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小城故事
第十七章
同事追問：「怎麼沒來往啊？真可惜。」
許諾說：「你也別光看著！這又不難，動手做啊！」
「小曼，原來你認識烈哥呀！」
經理笑道：「又不會吃了你，把頭抬起來。你叫什麼名字？」
四、五個穿著制服的女員工匆匆走來，看到他們倆，都嬌笑著低下頭。
「居然是一起長大的啊！」女孩子們驚呼。
邱小曼依舊維持著謙遜溫和的笑，「我和他不熟啦，只是小時候在一起長大而已。」
經理笑道：「邱小曼是吧？對的！工作挺負責的。」
林天行就在一旁蹲著看。許諾胖胖的手出奇地靈活，硬紙板剪出底座，已經做好的花瓣一卷，一片一片麻利地粘上去，層次分明有序，五分鐘后，一個精美的花燈就做好了。許諾然後還接著做了小兔子，小鴨子等花燈，都堆在屋子一角。
劉錦程甩了甩腦袋，說：「那小林哥你懂嗎？」
「一言九鼎。」
「爛了扣你工錢就是。」許諾說，又奸笑，「這大的賣五十，小的買三十。特允你抽個百分之二十的成。」
「哦。」林天行繼續蹲著看。
邱小曼歡喜地笑道：「是！謝謝烈哥給我這個機會！」
經理一眼看出歐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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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錦程很贊同地點了點頭，「就是，女人的確是麻煩。一下要依靠，一下要獨立，一下要犧牲，一下要尊嚴。我真是適應不過來。」
邱小曼補充：「不過我們已經兩年多沒來往了，你看他一開始都沒認出我來。」
劉錦程在岸上吃西瓜，隨手分給大寶一塊。大寶高興地汪汪叫了兩聲，吃完西瓜又往水裡跳，嚇得林天行嗆了兩口水。
林天行苦笑，「這個恐怕不是哄一哄能解決的。」
大家都驚了一下。那個女孩哎呀叫了一聲，趕緊蹲下來揀。
女孩子這才慢慢把頭抬起來，一雙如畫般的鳳目，迷迷濛蒙，像江南四月的煙雨。那身再普通不過的桃紅色制服貼著她窈窕的身段，襯得人色若春曉。
「你們熟嗎？我看他對你很好呀！」
邱小曼羞澀地淺笑了一下，又把頭低了下去。
林天行忍了。他反覆告戒自己，是男人就得忍住。
「別胡說！」邱小曼突然板起臉來，「我男朋友人可好了！聰明勤奮，對我又好！」
林天行遇了冷，有點尷尬。他撓撓頭，「在忙什麼呢？」
「是呀！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
歐陽烈同經理走在裝修精緻的酒店長廊里。
「哦！」歐陽烈這才想了起來，「原來是小曼呀，難怪看著眼熟！」
走在中間的一個女孩子似乎被推了一下，手裡的文件夾翻落在地，紙張頓時飛得到處都是。
許諾緊接著又做出一個小豬燈，然後拿起來對照著林天行的臉，歪著嘴笑了笑。
林天行笑著潑他一臉水，「你小子才多大啊？關於女人你知道個什麼？」
「你男朋友？你和我們說過的那個？我看他可比不上烈哥。」
許諾冷冰冰地看著他。
年輕的經理是他從國外帶回來的親信，笑著拍胸保證：「阿烈放心吧，我們倆不用這麼客氣。」
歐陽烈點了點頭，轉身繼續往前走。經理多看了邱小曼兩眼，趕緊跟了上去。
交叉而過時，小姑娘們整齊叫了一聲：「總經理好！」然後又整齊地咯咯笑起來，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
邱小曼立刻點頭，眼睛里閃爍著光芒，急切地說：「習慣！這裏同事人好，領導也好和*圖*書！我學到了很多東西。謝謝烈哥給我這個機會！」
劉錦程問：「小林哥，你和我姐鬧矛盾了？」
林天行最近拜了劉錦程為師學游泳，態度十分認真，幾天下來就已經可以自行漂浮了。
歐陽烈笑著又看了她兩眼，「兩年多沒見，你長大多了，一下沒認出來。怎麼樣？做得還習慣嗎？」
敲門進房的時候，許諾剛好糊完一個花燈。淺黃色的蓮花徐徐如生，許諾小心翼翼將之託在手上，轉過身去看林天行。她這天恰好盤起了頭髮，穿一身白衣服，盤腿坐在地板上。圓臉圓胳膊，寶像莊嚴。
林天行苦笑，「也沒什麼。你都知道，女人是很麻煩的，咱們看來屁大的事，她們當天塌了一樣。說又說不通，哄也哄不過來。只有等她們把氣生完了才好。」
女孩子抱著資料，忐忑不安地站起來，頭低著只看得到兩排長長的睫毛。
林天行老實承認：「我也不懂。」
林天行看著劉錦程無知的臉，心想我要如實告訴了你，估計你那豪爽開朗的姐姐也會把你滅了口。他又想起那天許諾的臉色，更是覺得頭疼。
歐陽烈對經理說：「老頭子兩次三番派人來叫我，我得去他那裡走一趟，沒有個三
www.hetubook.com.com、四天恐怕回不來。這段時間，酒店裡的事要你多費心了。」
「沒事！」林天行半腦袋埋水裡，滾燙的臉接觸到清涼的水，還挺舒服的，「其實也就是一個小誤會。你姐她……她硬是不肯原諒我。」
許諾終於出聲，「下禮拜就是七夕了。鎮里要放花燈，拿去賣的。」
邱小曼說：「我也不知道，突然就不聯繫了。不過那時候我交了男朋友，也沒在乎這件事。」
許諾眨了眨眼。
林天行硬著頭皮打招呼：「嗨。」
林天行忍不住問：「你做這個用來幹嗎？」
「你們幾個！」主管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上班時間，聚在一起說什麼悄悄話？還不趕緊去幹活？」
歐陽烈低頭看她。女孩子二十齣頭的模樣，鼻樑高直，皮膚白細，頸脖修長。
林天行拿起那紙和糨糊，「我先告訴你，我手工奇爛，不保證會做出什麼變異動植物來。」
「哦？」林天行了低頭用力划水，「沒有的事啊。我們沒有吵啊。」
「你們是沒吵，你們在冷戰吧？」劉錦程哼了哼，「平時見面就和見了鬼一樣，拼了命地躲開對方。以前只要在一起，兩張嘴就停不下來，這幾天你們倆是一句話都沒說。阿姨和外婆和圖書都問我你們是不是鬧嚴重了。」
歐陽烈覺得這副模樣和氣質，十分眼熟。
經理說：「這都是新招來的實習生，負責前台和客房服務。」
女孩小聲地說：「經理，我叫邱小曼，是客房部的，上個禮拜才來的實習生。」
「那麼嚴重？」劉錦程抓了抓腦袋，「我姐雖然有點摳門，有點要強，有點喜歡落井下石……不過人是很豪爽開朗的，從來沒有隔夜的怒火。你怎麼得罪她了？」
邱小曼笑容一直掛在臉上，蹲下來繼續揀資料。沒等她動手，同事已經七手八腳地幫她揀好了，塞到她懷裡。
歐陽烈說：「這就好。你好好乾，改天你和諾諾一起過來，請你們倆姐妹吃飯。」
許諾看了他片刻，一個字都沒說，低頭繼續做花燈。
女孩子們急忙點頭，匆匆散去。
「嗨，我說呢！」劉錦程老氣橫秋道，「小林哥你也是，女人嘛，不論年輕的還是老的，不論漂亮的還是丑的，那個使起脾氣來，九頭牛都拉不回去！怎麼辦呢？哄唄！你要哄她啊！」
經理和其他幾個女孩子都露出驚愕之色。經理忽然拍掌，「對，她進來，還是烈哥你交代的。瞧，我都忘了！」
歐陽烈看著那群隱隱激動的年輕小姑娘，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