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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怕進過來問話：「身體怎麼樣？」

「怎麼搞？偷是么？打電話，全給我叫去醫院，今天晚上五點以前看不到他們，我見一次揍一次，趕緊的。」

張怕問：「你們幹嘛？」

「沒有為什麼。」張怕把錢放身邊一放，「拿走。」

「打死就打死，這狗日子，老子活夠了。」猴子說道。

「別跟我說廢話，見慣了你們這幫兔崽子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張怕看他一眼：「我說個事，從現在開始，讓我看見你抽一根煙或者說一句髒話，就是揍，你可以告我，可以報警，可以離開幸福里，還有，不許文身！記住了沒有？」

「等錢手術呢，現在在維持。」

「我的規則只適用你。」張怕說道。

云云說：「凈說謊，幹活哪有不累的？」跟著又說，「不過不能曠課，去上學，現在不幹活，等以後有的是機會幹活，想不幹都不行。」

張怕說：「閉嘴，我讓你說這些廢話了么？」停了下問道，「那天跟你打架那四個混蛋呢？」

張怕愣了一下：「我靠，居然會說禮貌用語？我一直以為你不帶髒字就不會說話呢。」

胖子抬手就要打，被張怕攔下。胖子說：「得教訓下這個玩意。」

猴子說不累。

猴子辯道：「不是應該以身作則么？你這個是什麼放火什麼點燈的。」

四人間很擠，最鬱悶的是病房裡有男有女，很不方便。猴子坐在床前低著頭，猴子娘在輸液，眼睛看天棚，不說話。

胖wｗｗ.ｈｅtｕboｏk.ｃｏm.ｃom子沒回他的話，問猴子：「知道你娘什麼病么？」

「對對，就是這個，你這是雙重標準。」猴子說道。

「不要。」云云趕忙推開。

「聽懂就要去做，為了這個世界上最在乎你的人，去好好做，用心做，做出成績給她看，她會高興，會快樂，這樣才算懂了，不是嘴上說說就完了。」張怕說，「我沒耐心勸人，也沒那個好心，今天這些話只說一次，能不能記住是你的事，能不能聽懂也是你的事，不論你以後怎麼做，都和我無關。」

烏龜張了張嘴，最後無奈搖下頭，什麼話沒說。

猴子說不能要。

很快走出醫院，張怕看眼時間，在大門口台階坐下。

猴子輕輕應了一聲。

猴子被問住。

張怕接話：「咱倆年紀差不多，我叫你聲姐，雲爭確實曠課了，不過沒搗亂，你放心，你住院這些天我看著他，他曠課去打工賺了點錢，你可以不相信雲爭，但是得相信我，我沒必要騙你。」

猴子恩了一聲。

張怕說：「現在跟你說句廢話，以前沒說過，以後也不會說，聽好了你這個垃圾，你給我記著，你媽為了生你被家裡趕出來，搬去幸福里那個鬼地方一住十幾年，就為了養你，現在一身病，三十來歲的年紀，比我大多少？現在她住院……算了，不說了。」

張怕說：「不是我的，是烏龜、胖子、娘炮、老孟這些人湊的，我也湊了點兒，夠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夠不知道，先把病看了。」

張怕說：「你可以死，死越早越好，滾越遠越好，我告訴你，你在世界上沒有一丁點的存在價值，活著就是個廢物，不服是么？你不是很能打么？下車咱倆打？你敢么？」

「那我們走了。」張怕說，「好好養病。」跟胖子和烏龜出門，猴子送出來。張怕看他一眼：「記住我說的話，千萬別做錯事，不然揍死你。」

張怕沒回應，路過廁所時，看到胖子和烏龜在抽煙，走進去搶過煙頭，丟進大便池：「醫院不許抽煙。」

「我給錢，我媽就不理我，我說是打工賺的，我媽不相信，也不要。」猴子回道。

張怕看猴子一眼，沒再說話，伸手攔車，倆人去醫院。

胖子趕忙擺手：「可不行，是我們一點心意，治好病才是真的。」又沖猴子說，「一會兒問你媽要錢交押金，要不不給手術。」

胖子看一眼那些錢，搖搖頭沒說話。張怕說：「不是我的，我就是做個代表，把大傢伙兒的錢送過來，正好胖子在這，你要是不想要，直接給他。」

「去偷是吧？」張怕冷笑道，「你剛才不是還罵警察么，說不去抓貪官，你有本事，倒是去偷貪官啊，要是不認識門，我幫你找，你敢么？」

胖子看他一眼，又看猴子，問道：「晚上飯怎麼辦？」

「不是。」猴子小聲辯道。

猴子趕忙點頭：「真的。」

猴子應一聲，跟張怕出門。

「我https://m.hetubook.com.com真聽懂了。」猴子說。

胖子撇撇嘴：「聽張老大的。」

「肝炎引起的胃穿孔，病了一直不來醫院，瞎吃藥。」胖子回道。

猴子說：「肚子疼，要住院。」

張怕伸手：「給我吧。」

說完這些話，張怕又走去病房。猴子在後面跟著，小聲說謝謝。

張怕說：「我很同意的你的想法，也支持，你什麼時候死？」

烏龜說好，拿出疊錢。張怕接過走進病房。

猴子啊了一聲。

「為什麼？」猴子問道。

猴子被說懵了，小聲說：「張哥，你怎麼了？」

云云說謝謝你，又說錢不能要，從枕頭下面拿出那疊錢。

「張哥，我靠也是髒話，你剛才說髒話。」

張怕說：「我也不會說話，反正來醫院就住下，先養病。」

胖子瞪他一眼，又瞪猴子一眼，再跟張怕說：「烏龜和我，每人給五百，加上娘炮、老孟的，共一千七，你給湊個整吧。」

猴子猶豫一下，決定坦白：「他們在幫我搞錢。」

張怕說：「你小時候比他還混蛋。」

很快到醫院，病人住四人間，胖子和烏龜站在門口。

猴子猶豫一下，拿起錢小聲說謝謝。

張怕看眼猴子：「錢給了沒？」

「手術？」張怕問，「你們給錢了？」

張怕說：「沒事吧？」

在車上，猴子還在罵警察，說都是混蛋，那麼多貪官不去抓，就盯著自己。

猴子恩了一聲，走進病房。張怕拽胖子、烏龜走遠一點兒問話：「什麼病？」

「敢和-圖-書。」猴子回答得很豪氣。

云云說不能要，說錢太多了，還不起。

猴子趕忙遞過去，云云點上一遍，問猴子：「累么？」

張怕跟猴子說：「你先進去。」

前面司機補充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張怕搖搖頭：「聽懂才怪了。」

張怕從兜里拿出一疊錢，打檯球贏的一萬，加上娘炮那些人給的一千七，再減去給猴子的一千，一共一萬零七百，放到云云手裡：「看病重要。」

猴子說好。

張怕帶著他們幾個人回去病房，跟云云說：「雲姐，我們走了，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有什麼事就打電話，要是雲爭不聽話，或是丟了，也可以找我，我幫你收拾他。」

「不用轉。」云云回道。

「你來了，快坐。」猴子娘叫云云，很好聽的一個名字，有一張很好看的臉，由於過於操勞，很顯老相。

張怕說：「剛才沒說清楚，再加一條，從今天開始，我說什麼是什麼，哪怕讓你跳河你也得跳，不許反駁，否則就是揍，還是那句話，有本事就告我，要麼就離家出走，滾遠遠兒的。」

「我當你答應了。」張怕點出一千塊錢，放到猴子手裡，「跟你媽說，你這幾天沒搗亂，雖然曠課，但是在做服務員，賺了一千塊錢，這是你的工錢。」

云云嘆口氣沒接話，估計在想沒有錢怎麼看病？

學校開除猴子，是剛才那個警察說的。

張怕問：「你這個手術，區醫院能做么？不能做的話轉市醫院。」

猴子說聽懂了。ｈttｐs://ｗｗw•ｈｅtuｂｏｏｋ•ｃｏｍ.cｏｍ

猴子應了一聲，開始打電話。

張怕終於聽不下去，問他：「是警察抓的你么？」

倆人走到走廊陽台，看著下面來往的人，張怕想上一會兒才說話：「有件事情，你必須得知道，你現在只有你媽一個親人，假如說，我是說假如，你媽離開了，這個世界上你就剩自己，只剩自己，什麼都沒有，沒有錢沒有房子，最主要的沒有親人，沒有親人知道是什麼感覺么？所有節日一個人過，年也是，別人家團圓歡樂，你只能看電視跟聯歡會一起過，你要記住了，你媽不能失去你，你也不能失去你媽，你是你媽的唯一依靠，也是唯一希望，聽懂了么？」

張怕說：「你偷錢，被人逮住好頓揍，要不是警察去的快，早被人打死了。」

猴子小聲辯道：「我知道住院要錢，才去那什麼。」

胖子拍下猴子肩膀：「相信我，他能幹出來，你多保重。」搖搖頭跟著下樓。

云云有些懷疑，問猴子：「真的？」

「沒讓你還，這是看病錢，收好了。」張怕沖猴子說，「你和我出來。」

「你啊什麼？」

「有猴子，用不到我們操心。」張怕說：「走吧，我還得回去幹活。」

「張哥……」猴子覺得今天的張怕有些不一樣。

「還沒，等你一起給。」胖子回道。

「我敢你個腦袋。」張怕說，「聽好了，你死不死活不活的沒有人關心，可你娘關心；你死不死活不活的全無所謂，可你娘怎麼辦？沒錢治病，跟你一起死？」

云云伸手：「錢拿來。」