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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給我一半的愛情

作者:笙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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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秦可書說完之後倏的一下沉到池底去,她的頭髮就像是睡蓮一樣在水面上綻放開,瞬間她又鑽出來,笑著說,「施莐,其實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跟他很像。」
「都沒有假期嗎?」
但是事實就是,他就是他自己,從來沒有改變過,只是那時候的言笑晏晏是因為,我和他的理想,完全沒有衝突。
我們兩個並肩出了超市門,走到僻靜的地方,何彥非忽然問我,「我算不算是被拒絕了?」
「你們就沒談過?」
她沉默了一會又問,「施莐,你覺不覺得你們未來很渺茫?」
我不由的笑起來,「奶奶,這種事情要靠緣分,強求不來。」
只是我覺得我永遠不會做一份職業,就像剛開始和陳瀟寧談戀愛,我明白,我不可能永遠只愛一個人。
「便宜又好寫啊。」我笑笑,「你怎麼在這裏?」
過年過的極為平淡,我在家過著吃吃喝喝日夜顛倒的生活,偶爾跟薛問樞聊聊,卻發現很難找到什麼特別有興趣的話題,他也很忙,說不到兩句就要去實驗,長久下來我也有些懨懨的,我心底隱隱的有了些不安,不源自某個人,而是源自時間。
如果能回到過去,我只不過會對他笑笑,然後一笑而過。
空調頁扇暖暖的風吹來,身體一片冰涼,連眼淚都被凝結。
「恩,乖了,我也想你,只是太忙了,實在是沒有時間。」
徐可林仿似帶著點輕蔑的微微一笑,「人生要及時行樂。」
很早之前我就應該明白,卻還是身不由己的陷了進去。
我點點頭,「挺好的。」
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我已經二十五了,都沒什麼好怨的了。」
「哦,哪裡變了?」
承諾就算是電光火石的錯覺,也好過漫長無邊的虛妄。
很多人都看著他,何彥非眼光不動聲色的劃過在座所有的人,然後抿嘴輕輕一笑,「算是有吧。」
我和何彥非的關係沒有因為薛問樞的離開而變的不同,依然還是相互禮貌的問好,依然沒有什麼特殊的私交,只是我作息時間的細微改變,他應該是感受的到。
「好久不見。」
秦可書第一個覺察到我的異常情緒,她倒是沒怎麼跟我提及這件事,只是變相的約我出去吃飯逛街,有一次兩個人請假去泡溫泉,度假山莊雖然偏僻但是風景極好,兩個人躺在露天的汩汩的冒著熱氣的溫泉池裡談天說地。
在我最悲傷的時候,他都沒辦法站在我身邊,這樣算什麼。
這麼長時間我都不太記得薛問樞的樣子了,我沒有他的照片,沒有他身邊的物件,只有他送給我的玫瑰耳釘被我收在抽屜里。
這一夜我沒有睡覺,我想了很多。
我站起來,倚在牆壁上,從窗戶看去,不遠處的主幹道上川流不息的車輛,不知來自何方,去向何處,好像我的感情,空曠迷惘,不知道歸宿。
喜歡一個人,註定包含了放棄,包含了犧牲,甚至一定意義的,沉淪。
秦可書笑笑,「談過,他比我大了四歲,說來好笑,我上高中時候他都大學畢業,我大學畢業他都念了博士,好像我這輩子都在勞心勞力的追趕他,太累了。」
冷靜下來我的心情也平和了許多,我只是想,再等等吧,等他回來,也許一切都會變好的。
「不為什麼,我自己也挺想去的,換個工作和生活環境,不是說南京是個好地方嘛,其實我的初戀就是南京女生,現在想起來跟南京還是滿有緣分的。」
周圍的同學也有零星的幾個結了婚,參加完其中一個婚禮,我難得在家休息了幾天,到奶奶家吃飯,吃完飯老人家把我拉到卧室,小心翼翼的問我,「莐莐,你現在工作還好嗎?」
他笑著搖搖頭,態度堅決。
哭完和*圖*書了我也累了,躺在沙發上思緒有些混亂。
在我記憶里,那坑窪泥濘的大院,昏暗的路燈,以及那個蹣跚襤褸的老人,像是一幅雋永的陳舊老畫,永遠深藏在逝去的童年中。
是他欠我的一個美好的未來。
「小什麼小!隔壁蔣奶家的外孫女跟你一樣大,馬上都要生孩子了。」奶奶拉住我的手,「我們家莐莐那麼漂亮,小時候人見人愛,現在有沒有人追求?」
「比如像你這樣?」
「恩?」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想了一下才明白,「啊,不是,哦,我的意思是……」
很快他的信息又來了,「你沒事吧?」
我只想到很小的時候,奶奶抱著我去跟鄰居嘮家常,小時候的我調皮好動,偷偷的從門縫裡鑽出去跑出去跟小夥伴玩,一直玩到天黑了才想起了回家。
她哧哧的笑,「裝吧,你能不知道,難道你天天都不計算著日子?」
轉眼一年時間,薛問樞還是沒有回來。
關於我和薛問樞。
是他欠我的一個承諾。
我笑笑,「有也沒有,整天見不著的也算是基本沒有了。」
我把頭埋在手臂里,眼淚毫無預兆的就流了下來,我感覺那些淚水滴到了我的褲子上,連皮膚都感覺到一片涼意。
我有些詫異,「為什麼?」
恰好正在開車的秦可書有意無意的看了我的手機,然後疑惑的看著我,「我都已經跟何彥非說過你要先走了,他也太多心了吧……」
聖誕節的晚上我跟薛問樞聊了很久,十二個小時的時差,能夠白天變成黑夜,黑夜顛倒成白天,跟薛問樞聊很多瑣事,提起我們的一個男同學要結婚了,他有些意外,「好快啊。」
他話音剛落,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我一看是媽媽打來了,有些意外,連忙道了歉走去僻靜的走道聽電話,豈料接起來就是媽媽哽咽的嗓音,「莐莐,你奶奶剛剛去世了。」
我微微一笑,順手撫去了耳邊被風吹亂的頭髮,「那祝你好運。」
「怎麼這麼突然?」
這個尋常的夜晚,街道上車流緩緩的移動,我側過臉看著自己的臉倒映在車窗上,不禁有些恍惚,忽然手機響起來,我打開一看是何彥非的信息,「怎麼突然就走了?」
如果能回到過去,我會對薛問樞說,你很好,但是你給不了我什麼。
「你怎麼沒談戀愛?」我不禁好奇的問。
「話是這樣沒錯。」我笑了笑,「可是寵溺終究也會變成我的溺亡。」
也許真的是永遠都等不到了。
我們甚至都不需要白紙黑字的告別。
我倚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攥著手機,只覺得天地都是茫然的,我張開嘴巴呼吸,腦子一片空白。
乘著紅綠燈的變換之際,我輕輕的俯身摟了摟秦可書,「謝謝你。」
我曾經不止一次的想,我在他心裏也許會些許的不同,也許他會為我改變,也許他會為我放棄,也許他會在我面前有所不同。
我已經失去了年少的銳氣,不是生活把這一切磨平,而是感情上註定,我不會變成一個阿修羅,而只是小王子的那朵玫瑰花。
「感覺,感覺變了很多。」他微笑不再繼續了話題,而是開始享用桌上的美食。
時間和距離會代替我們告別,然後漸行漸遠。
奶奶嘆了一口氣,「你姐姐已經工作結婚,你弟弟也考上大學了,現在奶奶這輩子沒有什麼盼頭了,只盼你嫁個好人家。」
三月份的時候去了趟南京,見了徐可林一面,他如今越活越頹,那個年紀男人的穩重蕩然無存,帶了點世井的油腔滑調氣,我甚至都要懷疑我當時不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上這種人。
來到新東方已經整整一年了,這樣充滿競爭的環境里讓我每天都在https://m.hetubook.com.com思考我的未來。
而且你怎麼能在這個重要的日子里讓我忽然很難過。
女人是伴著男人的成長而成長的,而我卻不知道自己在薛問樞的成長中扮演了一個什麼角色,然而女人永遠老得比男人快,我擔心等他長大,甚至在他長大的過程中,我已經沒有力氣和勇氣陪伴他長大。
每天規律的生活在這個寂寞城市的一隅,當清晨陽光鋪開眼前的時候,一擦肩轉身的曖昧,一抬頭低頭的疏離,言笑晏晏,可當我每每抬起頭仰望天空的那麼的一瞬間,微風拂動我眉間眼梢的短髮,那麼細小的髮絲摩擦兜轉瞬間,我的心,彷彿輕輕的被無處安放的情愫撞擊下,棉絮一樣的輕柔,有些痛,好像針尖一樣的細密。
我抱著電腦蜷縮在沙發上,不知道說些什麼,我很想問他「你不回來我怎麼辦」,但是害怕得到的是沉默或是無言的戲謔。
薛問樞已經離開了近一個月。
我可以忍受距離的相思,可以忍受無聊的天日,可以忍受別人的眼光,因為這一切我都覺得無足輕重,而我覺得重要的是,當我需要的時候,他會敞開懷抱,供我棲息。
「其實也不是大人逼你們去戀愛結婚,但是一個家庭就那麼個盼望,媽媽也不想你委屈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但是遇到合適的就相處看看。」
席間一片歡笑,以前對他頗有好感的女老師們,因為不再是同事關係而變得異常的活躍,更有的老師大胆的就問,「何彥非,你有沒有女朋友?」
也許沒有薛問樞,我真的會喜歡上這個像兄長一樣的男生,他的存在就像是冬天的陽光,溫柔和煦,在我困難的時候給我幫助,給我指點,而我從來都把這種關心當作是理所當然。
「老節目,跟秦可書她們去逛街吃飯。」
我也隱隱感到了心底的恐懼和嚮往。
可是薛問樞不會做到,也不可能做到。
我笑笑,沒說話,算是默認了,何彥非也淡淡一笑,「沒什麼大不了的,其實我只是想問問我們有沒有發展的可能的,哦,對了,施莐,我要到南京做部門主管了,所以以後我們很難見面了。」
「好,我去睡覺了,安。」
他有些意外,挑挑眉道,「異地?那你不覺得寂寞?」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看見熟悉的身影向我走來,是秦可書,她一看到我這樣嚇了一跳,「出什麼事了?怎麼了?」
今年的聖誕節,不冷,很熱鬧,可是薛問樞,你記得嘛,去年的今天,你還能陪我一起,而今年,就剩下我一個人。
「你家那個走了多久了?」她打先問我。
「覺得啊,可是有什麼辦法。」我輕輕的閉上了眼睛,「我也是快到了不尷不尬的年齡了,家裡人雖然沒有明著說,但是周圍已經有同學結婚了,想到這些事沒有感觸是不可能的。」
想念的理由只有一個,因為不夠滿足。
見面開門見山的他問我,「有男朋友嗎?」
她「哎哎哎」的應了,卻還是叮囑我,「要是有合適的就先談了,感情也是需要培養的,奶奶希望我還活著的時候,看到你漂漂亮亮的嫁出去。」
「再說吧。」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回到上海之後,我的心情一直低落到極點,五月份上海開始了煩擾的梅雨天,紛紛揚揚的雨水帶著暑意籠罩在周身,緊緊粘著皮膚,把每一個生動的色彩變得僵硬晦暗。
何彥非離開的時候正好是寒假期間,那時候我們排的課很多,講課講的我嗓子里都冒煙,下了課之後真的是累的一句話都不想講,剛進會議室就看到很多人圍在那裡,秦可書告訴我,「何老師要走了。」
我和薛問樞的一直保持聯繫,有時候我問m•hetubook.com•com我自己還喜歡他嗎,我想還是喜歡的,如果他站在我面前,我會去擁抱他,親吻他,然後不想讓他再離開。
「謝謝。」
可是現在,不知不覺中我被愛情的步調牽著走,小心翼翼的配合著別人,以前沒有戀愛的我總是想,我要當同聲傳譯甚至去考外交部,當參贊大使,我要當一個偉大的人,而愛情不過是平淡生活的調劑,可是現在,我覺得當老師已經很滿足,有時候我甚至覺得如果能有一個可以安心停靠的港灣,若是以一種浪擲時光的優雅姿勢,用一天的時間研究一道菜的做法,或是輔導孩子的功課,都是不錯的選擇。
對他們來說,這份工作更像是一個跳板,讓他們更加接近自己最理想的職業。
似乎在新東方講課的老師都待不久,很多好老師都在出名之後選擇了繼續深造留學,或者轉行做其他的工作。
我躺在床上,這張的床彷彿一座可怕的冰窖,寒冷的讓人快要失去知覺,我想起薛問樞的擁抱,他睡覺時候總是喜歡把我手指扳開,然後把他的手指跟我的扣在一起,有時候兩個人背對背睡到天亮,一早起來卻發現手指還糾纏在一起。
我早應該和他分開,這樣的男人,愛起來辛苦,恨起來也絕望。
是他欠我的一段奮不顧身。
每個人逐一跟他告別,女老師們都上前去抱了抱他,我也不例外,只是那個擁抱很輕,輕的幾乎沒有分量,然後就分開了,放下膀臂的那一瞬間我湧出很多傷感。
以前的我,從來不知道愛和生活的殘酷,恣意的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並不在意周遭的一切,即使那時候戀愛失敗,還和人出去吃飯喝酒,把失戀當作笑話講。
那天我在復旦的小超市買演算本的時候又遇見了他,似乎好久沒有看到他了,他剛剪了短短的頭髮,穿著運動款的羽絨衫,腳上一雙藍色的air force,有種初出茅廬大學生的稚氣,他站在櫃檯沖我笑,我連忙走過去跟他打招呼。
可是那種寂寞的感覺,時不時的湧上我的心頭,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好像是漸漲的河水,在我的不知不覺中起伏跌宕,我只是想,波濤只是波濤,永遠只是潮水和浪花。
眼淚在眼眶裡打了一個圈,終究還是沒有落下,我只是怕自己的眼淚因為薛問樞而變得廉價,讓自己瞧不起。
這個聖誕節薛問樞沒有回來,因為課程剛開始,他每天都忙碌異常,他習慣把QQ掛在電腦上,可是跟他說話都沒有人在,久而久之我就習慣了,看到他的頭像亮著就覺得安心。
我胡亂的抹了一下臉,聲音沙啞,「我奶奶剛去世。」
他只是告訴我,忙完了這段時間就會有一個長假,他也許會回來,只是也許,因為還有其他的工作在等著他,他想做的更好,甚至轉到一個頂尖的學校去念博士。
我立刻回到,「真不好意思,家裡長輩突然去世了。」
可是我卻不能忽略,我沒有自己想象的堅強,一點點風吹草動的異常都能讓我不安好久。
他幾乎是沒有什麼猶豫的就回到,「結婚?我肯定要三十歲以後了。」
之後的突然的一天,我明白了,徐可林說的那個改變了的我。
我笑道,「會寵人可不是什麼好優點。」
我心頭中最重要的事情,也是我最卑微的要求。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好像所有積蓄在身體中的水,急速的蔓延出來。
我盯著屏幕,心頭一陣發緊,隨後痛楚逐漸蔓延開來,空調的熱風一陣陣的吹到身上來,才覺得冷到了骨子裡,我忽然不知道怎麼繼續話題,更確切的說,我不知道怎麼去說服自己無視這樣的回答。
我沒吱聲,她忽然像是想起什麼的「www•hetubook.com•com啊」了一聲,「原來……」
其實我很害怕年齡的壓迫,二十歲的時候覺得自己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和青春可以浪費,戀愛也好,單身也好,都是理直氣壯的,而二十五歲的時候,覺得女人最大的資本已經喪失了,便開始惶惶不安起來,越發的對未來安定的渴求。
「希望他只是無心之言。」我這樣安慰自己,關了電腦站起來穿好衣服,看著鏡子裏面那張依舊跟剛畢業沒有什麼分別的臉,忽然有點想哭。
「性格,脾氣,你跟他都是特別好脾氣的人,但是又有自己的喜惡,特別會寵人。」
她走上前抱抱我,「洗個臉,我馬上送你回去。」
我突然很想衝著他吼道,薛問樞,什麼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你的理想?你的事業?而我呢?你把我招惹之後卻丟在一邊不聞不問,這樣算什麼?
可是那些持續的侵襲,日積月累的腐蝕,再堅固的心房,都會被瓦解。
我開始越來越多的參加聚會,活動,把那些多餘的時間跟一群同樣寂寞的人消磨,也遇到過不少投緣的新朋友,但都是來去匆匆,沒有什麼深厚的情誼。
我有些驚訝,「哦?哪裡像?」
我笑起來,「其實你知道談再多都是沒結果的,因為初衷就不一樣,女人過了二十五就拚命的想穩定,男人過了二十五覺得自己人生才剛剛開始。」
可是沒有如果,只能說世事難料。
「那你還不趕快去睡覺。」
這一個月,我比想像中的更加堅強,也許是我多少帶了那麼一點自欺欺人的味道,可是畢竟忙碌的日子還不算太難過。
秦可書點頭,「是啊,所以你家薛問樞被你寵壞了,他現在肯定很難受,沒有人把他當寶貝一樣寵他了,即使他遇到下一個女生,也永遠忘不了你的好。」
薛問樞不是不喜歡我,只是跟他的理想比起來,我根本不算什麼,他的心血是要澆灌在他的事業上的,而不是花費在形色的女孩子身上。
是他欠我的一段安穩。
我沒有跟同事打招呼就走了,坐在秦可書的車上我才覺得渾身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一下子流了那麼多眼淚,頭都有些發暈。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他那裡幾點,十二個小時的時差,只要在北京時間前加一個一,多出二十四減掉,這樣的計算方法我早就知道。
想到這裏我就哭了出來,我想狠狠的大哭一場,我想起奶奶的微笑,她最後跟我說的話,我就不能抑制的大哭,可是我只能靠著冰冷的床哭,倚著牆哭,永遠不能依靠著我愛的人的肩膀哭。
「還好。」
我只是回到,「你還不回來,我很想你。」
回家之後我把這件事跟媽媽說了,她嘆了一口氣,「你奶奶最近身體越發的不好了,腰腿都是毛病,血壓也高,稍有不順心的事情就發病。」
「來這裏做講座的,剛結束。」
「恩。」
「還有其他的原因,我們一個在韓國一個在美國,距離上總是難的,而且那時候小,他去美國的時候我硬是不想去,分開后還覺得無所謂,享受自由空間更好,後來才明白自由也是有限度的,沒有了感情的限度,連自由都不快樂。」
我說不出口——我有喜歡的人,只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等到他,嫁給他。
他看出我的窘態,笑著說,「還是被拒絕了吧?」
嘩然聲一片,於是有人更加大胆,「那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忙碌的日子好像過的很快,轉眼又到了冬天,這麼半年的時間,從薛問樞離開開始,好像洶湧的海水,急速的拍打著記憶的沙灘,不留給我銘記的空檔。
她瞭然,「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你要回家吧,要是有什麼事情就打電話給我。」
何彥非出差,我們請他吃飯,頗有些和_圖_書意境的小資海派餐館,幾個月沒見他,他身上那股書卷氣依然存在,只是多了點精明的商人氣息,他笑著說是主管的工作迫使。
很多年以後,奶奶還記得這件事,她總是說,「老糊塗了,那時候差點把自家的孫女給丟了,你說要是丟了,我這條老命還要留著幹嘛?」
忽然的我心血來潮把盒子取了出來,換上那枚耳釘,小巧可愛的玫瑰花依偎在耳邊,好像情人間的耳鬢廝磨。
「我不是什麼好例子,別跟我學,對了,施莐,好久不見覺得你變了不少。」
我坐在電腦前,看著那個熟悉的頭像變成了灰色,過了許久才慢慢的平靜下來,忽然間我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敏感了,對這些無謂的小事那麼在意。
和薛問樞的那些片段從眼前匆匆掠過,彷彿電影的長鏡頭,悠長而漫遠。
我不知道我應該是充滿勇氣的等下去,還是帶著驕傲的笑著離開。
媽媽低沉的聲調緩緩的傳來,我只是聽著並沒有往心裏去,不知不覺的看著窗外的高樓大廈,小區里安安靜靜的,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男人工作了都會想要結婚生孩子的,你呢?」
一年多的時間,我都不斷的勸服自己,任何可笑的理由都找遍了,才能讓自己笑著等下去,可是如今,自己曾經的繞指柔以後被絕望化成了寒冰。
「算起來我離這個尷尬的年紀,真的不遠了。」
「也沒有好久,前兩天不是還開員工大會的。」他打趣的跟我說,「你滿喜歡這裏的演算本嘛,每次看見你都用這種本子。」
我總是那麼盲目的樂觀,因為喜歡一個人,就衍生出了無數充滿借口的可能。
是不是,薛問樞。
快到走到大院門口的時候才發現一家人都在找我,我還未明白髮生什麼事情,就被奶奶一把抱住,昏暗之中我看到她臉上的未乾的淚痕,在路燈的照耀下泛著水光。
我沒有表現出任何意外和驚訝,只是笑著說,「他那樣的人,到哪裡發展都會很好的。」
「於是就吹了?」
我忽然覺得有些好笑,我在幹什麼,跟他的理想和工作爭風吃醋?我不是那個永遠都識大局懂事的女孩子嗎?我這樣究竟算不算無理取鬧?
這麼簡單,就是喜歡。
我知道我自己並不想要什麼,可是我不能否認自己一直卻在期盼什麼。
這段感情,是他欠我的。
「你奶奶前兩天血壓一直很高,她也沒跟我們說,結果一下子就……」
我大感驚訝,「怎麼會呢?昨天一點都看不出來?」
薛問樞,你到底想要什麼,你知不知道我真的非常想你,你難道就不在乎我,一點都不會體會到我的感受。
我也問過秦可書和鍾寶瑤,受到周圍人的影響,慢慢的我好像似乎也有些想繼續深造的想法,只是真的沒什麼特別想學的專業,只好暫時作罷。
「晚上一點半啊。」
「那是你們回來了她高興,所以撐過去了。」媽媽笑道,坐到我身體,「你還以為爸爸媽媽還是你剛上大學時候的樣子?爸爸媽媽現在都老了,奶奶爺爺也一樣。」
我搖搖頭,「真的沒有,依稀是快三個月了,你知道,想記住的事情從來都不用費什麼力氣就能記住,而不想記住的天天去記也還是沒用。」
我自顧自沉浸在溫暖的泉水中,隨口應了一句,「不知道。」
可是一切都晚了,所以一切都結束了。
「我很累,這種事情沒什麼好提的。」
他立刻應允,「恩,我去睡覺了,你下午做什麼?」
她把頭低下,我看見清晰可見的白髮夾雜在黑髮之間,不由的心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心頭不由的一緊,隨即我笑道,「奶奶,我還小,不急的。」
我麻木的把手放在鍵盤上,本能的問道,「你們那裡幾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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