯住許諾，讓她心裏有點發毛。邱小曼生得極美，又正是最燦爛的年華，這樣近距離地盯著人，連同為女流之輩的許諾都心生讚歎。

許諾苦澀地笑，摸了摸耳朵。

許諾心慌意亂，不禁瞄了秦浩歌一眼。秦浩歌也同樣好奇地瞅著她。

劉錦程被打擊了，耷拉著腦袋，使勁扯大寶的耳朵，「我下個月就滿十六了……」

許諾連聲嘆氣，覺得自己未老先衰。

許諾手裡握著幾串丸子，看著前方兩人登對的背影，所有歡樂盛景頓時凋零。她泄氣，大口大口吃零食，就像她以前一樣，不開心了就吃東西。吃總會讓人開心的。

邱小曼嫌惡地皺了皺眉頭，嫌棄這東西油和圖書多熱量高，把自己那份塞給了許諾。秦浩歌無奈地笑了笑，邱小曼討好地拉著他的手撒嬌，繼續往前走。

邱小曼嬌媚一笑，摟住許諾的脖子，「誰是你別人，許諾是我好姐妹。是不是，諾諾？」

許諾被西瓜嗆到了，「你……人家也沒想和你過日子！」

邱小曼說：「我和你不一樣，大專開學就要實習了，可以不用回校，我學酒店管理的，去他那裡實習再合適不過。」

劉錦程譏笑：「這兩年來，哪次你見完他倆回來不是這個哀怨的棄婦表情？」

兩人走去隔壁的奶茶店。店裡有空調，涼爽許多，也坐滿了年輕人。角落裡坐著一個年輕女孩子，烏髮白裙，讓人望之即眼前一亮。

鎮文化廣場一到晚上，就擠滿了小攤小販，買廉價日用品的，買小吃的，買盜版碟子的，鋪滿了整個廣場。打小許諾他們就喜歡來這裏逛。東西都不值錢，小吃也不大幹凈，人擠著人，食物香混合著汗水臭，卻別是一番滋味。

「說是去進修了。」許諾不以為然地嗤笑，「他？讀書？」

邱小曼問她：「學校怎麼樣？聽浩歌說你們大三就要搬到城裡的老校區了？」

邱小曼的聲音裡帶著興奮，「歐陽烈，他回來了！」

小劉弟弟抓著大寶的耳朵，說：「你也是優柔寡斷磨磨蹭蹭的。要是喜歡就和他說，反正他也不可能接受的，你也就藉此機會死了心，趕緊趁年輕再找一個。秦哥又不是你肚子里蛔蟲，你不說他自己哪裡悟得出來。」

邱小曼滿不在乎，「那就不讓他知道就行了。你以為秦浩歌是那麼機靈的人？」和圖書

劉錦程淡定地抹了抹濺在臉上的西瓜水，「我是說秦哥嘛。」

秦浩歌也是無心，他不知道她並沒有耳洞。

邱小曼回頭看了一眼漫不經心的秦浩歌，笑了笑，湊在許諾耳邊說：「告訴你一個消息。」

許諾走過去，把大寶趕開，又把西瓜奪了過來，坐著大口大口地吃。

劉錦程手舞足蹈地趕著水蚊子，說：「我就沒覺得邱姐有多好。不就是漂亮嗎？」

許諾只有埋頭苦喝水。

「你這人真不識好歹！」劉錦程憤怒了，猛站起來，「好心安慰你，卻被你拿來奚落著玩。」

許諾不是萬事順從的乖乖女，但是也不叛逆，明裡自然聽大人的話，私下丟開書包跳上摩托車後座，跟著歐陽烈到處跑。

許諾白他一眼，「對於你們男人，漂亮還不夠？」

許諾尷尬地望向秦浩歌，邱小曼連連叫：「你別看他臉色，你只管對我說實話！」

許諾想想，「我倒覺得更好了。學校人氣旺，而且市裡面熱鬧。」

「諾諾，過來讓我親親！」

許諾冷哼：「你多大個娃娃？還知道人家秦哥心裏想什麼？秦浩歌是大男人，養得起她，心裏舒服著呢！你根本就不懂欣賞女人！」

秦浩歌笑著問：「老校區沒有新校區好吧？」

許諾和秦浩歌是同一所大學，只是低他兩級，新生又住在新校區。等許諾好不容易盼到老校區，秦浩歌也畢業了。

秦浩歌聳了聳肩，把章魚丸子遞過來。

「好啦」許諾也知道過頭了，「我心情不好，沒針對你呢。你是我自家弟弟嘛。快來坐下吧，我問你件事。你知道烈哥回來了嗎？」

秦浩歌看她ｍ.hetｕbｏｏｋ•ｃｏm.ｃｏｍ們兩個女孩子咬著耳朵，無聊地打了一個呵欠。

邱小曼不以為然，「這樣老實才不好。諾諾，你也要多為自己打算。大學里的男孩子單純，感情才真。出了社會，還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說著又望了秦浩歌一眼。

「那可是烈哥啊！」劉錦程手舞足蹈，通了電似的，「他回來了？你高三的時候他就走了吧？不是說去英國了？」

邱小曼立刻問：「有多熱鬧？我是聽說校外街上就燈紅酒綠的，是不是？」

「什麼？」

邱小曼卻淡定從容得很，笑嘻嘻道：「女孩子討論你，你問那麼多做什麼？」

邱小曼又問：「諾諾，有對象了嗎？」

臨走了，秦浩歌卻突然喊住她，幾步跑過來。

許諾氣結，可又偏偏還找不到話來反駁。

秦浩歌輕嘆了一口氣，說：「小曼，人家諾諾才回來就來看我們，你也讓她喘口氣吧。」

美人含嬌帶嗔地抱怨，秦浩歌享受得很，立刻握住她的手，「我又沒怪你。」

「你聽聽！」秦浩歌立刻道。

許諾磨磨蹭蹭地回了家。客棧依舊那麼熱鬧，露台上坐滿了喝茶打牌的人。外公外婆估計已經去睡了，只留小夥計在外面招呼。許諾躲開在櫃檯算帳的母親大人，悄悄溜到房子後面。

邱小曼捏了捏許諾的胳膊和腰，下了結論：「是瘦了，肉都結實多了。這好，你得保持！」

邱小曼一聽，後退回去，怪委屈道：「好啦！是我多心吃醋！人家還不是關心你嘛。」

許諾啼笑皆非，「哪裡有那麼誇張。外面是熱鬧，可都是商業街，賣衣服鞋子的。」

邱小曼還不放過她，追問：「你和https://www.hetubook.com.com浩歌一個系的，你搬過去後有在系裡打聽嗎？浩歌沒做什麼壞事吧？」

許諾強顏歡笑，又趕緊喝水。

許諾一想也是。這世上只有咳嗽和愛情是掩飾不住的，她看秦浩歌那眼神那麼明顯，邱小曼又是那麼個玲瓏的人，怎麼會猜不到？只是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也不屑說出來。反正秦浩歌沒她的份。

許諾也說：「浩歌名聲挺好的，系學生會前會長，人人說起都誇他呢。」

劉錦程這次倒沒抱怨，而是很安分地挪了挪屁股，把大寶摟在懷裡。大寶貪婪地看著許諾吃西瓜，倒是不甘心地嗚了幾聲。

秦浩歌搖頭，「諾諾老實聽話。」

秦浩歌喂喂直嚷：「你當人家諾諾是什麼？」

許諾低頭看。手裡一個小袋子，打開，裏面是一對她剛才看中的耳環。

兩個女孩子摟做一團。

許諾給他說得三伏天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歐陽烈當年的作業，半數以上都是讓許諾代筆。許諾忙著做題時，他就帶著弟兄們去抄了某某的地盤。時間還算得真准，一套卷子寫完了，歐陽烈也回來了，身上有汗也有血。

「邱姐漂亮又會撒嬌，可是不能幹。這樣的女孩子，寵著玩是最好的。可是要和她過日子，誰受得了？」

所以也不能怪家裡大人死活反對兩人來往。

許諾和邱小曼手拉著手逛著，秦浩歌百無聊賴地落後幾步跟在後面。

三個人吃喝玩樂到深夜，眼看著不得不回家了，才在橋頭分了手。秦浩歌要送小曼回家，許諾自己回去。

邱小曼笑道：「才兩年而已。諾諾，你得去找他，我還有事要托他幫忙呢。」

劉錦程兩眼大放光芒：「烈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