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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給我一半的愛情

作者:笙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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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我又什麼都沒做。」
我淡淡的回答,「不知道。」
席間大家問道了各自的去向,胖子說,「我就在這裏工作,銀行系統的,家裡找的。」
「高二。」
我蹲在他身邊,也畫了一個門,點燃了紙錢,合起掌念叨,「奶奶啊,你也是,想吃就吃,想玩就玩,養小白臉也可以。」
「我也要看,幫我也看看。」
「……」
他饒有興緻的看著我,「怎麼了?」
「幾點。」
佛曰,人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
這時候,陳瀟寧走過來坐到我旁邊,我默然的看了一眼,他笑笑並不在意,「施莐,你找到工作沒?」
「我覺得我的下巴長得太丑了,怎麼整啊?」
因為得不到,所以最刻骨。
半晌,那些紙在火焰的吞噬下慢慢的變成了一攤灰燼,我這邊的還沒燒完,薛問樞瞅了兩眼,手就伸了過來,捏了一疊紙錢放在他的城堡里,我大叫,「你幹嘛!」
「怕你把我論斤兩給賣了。」
「好啊,好啊!」連打了幾個感嘆號,他明顯的很激動。
我無語,白了他一眼,「你好歹是搞科學的,怎麼能這麼迷信。」
「聚過了啊,他們集體去洗澡的,還吃自助,我沒去。」
他又笑道,「找到就是找到,什麼叫不知道。」
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所以我選擇了對他隱瞞。
「不樂觀有什麼辦法呢。」他懶散的靠在椅背上,「……我也想考公務員,只是競爭的人那麼多,職位又那麼少,太難了。」
「廢話,當然了。」
「外公啊,你要是不保佑我的咽喉炎快點好,我以後再也不給你燒錢了。」
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一般的自然。
唉,原來一成不變的生活中還是需要男人來增添色彩的,可是,男人這種生物也是煩惱的源頭,矛盾的真是讓人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我帶著他圍著偏僻小巷七繞八繞,薛問樞都有些轉向,不停的問我,「到了沒,到了沒?這裏怎麼這麼偏啊,我都沒來過,好害怕啊。」
說話口吻跟一個三歲孩子撒潑耍賴一樣。
秦帥抽了口煙,慢悠悠的說,「老子根本找不到工作,我天天網投,等面試都等的快石化了,好容易等來兩個,結果人家一看我的學歷,說,我們想找大專的就夠了……我操!早知道老子就去讀個大專也比這破大學好。」
大概每個人都是有另外一個自己隱藏在靈魂的最深處,與自己平常的樣子完全相反,那個陌生www.hetubook.com.com的孩子會在熱鬧鼎沸,快樂甜蜜的時候忽然閃出個影子,他附在耳邊悄悄的對你說,「你真的快樂嗎?」
可是別人不依不饒,七嘴八舌的慫恿我,「施莐,你太不給陳瀟寧面子了,喝一杯意思一下,你看,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不要,太貴了。」薛問樞每次都是會買那種超級貴又難吃的黑巧克力,每次看見他那樣的吃法我都覺得肉疼。
他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我?不知道啊。」
於是薛問樞做毛了半天,拿粉筆在地方畫了一座城堡。
聽語氣明顯是惡搞,我笑著問,「你怕什麼?」
「你要不要燒燒紙,讓你家祖宗保佑下。」
班長問,「你們多少人回這裏工作的?」
「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我悶悶的回答。
他解釋道,「你知道今年工作太難找了,我的專業又不是什麼好的,唉,我爸媽是打算讓我回來工作,可是又沒有什麼合適的,我想畢業后再說咯,反正天無絕人之路嘛。」
第一眼,電光火石之間,我就會判斷,靠近還是疏遠。
我笑笑,搖搖手,「不要,你們別鬧了。」
過了半晌,我問道,「薛問樞,你還是閨男?……」
「幹嘛要去,要抒發下老子發達了,衣錦還鄉之類的封建官僚思想么?……高中我們班沒幾隻好鳥,去了只能聽鳥叫。」
我用腳輕輕的踢了他一下,「欠扁!吃你的,別羅嗦。」
「換什麼話題?」
我不禁的「噗哧」一下笑出來,陳瀟寧的眼光若無其事的湊過來看,還問道,「什麼事那麼好笑?」
「……你有功能性障礙么?」
年少的時候,彷彿能記住的事情很少,那些和他在一起的時光,因為異地而變得更加的寶貴,卻通通在失去之後被我選擇性的遺忘。
快畢業的寒假,真是一場聲勢浩大的聚會。
「為什麼不去?」
他一把拽住我的頭髮,「走,跟老爺去散步去。」
那年寒假,兩個人面對面的坐著,我看著陳瀟寧熟悉又陌生的臉,忽然湧出一種捨不得的衝動,他大概也是,於是又重歸於好。
「……再吃兩籠三丁包子就全好了。」他勺起一口湯放在嘴裏,「你們同學聚會好玩不?」
而將我們推向深淵的,就是陳瀟寧的移情別戀。
……
此刻,熱氣騰騰的火鍋店裡,飄香的麻辣味和熏人的煙草味都沒能把我的興緻提到最高,因為我身體里的那個壞孩子在和_圖_書黑暗處悄悄的問我,「施莐,你現在快樂嗎?」
我們早就分手了,可是現在又算什麼?
我疑惑的看著他。
不是考試難,也不是競爭殘酷,只是你從來都不肯努力,只知道伸手拿來你想要的東西,我心裏這樣想著,可是什麼都沒說,我抿了一口茶,淡淡的回到,「反正你加油。」
「春節前我在新西方面試,批課,不過還沒過委員會,沒能確定下來,所以不知道咯。」
我把杯子「咚」的一聲放在桌子上,眾人似乎嚇了一跳,我笑笑,衝著陳瀟寧說,「玩笑歸玩笑,我敬你,不管怎麼樣,咱都還是朋友。」
我撇撇嘴,「早戀未必不好啊,不是有一句話啊,我想早戀的時候已經晚了,小孩子雖然不懂什麼情情愛愛的,但是感情比哪個時候來的都真。」
「原來你也千帆過盡啊,哈哈,你還說我!」
很多人都舉手示意,大家相視而笑,「靠!暑假又可以聚好幾桌了!」
初戀是最美最甜的,可是一圈子下來卻發現初戀只是自己腦海中杜撰的那個人的倒影,而想象中的,卻不是最適合的。
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信息原來是薛問樞的,他回到,「我……去醫院的,結果醫生說我是慢性咽炎急性發作,好難受啊,我都病了一個星期了,怎麼還不好啊!?」
我白了他一眼,「你先死了再說……」
雞絲辣湯口感醇厚,料也放又多又足,薛問樞喝了一口,讚不絕口,「哎呀,我覺得我的咽喉炎都好了一半了。」
他訕訕的笑,「……不是的,唉,不是這樣的,我現在覺得談多了真的沒什麼意思,以前是空虛嘛,好了好了,換話題。」
可是原來的我並不知道,我上了一所相當好的大學對他來說,無形中增添了他的壓力,而我在學生會風生水起,竟然讓他從骨子裡感到自卑,而我對一切渾然不覺。
「你現在在哪裡?」
他捂住胸口,泫然欲淚,「不要啊……我還是黃花閨男……」
……
我打了一個停止的手勢,「我還沒定呢,也可能不去,你呢?」
其實我只是害怕,害怕那種莫名的感覺。
薛問樞蹲在我面前,臉上映著明黃色跳躍的光芒,他的眼眸里也閃耀著跳動的火光,睫毛長長的,很溫順的貼伏在眼緣,孩子氣十足,他忽然笑起來,眸子更亮了,「施莐,要是我哪天不小心掛掉了,你就給我燒好多好多巧克力好不好?」
我暴怒了,「我比你好多了m.hetubook.com.com,我四年才談了兩個,你呢?一個談了兩年,大三談了一個,大四談了兩個,照這個規律,那豈不是你研一要談上四個?」
那個人就是徐可林。
他誇張的震驚中,「不要啊……人家好怕啊……」
當然,民工和流氓齊飛,算是整個同學聚會的特色。
「我是被科學搞的!不迷信不行啊!」
我想,還是跟薛問樞在一起開心,簡簡單單的日子,都是那麼有趣。
他張了張嘴,還是沒說什麼。
眾人的目光集中在我的身上,我不明所狀,男生在一旁起鬨,「施莐,跟陳瀟寧喝交杯酒!施莐!」
陳瀟寧露出苦笑不得的表情,「才高二啊,這麼早?」
「人生啊,理想之類的吧,要不再抒發下祖國尚未統一,無心念書的感慨?」
可是卻很少有人知道,我們的齷齪也有不少。
我一點都不快樂,我居然還想著八級考試的人文知識,我把「菲茲迪拉德」那傢伙寫的東西都快忘記的一乾二淨,我已經背了三遍了,可是除了他的糟糕的American Dream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我們這個偏僻的小城市,到了冬天的晚上異常的安靜,路上行人很少,走在運河兩岸,看著平靜的水面上騰起白色的霧氣,周圍是點點滴滴的細雨籠罩,小橋上裝飾著燈籠和彩燈,簡陋卻煞有風情,即便天氣是冷,還是讓人流連。
他端起酒,也扯扯嘴角,「敬你。」
「新東方?」他有些驚訝,繼而又笑起來,「真厲害,你剛上大學時候就說要去新東方做老師,沒想到你現在真的去了,恭喜你。」
「那……」
「……薛問樞,你這個毒舌。」
於是我把那段不高興的事情跟他淡淡的描述了一遍,薛問樞聽完后說,「原來你也不是什麼好鳥!」
很多年後我都不敢去想那個分手的夜,連鼓起勇氣在腦海中重播一遍的勇氣都沒有。
陳瀟寧,是我的初戀。
我輕輕的笑道,「你可真是樂觀。」
對薛問樞,第一眼我就控制不住的想靠近。
可是,一次的齷齪,彷彿一根鮮血淋漓的導火線,將那些不滿,鬱悶,惱怒一股腦的串聯在一起,兩個人儘管冷靜克制,終於走到了崩裂的邊緣。
熊二說,「我待業!靠,我之前去一家公司做了三個星期的銷售,媽的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死皮賴臉的跟哈巴狗一樣,陪客戶喝酒都喝酒精中毒了,我家人說就讓我回來,找工作也容易點。」
「一般是hetubook.com•com注射玻尿酸墊下巴了,你把臉側過來,標準的是鼻頭至嘴唇延至下巴前緣成一條直線,下巴較鼻頭向後內縮約十度,我看看你的咯。」
大概每個女孩子到了我這樣的年紀,都會這樣看待自己喜歡過的男生。
他點頭,「要!要!」
如果我跟他在一起,也應該如此快樂,可是這樣,卻會模糊了喜歡的味道。
下面的過程就是不斷尋找合適的男生,有人說初戀是最刻骨銘心的,而徐可林之與我,也許是我生命中最難以抹去的划痕。
我白了他一眼,「就這點問題啊,怕什麼,我還以為你怕我把你騙到哪家小農舍把你給□了呢……」
走過橋的時候我忽然看見河岸上有火光,走進一看,一個中年婦女在燒紙,這樣的習俗在大城市已經不多見,可是小城市和農村仍然會有,於是我搗搗薛問樞,用叵測的語氣逗他,「我懷疑啊,你這個病那麼久沒好,是不是招了小鬼?」
晚上跟薛問樞約在他家附近的商場見面,他裹的嚴實,不知道怎麼的,我看到他就覺得心情大好,中午發生的不快煙消雲散。
他嬉皮笑臉的無賴樣,「盡孝心啊!」
火鍋的餘韻慢慢的冷卻下來,可是同學的酒越喝越來興緻,鬧騰到最後竟然喝起了交杯酒,我懶懶的躺在椅子上,心想什麼時候這場鬧劇可以結束,晚上要去吃雞絲辣湯,——恩,還可以加兩籠三丁包子,忽然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施莐,施莐呢?……」
可是,我竟然在一年後能夠微笑的跟陳瀟寧打招呼,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我樂不可支,「你幹嘛的?畫一個門就夠了。」
起鬨著還有一杯啤酒塞到我手裡,我看著陳瀟寧,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我看不出他的表情,似乎很無所謂,又好像在期待著什麼,這樣的態度反倒是讓我頓生一份怒火。
陳瀟寧沉默了一會,又站起身去了別人身邊,和他們談笑風生,我掏出手機,發了個信息給薛問樞,「你晚上出來么?火鍋吃的太膩了,我想吃雞絲辣湯。」
我白了他一眼,「什麼亂七八糟的,你說夠沒有啊……」
那時候的我們兩個,應該是很多人都羡慕且嫉妒的對象:高三的同班同學,我坐在他前面的右邊,一轉頭就可以看到他偷偷的在語文書里夾著《武俠》;一靠近就可以聽到他悄悄的跟我說,晚上我跟胖子他們去吃小炒,你去不去啊;還有,可以理所當然的享受他帶來的餅乾,冰淇淋,好看的便簽紙和m.hetubook.com.com漫畫書,甚至是作業的答案。
「呸!我那一段段的感情那叫叫柏拉圖!我很純潔的,真的……」
眾人覺得無聊,沒見著我們的玩笑,也就去哄鬧其他的人,我忽然覺得很委屈,為什麼當初我們還要做朋友,憑什麼我們可以分手后做朋友。
「鬼才信呢!」
眾人有羡慕有嫉妒的。
不知道那傢伙在幹什麼,我掏出手機給他發了個信息。
「啊!施莐你太好了!」薛問樞已經開始神遊意淫了。
我把對他的溫暖轉移到了另一個人的胸膛。
「他多大?」
「沒什麼。」我收起手機,「我弟弟談女朋友被他媽知道了,多好玩。」
「小肥羊,同學聚會,你們班聚過了?」
結果兩個人就去附近小店買了金元寶和紙錢,老闆娘看我們倆還是生手,教我們說,要在地上畫一個門,其他的人才不會來搶錢。
「不是說大學畢業就失業嗎,我看就那麼一回事!」
他沒睬我,點燃了紙在一旁念念有詞,「外公啊,你要保佑我咽喉炎快好啊,我給你燒紙來了,你在地下,想吃就吃想玩就玩,千萬別省錢,想包|二|奶也行,看我外婆身體要過幾年呢,你要寂寞就先找個伴陪陪……」
薛問樞看了我一眼,又念道,「外公,你要是覺得施莐她奶奶不錯,你倆就湊合過吧,要是真成了記得夢裡跟我說一聲……」
「剩下另一半呢?」
我一向有輕微的社交恐懼症,看到陌生人會不由自主的沉下臉,不說話,只是禮貌的笑笑,而我認人的方式也一向的主觀,武斷,一旦印象根深蒂固,實在是難以被扭轉。
「我給你燒一棟帶游泳池的別墅,一輛梅賽德斯賓士,一輛普桑,一副牌,一副麻將,幾對美艷的二奶……」
明明已經沒有絲毫關係還曖昧不清,這算什麼?
兩個人在磨合中互相的退讓,可是那股冷凝的氣氛越積越厚重,終於第一次的爭吵在冷戰中爆發不可遏制,最後兩個人都累了,怒火也煙消雲散。
小店鋪的消費經濟實惠,吃完后,兩人頭上都是一層薄薄的汗,走出去就覺得頭頂上的熱氣咕咕的融入冰冷的水汽中,我問薛問樞,「等下去哪?還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看著那群女孩子爭先恐後的樣子,我就想到了薛問樞的「花瓶」論,不由得莞爾。
那邊的學醫的一個男生還在跟班裡的女生討論整容的問題,這位老兄就是學的整形專業,他感嘆道,「這兩年,凡是事故創傷來整容的越來越少了,全是些要漂亮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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