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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

陸臻清了清嗓子，整理思路，聲音漸漸清晰：「隊長，我知道你希望我留下來，可是這不現實，不是說你肯妥協，你願意跟我上床，我就會留下來。我想要的不是這些，我想要全部，你明白嗎？我要所有。」

固執的挺進，卻又有超乎尋常的小心謹慎，緊緻柔韌的內壁驟然的吸住他，屏息的快|感，全然陌生的體驗讓夏明朗幾近驚恐，遇到阻澀也不知道要先退後。

我現在也很快樂！

夏明朗的吻，一旦落下便迅猛如風暴，摧枯拉朽似的攻城掠地而去，狂暴的氣息像一團火那樣傾瀉而下。

夏明朗把臉埋到陸臻的脖窩裡，沉悶地應了一聲，牙齒咬上陸臻的耳垂。

「你能理解？」夏明朗訝然

「幫我。」陸臻把橄欖油塞到夏明朗手上，目光漆黑灼熱。

陸臻跟得心裏七上八下，看這樣子夏明朗應該是看到他的報告了，然後現在是打算要幹嗎呢？把他打一頓？扁一通？還是關到狙擊訓練的小黑屋裡關個三天不讓他出來？

陸臻偏了偏頭，問：「隊長，為什麼會改主意。」

「你有沒有談過戀愛？」

夏明朗微微抬起頭，黑色的眼睛濕潤而明亮。

所以，只要你不反悔，我就不會後悔。

陸臻笑眯了眼睛：「如果我反悔，你會殺了我嗎？」

「是，是這樣的，我現在……你，別走了，你不用離開這裏，也別離開我。」

謝謝你真的愛我。

「嗯。」

「我能理解。」陸臻非常肯定地說，斬釘截鐵。

「要！」陸臻脫口而出，手指哆嗦著按上夏明朗作訓服的領口。

「我願意！」

「我當然有！」夏明朗反抗。

「你跟我過來。」夏明朗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有，有事兒嗎？」陸臻仰著頭問。

他固執地從夏明朗的鉗制之下掙脫出來，裸|露的皮膚相摩擦時仍然有心醉的感覺。陸臻很無奈，男人的身體還真是沒什麼節操的東西，他的皮膚已經認熟了人，會記得好一陣。

「會一輩子。」

「別，別……別這麼干……」

陸臻很想就這樣睡著，耳邊有灼熱的氣息，後背上感應著他的心跳。而汗水，像是一種粘合劑，把彼此的皮膚融合在一起，陸臻幾乎有些心酸地想，分開的時候應該會很痛吧？

「謝謝。」

夏明朗忽然抬起頭，一向靜水流深的眼中此刻有千軍萬馬在奔騰，可惜兵不成行，馬不成列，一派馬亂兵荒的煙塵。

那一刻，當他抱緊他，他沒有推開ｗｗw•heｔuｂoｏk•cｏｍ•ｃoｍ，他以為那就是結果，怎麼可能還會有反覆？

陸臻脫口而出，他回答得太快，以至於夏明朗幾乎不能相信，遲疑地又問了一遍：「真的？」

溫柔而霸道的吻，從脖頸往下，一路走過胸前敏感挺立的部位，舌尖沿著腹肌的中線滑下去，舔弄圓潤的肚臍，再往下，某個驕傲的器官已經在炫耀著它的興奮。

褲子繞在腳踝上掙脫不開，夏明朗抱著他跌上床，把床板撞得咔咔作響，陸臻模糊地憂慮著，這床會不會斷掉，然而很快的，他的一切思考全部都消失。

我怕你會難過，會傷心，因為一些並不重要的事，放棄你最想要的。

那天晚上，夏明朗走進陸臻他們寢室的時候，那哥倆正在費勁地用法語嘮嗑，徐知著抱著字典一本正經地坐在桌邊，陸臻抱著枕頭靠在床上，手裡還拎了一本電子對抗相關的專業中文教材，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順便回答那位結結巴巴的法文問句。

「你確定，你在說什麼……」他小心地試探，「我，我要我們在一起，我是說，要在一起，你要承認我，我們兩個……」

陸臻覺得莫名其妙，緩了一步沒跟上去：「隊長，到底有什麼事……」

陸臻固執地翹起嘴角，像平常時分那樣，自信而清爽的笑容：「知道嗎？當時我躺在醫院里，一天下了四次病危通知，那時候我也覺得要撐不下去了，可是又想，萬一你還活著，我倒死了，那怎麼辦？你該多傷心，我捨不得！後來，都以為你死了，我也以為你死了，那時是真後悔啊，後悔沒早點跟你說，要不然回憶也不會只有十分鐘這麼少。這種滋味一次就夠了，我不能再錯過任何事。那種遺憾和後悔的味道我不想再嘗第二遍。所以，我沒有辦法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那些話你從來沒有說過，然後，我們就各自分散，像以前那樣活著，然後，再等到下一個生離死別的時刻，痛哭著後悔，後悔為什麼應該要說的話，不肯早點說，本該要做的事沒有早點做！我不能！！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是浮塵。」

擁抱的力度，心跳的頻率，汗水從每一個毛孔里湧出來，融合到一起。

「你還想要什麼？」夏明朗莫名其妙。

夏明朗的聲音很軟，無可奈何的柔軟。

剛剛經歷過情事的聲音低迷沙啞，磁得過份，這男人單憑著一把嗓子就可誘人犯罪，陸臻聽得心跳停住一拍，沒有回頭和-圖-書，手掌按在夏明朗的手背上。這是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寬厚而溫暖，掌心裏有厚繭，只是握著，就讓人感覺到安全和滿足。

陸臻囁動著嘴唇，聲音很輕：「隊長，這沒有意義。」

夏明朗站在自己的寢室門口，深吸了一口氣，到口袋裡掏鑰匙，他連頭都沒敢回，聽著腳步聲知道陸臻一直跟在他身後沒有走。鑰匙在門鎖之外徘徊了兩下，終於得門而入。

衣服在糾纏中被剝去，漂亮的結實的麥色的胸膛裸|露出來，急不可耐地親吻、撫摸，留下濕漉漉的印跡，陸臻看到自己的神志凌空飛去，身體在燃燒，噼啪作響，他被火焰吞沒。

「我，我……」陸臻一下子就啞了，喉嚨口乾得一塌糊塗，心臟狂跳。

沒有想過，像我這麼個破破爛爛的傢伙居然能讓你這麼開心，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還有什麼理由去拒絕？就算將來你會後悔，就算相對會成怨，至少，你現在很快樂……

感謝你總是心軟，給我更多回憶。

「你太縱容我了。」

謝謝你與我分離。

「我走了，隊長！」

「你的頭腦吸引我的頭腦，你的身體吸引我的身體。如果這都不算愛，那是什麼？生命是一個漫長的旅程，兩個人一起走，才會更快樂。」陸臻眨著眼，纖長的睫毛像飛羽，烏濃的笑眼。

夏明朗咬著他肩膀模模糊糊地說：「別管它，沒關係。」

謝謝你讓我愛你。

「嗯。」

「我不能反悔嗎？我現在後悔不行了嗎？」夏明朗幾乎氣急敗壞，「我不能犯錯嗎？你就這麼狠？」

「好！」

夏明朗頓時從心底涼下去，不知所措！

「我們會很長很久地談下去。」

當身體融合在一起時，心靈會覺得滿足，

「以後，就不能反悔了。」

「哎……」

最原始的律動，帶出火熱的快|感，如痛醉般的沉溺。

「隊，隊長？」陸臻終於開始掙扎，把夏明朗推開，眼神困惑無比。

「嗯！」夏明朗遲疑了一下，點頭。

「要改變活了半輩子的觀念是很難的，有很多人都轉不過來，我真的能理解，我不怪你的，沒有怪過，但是現在……」陸臻把手臂圈到夏明朗背上，用力抱緊，「現在我真高興你也能理解我。」

陸臻仰面倒在床上，低頭看到夏明朗漆黑刺硬的頭髮。

「嗯，一輩子。」

然後，他聽到一個聲音在他耳邊說：夠了，陸臻，夠了。

陸臻一頭霧水地看著徐知著，愣了幾秒鐘，一路蹦跳著ｈｔｔｐs://m•hｅtｕｂｏｏk•cｏｍ.cｏm把靴幫拔上，追出門去。

「可是，你當時不是……」

陸臻坐起來穿衣服，速度很快，幾乎有點匆忙，夏明朗起身按住他的肩膀，充滿了意外地問：「陸臻？」

陸臻靠在夏明朗的肩膀上喘氣，心跳快得飛起。

「陸臻……陸臻，不是，你等一下。」

他想起那天陸臻眼底的淚光，他也曾這樣忐忑，滿懷期待，而最終心碎。夏明朗不無惡毒地想，陸臻應該馬上掙脫他，轉身就走，連背影都別給他留下，好讓他知道什麼叫悔恨，什麼叫錯過，他一生一次的奇迹，被他親手推開而不再回來。

「我後悔了。」夏明朗打斷他，漆黑如墨的眼一眨不眨牢牢盯住陸臻的，「如果說，我覺得那是一個錯誤，你願意跟我一起糾正它嗎？」

「那就好。」

夏明朗結結巴巴地說出這句話，自他成年以來，第一次將一個句子說得如此支離破碎，忽然明白原來等待別人宣判的感覺是這樣的，這樣驚恐，這樣惶惑，每一秒鐘都是折磨，即使有十把槍抵著他的頭，他都沒有這樣害怕過。

他的聲音很輕，像氣息一樣。

「那又怎麼樣？我也不能娶你當老婆啊？我們誰都不欠誰的。」

誰和你談戀愛，我跟你過日子。

夏明朗彎起嘴角笑了笑，放鬆讓陸臻就這麼抱著，手指穿行在陸臻的頭髮里，沙沙的癢。

「陸臻！」夏明朗忽然低吼，鎖手鎖喉鎖住他每一個關節。

感謝你這樣清醒，逼我離開，不再沉醉。

陸臻握緊的手忽然鬆開。

怎麼回事？出什麼問題了？

疼痛的感覺很鮮明，可是有另一種滿足會將靈魂包裹。

陸臻貪婪地看過去，漆黑的眉目，挺直的鼻樑，分明的唇線，他最愛的男人！

「沒有，還好，真的，還可以！」陸臻著急安慰，但情急中找不到詞。

「是我的錯。」夏明朗道。

夏明朗站在門口等，看到他出現，馬上轉身走在前面。

陸臻小心地轉過身去，與夏明朗相對而卧，夏明朗頓時被驚醒，可是睫毛飛快地顫動著，卻沒有睜開眼睛。陸臻覺得自己看了很久，彷彿天地已經荒蕪，時間像是停滯了，指針停擺，沒有前進也沒有後退。

「我願意啊，我，我願意的。」陸臻好像生怕夏明朗沒聽清，說完一遍馬上又重複，他忽然笑起來，眼睛閃閃發亮，「你要我說幾遍？我可以繼續說下去，真的。」

「啊？好不好？」陸臻固執追問。

我怕世界那麼大，未來那麼長和*圖*書，我再也找不到我愛的人。

終於，他心滿意足地笑開，趴到床邊去拉床頭櫃的抽屜，心太急手上失了分寸，整隻抽屜都被拉脫了出來，裏面的東西嘩啦啦落了一地。

夏明朗看到陸臻在喘息，視線游移，從耳尖一直紅到胸口。心中有多少憐惜，眼神就有多纏綿，而嘴角一點點彎上去，妖孽回歸，只一點笑，就讓人想把魂與神授。

陸臻有些羞澀，尷尬的別開眼。

如果要比格鬥，陸臻永遠都不是夏明朗的對手，更何況一個其實不太想走，一個著急要把人留下。夏明朗居高臨下地看著陸臻的臉，那張年輕的面孔上有滿眼的困惑，卻不問為什麼。

陸臻一下子就坐直了，看到夏明朗的靴尖停在自己床前。

可是……

陸臻伸長了手臂著急翻找，終於從一堆雜物里找到一小瓶橄欖油，那是冬天夏明朗的姐姐寄給他擦手用的，打開時溢出淡淡的香味。

別這麼干，再這麼碰幾下，他馬上就得交待過去。

陸臻話還沒說完就被夏明朗扔到了門上，肩胛骨撞擊木板發出沉悶的聲響。

夏明朗在衝撞時有十足求索的力度，陸臻在疼痛中感覺他的存在，印記深刻之極，最後的一失神，滾燙的液體射入他身體的最深處，好像能把他燒穿。

陸臻完全沒有留力，以至於高潮時幾近虛脫般的恍惚，顯然夏明朗也沒比他好多少，氣喘吁吁的抱著他的腰，濁重的呼吸久久不能平復。

夏明朗的手指撫過陸臻明亮的帶笑的眼，有些恍惚。

「當然，不會！」夏明朗看著他的眼睛，「告訴我，為什麼是我，你選了我，為什麼？」

夏明朗就這樣推開門進來，徐知著不由自主地閉上嘴，甚至不由自主地沒有打招呼，夏明朗開門的第一眼，把他劃到了死人的範疇，他連氣都喘不過來。

「對，就這樣，我們會在一起，我跟你在一起。」夏明朗迅速地捕捉到問題的關鍵，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平靜，或者就會更可信。

陸臻放鬆了身上每一寸的肌肉，他看到夏明朗眼中的緇然墨色，黑得不可思議，額角的汗滴緩緩滾落，凝在下巴上，於是貼上去親吻，把那滴汗水卷進舌間，鹹鹹的滋味。

最初的三秒鐘，陸臻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於是身體在神志回歸之前先一步做出了反應，吮吸、糾纏，追逐令他心動的氣息。從來沒有這樣貼近過，夏明朗將他作訓服的拉鏈拉到底，手掌探進去，撫摸光裸的皮膚，牙齒在鎖骨處流連，引起層層的戰和圖書慄。

的確如此，他猶豫那麼久，活該這樣的下場。

陸臻睜大眼，嘴唇被封死，讓他在一瞬間僵硬如雕塑。

陸臻頓時頭皮發炸，神志被轟得一乾二淨，他撐起上半身把夏明朗拉起來。

「夏、明、朗。」陸臻彎著一雙眼，一字一頓地叫。

他一路胡思亂想，到後來看著夏明朗沉默的背影忽而又覺得安定，怕什麼，最壞的都已經過去了，現在還有什麼可怕的？

「沒有是不是？」陸臻輕聲笑，興緻勃勃，「那麼從現在開始，就跟我一起談戀愛吧。」

夏明朗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手指顫抖倒得滿床都是，濃烈的薰衣草香把這兩具糾纏的身體層層包裹，讓血液又流快了幾分。

陸臻胡亂著的吻咬著他的唇，不肯放開。

謝謝你與我相遇。

痛並快樂著的感覺異常的奇妙，熱血在體內沸騰著，翻滾出的蒸汽向上聚集，凝結而出的卻是晶瑩的汗水，對立的兩極在體內交織擴散，火燒火燎，忘乎所以。

陸臻看著他，慢慢微笑，笑容卻有些冷，那是最深刻的絕望，異常憤怒：「對不起，我們說的不是同一件事。」

他低下頭，試探著含上去，粗糙的舌面磨過柔嫩的尖端。

「別怕，我死不掉的。」他啞著嗓子，在夏明朗耳邊說。

三十歲就把未來確定會不會太早？那麼才二十五歲就定下的終生會不會更早？

才兩天啊，才兩天一切就會改變嗎？

「知道怎麼做嗎？」

夏明朗目瞪口呆地沉默，手上失了力道讓陸臻輕易地逃脫。他沒有想過會被拒絕，陸臻不是這種人，他不玩心機也不玩花樣。他可能會覺得被耍了，被欺負了，會生氣，會憤怒，會回頭討回他的公道，可是只要他想要，他還是會要。

夏明朗的手上有厚繭，身體被打開的滋味痛不可當，真到了要進入的時候反而好一些。

「夏明朗！」陸臻大怒。

陸臻低下頭，有些無奈地看著自己的眼淚滴下去，沾在作訓服上，染出一個深色的小小圓斑。

「因為……」

「但我永遠不能給你一個家。」夏明朗眼中有傷痛。

這是真的嗎？還是幻覺？

感謝你，賜我歡喜無限。

感謝你讓我迷戀而不至於寂寞。

「進來。」夏明朗推開門。

陸臻的臉色一點點白下去，眼中似乎有期待，又似乎什麼都沒有，夏明朗一向覺得自己能看穿別人的心，可是這一刻他自己心亂如麻，什麼都看不透。

夏明朗撐起上半身看著陸臻的眼睛：「因為，我怕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